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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登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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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房殿中,陈后等着着急,来回踱步,无法安坐。
“殿下,何夕姑姑回来了。”
何夕踏着尾音入内,陈后忙得抓住她双手,“何夕,怎么样?西平王怎么说?”
何夕为难的看着陈后,“殿下,我也不知西平王到底是何意。他看了信物,也听了我说殿下的意思,就让管家送我回来。”
陈后蓦然怔愣,这个老狐狸是什么意思?
“奴婢未能完成殿下嘱托,望殿下惩戒。”何夕跪下。
陈后道:“可曾听说还有何人去过冯家?”
“听说昨日崇安公去过。”何夕留了个心。
“崇安公?”陈后恨得牙痒痒,“那个逆贼?!”
何夕低垂眼睑,“是,殿下。”
西平王守着冯家一脉,总不会大着胆子谋逆吧!陈后咬牙想,可是这些世家从不问皇室正统,全以谋求家族利益为本。若崇安公摆出的诱惑足够大,那老狐狸也不见得不会心动。
“何夕,命人密切关注冯家动向。”自从陈家覆灭,陈后再不能向从前一样冷静自持,毕竟最大的靠山倒了,她还有太子要保护。
何夕应是而去,陈后一夜未眠。
永巷已不再是陈后的天下,傅妃着人霸着皇帝的寝宫,不让任何人探望,包括陈后和太子。
“傅妃,你不要欺人太甚!陛下卧病,我等本应侍疾,你成天见霸在这里算怎么回事?!”陈后厉声斥责。身后众夫人纷纷认同,但奈何傅妃权势强劲,她们即便心生不满,也不敢大声议论。
傅妃老神在在,一副不屑理会模样,“陛下不喜皇后跋扈已多年,如今病卧在床,哪里还想看见您那衰败的容颜。”
“你!”陈后气的乱颤。
傅妃笑道:“皇后殿下,您可保重凤体,太子殿下可还指着你呢。”陈后踉跄几步,太子从后扶住她,“母后当心。”
“小人当道,小人当道!”陈后念叨着离去,无奈傅妃势力,没法硬碰硬。回椒房殿后,她立刻传来何夕,“命人告知西平王,孤要和他结盟,太子妃是冯家人。若太子顺利登基,孤许他成为唯一的辅政宰相,冯氏也是唯一的皇后,倘若生下皇子,必是唯一的储君!”
何夕眼见着陈后受辱,忙应诺而去。
西平王得到想要的承诺,又联络崇安公一次,终于下定决心。
承元十九年,帝薨世,太子即位,改年号为乾坤。
史官短短一句话,当时朝堂却是风云莫测。
傅妃连同傅家打算废太子立傅妃之子为帝,傅家防着崇安公突然发难,西平王却不知怎得由中立力保太子。傅家跟随陈家多年,终究在对付萧衍之时,兵符被陈如意盗走,损失几万精兵。有西平王为太子撑腰,他们终无法扭转乾坤,不情不愿尊太子为帝。
太子刚即位,第一件事便要处置傅妃。陈后被傅妃凌.辱,他看在眼里,急于为母亲报仇。陈后却劝他耐下性子,“傅家有部分兵权在握,避世已久养得一批忠臣。何况你刚即位,人心不稳,不宜在此情形下杀戮先帝夫人。”
“可是母后,傅妃那个女人对您不恭不敬!”新帝愤愤不已,一心想为母亲出气。
陈后抚摸新帝皇冠,“皇儿替母亲不平,母亲很欣慰。但如今时机不对,傅妃失去皇帝宝座,要收拾她是早晚的事。”
新帝这才勉强咽下这口气。
“你初即位,立后之事宜早不宜迟。”陈后为儿子整理衣冠,很是慈爱。
新帝当年为太子时,未选陈后中意的小陈氏,一意孤行选了小冯氏为妻,哪里想到今日的冯家却成了他即位的最大助力。陈后本以为这太子妃是太子亲自挑选,今日立后应是顺利平静。没曾想这么些年过去,太子与小冯氏夫妻情分渐渐淡漠,新宠乃孟氏远亲——孟良娣。这位良娣还是个能生养的,新帝两个女儿便由她所出,只可惜尚无一子。
“母后,冯氏膝下无子,不能立后吧。”新帝迟疑了。
陈后当即恼了,“你可知如今冯氏对于我们孤儿寡母的重要?你不立冯氏为后,打算立谁?”
