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眠不觉晓》仗剑红颜

4、第 4 章

　　外面的天还比较热，季晓打算到四点的时候再去纺织厂，那时候太阳就没这么毒了。季晓收了碗筷回家，季奶奶已经去打牌了。季晓收拾了碗筷，准备睡个午觉。
　　家里的房子还是季爸跟季妈结婚前盖的，后门打开就是两排水杉树，已经有了十几年的树龄，屋后的青砖上已经爬上了青苔。
　　季晓把竹床从后门拖出去，躺在竹床上，摇着蒲扇，感受着夏日微风的凉意。
　　有点睡不着！
　　突然让自己回到这么青春的时候，季晓心里有点亢奋，然后还有点不得劲儿。
　　多好啊，看看自己的皮肤，油光水滑的，比多少神仙水、红腰子保养得都好。
　　现在也是什么什么都不方便，这时候没有电脑，通讯也不发达。可是现在河里面的龙虾乌央乌央的随便钓随便吃。想起来龙虾，季晓就想着要不然晚上钓龙虾吃？
　　就是外面太热了！
　　季晓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家里应该有龙虾笼子，现在季爸还没有空弄，等蚕豆收完了估计就会把笼子拿出来收拾一下，每天晚上下个龙虾笼子，这样能吃到龙虾，还不用自己受累。

　　纺织厂隔壁就是冷饮厂，到了夏天的时候，生意就爆好。都是隔壁纺织厂和机械厂的小孩来买冰棍。纺织厂以前是集体企业，虽然被私人买下来了，但是发展了外贸，订单还是很多，纺织厂的工人越来越多。倒是隔壁的机械厂，后来慢慢就机械化了，虽然公司规模越来越大，工人却越来越少，不少人都下岗了。
　　季晓记得从小就是吃冷饮厂的冰棍，等到后来讲究品牌了，冷饮厂倒闭了，厂长把厂房买下来改成了冷饮批发，每年的生意也是火得不要不要的。
　　季晓熟门熟路到车间找了季妈，季妈正在赶工，夏季要赶冬季的羽绒服，这个天也没有空调，电风扇呼呼地吹，效果根本不大，汗直接沿着脸颊往下淌。
　　季妈看到季晓过来，拿了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掏了十块钱塞给季晓，“自己去买冰棍吧，吃了冰棍去你外婆那边看看。”季晓出门就到冷饮厂门卫的小卖部，这时候的小布丁一箱二十支批了一箱小布丁，自己叼了一支，又拿了一支准备给季妈送过去，想了想又拿了一支给舅妈，剩下的跟门口王大爷说好了寄放在这里。
　　舅妈就在季妈隔壁车间，季晓过去的时候，舅妈也是满头大汗，忙不迭的接了小布丁，“还是我外甥女疼我。”舅妈跟车间的人炫耀，又跟季晓吩咐，“放假了吧？到家里住两天。”
　　季晓上高中之前，每到寒暑假都要到外婆家住两个星期。季晓想了想，“舅妈，我还是等表姐放假了再去吧，到时候我们一起玩。”季晓的表姐顾培培现在正在上初一，还没期末考试，所以还没放假。
　　“也行，知道你们姐儿俩好。”两个孩子一块儿玩才有意思，要是让季晓一个人在家待着也没意思。
　　季晓给季妈送了小布丁，往外婆那边走了一回，又收获了二十块钱零花钱回家。纺织厂现在忙得很，季妈十有八九要加班，季晓回去的时候就去了菜场，买了两斤小梭子蟹，一斤带鱼。回到家菜地里摸了几个西红柿，几根黄瓜，准备晚上做凉菜。
　　裹了蛋液炒的金黄的梭子蟹，带鱼红烧，拍黄瓜，凉拌西红柿，季晓三下五除二就做好了晚饭。趁着季妈还没回来，季晓围了棉花兜往蚕豆地里收蚕豆去了。
　　季爸季妈回来的时候，就发现晚饭已经做好了，厨房门口的墙角还堆了几蛇皮袋蚕豆夹子。
　　“说了不用你干，要么你去找同学玩，要不然在家看看电视也好。是不是没有零花钱了？”
　　小学的时候一开始没有双休，等到六年级有双休了，小升初考试，学校还是挺重视的，名义上的双休被取消了，周六还要上一天课，只有周日一天假。虽然季晓不觉得辛苦，但是季爸季妈觉得季晓这是最后一个快乐的暑假了。趁着放暑假就好好玩玩，等到上了初中，别说是双休了，暑假还要补课一个月。顾培培现在周六周日有做不完的作业，现在晚上回家写作业都要写到深更半夜，连看电视的功夫都没有。

