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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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出院休息了几天，就依旧回去工作。昱人笑话他说，要么不生病，病起来就如山倒，果然是穷人家的孩子底子差。
天生大笑，把啤酒泼过去，昱人笑闹着去洗手间。
麦斯看着天生，“过去了？甘心吗？”
眼神暗下去一分，笑容却深了一分，“没什么甘不甘心的，原本就是我定下的结局。”
麦斯依旧研究着天生的表情，若有所思，“天生，可惜你从不诚实。”
天生发现，原来他的伪装在那些懂得他的人面前，从来都是不堪一击的，只是因为他们懂他，所以不揭穿。他不知道，在李阡的面前，他的那些想法，是不是也早就昭然若揭，只有他一人还在玩这样的游戏？
郁生这些天的脸色都不太好，吃晚饭的时候，天生问她，“这些天怎么了？”
郁生抬头，眼神幽幽，天生被她这样的神色吓一跳，“怎么了？李阡欺负你？还是其他什么的？告诉哥，我帮你去搞定他，对你不好？”
郁生摇头，又点头，混乱到不行。
天生急了，叫道，“你倒是说啊。”看到郁生这样，他心里也如千万只蚂蚁在啃咬。
重重叹出一口气，郁生淡淡的笑，“我不知道，可能只是我多想了。哥，阿阡他对我很好，你不要总怕他对我不好。”
天生苦笑，神色尴尬。
郁生接着说，“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心不在焉。他看着我的时候，明明眼睛在我身上，可是却感觉得到在想另外一个人。那种探究和苦楚的眼神……我就要受不了了……我是不是跟他以前的女朋友长得很像？他是不是在我身上寻找相同的影子？哥，你跟他那么多年朋友，你知不知道？”
天生的笑容终于跨下来，一点一点碎开，无法拼凑。
阿阡，还是不行吗？你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我？还是你想告诉我，我们还有希望？
不，不要这样，去爱郁生，去爱郁生。他值得你爱，比我值得得多。
“哥……”看到天生出神，郁生出声问道，“怎么了？你想到什么？”
天生急忙掩饰着摇头，笑容短促，“你多想了，不会，我不知道啊。”
“是么，”有些失望，郁生继续叹气，“好几次，我觉得他都要说出口了。可是他又像想到了什么急忙转口，那时候的表情，绝望带着深情。我好想问他，究竟是谁？那个女人到底是谁？让他这样难过，这样难以忘记。”郁生又笑了，笑得凄苦，“但是，即使知道，我大概也不会放手的，哥，我要跟他在一起。你帮我，你一定要帮我。”
天生握住她的手，“郁生，他会爱你的，终有一天他会忘记那个人的。没有什么是忘记不了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天生的手指微微颤抖起来。胸前的十字架又开始灼热，烫着心口的皮肤，疼痛不已。他吸气，忽视心里最深处浮现出来的揪疼，继续说，“相信我。我妹妹怎么可能会得不到别人的爱？”
郁生，倾尽所有，我都要让你幸福。
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个从小缺乏爱的孩子会在那里想，假如我觉得不幸福，又会有谁心疼，有谁说一切有我，有谁会轻轻给我一个依靠，有谁带我离开？
很久很久以前，天生会幻想有一个哥哥，吵着妈妈给他一个哥哥，对自己好，给自己所有想要的，只要不开心就宠着自己，哄自己开心。只是长大了才知道这个哥哥永远都不会出现了。
于是他自己去做这个哥哥，对郁生很好，给郁生所有她想要的，只要不开心就宠着她，哄她开心。他以为这样，他会好过很多，却只是把那些负担一层一层诸加到自己身上，他跟自己说，没关系，我很坚强，我真的很坚强。
只是，所有坚强的人，都有一颗无比脆弱敏感的心。
天生下班没有多久就接到李阡的电话，电话里有他疯了一般的狂吼，天生，郁生出车祸了！
路天生握着听筒，傻了一般没有反映。
冲到医院里，眼前苍白一片，他不敢打电话给妈妈。他看着『手术中』三个字，木然一片，撑着墙角坐下去，抱住头，指尖掐的发白，把身体团成一个球，瑟瑟发抖。
李阡走过去，把他的手指一个一个掰开来，捧起他的脸，一字一句的说，说得无比温柔，“天生，没事的，有我在，不要怕，有我。”
像是带有蛊惑的咒语，刚才冻住的心一点点软化，知觉一点点回到身体里，血液开始流动，声音开始复苏，他回答，“郁生她……”
阿阡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局促道，“……我约她出来，她说要去买饮料就跑到对面去，一辆车就这样开过来……天生……对不起……”
天生的嘴巴张大，咝咝得发出不声音。眼睛瞪得大大得看着眼前这个人，好像不认识一样。阿阡抓住他肩膀晃他，“天生，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子！”
“你答应我的，不会让她难过的，你答应过我的，”天生声音嘶哑干涸，然后忽然爆发出来，一拳一拳打在李阡的脸上身上，“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这个混蛋！！你居然让她一个人？你怎么可以让她发生这样的事情！！李阡！！！我说过我饶不了你的！！！”
阿阡被他打到在地，不躲不逃，任天生的拳头一下一下掉在他身上。护士医生路过，急忙拉住天生，“这里是医院，你在干什么！里面还在手术！！”
天生被拉住，呼呼的喘气。手很疼，头很疼，眼睛很疼，心更疼。
阿阡抬起头，声音还是温柔，“发泄够了没有？不够的话，我们出去，我继续让你打，打到你出气为止。”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郁生！！！！”天生最后大叫出来，声嘶力竭，红了眼眶。
护士推门而出打破了这个僵持的尴尬，天生看到她手套上布满的鲜血，眼前全是弥漫的鲜红。
这是郁生的血，这都是郁生的血。护士叫，“AB型的血不够了，打电话给旁边的医院，赶快送血过来。快！！”
天生惊醒，他上前拉住护士，“我是她哥哥，我输血给她，只要她没事，多少都可以，多少都可以。快走，快走！！”他拖着护士就往里面走。
护士点点头，带他去输血，李阡坐起来，冲着天生低声说道，“路天生，你怎么饶不了我，杀了我吗？”
天生猛地定住脚步，苦涩的味道从心里冒上来，冲击着眼眶，他轻轻的回答，“李阡，我会跟你同归于尽。”然后毫不留恋的离开。
阿阡一愣，然后大笑起来。我是疯了不成，为何听到他说同归于尽的时候竟会有一丝喜悦？天生，你可知，若是与你同归于尽，我亦无悔。
如果可以，我宁可有那么一天。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