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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我不信 ...

  •   昨晚,万念俱焚和安格睡了。
      索隆说到做到,他一个眼神,万念俱焚跑得飞快,一声不吭抱着安格取暖,被安格示威般踹了几脚后,万念俱焚死不撒手,安格也懒得浪费力气了。
      万念俱焚缩在安格身下瑟瑟发抖,旁边放着一堆稻草,背靠着那密不透风的石墙勉强度过了一晚不太寒冷的夜。
      清晨降下薄雾,露珠凝结在叶尖摇摇欲坠,连空气中也弥漫这一股湿气,朦胧了远方的暗影,月亮还在天际,太阳流连在地平线,好似在转眼间,月亮生出了一种要反悔的感觉,生出了一种冲动要回到空中,就算太阳不来,也会去寻找的信念。
      好像所有东西都远离了万念俱焚,又回到了那种局外人的视觉,一切都与她无关,这些都是书里面的事情,遥不可及。
      安格嘶叫了一声,它的眼中出现一个白色的身影慢步走来。
      卡姆拉还在睡,鼻鼾声大得在屋外也能听见。
      那个身影停在了薄雾之下,微光之中。
      “我并不是无情之人。”他拿着卡姆拉的木弓,表情心疼又无奈,“万念俱焚,你知道的。”声音中尽是愧疚,“对不起。”
      万念俱焚:……
      你是谁?!这一定不是我认识的索隆!
      “呵呵。”见万念俱焚反应不大,索隆轻笑一声,眼中渐渐泛出冷光,“你不信我吗?”
      “索隆……别说了。”
      “恩?”他挑眉,表情恍然生动起来,一副你说得不满意从此再无万念俱焚的模样。
      “都是我的错!”万念俱焚先顺着索隆说。
      “知道就好。”
      那你为什么道歉!万念俱焚表示着完全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要做这些无意义的行为。”索隆摩挲着木弓上的菱角,上面粗糙的做工和材质都让他面露不屑,“告诉你无妨。”
      万念俱焚不敢接话题,她有点慌,“知道太多,索隆,我什么时候会死。”
      “不必担心。”似乎万念俱焚逗笑了索隆,他用嘴型叫安格来到他身边,等安格走到面前后,索隆便继续说:“即便你没有任何用处。”
      “我依旧会留下你的。如果你还有命的话。”
      “你应该庆幸你的筹码虽然比我多,但是毫无用处,不然杀了你将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以稀少的筹码去毁灭拥有巨大筹码的玩家可是一件非常划算的事。”
      “损伤最大的人并不是我。这就够了。”
      索隆双手一用力,手中制作粗糙的木弓就轻易地被掰折了,木弓发出一声悲鸣被他嫌弃地扔在地上。
      “本质粗略的东西无论怎么被打磨都不会成大器。”
      “垃圾就是垃圾。从不会变。”
      “就像这个村长,就像这个村庄,就像你,万念俱焚。”
      万念俱焚静静地听着,远处的索隆温柔地摸着安格的头,笑得一脸温和,脚下的木弓只剩下一条细韧的绳子系着,残败地躺在地面上,她越生气就越冷静。
      “所有东西都是会变的。包括你,索隆。”万念俱焚走出了墙角,雾气不少,却挡不住两人谈判般的气氛,“你不知道你变在哪里,就像你不知道他们为何会变。”
      “或许也只是本质,或许也只是诱导。米尔寇接触了你,不如是说你主动创造机会诱导米尔寇接触你。”
      “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变化的早已尘埃落定了。”
      索隆抚摸的动作一顿。
      在万念俱焚背后,木门咿呀一声打开了,露出了卡姆拉惺忪的睡眼。
      “早啊,索隆先生。”卡姆拉绽开一个灿烂的笑脸。
      “早,村长。”索隆微微一笑,卡姆拉精神一振,睡意都被赶跑了。
      索隆从马背上取下了自己的弓,那把弓浑身涂满了白漆,还有淡淡金纹在微光下一闪一闪,细长的弦和弓融为一体,卡姆拉想象不出来这一把到底要配什么样的箭才能使用,他突然生出了这样一种念想,好想独占、好想就这样抢过索隆手上的白弓。
      好想据为己有。
      “我……”卡姆拉被自己的念头一惊,一股羞愧的感觉油然而生。
      下一秒卡姆拉便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送给你的。”
      索隆递给卡姆拉,他语气中饱含自责,表情也同样难堪,“你祖传的木弓,我一不小心就折断了。真是可惜了。”
      “为了补偿你,我就把自己的送给你吧。”
      那把漂亮的弓递到卡姆拉眼前,宛如是天使送来的礼物,是一份赠礼。宛如天生就该揣在自己怀里,不让任何人发现。
      “我……”卡姆拉注视着白弓着了迷。
      “但是,这是……”你的,不是我的。卡姆拉默默把后面的话咽下了肚子,他抖着手,刚刚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
      索隆轻笑,在卡姆拉耳边低语。
      “你可以拥有它。”
      白弓在那一刻似乎有了魔力,无法让卡姆拉再产生抗拒。
      他慌忙又迅速地从索隆手上夺过弓,爱不释手。
      卡姆拉眼中只有那把白弓,再也看不见索隆脸上的荣光,他喃喃自语:“索隆先生,这,太漂亮了,真的是送给我的吗?是我的礼物,我的赠礼。”
      “我也可以成为那样的生灵了吗?”
      索隆哂笑,蛊惑的声音吹入卡姆拉耳中。
      “是的,这是你的,你的礼物,你的赠礼,彻底属于你的白弓。”
      “成为那样的生灵再简单不过了。”
      “你只要拥有它。”
      “谢谢,谢谢!谢谢你,索隆。”卡姆拉傻傻地笑着,他抱着白弓,眼神出现了呆滞。万念俱焚只觉奇怪,她不过往前走了一小步,卡姆拉突然崩溃大喊,发出尖锐的声音,“万念俱焚你走开!”
      “这是我的!我的!”
      索隆一瞥,微微后退一步。
      见万念俱焚眼中深藏着难以覆灭的惊讶,卡姆拉转过了脸不敢直视万念俱焚,只是一味抱紧了白弓,慌张后退几步,砰的一声关闭了木门,他在门后喘着粗气,脸上渐渐浮起诡异的笑容,那是一点和他都不符的笑容,狰狞又可怕。
      半响,他背靠木门蹲了下来,仿佛突然恢复了冷静,挣扎了一会,卡姆拉的手拂上了弦,轻轻地拨着,眼神只有沉醉。
      索隆直视着万念俱焚,不掩得意之情,“大地上所有的种族当众,数人类最容易左右。”
      “他们力量低微又心思简单,没有任何意志可言。如同腐烂的叶子,除了化作尘埃,难道还真如伊露维塔所言能取代首生子女?”
      “我不信。你的预知是谎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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