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海德拉人鱼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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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乔野的冷声质问，原子骄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任何的变化，他弯了弯腰，用手中的木棍拨了拨两人身前正在燃烧着的柴火，木柴之间钻入了氧气，火苗张牙舞爪起来，劈啪作响。
“我是谁这么重要吗？”他又抬起头，看向乔野，笑着问道，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他都没有任何被抓住小尾巴的慌乱，眼神之中竟然还有些许委屈：“乔小姐，可是我奋力把你从海里拖上岸的，你还怀疑我会害了你不成？”
说完，他放下了拨弄火堆的木棍，用指背轻轻擦了擦眼角。
这是一个非常标准的宫斗女主泫然若泣的模样。
只不过他对面坐着的，是莫得感情的乔野。
乔野面对一个半身湿透的美男，不仅没有生出任何绮念，反而朝他逼近了几分，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会有人鱼袭击塞壬号，甚至也知道警舰出了事，还知道盥洗室里有一只人鱼。”
原子骄在这连环询问之下愣了愣，收回了轻擦眼角的手指，笑着说：“别着急，乔小姐，你想知道的，最后都会展示在你的面前。”
他说着，语气又稍稍顿了顿，又问：“乔小姐，你还记得你为什么跟随严教授登上塞壬号吗？”
乔野皱了皱眉，回想着自己刚进入这个游戏副本时所接收到的信息，说道：“严教授十年前在塞宾制造了一个鲸落……”
话还没说完，她就想起了自己在海中时所见到的景象。
坠入深海的大翅鲸，以及蜂拥而至啃噬它的血肉的各类海洋生物。
“因为鲸落极难被发现，所以这么多年前以来，人类对鲸落知之甚少，严立群教授十年前在塞宾海域发现了一条搁浅而死的大翅鲸，于是与他的团队一起，花费了巨大的精力，将这具大翅鲸尸体投入海中，人为地制造出了一个鲸落。”原子骄替她将剩下的信息补充完全，然后看向她，笑着说，“那你知道为什么他在制造出这个鲸落之后，却整整十年未再踏足过塞宾海域吗？”
乔野摇了摇头，这也是她所接收到副本信息之后，觉得十分可疑的地方。
按理说，严教授与他的团队应该是两到三年会来观察一次，对鲸落的状态进行详细的记载和研究。然而他不仅整整十年未再踏足塞宾，当初团队中的研究员也都纷纷改变了研究方向，不再进行有关鲸落的研究了。
这时，她忽然想到了自己在警舰驾驶室里看见的那张皱巴巴的报纸。
她连忙伸手去摸索自己的裤兜，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团半干的纸团。此时此刻的她，有一种找到了有时间限制的关键线索还没保存进度就突遭停电的感觉，也不知道这团历经海水冲击的报纸是否还能安然无恙。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了纸团，好在报纸上的印刷字体虽然经模糊，但是大致的内容也还是看得清的。
这是只有塞宾地区的日报，看印发时间是前一天，应该是警舰上的船员们上船的时候带来的。而这张报纸除了角落的版面用来报道塞宾城最近的趣闻之外，大量的篇幅是用来讲述发生于十年前的“鲸落计划”。
而这篇关于鲸落计划的开头，便提到了最近塞宾海域海地的输油管道发生原油泄漏，而在原油泄漏事件之后，原本踪迹难觅的人鱼竟然频繁出现在近海地区捕食那些栖息在海岸上的哺乳动物，甚至是在海滩边晒太阳的人，也都被人鱼拖下了海。
“……我们本以为是原油泄漏影响了海洋生态平衡，使得人鱼活动轨迹异常，有关科研单位也对此展开了调查。然而在这一次调查中，我们使用水下摄影机，拍摄到了前所未见的海洋生物，以及十年前由海洋生态学专家严立群教授牵头组织的‘鲸落计划’的真相！”
“原油泄漏？”乔野皱了皱眉，她所接收到的副本信息里面并没有出现塞宾城进行了海上开采以及发生原油泄漏事件的信息。
“塞宾海域的海底输油管在大约一周前发生了原油泄漏，因为事件起因是官方采购了劣质管道，以及考虑到原油泄漏会影响到塞宾赖以为生的旅游业，所以这件事情被极力压了下。”原子骄说道，“不过想要完全瞒下来也不太现实，至少在塞宾城中有了传闻，不过大多数塞宾人还是不太清楚真实情况，所以才有媒体以及海洋科研单位进行了调查。”
