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火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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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大附中不愧是c市第一高中，假期也是第一的短，期末考完试愣是又补了两周的课，直到年根才放学生回家。
最后的一节课结束了，所有人再也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
“关一婵，你是不是和你妹妹一起回家啊？”许杰自打上次吃饭知道关一婵还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后，就一直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稀罕的不得了，时不时就要惦记一下。
“没，她放假早，先回去了。”关一婷没有留在c市等一婵，而是自己坐火车先回z市了，为了她自己搭火车这事儿，关爸关妈着实担心了一场。
费伯南拨开挡视线的许杰：“一婵，我们明天下午的火车，明天我什么时候去帮你搬行李？”c大附中原z市的学生约在一起回家，家长也放心。
一婵想了想：“下午3点吧，早点儿搬下去就在大厅等着其他人好了。”
许杰被推也不生气，听到两人的对话只是表情十分纠结。他小心翼翼地看看费伯南，看看一婵，再看看似乎没有注意这边的江钺廷。
发愁了。
全班就只有费伯南明目张胆叫关一婵不带姓，这种无形的亲昵很难不让人想多。
可是他又觉得江钺廷和关一婵好像也挺暧昧。
这关系好复杂啊。
还是和哥们在一起舒心，像他和丁盛这样多好。
许杰摇头晃脑地琢磨着什么红颜祸水，嘴巴里还啧啧了几声。
费伯南经过他的时候，看傻子一样地看了他一眼，只可惜许杰没注意到，不然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孙雨格和萧潇家都在c市，刚放学孙家就来了车又是打包又是整理的，干脆利落地人去床空。
萧潇倒是不急，打算明天再走，正在笔记本电脑前面玩儿超级玛丽——学校里面没有网，也就玩儿玩儿这种单机游戏过过瘾了。
一婵把被子卷好塞进衣柜，回家的衣服塞进箱子里。
书包里面装满了书，她掂了掂书包的分量，想了想把书和衣服换了换位置——至少箱子可以拉着不是吗？
边收拾东西边闲聊。
“萧潇，好像挺久没见你编新曲了。”
萧潇按键盘的手一顿，电脑里传来马丽奥触怪死掉的音效。
“我们主唱最近忙呗，编了也没人唱。”其实她没说，圈里其他人有不少想要她的曲子的，可惜她不想给别人唱。
一婵皱眉，她想起食坊里夏宇不咸不淡的作态，只觉得他心机深沉。
“那就换一个主唱，总不能吊死在一个歪脖树上，乐队是所有人的又不是他一个人的。萧潇你说是不是？”
“……再说吧。”萧潇又开了一局，她的手快速地在键盘上敲击着，俨然分不出心神和一婵说话了。
第二天下午3点，费伯南准时到了，因为到了期末，学生都要回家进出的人多，宿管阿姨也就不再严防死守，对男生进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就这一个箱子吗？”他问。
一婵点头，“对，不过……”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费伯南就伸手去提箱子。
用力不小，但是竟然没有成功使得箱子离地，自己倒是被坠了一下。
“……就是有点儿沉……”一婵才把后半句话说出来。
“你都装了什么？这么沉。”费伯南发现自己低估了箱子的重量。
“额，书……”
费伯南余光看到了一婵空荡荡的书架，顿时奔溃：“我靠，你是把所有书都要带回去吗？看得完吗你？”
一婵语塞，她就是这点儿毛病，总觉得这本可能也要看，那本可能也要看，最后装着装着，基本上书架上所有的书就都躺在箱子里了，为此她还拿出来了不少衣服呢。
“很沉吗？那要不我自己来吧？”一婵觉得不好意思。
费伯南拿胳膊挡开一婵伸过来的手，没好气地说：“算了吧，我都过来了你给我说自己搬，你就一边儿等着就行了。”
最后还是二人合力把箱子挪到了一楼大厅，一婵觉得自己就要没脸看费伯南了。
人到齐差不多有十几个人。大部分都是第一次离家，第一次自己坐火车回家，都是z市的，就自发结伴，你叫我我再拉上别人，最后就有这么多人。
“呵呵呵，是吗？我都不知道呢，你真有意思。”魏亚欣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另一手挽在一个女生多臂弯里。
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多年的好姐妹呢，可是实际上她们也是今天才刚刚认识。
