《掌心命纹》东无声

7、第六章 再探古月

　　“有一件事，我还没有告诉你。”站在古月宅前，伴着浓重的血腥味，影一冷着脸对影十五道，“在宅子里，你出去追那个蒙面人的时候，院子里三十多个人还是活着的。公子命我抓几人审问，但是，”他顿了顿，转头看向影十五，“没等我动手，还活着的，全部七窍流血身亡，症状奇特难以描述。而且，依公子来看，是南疆的巫蛊。”

　　影十五讶然，有些难以置信：“公子怎么能确定是蛊而不是毒？”

　　“不清楚，”影一轻摇了摇头，“我之前只是听说，毕竟南疆人从不入大瑾。公子在南疆征战半载，多少要比我们有经验。”

　　南疆自从多年前便不像中原一族统一，也不像北漠多族结盟，而是各族分据，强族吞并弱族，将其领地占为己有，甚至奴役其族人的现象也经常容易出现。而以强欺弱最大的优势，就是蛊。

　　蛊是一种南疆特有的奇术。通常是女子施以特殊方法，长年累月精心培养而成的神秘物体，一般为动物，也有极少类为植物。植入人体后，有的会沉积血脏之中，有的却是登时发作，使人身亡。

　　但这些皆是中原瑾国的传闻，真正见过南疆巫蛊的活人，不多。

　　南疆在与大瑾一战中败北，如今与大瑾关系紧张，也被勒令永生不进中原。以南疆人的性子，确实极有可能报复。但如今南疆与瑾国的边关守卫还属于廖王府的管辖范围，怎么可能会出现南疆巫蛊术？

　　若是中原人带进来会使用南疆巫蛊术的异族，那可是勾结外夷，惑乱中原的叛乱大罪。但若不是中原人，而是南疆异族潜入瑾国，一经发现，那就是镇守官廖王府的失职。若再被有心人加以利用挑唆，罪责更重。

　　“公子的话，应该错不了。那个男子应该与巫族人有关。但承影剑剑主尹绝寒武功极高，放眼江湖，除了那些闭门不出的老前辈，鲜有对手。那个男子的功力若是仅同你说的那般，根本制不住他。”影一对这件事情烦扰得紧，又见影十五沉思不言，语速也加快了些。

　　影十五若有所思，脸上露出几分凝重，道：“我去前院，看看能不能查出具体原因。”若是南疆巫蛊，她还是能查出来一些的。

　　“好，那我往后查。”影一知道她曾去过南疆执行任务，而他对于南疆的了解也仅限于瑾国的传言，便答应。

　　他说着便要动身，却见身旁影十五皱了皱眉。他问道：“怎么？”

　　影十五嗅了嗅，觉得空气中的气息不太对劲。
　　空气间的血腥味又浓了许多。

　　在这附近，还有很多人流血，甚至死亡。

　　她冲随后发现问题的影一递了个眼神，见后者点了点头，便道：“应是在后院。”

　　“你这头狼的鼻子依旧这么灵。”影一丢下一句略含笑意的话，借着轻功，足尖轻踏，跃上院墙，循着血气去了后院。

　　影十五无语。这个绰号的来源很奇怪。

　　由于她可能天生就对气味敏感，嗅觉发达得很，而且后来作为一名经常执行暗杀和情报任务的影卫，对血腥味的敏感度更是大大高于常人，就连影一都无法在这方面胜过她所以很多时候执行任务，她都能准确地判断出气味尤其是血味儿的来源等等。

　　加之她在影阁的种种成绩，还有她之前是在几乎遍地狼群的野狼山上习武，影阁的熟人很“亲切”地给她起了一个“小黑狼”的称呼。对此她其实很不满，因为她很不喜欢那个“小”字。

　　影一已走，影十五自然也没有站在原地。她从古月宅正门走入，缓步来到一地的尸体旁。距离前院这三十多人死亡已经过了将近半个时辰，气味在刚刚下过雨的潮湿空气中传播很远。她不敢耽搁，以免引起镇民的注意。

　　这三十多人中，除了包括领头中年男子的四个人是被那个男子以暗器穿喉击杀的，其余人按照廖索承的说法都是死于巫蛊发作。

　　她先用匕首试了试中年男子尸体的触感，又用刀柄掰开尸体的嘴，上下翻弄，仔细看了看舌头与牙齿，确定没有存在毒囊。虽说这些人看起来就不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死士，但也还是要例行查一查口中是否存有触之立死的毒囊。

　　她看看中年男子的瞪大的眼睛，又将尸体上下翻了翻，如此仔细查过几番，也没有发现异样。没有中过毒，确确实实死于那枚暗器。但是蛊不好说。南疆的巫蛊确有那种宿体死亡，蛊物也随之死亡的，这种的大多数是仅仅致人死地的一次性的低等蛊。

　　作为一名经常与尸体死人打交道的影卫，对她来说，这可以算得上是家常便饭。

　　她正要去检查尸体的衣物，却觉得身后阴风阵阵，她下意识猛地回头，就见不远处那道朱漆大门的青瓦之上，立了一个人。暗夜之下，那人一身长袍，俯视着院中景象，右手隐隐有一把剑的轮廓。

　　那人冷冽的目光，正看向影十五的方向。

　　影十五瞬间就从那人熟悉的气息中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是之前那个手执承影剑，和她对过百招后离开的蒙面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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