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6月斜楼上五更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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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愣神片刻，立马该闭眼的闭眼该穿衣的穿衣。
张笑刚刚下台后褪下戏服便穿着内衬匆忙卸妆洗脸，刚刚往脸上拍了足量的水乳才赶紧的去帘子后面换衣服。皮肤暴露在较低的室温里使人十分难受，帘外隐约传来的脚步和窸窣的只言片语还未等她听清一二，一个人便被推进更衣帘内。从前，她见过他很多表情，或是喜或是怒或是其他，但在他脸上出现惊愕和尴尬还是头一次。目光瞟到了他微红的耳垂，他从室外带来的寒气紧贴着她的皮肤，张笑这才回过神来瞬间烧红了整张脸，手忙脚乱的往自己身上套衣服。
韩文清猛地闭上眼，心脏好像变成了他平时敲打的键盘，一下一下飞快的跳乱了频率，刚刚闭眼前看到的画面还留在脑中，细化的肌肤和水润的脸颊，白皙的皮肤和玲珑的身材，耳边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鼻尖是淡淡的茉莉花香……他想起一个词：软玉温香……脑中的画面瞬间更加清晰，吓的韩文清慌乱的想把这个词从脑中抹去，连连唾弃自己龌龊了。帘子内的空间狭窄，慌忙穿衣的张笑时不时的会碰到他，轻微的触感让他心里那把火烧的更旺盛了。今晚的自己太失态也太反常了，现在他只想跑、逃跑。
帘外，小白还没来得及关上化妆间的大门，电竞系的同学们就呼呼啦啦的走到了门口。
一帮子学弟堵在门口，“学姐？收拾完了吗？”
小白慌忙拦住要往里走的同学，“学姐不在这，刚刚出去了。”
“哦，什么时候回来？”
“这……我也说不好，应该很快就回来。”
学弟稍微考虑了一下，“楼道里太挤了，我们去外面等吧！一会学姐回来，麻烦带个话吧！谢谢！”双手合十笑眯眯的拜托小白。
“好的，好的，”小白忙把一帮人送走。
听着人走了，韩文清慌忙退了出来，“抱歉。”
“呃？”抱歉什么？小白以为韩文清在跟自己说抱歉，疑惑的看过去。
上身衣服已经穿好里衬和中衣的张笑迅速的套上裤子走出来，小声道，“没事，”始终低着头不敢多看韩文清一眼，拎起一边的马面裙往身上围。
“你、怎、么、在、里、面……”小白彻底石化：我了个去啊……她做了什么啊……张笑学姐在里面换衣服，她把韩文清给推进去了……怎么办？她现在狗带还来得及吗？老公！救我！QAQ哭唧唧。
化妆室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三人很默契的沉默下来。韩文清摸出手机随手刷着论坛分散注意力，张笑和小白一人收拾衣物一人收拾首饰，每人心里都尴尬的一笔。
张笑今天的演出算是给电竞系涨了脸，再次证明在这个男女比例百比一的专业里，他们不但有多才多艺的妹子，而且质量不比艺术类专业那帮妹子差。散场后，长了面子的本系学弟们决定请学姐吃个饭好好聚聚，最近听教授说学姐要离校了，也当是表达送别之情了。
没多久，张笑裹着羽绒服从礼堂的后门出来，谢意和歉意叠加着婉拒了好意，“去还差几个章没盖，年后我还要回来一趟，我补请你们一局，到时候提前通知你们。”
“学姐QAQ”张笑在学校比较低调，但在系里人缘还是很不错的，上道教授下到系里的萌新都非常喜欢她，这一场匆匆的离别，终究是会有人不舍。
“好啦！又不是见不到了！以后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尽管开口！圈子就那么大，没准还能在工作中遇见呢！我走啦！再见！”张笑笑着挥挥手跑开，与已经拖着她的箱子低调走远的两人汇合。
韩文清开着车先是将小白送了回去，再载着张笑一起回俱乐部，气氛本就有些沉的车厢在小白下车以后更加沉寂了。
车子渐渐接近俱乐部，韩文清虽然感觉有些尴尬但还是很爷们的开了口，“刚刚……抱歉。”虽说真的是个意外，可他还是觉得自己应该表达一下歉意。
“咳！意外，没事的。”张笑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有一瞬间很想回到刚刚，回到那个拥挤的换衣帘后，然后毫无顾忌的扑进他的怀里。
“那个，你今天的演出很好看。”目视前方，不由的放慢了车速，韩文清感觉自己今晚的语言能力都被刚刚的意外冲乱了。
受到夸奖本应该高兴的，可张笑却感觉眼眶有些发酸，“那你喜欢吗？”
“嗯，喜欢。”