“结果……就调查出了这个新生物？”乔野抖了抖这张身残志坚的报纸，示意原子骄看报纸上的图片。
图片上是拍摄到的”前所未见的海洋生物”，有着鱼的头颅以及蜥蜴一般的身躯，它们两三成群，正围着一只灰鲭鲨进行攻击。
“……这是记者用水下摄影机拍到的新生物捕猎鲨鱼的画面，然而当这些生物搏斗之间冲上水面时，站在轮船甲板上的记者所看到的，却是几条人鱼攀附在鲨鱼的背上……”
乔野挑了挑眉，在塞宾官方以及海洋馆的强制要求下，人鱼都未曾留下任何影像资料，这大概也是人鱼现世百年来的第一张照片了。
所谓的人鱼，在迷惑技能无法施展的时候，面对冰冷的拍摄机器，也只有现出原形了。
光看这里，乔野还不清楚人鱼跟鲸落计划有什么关系，然而当她看到第二张图片的时候，眼前就差不多明朗了。
第二张图片是一张高空俯视图，标注了发现新生物的地点、鲸落地点以及输油管发生泄漏的位置，两个地点相隔不远，而泄漏地点与人造鲸落更是相距不到三十海里。
然而这篇内容只到了这里便戛然而止，剩下的内容估计是在其他页面上。
按照一般的游戏套路，警舰的驾驶室里应该还印有后续内容的报纸，不过因为当时所有人都被地下室传来的声音吸引住了注意力，没有仔细搜索驾驶室，从而错过了报纸这一重要线索。
不过……
乔野扭过了头，看向原子骄，原子骄眨了眨眼睛，问道：“乔小姐，有什么问题吗？”
“所以严教授十年前开展的鲸落计划，是……”乔野顿了顿，“用来喂养人鱼的？”
“我没有任何的指向性证据，这仅仅只是一个简单的猜测。人鱼的繁殖需要大量的进食，所以繁殖期会将海豚赶进海湾作为圈养的牲畜，但是同事也将自己置身于险境。十年前，严教授将搁浅而死的鲸鱼投入了海中，人造了一座鲸落。”乔野指向报纸上标记的鲸落位置，“这里离塞壬湾不算太近，但是也不算太远，而且四周开阔，比三面受阻的塞壬湾要安全太多了。”
“一座鲸落，大概是能大大提升这个族群的繁殖率的，只不过在海底输油管发生泄漏事故之后，那座鲸落相当于是已经无法再为人鱼提供营养了，所以这些人鱼才会活动异常。”
乔野说完，放下了手中的报纸，看向原子骄：“如果原先生之前告诉我的身世是真的，那么也不怪原先生在塞壬号上看见严教授的时候，表情那么的古怪了。毕竟是严教授一手养育了这么多怪物，使得您的父母死于非命。”
原子骄笑得有些无辜：“怎么乔小姐到了发言总结的步骤也还要踩我一脚？”
乔野瞟了他一眼：“既然原先生没有情绪激烈地反驳，那么看来我的猜测大致方向也还是对的。那么接下来，就请原先生告诉我，您为什么要进入盥洗室去寻找那条即将分娩的人鱼？”
原子骄伸手进了自己的裤兜，稍稍摸索了一会儿，便摸出了一样东西，在乔野面前晃了晃。
那是一片大约四五公分长的鱼鳞，应该是从人鱼的鱼尾上剥下来的，只不过与乔野之前见过的人鱼鱼鳞不同，这片鱼鳞并不坚硬，甚至可以用“娇嫩”这个词来形容。如果说那些与乔野交过手的人鱼的鱼鳞简直就是钢刀，那么这一片，就是真真切切的正常鱼才会有的鳞片了。
而这片鱼鳞唯一的不正常之处，便是鳞片的表层泛着的闪烁着的蓝光。
“这是？”乔野皱了皱眉，她想到了那条躺在盥洗室浴缸里亟待分娩的人鱼，那条雌性人鱼隆起的腹部，便是泛着这样的光。
“繁殖期雌性人鱼子宫部位的鳞片。”原子骄说，“人鱼是母系社会，以雌性为尊，雌性人鱼寿命极长，但是繁殖率不高，而且生下的幼年人鱼又以雄性居多，所以雌性人鱼在人鱼种群中地位最高，更别说是正处于繁殖期的雌性人鱼了。”
“所以说，其实袭击塞壬号，包括撞翻警舰的人鱼，都是为了保护以及喂养藏在盥洗室中的那条即将分娩的雌性人鱼？”乔野问道。
原子骄点了点头。
“所以……”乔野嘴角抽了抽，“你冒着葬身鱼腹的危险也要去拿的，就是一位未来母亲身上的鳞片？”
原子骄笑了笑：“你可不要小瞧它。”他将鳞片在手中掂了掂，“它身上带有繁殖期雌性人鱼的气息，对于普通人鱼有着无法抗拒的压迫力。有了这个东西，即便是在海中遇见成群的人鱼，也不用担心会被它们撕成碎片了，不过……”
乔野跟着问道：“不过？”
原子骄笑得更加无辜：“不过当时由于情况紧急，我也来不及找准部位，就胡乱扯了许多片，结果发现就这一片能用，所以待会儿我们下海的时候，估计得委屈一下乔小姐，跟我贴在一起了……”
乔野：“……”
与一个相识不过一天的男人身体紧贴对于她而言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她只是在这一分钟，为那条被胡乱扯下许多鳞片的未来母亲而感到肉疼。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海德拉人鱼1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