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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五年前的真相(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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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泰延和赵正贤站在刚刚因为抢救一个人而满身血往办公室走的裴智延,裴智延没有发现两个人的存在,一直盯着沾满了血的医用橡胶手套,仿佛做了好几百遍一样将手凑到鼻子前像是在闻鲜血的味道一样。
“裴智延xi。”赵正贤看着裴智延的样子面上带着一贯的温和浅笑叫了一声。
闵泰延抱着手站在赵正贤的旁边面无表情的盯着裴智延,原本对她有些怀疑的闵泰延在看到裴智延的动作的时候,表情严肃的拧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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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智延将医用橡胶手套扯下来,扔到每天都会被拿去消毒的垃圾箱里,在洗手池那边边细致的洗手和被血溅到的脸,擦干净后走到闵泰延和赵正贤的对面坐下来问:“还有什么事吗?”
赵正贤将事情简短的讲了出来,两个人看着裴智延的表情。
裴智延带着嘲笑的口吻有些诧异:“说是我杀了敏贞吗?”
“不是吗?”闵泰延反问了一句。
“你们见了美熙吧,金美熙。”裴智延左右转了转自己坐着的转椅,一副毫不在意自己被检察官指控有杀人嫌疑的模样,反而关心起了说她杀人了的金美熙,“她最近过的怎么样?还好吗?自从李俊成被抓之后她马上就转学了,好久没见过了。”
听到裴智延提到李俊成被抓,赵正贤低下了头去看手腕上的表。
闵泰延看着裴智延正想说什么,却传来一阵敲门声,闵泰延看到裴智延愣了一下。
“请进。”裴智延提高了声音应了一声。
出乎闵泰延意料,进来的是周律。医用口罩罩住了大半张脸,露出的眉毛感觉有些诧异的扬了起来,周律也没想到会在裴智延这里看到闵泰延。
“啊前辈。”裴智延起身行了个礼,“您怎么来了?”
周律的嗓音一直让闵泰延想问怎么会变成这样,像是用嗓过度一般的稍稍有些嘶哑:“把六床病例给我,你们今天给他做过常规了吧。”
“是,早晨做的,前辈早晨倒休没在,办公室也锁着没开,张医生早晨好像连着好几个手术。”裴智延在桌上的一沓文件夹里抽出了其中一个写着编号的,走了两步递给周律。
周律早就察觉了在自己一进来就落在身上的目光,也懒得去理会,接过病例翻到新夹进去的一份检测结果:“几天了?”
裴智延站在周律旁边一扫之前对着闵泰延和赵正贤的高傲模样,严肃认真的回答着周律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话:“今天是第四天了,需要减量吗?”
“把左西替利嗪停了,明天如果还有比较大的反应再去找张医生。”周律把病例拿在手里,另一只手重新插进白大褂的口袋里,“你先招待人,我走了。”
裴智延冲着周律微微低头行礼,周律这才把目光投向沙发上坐着的两个人,冲着闵泰延和赵正贤点了点头,周律拿着病例离开了。
赵正贤认出来这个人就是之前刚进来时闵泰延过去讲话的人,但是对方表现出来的是对平辈的行礼,他也只能下意识的点头示意然后看着那人转身离开。
一时间办公室里又陷入了平静,闵泰延收回思绪将话题扯回来:“金美熙已经全部都坦白了,你不承认也不行了。”
“证据那个时候不都出来了吗?”裴智延将门反锁上仿佛听不懂对方在讲什么的模样,疑惑的问,“李俊成就是犯人啊。”
“如果我有你就是犯人的证据,那你要怎么做呢。”闵泰延和裴智延对视,这句话让旁边的赵正贤也看了一眼闵泰延。
“啊~怎么可能呢,你看,连这位都不知道你有这种证据呢。”赵正贤的动作让裴智延笑着以为自己拆穿了闵泰延的话,“开什么玩笑啊检察官先生。”
赵正贤忍不住低头又去看表,然后抬头看着裴智延认真的开口:“事件发生的九十年代末,对部分指纹的检验是不可能的,但是现在可以了。”说完这句话的赵正贤顿了顿,不出意外的看到了裴智延渐渐消失了笑意沉下来的脸。
裴智延沉着脸看着赵正贤:“您这是诱导审问吗?你们太小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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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啊!”周泽站在玄关处朝着楼上喊,楼上很快就传来了智慧清脆的应答声。
“是——我在!”智慧抱着一只周律买的兔子下了楼,跟着智慧下来的是之前新换的家政阿姨。
周泽和周律怕智慧一个人在家会害怕,专门让家政阿姨多呆了三个多小时,家政阿姨看到周泽回来了边伸手到背后去解围裙的带子边笑着跟周泽打招呼。
“既然您回来了,那我就先走了。”家政阿姨微微弯腰。
周泽点了点头:“您走吧,辛苦了。”
智慧看着一直站在玄关不换鞋的周泽将兔子娃娃放在沙发上,跑到周泽身前无意识卖萌:“大叔我们要出去吗?”
