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六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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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小河被带走以后，小江因为不听话，被马贼打了个半死，丢到了荒郊野外。
他的命出奇的幸运——原本注定要在荒野上喂了狼群的小江，被一个正好路过的江湖剑客救走了。
那剑客正是剑术独步天下的第一剑客，终日以酒剑为伴，并将生平所学尽数传给了小江。
小江学成那日，投奔在晋国神武将军门下，后来在一场战役中一战成名，接着正是成为了一名将军。
但这些年，他一直对小河没有放下心。他剿了马贼的巢穴，亲自取了当年将小河卖掉的马贼首级。然后借着攻打塞外的机会，寻找小河。
皇天不负有心人，上苍终于让他找到了小河！
八年，当十六岁的小河再一次站在他面前的时候，虽然面色镇静，但心里早就汹涌澎湃。
她变了。变得亭亭玉立，甚至于举手投足间都可以说是妩媚动人，她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小的，只会跟在他后面叫哥哥的哭鼻子的小河了。
她变得，不光是外貌——小江完全能猜到小河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回到中原后，小河因为体子太虚昏倒，疗养了十几日。
当时大夫说，小河不久前曾经小产，小产之后没有好好恢复，行房之事过于频繁，太过劳累所致。
他几乎能想到，小河在遭受那些痛苦的时候的恍然无助。
小江知道那些痛苦，是他穷尽一生也无法弥补的缺口。
那年若是四娘没有因为救他摔下去，四娘根本不会死。
可他却辜负了四娘的嘱托——
在小河醒来后，他问她：“你想要什么，哥哥现在都会给你。”
小河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却对他绽放了一个堪比霜花一般的笑容。
纯净，却又孤冷。
“我只想看那个人痛苦的死去。”
那眼中，还有深入地狱般的恨。
匈奴国的小王爷当日被一同带回中原，关押在大牢内。
小江应了小河的要求。
昔日气焰嚣张不可一世的小王爷此刻就是只苟延残喘的丧犬，他匍匐在地上，惊恐的看着到来的小江和小河。
小河静静的站在一边，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冰冷的尽是讥讽。
即便是这样的他，对小河来说依然还不够。
“哥哥，我想亲自处置他。”
小江递给了小河一把剑，与副将站在牢门之外。
红衣黑发的小河握着沉甸甸的剑，没有一丝颤抖。
小王爷开始慌乱，跪在地上，祈求她的饶恕。
“你跟那个未出世的孩子，都下地狱去吧！——”
一下又一下手起刀落，鲜血与肉沫横飞，伴随着一声比一声凄惨的哀嚎，喷溅在了大牢冰冷的墙上。
小河不知道自己砍了多少刀，那锋刃划破皮肉的感觉，竟让她那么痛快。
一切平静之后，小河微微喘着气，麻木的看着面前那堆猩红的肉。
空气中弥漫着恶心的血腥味，令她莫名痛快。
却又痛苦。
那夜，也是那夜，她的血也是这样的味道。
她的身上尽是血和碎肉，眼神空洞冰冷，模样看起来极其狰狞。
结束了吧——这个折磨了她那么多年的男人，终于死在了她手上！
——八年，让小河改变的不只有样貌。
还有那颗早已尘雾霭霭的心。
小河将人生所有活着的意义都寄在了小江身上。她一无所有，除了小江，这个尘世里的一切对她来说已经激不起太大的波澜。
她以为，她和小江会像小时候那样，彼此相依为命。
直到那日，府邸上来了一个明眸皓齿，笑的动人的女子。
那是当朝谢太傅的千金谢明珠。
谢明珠当下同小河一样的年纪，人如其名，性子活泼，走在哪里都如一颗明珠般光彩照人。
谢明珠总是喜欢来府上找小江，对她亦是极其友好，她会给她拿好看的珠花和衣裳，给她送好吃的各类糕点，喜欢跟在她跟小江身后说些没头没尾的话，即便小江总是不愿与她说的太多，可她仍然一如既往的，在小江身边喋喋不休。
小河知道，谢明珠喜欢小江。
小河也知道，她的哥哥小江，即便对明珠小姐的话爱答不理，也总说她烦。可他对明珠的一切，却从来没有拒绝过。
她看得见小江在明珠转身后，眼里那抹少有的温柔。
这是两个彼此相爱的人。小河心知肚明。
可小江是她唯一的亲人，是她的全部，如果小江也不再属于她了，那她还剩下什么呢？
小河开始变得猜忌，多疑，甚至是自私。
她开始讨厌谢明珠的到来，开始对谢明珠的一切冷嘲热讽。
甚至私底下败坏谢明珠的名声。
谢明珠是个大大咧咧的姑娘，在知道市井之间的一些流言蜚语是出自小河之口的时候，她极为气氛的找到小河，质问她这样做的原因。
“我要你离开我哥哥。”
她只有这个要求。
谢明珠即便气愤，但也知小河是小江最疼爱的妹妹，也同情小河的过去。她没有与小河有太多争执。但是接下来几天，她的确没再来过府里。
在小河眼中，只有小江一个人。
除此之外，她不容许再有他人靠近。
可小江最终还是知道了她做的事情。
“小河，何必要如此针对明珠？她是真的很想与你交个真心朋友。”
小河笑了笑：“我只要哥哥就够了。”
