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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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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灯宴除了赏灯便是精妙绝伦的歌舞表演,良都的花灯宴年年由良都首富秦家承办,秦家虽然世代经商,但不同于其他商人,在秦家每一代都有一女入住皇城,成为圣上的妃子,沾了皇族的光那身份自然不能小觑
上一场次的表演还没结束,所以还没有到她们舞班上场,秦家家主秦老爷今日会亲临高台欣赏表演,颜琢尔的任务便是勾引那秦老爷,然后杀了他
高台之上秦恒撩起袖子为来人斟酒“难得门主赏光,一会儿可否到府里小坐”
黑袍之人没有看他一眼只是淡淡开口“你身边的人都没了,我要的东西呢”
秦恒一听那老爷子安排在他身边的人都被解决了顿时放松下来,刚才那端正有礼的样子散了去,懒懒的坐在椅子上“在呢在呢,我一会儿托人交给杜良,我那便宜老爷子要是知道你今日会过来,定不会陪那小妾去赏灯,啧啧多大岁数了还玩那风花雪月的事,色迷心窍啊,这下他有的哭了”
秦家虽是富豪之家,但重要的线路命脉都把在九望门手里,秦老爷子不敢得罪,毕竟有前车之鉴在那儿摆着,贺府财望不输秦家但一夜满门三百多口人被屠杀,自古官商合作,贺家遭此大患背后的依仗连声都不敢吱,明面上大家只知道贺家可能是得罪了谁,但秦家却知道贺家得罪的怕是那九望门,贺府一没,秦家一家独大,秦老爷可怕家大业大的一夕之间不保,他女儿虽然入宫为妃,名上好听,贴补进去的可也不少,江湖朝廷他一个都不能得罪
秦恒看了身侧之人一眼,见他只顾喝酒,奇道:“我原以为你收集这些玩意是讨女人欢心,可这么多年来你身边也没个雌的,今个送你一个可成?”
见那人连眼皮都不抬一下,继续道:“今个儿我那便宜老爷子请的舞姬都是顶好的,来俩个?练舞的都盘顺条靓”
黑袍之人淡淡开口:“我没时间等你了,秦家家主之位你月底前必须拿到,否则我便要换人了”他向来做事果断雷厉风行,所做之事容不得拖沓
秦恒再不开口,老老实实等着下一场表演开始,他虽然是秦家三子,但他是姨娘和别的男人偷生的,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才得了老爷子的看重,其中离不开九望门的扶持,否则他估计现在不知在哪儿长草呢
舞班快上场的时候,颜琢尔拨弄了两下铃铛,正要起身便看到飞廉急匆匆的过来
飞廉蹙眉一边解下腰间的荷包囊袋一边道:“你快走,我接替你的位置,你接近的那人今日没来”说完不等她反应便将她推出队伍,颜琢尔狐疑,怎么没来?不说今日秦家家主在高台上表演吗,撅了噘嘴,气闷的扔掉手里的红绸子,飞廉这么着急的把她换下来自己顶上去,八成她要接近的那人出现在了高台上,啧,她倒是会随机应变
飞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到那日义母闭关前交代的任务,她奉命接近九望门门主,而颜琢尔则去杀秦家家主,秦家家主虽然年纪大了点令人恶心,但贪图美色,接近起来容易,那九望门门主却是个神龙不见尾的人物,不知喜好不知相貌,唯一的标志便是那银色面具,江湖声望在那儿且为人狠厉任何人都不敢冒充,所以她刚刚在高处瞧见便断定那高台上的人定是九望门门主子锬无疑,此人难以接近,今天却出现了,难得的机会摆在眼前,她无论如何也要抓住