　　“是不是电视不好看？要不然爸爸给你买个游戏机吧？”
　　季晓并不想要，猜猜也知道肯定就是超级玛丽。
　　“不要了，我去找纪梅玩，过几天培培就该放假了，我去外婆家住几天。”超级玛丽？呵呵，真是玩够了。
　　“爸妈对你的要求不高，家里的事情都不要你做，你就好好上学，考个大学，以后不用下车间就行。你看你爸爸天天干这干那都是体力活儿，你要是考不上大学，以后就只能在车间上班，大热的天抱着羽绒服，热的要死。”季妈苦口婆心。
　　季晓点点头。
　　“只要你能上，爸妈就是砸锅卖铁都让你上学。隔壁村施家的孩子去年去美国读大学了。你以后要是能留学，爸妈怎么都供你。”
　　季晓吐了吐舌头，压力好大，闷头吃饭，不敢说话。
　　原来这么早的时候，爸妈就已经在考虑自己出国的事情了。季晓却不想出国。
　　事实上隔壁村的例子根本是个骗局，那个叫施全的学生本来成绩很好，但是高考失利了，没考上TOP前几的好大学，又怕家里爸爸生气，就跟妈妈一起编了一个谎言。事实上根本不是去美国读大学了，而是在西北读大学，他每年都假装出去上学，到放假的时候再回来，他爸爸一直到过世都被蒙在鼓里。但是好在他本科毕业之后拿了全奖去了美国。
　　这件事情影响了很多人，不少父母就像季爸季妈一样，想要让孩子去留学，在这个不算富裕的小镇，那几年出去不少留学的人。不过，季晓不在此之列。季晓读了一个普通的本科，出来就找了工作，至于留学，季晓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浪费这个钱了。
　　季爸季妈一直觉得很遗憾。
　　但是季晓现在也不觉得出国留学就一定好，成绩不好，去国外也只能读个野鸡大学。要是成绩好，完全可以在国内读个好大学。

　　面对季爸季妈的殷切希望，季晓现在有点想要去实验中学上学了。
　　就是这回的成绩，呵呵呵，怕是悬得很。
　　季晓想要读实验中学，就有点挠心挠肺了。纪梅的大伯在实验中学当老师，纪梅能一百六十分上实验中学，但是季晓恐怕就要一百八十分了。季晓给纪梅打了个电话，纪梅一听就高兴坏了，“我说吧，我们一起去实验中学，还能有个伴儿。我们小学很少有人去实验中学的，觉得路太远了。再说了，我们俩这么好，分开了我舍不得你。”
　　季晓呵呵干笑，“我这回语文考的不好，要是没有一百八十分，还是上不了啊。”
　　“要不然，我去问问我大伯吧？”纪梅也知道自己一百六能上是大伯给走的路子，要是季晓，恐怕不一定能上。
　　“你就帮我问问分数线就行，我看看能不能考上。”季晓就是想打听一下最后的分数线，成绩一两周就能出来了。
　　“行！”问个分数线，完全不是问题，纪梅一口答应下来。

　　没等到顾培培期末考试，小升初的成绩就出来了。季强骑着自行车来告诉成绩，179.5分。季晓知道成绩就呵呵哒了，这也太巧了点吧？要是实验中学的分数线是一百八，季晓觉得自己可以去撞墙了。
　　季强还挺高兴，“还不错，你排名15呢，今年的卷子难，180分以上的没多少个。我跟纪梅都踩着线。”
　　季晓腹诽：至少有14个！
　　纪梅当天晚上就问到了分数线，果然就是一百八。
　　“不过，我大伯说找找人可能170以上就能上了。也不是硬性规定，要是实验小学的，只要考160就能上了，咱们算乡下的学校，分数线就高一点。”纪梅叹口气，“要不然，你让你爸找找人吧。179.5跟180就差0.5分，就差一点点了，肯定稍微找找人就能进了。”
　　季晓有点为难。
　　这样好像有点让季爸丢人。

　　季晓想了想，就丢开了这件事。上不了都是命，再说了，这件事也是一时兴起。真正要学还是在哪里都能学习？
　　但是季爸不知道怎么在季强嘴里知道了季晓要读实验中学的事儿，找了个高中同学姓陆，在实验中学主管后勤，把季晓给塞进去了。
　　报名当天，季爸带了季晓跟季强去报名。学校里面闹哄哄的。初中部都已经期末考试结束放假了，靠近学校大门的那栋教学楼一楼的教室都被打开了，先报名再领暑假作业。
　　季爸交了钱，季晓跟季强自己去领作业，还拿了一张纸，上面写了八月三十一号到校交暑假作业，九月一号正式开学。除了暑假作业，还列了几本要读的课外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