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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初见陆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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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小娣懂了。
接下来的行程里,她乖乖窝在车里/飞机上,补看往期的运动家族,学习卖萌。
第二天下午,她们抵达了节目组安排的酒店。
通常情况下,艺人会和助理住对门,方便照应。但是倪小娣作为这一季的新晋女嘉宾,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和其他艺人熟悉起来。考虑到这个特殊情况,节目组特别安排,艺人和助理隔离,七位嘉宾住一层,助理和工作人员另住一层。
和同帮小娣把行李提到房间,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偷拍仪器,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回她自己的房间。
把小娣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傻妞丢在一群大老爷们儿里,跟把小绵羊扔进狼窝有什么区别?和同忧伤地想。
助理的职务,亲妈的心。
虽说带了两包行李,但是大多是吃的,倪小娣很快就整理完了。
看看表,下午三点多。正在她犹豫着要不要补个午觉时,门铃响了。
倪小娣以为是和同。结果门打开,两个男生站在门口,朝她打招呼:“小娣你好!”
竟然是陆唯和邓霸。
已经补完五季《运动家族》的倪小娣,对两人并不陌生。然而真人和电视里,感觉实在不同。一眼扫过,只觉得陆唯白得晃眼,邓霸比电视里显……成熟。
“霸哥好!陆唯好!请进!”倪小娣热情招呼,“刚收拾完,屋里有点乱,别笑话我!”
“不笑话不笑话,是我们来得太突然,”邓霸歉意地笑笑,不着痕迹地横了陆唯一眼,“听说大美女来了,就迫不及待地想认识一下,也不管是不是失礼了。”
陆唯接收到了邓霸的眼神,却没有搭理的意思。他站在邓霸侧身偏后,一脸腼腆笑,安静不说话的样子,像个十七岁的大男孩。
但有些人就是遇雪尤清经霜更艳,不说话比说话还抢镜。倪小娣的目光看似均匀笼罩两个人,其实百分之六十以上都粘在陆唯身上。心里面弹幕霸屏——
龙章凤姿,天质自然。
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萧萧肃肃,爽朗清举。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将崩。
哦哦哦哦辞穷。
夸个人,几十年文学修养都用完了。
倪小娣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绪,笑容依旧无懈可击:“霸哥太客气了,明明失礼的是我。江湖规矩,到了地界,就该先拜码头。哪有让老大先来看我的道理!这样吧,能不能给我个面子,今天晚上我想请霸哥和兄弟们吃饭,交流交流感情。小妹初来乍到,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大家也多多包涵。”
邓霸被她一句“拜码头”逗得一脸褶子笑,不自觉也想拽文:“那个……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正是我想要的,怎么会拒绝呢?”
陆唯轻飘飘地翻译:“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对对对!”邓霸一拍大腿,“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晚饭就这么定下来。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
一开始,还是邓霸主导话题,陆唯小媳妇一样站在一边听。不知怎么的,后来就变成陆唯和倪小娣你一句我一句,邓霸慈爱地看着两个小年轻。
道别时,气氛已经像多年老友,无比温馨融洽。
倪小娣把人送到门口,说好待会儿见,关上了门。
她不知道,门刚关上,邓霸就拿胳膊肘碰了碰陆唯,笑得一脸贼兮兮:“怎么样?”
陆唯耳朵红了红,垂下眼回答:“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邓霸拖了一个长长的“咦~”起哄。
罢了,犹觉不够。想了想,笑着摇摇头:“那是个妖精啊……”
跟人家姑娘比起来,自家弟弟这种清纯小男生,总觉得不够看。
“不怕,”陆唯不为所动,“你不是老说我是和尚吗?一物降一物,她是妖精,正好。”
邓霸一愣,旋即乐开了花:“哈?你承认了?哈哈……”
“和尚”这个典故,说来话长。
陆唯出身军人家庭,从小家教就很严格。然而越是严格,在叛逆期反弹得就越厉害。他心智晚熟,别人初中挨过去的中二期,他高中才遇到,结果耽误了考大学,只好花钱去国外留学镀金。
留学期间,他被星探看中,加入了棒国最好的娱乐公司。由于个人条件极其出众,很快就出道了。自己努力加上公司力捧,很快红了起来。工作忙起来,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谈恋爱。
因缘际会,导致他都快三十了,还是个童子鸡。
多年单身,加上家教严格,公司的培训,他似乎修炼出了异性回避体质——混到跟他同咖位的,基本上都要叫声姐姐。不在一个等级的,不常接触不说,还要防捆绑防炒作,自然距人千里之外。
于是,陆唯就成了如今这副形象:常年绅士手,洁身自好不粘黏,没绯闻……
也没女友。
在娱乐圈这种泰迪聚集区,大家以己度人,都觉得没有不沾腥的猫。久而久之,就有人以为陆唯是gay。
然而熟悉他的人却知道,这小子是个笔直笔直的直男。只不过属于直男里的特殊物种——邓霸和曾小剑共同发力,终于为这种物种找到了一言以蔽之的概称,“和尚”。
从那以后,“和尚”就成了运动家族对陆唯的昵称。
只是一转眼,和尚也动了凡心呀。
邓霸的目光穿过窗户,看向外面逐渐暗下来的天空,思绪缥缈——古人说“月德生辉,红鸾星动”。不知道小和尚的红鸾星,又是哪一颗?