颜琢尔拿起地上飞廉刚刚扔下的荷包,思索了一下打开看了看,啧,原来大家都这么有钱,行吧,就当做飞廉买了她的位置,吃一顿好的吧
执行任务中途被打断了的颜琢尔便去了玉鲜楼,心里高兴,她终于可以大摇大摆的进来了
“客观里面请”小二惯例送走一个迎接下一个客人,但看到来人一下子便痴了,这打哪儿来的仙女儿,颜琢尔面带红纱,身穿的是舞班的配套的红霞叠纱裙,莲步之间纤腰乍现,隔着面纱也挡不住那绝色之姿
非但小二看痴了眼,大堂内的客人也都看怔了神,一时之间热闹的大堂鸦雀无声
颜琢尔噗呲一笑,“小二哥,你看我做什么?”听听,这声音更是人间难有几回闻的动听,小二哥脑门一痛,一个果核掉在地上,小二也不生气,忙弯腰赔礼,笑呵呵道:“小姐您请,二楼窗旁您看成吗”
颜琢尔掂了掂手里剩下的一枚果核,笑道:“都成”
看那女子出手凌厉,是个练家子,众人不敢再看,纷纷收回视线,但脑海里都是那美色,克制不住的偷偷去瞧,但那佳人已消失在楼梯间
玉鲜楼是良都最好的酒楼,卖的不是花样,而是一个口碑“鲜”,鱼肥美,鸭汁嫩,鹅肉细,每一道菜自成特色的同时都比别的酒楼鲜上个十分,颜琢尔连点了两个鹅,她最爱吃鹅肉了,她没来店里吃过,没钱,倒是偷偷吃过,如果有钱她便想天天来吃,喜滋滋乖巧的坐等着上菜,小二却一动不动的立在桌子旁,她觉得自己的耐心快消耗完了,皱眉道“怎么还不去准备”
小二挠了挠头“这位小姐,您不点点素菜?”吃什么素啊,她天天在宫中吃素,看到青色就犯恶心,皱眉娇怒道:“肉,只要肉!”
小二一走,颜琢尔又乖巧的坐在椅子上等,心里高兴的开了花,也有些惆怅,要是英招和陵鱼在就好了,她难得有钱?请她们吃饭的
颜琢尔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也不懂什么诗词画作,但颜金溪为了让她更好的执行任务,在花坊间游走更加顺利,礼仪倒是没而落下,即便再喜欢,颜琢尔都举止有度的慢慢进食,举手投足间颇具美感,不时引人侧目
等到结账的时候小二有些犯难“这,这,这,小姐您这是开玩笑吧,您这钱连一条鱼都买不来啊”
颜琢尔皱眉,咬了咬唇,她没拿过钱,虽然认识,但并不知道怎么花,这么多碎银子,数量都远远超过盘子的数目了,怎么会不够呢?
这边两人各自为难间,一道响亮的笑声响起,随即一袋金子便扔到了小二怀里“她这顿饭我请了”
小二看清来人,弯腰做礼,低头退下
颜琢尔看到来人也眼前一亮,吃饱喝足后,猎物自己送上门来了,对着来人甜甜一笑“你人真好”她面纱已除,那绝色的面容一下次撞入眼帘,连经历过形形色色美人的秦家主都不由一怔,身子都酥软了半个,心底暗暗惊叹,不枉他扔下小妾出来雅间,这样的美人他整个后院加起来都比不上,人到中年还风流不减当年,见美人有意,秦家主随即坐下攀谈
颜琢尔修习的便是魅人之术,对于勾引男人理论上完全得心应手,虽然没有实战,但每个男人见她都这般样子已经让她事半功倍了,饶有兴趣的听那人讨好,顺理成章的随那人回了秦家
而秦家主得了美人,转眼便将那刚刚还山盟海誓的小妾抛在了脑后
看台上,秦恒看着那领头的舞姬,嘴角微勾,那女子眼波荡漾,一刻未离自己身侧之人,啧啧,隔着面具都招人“门主不抬头看看,那美人可是一直抬头看这边呢”
黑袍男子冷冷抬眼看着秦恒,眼眸之中的警告意味明显,始终没看那舞台上扭动的人,他嫌恶的很
一直站在黑袍男子身侧的杜良却低头在轻道了两句,男子眉头轻皱抬眼看去,略作思索,下一刻淡淡道:“门里缺个烧火的丫头”
杜良心里疑惑,刚刚他看到那为首的女子,便心存疑惑,那女子和他所查中在船舫出现的女子身形相似似与杜策的死有关,本以为主上会让他拷问,怎么是要将带回门里?