这里大部分人一婵都不认识，一婵决定低调降低存在感。可是她忘记了身边的费伯南从来不缺存在感，连带着她的曝光度也跟着起来了。
“一婵，好久没见了，听说你这次考得很好啊，真厉害！”魏亚欣没有放过一婵，她现在越发八面玲珑起来，一婵仿佛觉得记忆中初中的魏亚欣可能是另一个人。
一婵扯开嘴唇笑了笑：“哪里，你现在是学生会中流砥柱，你才厉害呢。”挑好听的说谁不会啊。
魏亚欣明显十分受用：“都是于主席的栽培啦。”
一行人浩浩荡荡向高铁站出发，光出租车就打了好几辆。
一婵并没有和这些人坐一辆火车的打算，c市到z市的高铁很多，一婵和毛晓菲约了稍晚的那一班，一会儿会在高铁站见面。
出租车里一婵旁边坐着不认识的一个女生，她还沉浸在与费伯南同车的兴奋中。另一个男生倒是有些印象，好像也是z市一中的。
“费..费伯南，我是14车厢，你是几车厢啊？”
费伯南坐在副驾驶声音听不出来情绪：“我是G2781的车。我们可能不一辆车。”
“哦，这样啊，”那女生声音里难掩失望，“我是G2784，我以为我们都是一辆车呢。”
那男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巧了，我也是G27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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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2784检票了，还留在候车厅的只有一婵、费伯南、后来的毛晓菲、严靳，还有张译，也就是出租车上那个男生。
张译眼睛眯成一条缝，小得特别，不笑得时候也像是笑着的感觉。
他的眼睛不知在看向哪里，嘴里却说着：“嘿，真幸运真幸运，没买到2784还以为要一个人回去了，没想到还有人结伴。”
不知是语气太夸张还是怎么样，一婵并没有听出什么幸运的意思。
“我渴了，我去买水，有人要吗？”一婵坐得无聊。
“我我我，帮我带一瓶，我想想啊，冰糖雪梨好了。”毛晓菲高举双手。
其他人说不用，张译笑眯眯地说：“不介意帮我带瓶农夫山泉？”
一婵在商店结账，回去的路上余光扫过了候车厅的入口。
嗯？
她又转过头去看。
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扶着一个箱子正背对着她仰头看时刻表。
他仿佛找到了他想要的信息，拉起箱子转过身来。
什么？
“江钺廷！？”一婵没想到自己把心里的惊呼叫出了声。
江钺廷也看到了她，走过来。
“你这是？你家不是在c市？”
“这么巧啊大婵，我奉我妈之命去z市给我小姨提前拜年。”他笑得很真诚。
一婵狐疑：“今天？这么着急。”
“过年还要去爷爷奶奶家走亲戚，只能年前去拜访小姨。正巧，我也很多年没回z市了。”
“你的车不会是....”
“我2871，你也是吗？”江钺廷笑得人畜无害。
一婵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江钺廷心里尾巴翘上了天，笑话，他特意趁费伯南不注意留意了他的火车票，不一趟车才有鬼了。
一婵一个人去买水，回来不但带回来了三瓶水，还有一只硕大的人型生物。
张译的小眼竟然能看到眼珠子了，可见睁得多大：“哟，这不是江钺廷吗？这是个什么说法？”
费伯南的脸黑如锅底，只有坐在他旁边的严谨听到了一声冷哼。他抬眼看了一眼费伯南，又默默挪开视线。
想起毛晓菲常说的，有热闹不凑、有哄不起天理不容。
哼，一派胡言！
毛晓菲虽然经常听到关于江钺廷的传说，但是从小学以来看见真人还是第一次。
“江钺廷江钺廷你是江钺廷吗？”毛晓菲两眼放光。
“没猜错的话，你是毛晓菲？”江钺廷被盯得有点儿头皮发麻。
“啊啊啊啊啊啊啊~~~”毛晓菲尖叫，“我们竟然又一次重逢了，对手！这次你竟然连我家一婵都拐走了！！”毛晓菲指的是一婵加入了江钺廷的零点工作室。
可是这话听在别人耳朵里就别有意味了。
一婵伸手拧毛晓菲的大腿。满嘴跑什么火车！
费伯南怒火烧上眼睛：毛晓菲什么意思？这么快就倒戈了？他记得半年之前她还一副挺他的样子。
江钺廷解释他去z市是去看小姨的，碰巧和大家一趟火车。
费伯南根本不相信。江钺廷早就知道他今天回z市，偏偏不动声色等到今天才突然出现。说他没有别的用心，打死他都不信！
“虽然有些人不请自来，但火车又不是我们开的，当然拦不住别人坐。不过既然阿江是去走亲戚的，到时候下了车咱们也不要耽误他一家团聚才是。”费伯南这话说得阴阳怪气。
张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呦呦，这火药味儿呦。
江钺廷微微眯眼，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不耽误，我小姨工作忙，我天天在她眼前她也要烦我了。”