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虽然他回答的喜欢不是她想要的那个喜欢。她太想要可也知道要不到，因为她对他来说太熟悉了，熟悉的就像亲人、像兄长、像知己，他们可以是良师益友、可以是无血之亲，但就是成为不了执手之人。
她看的太明白，所以难过。
他行的太纯粹，所以漠然。
她已经不能像十八岁那样厚着脸皮粘着他、放假不回家也要蹭到他家去，也不能肆无忌惮的与他肢体接触去打闹、抱着半拉西瓜坐在院子的石台上靠着他看星星。曾经的美好因为求而不得而痛苦，也因为没有强求而永存。
在车将要开进俱乐部前，韩文清踩下刹车，“怎么哭了？”连忙抽了纸巾递给她，“今天是我不对好不好？我也不是故意的，你别哭。”见张笑哭的更凶了，他只能把语气放的更柔了，“要不你打我一顿吧？”
张笑也不顾什么克制不克制的了，突然打开安全带迅速的爬向驾驶座上的韩文清。
韩文清被她的动作吓了一条，以为她是真的要打自己，怕她磕着没敢推拒，反而是用手微微护着她，防止她受伤。韩文清的车空间足够宽敞，张笑这么跃过来非但没有刻着碰撞，也许是她自身的柔韧性好，甚至连一点阻碍都没遇见。
最后就那么跨坐在韩文清的腿上，后背靠着方向盘，手挂在韩文清的脖子上，用一双刚刚哭的梨花带雨的眼睛望着他，“无论我做了什么，别生气，看在我马上就要离开的份上。”说罢，不等韩文清消化她说了什么，手攀上他的后脑，以一种及其亲密缠绵的姿态亲了上去。
韩文清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浑身的触感全都被她调动、搓揉、辗转、撕扯……唇间柔软而温柔的攻破了他才唇齿，明明两人都生涩于此，他却被她引导的丢盔弃甲，放弃了一切去与她的唇缠绵。
韩文清那可以在战场上高速运转的大脑此时乱的犹如一瓶被剧烈摇晃过的汽水，压缩、沦陷、临界到快要爆发。在赛场上从未言败的韩文清此时已经不清醒到想要投降，想要把所有的理智交给本能，他想要用双手去束缚怀里的软玉温香。
就在这时，张笑放开了他的唇，在他唇角留下一吻，笑着说，“说好的，别生气。”右手扣动保险，打开驾驶室的车门，像鱼儿一样从韩文清的腿上滑了出去，一边裹紧身上的衣服一边跑进俱乐部的大门。
张笑跑了，留下韩文清一人坐在车里，放任自己的心口和大脑乱下去，就那么在车里坐着……怀里还有她的温度，唇间还有她的触感，可她已经跑远了。
搅乱了韩文清的一池静水的张笑也没帅出几分钟去，一口气跑到宿舍门口后就怂了。自己的箱子还在韩文清的车上，可她今晚不想再见到韩文清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强装的洒脱骗的了别人却不能骗过自己。张笑缓缓的扭头，望着张佳乐紧闭的房门勾了勾嘴角。
俱乐部给选手们提供的床虽然是单人床但也不是学生宿舍的0.9规格，张佳乐1.2米的床睡一人足够宽敞，睡两个成年人那真的是有点小挤了。好在是冬天，否则他张佳乐是绝对不会收留她的！两人一人睡一头，张佳乐踢了踢张笑的后背，“干嘛躲我这来了？你干嘛了？”
“没啥。”
“老韩把你接回来的吧？是不是特别幸福？”
“……”张笑没说话，刚刚自己在车里的壮举再次闪到眼前，脸烧的难受，连忙用手背贴上去降温。
张笑越是不说话，张佳乐越是觉得反常，又给了她一脚，“交代吧！你一哑火我就知道里面是憋了大事，”继续踹，“说！说！说！”
“别闹了，”张笑背手抓住张佳乐的脚踝，“姐岁数大了，你悠着点。”
“别跑题！交代！”张佳乐的口气可以说是难有的攻了。
张笑忙了一天，虽然心事繁杂可他还是有些倦意了，她也知道今天如果不交代她是睡不了的，翻了个身变成平躺，“姐刚刚很牛逼的把他强吻了。”
“他？韩……？”张佳乐惊恐了。
张笑用杯子捂住脸，叹气，“不然是谁？”
“我了、个、去！”张佳乐感觉这世界玄幻了，霸图也玄幻了，“你……你简直……”张佳乐觉得没有语言能形容张笑了，敢强吻老韩的女人，这要是让群里那帮人知道，不炸了群才怪！
张笑不想听到张佳乐的任何感慨和好奇，恶狠狠道，“睡觉！”
“……”张佳乐想踹死张笑，睡觉？你给我说了，炸翻了我了，我怎么睡得着？还睡个锤子啊？！
……
韩文清在车里坐了许久，乱掉的思绪不是说整理清楚就能清楚的。时间不早了，他将车开进了俱乐部后把张笑的箱子搬上楼，想着她应该睡了也没着急去还她箱子。回屋后写了张纸条，又走出来塞进张新杰的门缝。
他需要休息，他需要去整理心里某些过去十几年都没整理过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26月斜楼上五更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