想着想着,老少男的心几乎要滴出泪来。
唉……这种要嫁女儿的复杂感情,不提也罢。
倪小娣送客完,到底没忍住,补了个午晚觉。
大概这两天舟车劳顿,把她折腾狠了,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一个梦连着一个梦。
先是梦见《白蛇传》。
倪小娣打着个雨伞,梳个赵雅芝式的旗头,站在西湖亭子外勾搭许仙。谁知雾蒙蒙的水面上人影渐近,待看清面貌,却是个唇红齿白的俏和尚。
然而妖精是没有什么节操的——倪小娣更没有。
见小和尚生得如仙如玉,倪小娣便起了坏人修行的色心。扭着蛇腰走上前去,咿咿呀呀地唱起曲来:
“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摽有梅,其实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
摽有梅,顷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
小和尚小脸一红,笑容突然变态:“女施主有礼,贫僧法号法海。”
倪白蛇一惊,将醒未醒,又堕入下一个梦。
第二个梦,倪小娣梦见了高中语文课文同款场景——《邹忌讽齐王纳谏》。
邹忌修八尺有余,而形貌昳丽。朝服衣冠,窥镜,谓其妻倪小娣曰:“我孰与城北徐公美?”
其妻倪小娣曰:“君美甚,徐公何能及君也?”
忌不自信,而复问其妾曰:“吾孰与徐公美?”
妾倪小小娣曰:“徐公何能及君也?”
旦日,客从外来,与坐谈,问之客倪小小小娣曰:“吾与徐公孰美?”
客倪小小小娣曰:“徐公不若君之美也。”
邹忌揽镜自照,暮寝而思。次日入朝见威王,曰:“臣诚知不如徐公美。臣之妻私臣,臣之妾畏臣,臣之客欲有求于臣,皆以美于徐公……”
威王掀起平冕前的珠帘,露出倪小娣的脸:“你美你美你美!都说了你最美!”
邹忌小脸一红,笑容突然变态:“女王大人且看,臣是谁?”
倪小娣仔细端详,只见邹忌的脸与那法海重合,幻化之间,竟然变成了……
陆唯!
噌地一声,倪小娣从床上弹起来。
她惊醒了。
大概是醒的时候动静太大,梦境就像水里的月亮一样,被她扑扑楞楞拍碎了。
醒来的倪小娣犹有余悸,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梦见了什么。
平复了心跳,去卫生间洗把脸,终于清醒回来。看看表,离约定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飞快洗了个战斗澡,换个白T恤和牛仔裤,戴上帽子、口罩和包包,倪小娣出门左拐,找到邓霸留下的房号,敲开了门。
一张扁平锅拍脸从门后探出来:“小娣?”
倪小娣认识,这是曾小剑。
不等她问邓霸和陆唯,曾小剑就侧身示意她进来:“老邓和小唯正在洗漱,进来等吧!”
倪小娣依言走进去。
刚在沙发上坐定,卧室的门开了。陆唯赤着上身走出来:“剑哥,我上衣在哪儿,你见……了吗?”
倪小娣抬起头,两人的眼神撞个正着。
陆唯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紫红色。然后是脸,然后脖子,然后整个上身。
倪小娣心下啧啧——这年头会红脸的男生已经不多,一红红整个上半身的,她还真头一次见。
真乃奇男子也。
但是把人看成红焖大虾,总归不大好。作为一个黄花大闺女,羞涩这种情绪,没有也要装一下的。
于是倪小娣羞答答地移开与陆唯对视的眼……移到了对方的胸前嫣红的两点上。
卧槽,更尴尬了怎么办?
最尴尬的是,倪小娣出于应激反应,竟然向着陆唯,吹了个口哨。
吹了个口哨……
口哨……
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