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望焱夏（穿书）》色堇

14、让位

　　来到印月阁的时候，一袭藕紫色云锦牡丹莲纹的梁芷莹正拿着把剪刀修剪院子里的花草。女子嘴角含笑，动作优雅，周身散发出一股儿仙气，爱情的滋润似乎让女子变得愈加美丽动人，一颦一笑都牵动着别人的心。短短不过数日，这个有些顽性的少女就变成了个优雅温柔的贤妻，爱情果真能改变一个人，教会人成长。濡妃娘娘真的不想破坏两人相濡以沫的生活，但又不得不狠下心来棒打鸳鸯。

　　梁芷莹听见了动静，转头望向声源，见是濡妃，眼睛一亮，把手中的剪刀交给旁边的下人就迎了上去。“母妃，您怎么过来了，有事情派个人来让儿媳过去就好了啊。”

　　濡妃娘娘慈爱地抚着梁芷莹的手，“没事儿，母妃就是想出来溜达溜达，一直待在屋里才闷得慌，就得多出来走动走动。”

　　梁芷莹搀扶着濡妃娘娘，“那儿媳就陪母妃在殿内走走吧。”

　　“好。”

　　濡妃娘娘心里挣扎了好久，最终还是缓缓开口了，“芷莹呐...”

　　“嗯？”

　　“有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忙，但母妃不知如何跟你开口啊。”

　　梁芷莹一笑，“母妃但说无妨，儿媳若是办得到，一定竭尽全力。”

　　濡妃娘娘支支吾吾：“你父皇...想让焱儿娶舒家的千金。”

　　“母妃说的可是舒将军的女儿舒智瑶？”梁芷莹并不知皇上之前和舒振高随意提及的舒智瑶和楚梓焱两人的婚事，所以闻言梁芷莹除了心情陡然压抑之外，还有几分惊讶。

　　“正是。”

　　“听闻舒智瑶从小便在军营长大，桀骜不驯，她甘心嫁作他人侧室吗？况且舒家的威名不得不让人忌惮，舒将军极疼爱这个女儿，他也未必肯点头啊。”

　　濡妃娘娘含糊其辞：“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所以你父皇说，想将你降为侧妃，以正妃的名义把舒智瑶娶进门...”话还没说完，濡妃娘娘就感觉搀扶着自己的梁芷莹一怔。
　　濡妃娘娘一咬牙，狠下心来继续说：“芷莹啊，母妃知道你和焱儿是真的很恩爱，也知道你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所以你也体谅体谅母妃的为难。而且舒家家大业大，舒智瑶若是嫁到这儿来，对我们焱璃王府也是有很大的益处的。你就算不体谅母妃，你也要为焱儿的将来考虑考虑啊。”

　　等到濡妃娘娘一席话说完，梁芷莹已经心灰意冷，既然皇上和濡妃娘娘都希望自己把正妃的位置让出来，那还有什么回旋的余地？舒家的势力又是梁家望尘莫及的。况且...是为殿下好啊。权衡了一下利弊，梁芷莹压下心酸，牵强地牵起一抹笑意，“母妃，舍小利以谋远，为了殿下，儿媳愿意让出正妃之位。”

　　濡妃娘娘闻言如释重负，长舒了一口气，拍着梁芷莹的手甚是欣慰：“母妃的好儿媳啊，焱儿娶到你这么懂事儿的媳妇是几世修来的福啊！你放心，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母妃都会为你做主的。焱儿既然如此疼爱你，也不会因为舒智瑶就冷落你的。”

　　梁芷莹也只能牵强地扯起嘴角。

　　——

　　黄昏时刻，天空中泛出一阵粉红色的云海，似是个害羞的姑娘。墨绿色的柏树叶片也给这粉红色的世界增添了一抹光彩。怡人的景，梁芷莹却是没有欣赏的心情，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情绪低落。

　　“王妃，殿下回来了！”梁芷莹的陪嫁丫鬟翘儿从门口跑进来。

　　梁芷莹起身相迎，脸上也没了平日里的光彩，神色黯淡。“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脸色这般难看。”

　　梁芷莹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脸，懊恼自己以这般形态面对殿下，有气无力，“母妃今日来找了我，跟我说父皇想让殿下娶舒家的女儿。”

　　楚梓焱：“舒智瑶？她不是失踪了吗？又回来了？”

　　梁芷莹：“这个我不知道。”

　　楚梓焱望着梁芷莹，不放过她的每一个小表情，“那你怎么回复母妃的？”

　　梁芷莹低着头，有点委屈，“当然是同意了，母妃和父皇的念头，我如何反对。”只是梁芷莹很在意楚梓焱的想法，“殿下是怎么想的？”