小江沉默了很久，最后只道：“小河，哥哥会为你选个好人家。”
小河没有理会他这句话，而是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哥哥光有小河不行么？”
小江不知道如何回答。
“哥哥曾说过，不会丢下我。”
“我没有丢下你，小河，你的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
“那哥哥就不要与谢明珠在一起，我不喜欢她！”
“我可以答应你的所有要求，唯独这一件。”
小河只是哭泣，却没有再说话。
那之后两天，小江都没有见到小河。
副将同他道，小河这两日都在五皇子的府上——
五皇子，王都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个整日以骄奢淫逸度日的角色。
——
小河这两日凭借一身媚术，令五皇子对她极度痴迷。
一场欢愉过后，五皇子在她耳边轻声道：“这样好的美人儿，却被柳将军藏在府里，真是暴殄天物。放心，等会我就命人向你哥哥要了你。”
五皇子知道她的过去，但他不是个对这些介意的人。
因为小河只是一个能带给他新鲜感和兴奋的女人。
她妖娆的笑着，在五皇子耳边娇嗔，撩的五皇子一阵高.潮。
此刻门外侍卫来禀，柳将军求见。
五皇子揽着她的腰，说了句：“你哥哥来的正好。”
——
当小江看着小河被五皇子揽在怀中衣衫不整的时候，心几乎凉透了一半。
“柳将军，我很喜欢你妹妹，准备纳她做我的侍妾，你该不会不答应吧？你妹妹自己可是同意了——”
面对小江质问的眼神，小河没有回避。
小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可他终归不能反驳五皇子。
回府后，小江隐忍着怒气，她心寒小河不保护自己，更心寒小河如此糟践自己。
他对她说道：“你可知那五皇子是什么人？”
小河的反应极其平静，犹如没有灵魂的躯壳，“我知道。”
“那你还……”小江气的发昏，好容易，才克制住了翻涌上来的怒气。
“哥哥，如今我不过是个残花败柳，至于最终会跟了谁，是否有区别？五皇子虽然名声不好，但至少，他有权势。”
——有权势，才能帮她达到自己的目的。
小江竟不知昔日那个可爱善良的小河竟会堕落至此。
“哥哥，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一个人。”
小江对她的这句话只是冷声一笑。
“如此，你高兴便好。”
小河被五皇子纳为侍妾之后一个月，便传来了小江同谢太傅千金的婚讯。
他们的成亲之日，定在下月初八。
小河凭着在胡人那里学来的手段，成功征服了五皇子的心，并将五皇子府邸中的一干女人踩在了脚底。
她的权利在五皇子府里慢慢大了起来。
小江和谢明珠成亲的三天前，小河回到了柳府。
小江对她的到来极其意外。因为这是自从她进了五皇子府里后，第一次回来。
那夜，小河喝了许多的酒。
即便小江痛心她糟践自己。可毕竟，她是他的妹妹。
小河抱着他，又哭又笑了好一阵。
然后将一杯酒递到他嘴边，看着他饮下，趴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小河怔怔的看着他许久，秀丽涂着丹蔻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的眉眼，勾勒他的轮廓。
是什么时候起，她对他的感情开始变了样呢？
——她说不上来。
她很爱小江，可这样的爱，连她自己没有仔细想过是什么。
可，只要他能真正属于她，用什么方式她都无所谓。
小河用了一种最不光彩的手段，得到了她的哥哥。
可她不知道，这对小江意味着什么。
深夜醒来，当小江看到一丝.不挂的自己和小河时，彻底醒了神。
他不可置信的盯着同样看着他的小河，以为这是一场梦。
可这并不是梦。
小河仿佛知道他要问什么一样，率先回答他：“没错，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了。”
小江的心在逐渐崩溃。
和自己的妹妹做了这样的事情，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永远都刷不去的罪恶！
小河看着呆滞住的小江，依偎在他结实的手臂上，像是安慰一样说道：“你放心，即便是做了，也无碍。我这一生，已经注定不会再有孩子了。”
小江如梦初醒，一把狠狠的推开了她。
这是生平第一次，他朝她怒吼：“我是你的哥哥！你到底在做什么？！”
“可你只是我爹娘捡来的，我们根本不是真正的兄妹！不是么？”这也是生平第一次，小河冲着小江哭喊，“为什么，为什么别的女人可以，我就不行？！”
小江看着泪眼婆娑，歇斯底里的小河，面如死灰。
他什么也没有说，翻身下床穿好衣裳。
“哥哥！”小河一把拉住他，“我只是不想失去你，我只是想让你眼里只有我啊！”
小江冷冷一笑，抽回自己的手。
“是我的错。”
小河呆呆的看着离去的小江，久久没有从那句话中回过神来。
他的什么错？是不该喝下那杯酒，还是当初不该救自己回来？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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