听到智慧叫大叔的周泽有些牙疼,冲着智慧呲了呲牙一副生气的模样:“智慧啊,你管周律叫大叔怎么也管我叫大叔啊,我比那家伙年轻多了啊!”
周泽说完就看到智慧笑了起来:“大叔不是管医生大叔叫哥吗?那管大叔叫大叔没有错啊。”
周泽:“……”
有些无语的周泽现在不太想和智慧计较称呼的问题,蹲下来坐在高了一台阶的木质地板上拍了拍旁边:“智慧坐下来穿鞋,我们接医生大叔去吃饭。”
“好~!”穿着小裙子的智慧用手将裙边压住坐了下来,接过周泽递来的鞋自己穿好然后站起来。
周泽从鞋柜上摆放的消毒湿纸巾盒里抽了一张出来,把智慧的手擦了一遍后也给自己擦了一下,而后把手伸在智慧面前:“我们走。”
智慧抬头看着低头冲她笑的坏坏的周泽也抿唇小小的笑了一下,酒窝在小姑娘的脸上若隐若现显得更加可爱,把手放在周泽的大手里晃了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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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又陷入了僵局,始终无法让闵泰延和赵正贤拿到裴智延亲口承认的口供。时间渐渐的流逝,现在已经是十一点多了,他们六点多来的到现在跟裴智延僵持了这么久。
赵正贤有些心浮气躁,忍不住一直去看手腕上的表,有时候还会回头去看挂在墙上的表。
“为什么总是看表啊?”裴智延带着疑惑的表情发问,然后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让闵泰延和赵正贤都有些恼火,“啊……公诉期限。或许是因为公诉期限才这样的吧?想在公诉期限前把我抓起来啊。”
赵正贤咬了咬牙,低声的开口:“李俊成马上就要死了,是我不对,只因单纯的证据就确定他是犯人,因为我愚蠢的自信所以没有倾听他人的诉说。”
裴智延伸手看了看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的反问:“所以呢?”
“十五年,李俊成和他的家人受了十五年的痛苦,因为我的错误判断,有个人在死亡边缘生活了十五年,你会怎么做?”
赵正贤看着裴智延毫无波动的表情突然跪了下来,“裴智延xi,请你救救李俊成,前十五年他已经受了那么多的苦,后面的日子就让他轻松的活下去吧。”
赵正贤突然跪了下来,让闵泰延惊讶的站了起来,看着裴智延的反应。
“你这是干什么啊,不觉得丢人吗?”裴智延嗤笑了一声,抬头看向墙上挂着的表,分针已经指在了五十九分,还有六十秒公诉期限就要过了,裴智延笑着指了指墙上的表,“还有一分钟,一分钟后我就告诉你事实。”
“裴智延xi……”赵正贤冲着裴智延低下头。
这个场面如果被外人看到,肯定要给裴智延扣上一顶“不敬前辈”的大帽子,但是裴智延现在掌握着主动权,而且门也反锁着,根本不在意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姿态来求自己,“不要装可怜了,等一分钟看看吧,一分钟后我就全都告诉你。”
一分钟时间很快的就过去了,裴智延看着秒针开始倒数:“5,4,3,2,1——公诉期限终止。”然后看着赵正贤悔恨的模样笑出声,“好了,现在轻松了一些了,你都不知道我在这期间有多战战兢兢啊,生怕被抓住一点蛛丝马迹。”
闵泰延伸手将赵正贤拉了起来,微微俯身将赵正贤膝盖处沾到的灰拍了拍。这一举动让赵正贤有些惊讶的看着闵泰延,后者还是那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仿佛裴智延专门在公诉期限过后要讲出事实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关系一样。
闵泰延直起身看着裴智延:“请说吧。”
“哈……你们这是死也要死个原因吗?”裴智延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