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归置 ...
-
自从沈慕涟去青璋苑给刘氏敬过茶，也不知是不是真把她老人家给气病倒了，二房那边很是消停了几日。
沈慕涟总算得了空闲，带人把搁置了好几天的嫁妆单子给整理了出来，并誊抄两份，一份装匣自个留存，一份遣人送回娘家保管，这是为了防患未然。
传言京城曾有大户人家的叔辈趁兄嫂亡逝借机吞没侄儿的家产，后来是亡嫂的娘家拿出嫁妆单子才得以断清这门家务官司。
因而此后有不少女子出嫁后会效仿这种做法。
虽也有规行矩步的人诟病那往娘家送嫁妆单子的手法，觉得既然到了夫家自然要以夫家为天，这般留着后手要是叫夫家人知晓了只会心寒起嫌隙。
可依然有人会选择这么做，尤其是本身嫁妆丰厚婆家又瞧着不慈的，顶多偷摸着些不让人知晓。
沈慕涟初听贺妈妈讲起这门官司时，便思量着这不就是二房的翻版嘛！
刘老夫人占着戚恒母亲和祖母的陪嫁多年，据说还是今年姚庆伯夫人出面讨还来的，讨要时刘老夫人心不甘情不愿，还摆出一副忙碌辛苦却为他人作嫁的委屈做派。
但事实是从刘氏交还的账本上看，她管着的几间铺子几乎全都入不敷出间间亏本。
据戚恒所言，刘氏给的账本不是漏账就是假账，他请了账房查这些年的账册，到现在都未能理清，估摸着要等年后从头招人修整才能开张。
更没说青璋苑里，至今仍有贵重的家具物什叫二房的人拿各种借口死赖着没归还上的。
沈慕涟计划着，要是下回二房再把她喊去争长论短挑牙料唇，她便叫上人顺道把自家东西一道给搬回来。
整完嫁妆单子，她还把底下人的活计重新归置了一番，当然，主要是她从沈府带来的人。
原先在无恙居的时候，夏桃一贯是在屋里伺候的，新来的白芨心细谨慎又会一手梳头的手艺，是以来了后也跟着夏桃近身服侍，鹿月是朱氏拨过来的，年纪比其余几个都稍长些，人也更稳重老练，沈慕涟把她当做第二个木椿，而绿芹豆芽和石蒜便顾着小厨房，同时做些粗使活。
无恙居的事儿不多，几个丫鬟闲暇时还能坐在廊下逗个鸟打个络子。
现下到了侯府，摊子扯大了。
虽然干活的人加倍了，但沈慕涟目前能放心信任的人不多，像是主屋书房这类的地方日常也仍旧需她们几个亲自照看着，便是婆子进出要干些提水擦地的粗话时，也要人在旁不错眼地盯牢。
而夏桃和豆芽两个活络些的，沈慕涟则嘱咐她们时刻盯紧二房那边的动静。
纵然大房和二房平日里江水不犯河水，也不能做个睁眼瞎。
况且沈慕涟总奇怪着，顾二婶一个妇人通身“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的底气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要是个性天生夜郎自大傲世轻物也罢了，就怕打着别的歪主意。
还有戚恒离家期间晚上一人值夜倒够了，但戚恒回来后，凭他脑子里那点小九九怕要两人搭着婆子小厮一块守夜才行。
为此，沈慕涟给几个丫鬟轮流排了班手下配着人，暂且先这么对付着。
至于贺妈妈是管事妈妈，和长戎统管着望关轩的大小琐事。
说起来贺妈妈同许妈妈的差使其实重合了，沈慕涟开始念及许妈妈在侯府待得久资历老，让贺妈妈尽量以许妈妈为先，倒是许妈妈自己把司职腾挪出让给了贺妈妈，直道戚英到了出嫁的年纪在府里也待不了多少时日，而她到时候铁定是要陪着戚英去夫家照料戚英的。
沈慕涟私心觉得戚英还小着呢，但这时候的俗成便是如此，拖大了反不好说人家。
这几日绿芹为从厨房尽快脱出手来，换着花样把沈慕涟爱吃的菜色点心教给厨子，沈慕涟有事没事就让戚英到云水洲来同她一道用膳。
戚英髫年时遭逢巨变失恃失怙，纵然戚恒已尽可能地倾力呵护照顾，可毕竟男女有别，戚恒也有他的事要忙，所以戚英唯有整日自己跟自己玩，养成了沉静寡言的性子。跟着沈慕涟在云水洲玩了两三日，才渐渐放开了些。
午歇后，沈慕涟在书房练字，戚英端着碟豆子在喂肥鸽。
自入了冬，外头天寒地冻的，肥鸽就给养在室内了，她刚成亲那会顾不上它，豆芽她们把它带回厢房养了几天，待到书房整理出来便正式落户在书房，夜间拿布在笼子外裹上一圈保暖，白日把布拿走给肥鸽放风。
沈慕涟见戚英一连逗了它三日，便道：“阿英既这么喜欢，不如送了你吧，回去时让豆芽帮你提回去。”
戚英却抿着唇摆手道：“那怎么使得，这只肥十九是哥哥送给大嫂的，我若拿走了，哥哥定要生气。”
“肥十九？你取得名字吗？”
戚英吃惊道：“我听长戎这么叫它的，难道不是它的名字吗？”
长戎叫的？肥十九？为什么是十九，编号吗？莫非前面还有十七十八？
沈慕涟抚着下巴思忖：总觉得世子，还有很多没说的小秘密阿。
过得六日戚恒轮到休沐，从十二营一路风尘仆仆策马回府，结果他前脚刚踏进云水洲主屋的门槛，水都没喝半口，夫人的小手都还没来得及拉一下，老侯爷戚无延便使人来请他去书房。
沈慕涟猜测应是为了她对刘氏不敬的事，先前侯爷没找她问责，她还以为侯爷把这事放过了。
守门的不敢拦侯爷派来的人，那来请戚恒的管事就等在屋外，沈慕涟只来得及把她跟刘氏起冲突还把刘氏气到请大夫的事大致描述了番。
戚恒听后不怕事地笑吟吟夸了她一句：“夫人好威武。”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归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