　　楚梓焱温柔地揉了揉梁芷莹的脑袋，安慰她，“一个妾室也没什么大不了了。”。

　　梁芷莹听到“妾室” 这两个字，情绪更是低落，“不是妾室。”

　　“嗯？”

　　“母妃和父皇都希望我把正妃之位让出来。”

　　楚梓焱闻言一皱眉，“你答应了？”

　　“嗯。”

　　楚梓焱想想也是，以舒家的背景和势力，舒智瑶当太子妃都不为过，又怎么可能受委屈嫁于自己作妾室呢？

　　楚梓焱只得安抚梁芷莹，“无妨，媒妁之言乃父母之命，她当上了王妃也只不过是个空壳子。王府的大权依然全权交于你管理，她若是欺负到你头上了，本王替你作主。”

　　“嗯。”尽管梁芷莹还是心不甘情不愿，但也无济于事，好在自己还有个管家权。最重要的是殿下的疼爱，这是无论如何那个舒智瑶都比不上的。况且那舒智瑶从小习武，学的都是男人学的东西，搞不好就长的五大三粗，殿下肯定不会喜欢的。心里这样想着，梁芷莹舒服了许多。依偎在楚梓焱温暖的怀抱里，梁芷莹的嘴角才微微有了一丝笑意。

　　——

　　舒智瑶和母亲从了皇上的旨意，收拾行李到皇宫小住。这次进宫，估计十天半个月是回不来的，所以足足带了两车的行囊行箧。舒皓轩护送母女俩进宫，顺便也去看望一下姑姑。

　　百姓们看着将军府的马车经过，都毕恭毕敬地让路，倒不是因为害怕权贵，而是因为景仰和尊重。舒家历代的功绩都在民间流传，百姓们各个对舒家都是赞誉有佳。坐在高头大马上英姿飒爽、高大魁梧的舒皓轩更是耀眼，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气场也无法掩盖，让女子见了娇容满面，男子见了羡慕连连，自愧不如。

　　舒智瑶起先还掀着马车的窗帘，新奇地瞧着外面热闹的集市，奈何一行人太过抢眼，惹来了不少目光。最后才不得不放下窗帘，就这样坐在颠簸的马车上，靠在母亲的怀里睡着了。

　　等到舒智瑶美滋滋醒来时，也差不多到皇宫了，只是觉得嘴角有些凉凉的，伸手一摸才尴尬地发现自己流了满嘴的哈喇子...

　　内心还在咆哮着，身旁的楚凌燕就拿起了丝绣手帕轻轻地为她拭去嘴角的口水，笑嗔：“你这个傻孩子，什么时候才能像个大姑娘一样啊。”舒智瑶傻呵呵地笑起来，接过楚凌燕手中的手帕，“我自己来，自己来...”

　　马车不知不觉行进了一个时辰多，舒智瑶觉得已经坐得腰酸背痛了，听到车夫喊道：“夫人，小姐，咱们到了。”才顿时恢复了精神。
　　兴奋地下了马车，扭了扭麻木的身躯，母子三人就一并向皇后娘娘的碧霞宫走去。

　　皇宫虽不像电视剧中那样的富丽堂皇，但每一个建造细节都是独具匠心。砖瓦不仅排列整齐，而且上面还精致地雕刻着龙腾纹路，脚下踩的石砖更是刻出了龙飞凤舞图案。穿过一条两边种满了茂盛的白杨树的宽阔大道，就到了皇后娘娘的碧霞宫。站在碧霞宫的宫门口，舒智瑶还没来得及感叹一下宫殿的巍峨，就被侍卫请进了门。

　　皇后娘娘此刻正在听雨阁赏花，听见了声响才惊喜地回头，激动地起身相迎，毫无架子。

　　楚凌燕： “臣妾拜见皇后娘娘。”

　　舒皓轩、舒智瑶： “侄儿/瑶儿拜见皇后娘娘。”

　　“嫂嫂快快免礼。”皇后娘娘连忙扶住了行礼的楚凌燕，才又转头望向舒皓轩和舒智瑶。
　　面前的女孩略施粉黛，一张小脸长得很是精致，饱满光洁的额头更是显得立体。头发随意地披散在后背，耳边随意地伏着几缕碎发，头上简单地带上了一只有流苏的镶着黑宝石的簪子，脖子上挂着一条拴着一块水蓝色玉石的项链。装饰简单却不失风雅，反而将那份与生俱来的贵气展现的淋漓尽致。

　　皇后娘娘感慨自己的侄女儿在军营长大却还能这般文雅，心下也是挺震撼的，激动地拉过舒智瑶，“五年没见，咱们家瑶儿长得愈发俊俏了，也多亏了你母亲是个美人坯子，不然照你这样从小在军营里散养的，还不知长成什么五大三粗的样子呢！不过这水灵灵的大眼睛可是一点儿都没变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