一路上最尴尬的非一婵莫属。她甚至想还不如和之前一群人一起算了。
江钺廷和费伯南暗暗较着劲儿，话里有话的，火药味儿不要太浓。
还有毛晓菲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时刻扫射。
一婵觉得自己大概知道造成这种局面的真正原因，可是这种原因怎么能拿到明面上来说呢？所有人心照不宣。
江钺廷从期中考试之后就发现费伯南对时不时他冷嘲热讽，两人的关系从一开学的热乎一下子跌倒了冰点。
自己并没有得罪过他，所以原因只有一个。但是，这次他也不会退步。
至少，他认为他现在是处于上风的。
江钺廷发现费伯南在看他，对费伯南挑挑眉，只得到了一个眼刀和后脑勺。呵，他勾起嘴角，各凭本事呗。
火车到达z市火车站的时候，是下午6点半。
孙伯已经等在了火车站门口。除了严靳和江钺廷，各家都有人来接。
毛晓菲在她妈面前不得不装的乖乖的，也不敢提送严靳的事情。
一婵看毛晓菲一个劲儿给她使眼色，只得无奈开口：“那个，孙伯，要不我们送……”
“严靳、阿江，坐我们家车回去吧。”费伯南开口打断了一婵的话，“让女生送也不是很方便。”
江钺廷的目光在费伯南脸上停留了两秒，然后从善如流：“当然了，麻烦你了阿南。”
一婵目送费伯南家的车离去，心里有股没由来的烦闷。
孙伯一个学期没有看见一婵，这一下高兴得很。想起来自己也算是看着两个小姑娘长大的，开学开始他送的呢。
“你爸妈已经在家里等你了，做了一桌子好菜哦。婷婷今天也下厨做了一个菜，说让你尝尝。”
“嗯。”一婵想象家中温馨的画面，嘴角不由地翘了起来，心窝也变软了，烦闷的感觉烟消云散。
过年嘛，还是要和家人团团圆圆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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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钺廷扶着箱子的扶手，抬头看了看门牌号。抬手叩响了防盗门。
“谁啊？”屋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门开了，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探出了头。
“邓姨，好久没见了。”江钺廷微笑。
女人觉得来人眼熟，但是一时认不出来：“你是？”
“我是江钺廷，您忘了吗？小时候经常和我妈一起来您这玩儿。”
邓姨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是小钺啊，你妈妈还好吗？哎呀，瞧我，先进来先进来。”
邓姨让开请江钺廷进屋。
“哎呀，你来也不提前让你妈说一声，看我这儿乱得，几年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阿玫去了c市也不回来看看我。这次来z市做什么来的？……”
邓姨是尹玫多年的手帕交，虽然至今未婚，但是她一个人活得潇洒自在。尹玫能和邓姨成为好友有一个原因也是邓姨代表了她人生所缺憾的部分。
晚上，江钺廷躺在邓姨客房的床上，看着窗外的月亮。z市的月亮也没有比c市的有什么差别，看来距离并不能改变什么，改变的只能是人和人之间的关系。
他抓起手机，蓝光打在他的脸上，显得他的鼻梁更加挺拔。
江钺廷：[今天回家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高兴？]
一会儿，短信回了过来。
[挺好的，我妹还炒了菜，虽然难吃得要死。]
[哈哈，你明天有什么安排？]
[干嘛？明天想去看看老师。]
[明天我小姨要上一天班，我闲得无聊，介意带上我一起吗？去参观一下你的母校。]
半晌，手机静悄悄的。
江钺廷皱眉，难道推进太快了吗？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再编一条短信缓和一下，手机震了起来。
[嗯]
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看来真的是不想和他多说一个字了。
江钺廷想像了一下一婵窘迫的样子，自家把自己逗乐了。
[明天见。]
一婵看见这条短信，刚刚平稳的心脏又忍不住狂跳起来。
明天见？哪里见？
可是一婵绝不想再发一个字给江钺廷了。
不是她自恋，可江钺廷这趟z市之行的真正目的昭然若揭。
“真是想一出是一处。”一婵小声埋怨。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火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