新帝嚅喏着,“孟氏贤良,堪为皇后。”
“你!”陈后指着他,“当年你非要冯氏为妻,如今却又另寻新欢。冯氏才是正经的太子妃,你即位,她理应为后!”
“皇儿知道,可是……”新帝急了,“孟氏对皇儿一往情深……”“一往情深?”陈后打断他,“你的皇位风雨飘摇,她若是个懂事的,就不该撺掇你求后位。”
新帝涨红了脸,“不是的,母后。孟氏未曾要求皇儿……”“哀家不管是你的主意,或是孟氏挑唆的。皇后只能有一人,便是冯氏!”陈后斩钉截铁。
“母后……”“皇帝不必再说,何夕,送陛下回宫。”陈后根本不去听那天真话语,西平王助他们一臂之力夺得皇位,明明孙女儿是太子妃,皇后之位却让了他人,谁人咽得下这口气。他们母子本就孤立无援,若是惹恼了西平王,便彻底没活路了。
小冯氏入主椒房殿的事传到西平王耳朵里,老爷子眯起眼睛满意微笑,“看来陈后很明白自己的处境。”
对面是一张年轻英俊的脸,“一切尽在王爷掌握中。”
西平王吃了口茶,“可不也在你的掌握中?小公爷。”
“小公爷?”萧衍之笑得开怀,“王爷又不是不知这爵位的来由,何苦来挖苦我。”
西平王笑:“能让先帝承认你的身世,并为先太子平反,又封了你这个后人崇安公一等爵位。当真有本事。”
“如今陈后为皇太后,我一手摧垮了陈家,她能不恨我?”萧衍之拨弄着杯盖,“以后的日子,王爷可得护着我。”
“护着你?”西平王耷拉眼皮,似笑非笑,“我那嫡出孙女儿哪里配不上你,偏去娶个小丫鬟?”
萧衍之面露疲惫,“王爷,这事已经过去了不是吗?您怎得还耿耿于怀?”
“那是本王嫡亲孙女儿,不说倾国倾城色,也是配得起你的不是吗?”西平王吹胡子瞪眼。
萧衍之翻了个白眼,“少来。您那孙女儿早许了人家,只是不晓得在哪里看见我动了心。您让她与我见面,无外乎是要我亲口拒绝这门亲,好断了她的念想。真把孙女儿嫁给我这个逆贼,若是皇族翻起旧账来,您冯家可就跑不脱了。”
“哈哈哈。你这小子可莫要乱说。”西平王笑道。
“是不是乱说,王爷心中有数便可。我今日来也不是同您说这桩旧事。是您说起,我陪您说几句罢了。先帝骤然驾崩,新帝登基,朝野内外并不安稳。不过我倒认为,不能轻举妄动。”萧衍之收敛玩笑,说正事。
西平王也收起嬉皮笑脸,“傅妃野心勃勃,对陈后赶尽杀绝。不然太子无法即位,换成傅妃子,傅家当真是劲敌。如今陈后联络本王,拱手将太子捧上宝座。我等先削弱傅家势力,再筹谋以后。”
萧衍之微微一笑,“王爷与我心意相通。”
……
萧衍之不在,菱萱正为他整理衣衫,又从库房找了上好的料子,想做件贴身的亵衣。
崇安公府管事的上前问菱萱,“夫人,要不要召些绣娘回来?”
菱萱只顾低头整理,又想了想,“招几个吧,公爷的衣裳我能亲手做,但你们也需要有人缝补衣衫。”
管事的答应而去。
菱萱低头低的有些难受,抬起头望了望窗外。
就这么成了衍之的妻子,过上这样的生活。陈家灭门,大仇得报,一切都像在做梦一样不真实。
霍珏……
蓦地想起那个年少时一心念着的人,现在却能用如此平和的心态去想,真是不一般。
忽然外头有人来回:“夫人,长公主来了。”
菱萱忙起身,着人相迎,自己赶紧去理理妆容,有些懒散的常服装扮,实在不适合迎接贵人。
等她匆忙换好衣衫,长公主已候了许久。菱萱依礼问安并告恼,长公主也没多说什么怪罪的话。
菱萱又命人换茶,长公主只是默默想着心事,不发一言。她不敢怠慢,也就随着喝茶吃点心。
久久的,长公主终于开口了。
“你同崇安公的事,我已尽知。到底你们已然成婚,多说无益。今次来……”她似乎难以启齿。
菱萱奇道:“殿下有话不妨直说,只要我能做到,必然为殿下赴汤蹈火。”她知道长公主是衍之同盟,自然也会尽力去帮忙。
长公主深吸一口气,看着她,轻启朱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