黑袍男人眼眸轻合,心里却些许拨动,不是为何涌上阵阵难以自是的激动,他对呆子印象深,只是略略一扫便察觉那女子的轻功路数和那呆子一样,很可能师出同门,这么多年,她消失的毫无踪迹,那呆子的师门定然隐蔽世外,比起其他,他更想快些找到那呆子
飞廉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成功了,她进了九望门但只是一个烧火丫头,将木头扔进火炉,算了,等待时机联系师门吧,颜琢尔这人是跑到哪里去了,她的银袋子可在她那里,她跳舞不方便解下来让她保管,哪知她这般不客气,算了,区区碎银她不在乎,她想要什么没有,只有那个草包会在乎那点银两
颜琢尔撅了噘嘴推开身.上的人,娘说的没错,男人惯会好色,好摆弄的很,她今年十六岁,这秦家主少说也要五十了还想占他便宜,那后院里和她一般大小的女子有的是,哼,死有余辜,衣服溅了血,她本来都换了手法了,却还是让身上沾了血,不开心,翻翻衣柜找个女子的新褂子给自己披上遮挡一二,哗啦啦衣柜里掉出一沓子纸张,颜琢尔皱眉,这秦家主什么癖好,喜欢往柜子里塞纸,有钱人想法真奇怪,天色已黑,她踏着夜空悄无声息的消失在秦家,床上躺着一男一女,男的是秦家主,女的则是新过门的小妾,男子已死,女子却还尚有呼吸,内室的柜子周围散落了一叠叠银票
颜琢尔本来想快点赶回宫中,因为陵鱼和英招领完药很可能马上就又要离开了,她还想和她们在一起多待一会儿,足底生风,玉铃铛叮当作响,几个起落,她一个转身便和一人撞个满怀,那人将手里沉重的包袱往她怀里一塞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真是好轻功,不知她和他谁更胜一筹,她正感叹那人轻功了得时,手便被身后一人钳住,怀里的包袱散开,哗啦啦的从里面掉落了一地物什,都是金子,颜琢尔没见过这么多金子
来人英气的眉头深皱,厉色道:“看你还往哪里跑?”
颜琢尔按道理就算进牢狱也应该是杀人的罪名,现下却因为偷盗罪被一个小捕快抓进了牢狱,不过刚进来不到一个时辰她便被放了出来,抓她的捕快塞给她一些补偿的银两,“抱歉冒犯姑娘了”捕快相貌一般,但胜在棱角分明,十分英挺,男子气概十足,看着到很舒服,不像个捕快,倒像是个莽匪?
捕快说完这话,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他抓错了,又缓缓开口“你下次不要这么晚夜行,女子在外不安生的,这次是我鲁莽了,你要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我帮忙,我叫石北”
颜琢尔要是想摆脱他易如反掌,但她第一眼看到他时,突然想起在陵鱼那里看到的话本子了,疼爱妻子的莽汉攒钱给妻子买鞋傻傻的背着妻子走了十公里路,维护乡里疼爱妻子,和妻子生活美满,多美好的爱情故事啊,话本子里男人的身形和眼前之人重合,颜琢尔眼眸亮晶晶的看着小捕快
石北小麦色的脸有些泛红,生硬道:“你长得这般...晚上到处走定会遇到坏人,下次不要乱跑了”
颜琢尔有些惊奇,小捕快从始至终未抬头看她一眼,说话间也是一本正经,想到其他男人的反应,颜琢尔更喜欢小捕快这样的,当下对小捕快印象好极了
心思一转,垂下眼眸,轻轻开口:“我没有家了”声音落寞,每说一个字都似要哭出声来,令人不忍,石北皱眉,犹豫了片刻,想着如何措辞才不会显得轻慢,他是挺想帮她的,但毕竟男女有别,半晌皱眉沉声:“你可以先住我家?”
颜琢尔抬头,眼中都是感激,柔柔道“好”小捕快没见过这般大胆的女子,心头一跳,轻咳两声脸别开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