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诸葛的青云路》弘日昕

10、第十章

　　“这里的山路你们不熟，我们大哥说了，让我们帮着你们驾马车！”山贼娄娄回过头来，看了叶枫和甄若云一眼，和气的说道。

　　“哦，那好，麻烦你们了！”叶枫拱手致谢，与甄若云一同回到马车里。看着山贼依旧和气的样子，叶枫也并没有往细里想。

　　车厢里，云龙半靠在马车坐垫上，翘起二郎腿，一副惬意的样子，“哎呀，逃亡了这么多天，真是腰酸背痛的，终于能够休息休息了！”

　　“快些坐好！”叶枫笑着在云龙翘着的二郎腿上拍了一掌。

　　“干嘛，干嘛，逃亡了那么多天，好不容易放松一下，让我歇一歇都不行？”云龙坐直了身躯，上下打量着叶枫，没好气的说道。

　　“云大哥，我们到这里是做客的，你再怎么放松，也该注意一下形象吧！”叶蓉华也笑着补充一句。

　　“人家是山贼啊，还形象？”云龙嘟喃了几句，一脸的不屑，“你们以为这是什么员外或者官宦之家吗？你们这就叫猪八戒照镜子，多此一举！”

　　“也是呵！”甄若云笑看云龙，像男孩子一样的在他肩膀上拍了一掌，“我这次站在我师兄这一边！”

　　“难得啊，难得，师妹居然帮着我说话？”云龙先看向甄若云后，歪着脑门看向天空道，“如果我没有听错，今儿个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谁说是西边？还在东边嘛！”甄若云也歪着脑门看向天空，调侃一句后，又笑着在云龙的肩膀击下一掌。

　　正说话间，马车颠簸了一下，外边传来了马的嘶鸣声，马车停了下来。

　　“到了，几位贵客请下马车！”一个山贼娄娄撩开了车帘说道。

　　“好，那请大哥领我们去见你们的大王！”说着，甄若云便第一个要跳下了马车。

　　“请各位贵客等一等，我们先去通禀一声！”山贼抬手制止道，他探寻的眸光在几个人之间来回游移片刻，方大步往山寨中迈进。

　　半刻后，那名通报的山贼从山寨中走出来，立刻换了一副嘴脸，没好气的道，“大王说不用见了，他知道你们是谁，让我领你们到安排给你们的住处去便可！”

　　叶蓉华看看甄若云，再看看叶枫，大家都心照不宣，山大王连最基本的礼节也忽略了，很明显是不太欢迎他们的到来。

　　甄若云迟疑片刻，向山贼道，“我们初来贵宝地，你们大王又是贵宝地的福主，于情于理而言，我们都应该见上一见的！”

　　“废什么话！”山贼不耐烦的看向甄若云，“说不用见就不用见，再啰里吧嗦的把你们赶出虎牙山！”

　　几个人只得噤声，如今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山贼把他们带到了一处马棚，指着马棚外的两处茅草屋冷冷的说道，“这里两间屋子，男的住一间，女的住一间！”

　　这两间茅草屋眼很是破烂，看着像是多年未曾住人，山贼居然把他们安排在这样破旧的地方。打开茅草屋，一阵发霉的味道袭来。

　　沫熙自然反应般的抬起柔荑在鼻子上闪了闪，拉住叶蓉华的衣袖轻声道：“小姐，这么重的霉味，能住人么？”

　　“不想住就别住，要下山没人拦你们！”其中一个山贼娄娄听到沫熙的话，回过头来恶狠狠的瞪了沫熙一眼，说道。

　　“你这是什么态度？这就是你们虎牙山的待客之道？”甄若云再也安奈不住的冷声问道。

　　“待客之道？”另外一名山贼娄娄也回过头来，冷眉一挑，“你可别忘了，你们是被朝廷追捕，走投无路了才到我们虎牙山避难的，算什么客人？能让你们留在虎牙山就不错了，哼！”

　　“住口！”一个铿锵而有力的声音传来，说话的是一名和叶枫看起来差不多大的男子，他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头发以竹簪简单的束起，虽然简约却也不似叶枫云龙般的随便，既有文者的儒雅之风，又有武者的洒脱大气，不可谓之自成一格。

　　“张大哥！”甄若云面露喜色的说道，来者便是甄若云那位被山贼奉为座上宾的朋友张默宇。

　　“原来是张大哥您呐！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的？”其中一个山贼娄娄拱手施礼，他们对张默宇还是挺尊敬的。

　　另一个山贼从稻草屋里搬出一张椅子，急忙献殷勤的道：“来来来，张大哥，您请坐！”

　　“原来你们就是这么对待我的朋友的？我看你们这是把大王的话当耳旁风了？”张默宇冷冷的看着两个山贼，伸出手指在两个人的脸上一一点过，略带不快的说道。

　　“张大哥，您别生气，这都是大王的意思！”其中一个山贼陪了一个笑脸。

　　“是啊，是啊，您说不是大王的意思我们哪敢呢？”另外一个山贼娄娄也急忙赔了一个笑脸，
　　眼看张默宇一脸质疑的样子，山贼娄娄忙又道：“要不您亲自去问一问大王，如果大王改口，我们立刻给您的朋友们安排一个好住处，您看如何？”

　　“我谅你们也不敢！”也是，山贼都知道甄若云他们是他的朋友，如果不是山大王发了话，这些山贼娄娄是绝对不敢怠慢他的朋友的。张默宇稍微平息了怒气，看向甄若云道，“你们稍安勿躁，我这便找大哥问问缘由！”言罢，张默宇转身，往山寨大步迈去。

　　山大王正在寨中闲酌，张默宇气喘吁吁的冲了进去，见了山大王便开门见山的质问道，“大哥，您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的兄弟们？”

　　“怎么了兄弟？怎生那么大的气？有什么事好好说！”山大王言罢，斟上一杯酒递给张默宇，“来，兄弟，咱们喝一杯，慢慢说！”

　　“大哥，我现在哪有心思喝酒！”张默宇接过酒杯，放在几案上，“您当初可是亲口答应让我的兄弟们上山的，如今却把他们当成养马的兵，这是怎么回事？您得给我一个说法！”

　　“原来是这事！”山大王斟上一杯酒，慢条斯理的饮下后，安抚着张默宇在旁边的梨花木椅子上坐下，又从几案上端起杯酒递给张默宇，待张默宇把酒饮下，心情平复一些了方继续道，“兄弟，你也要理解我这个当大哥的难处，当初是我答应你让他们上山，如今虽然让他们当了养马的兵，你也该算我履行承诺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不是，那是两码事，你这样让我怎么跟我的兄弟们交代？”张默宇激动的站起了身来。

　　“兄弟，你听我慢慢跟你说！”山大王又安抚张默宇坐下后，接着道：“是，让你的兄弟们当个养马的兵的确是委屈了，可是你也不看看，这上咱们虎牙山的都是一些什么人，那几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还带着几个扭扭捏捏的娘们，一行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年轻妇孺，兄弟们早就颇有微词了，你让我好吃好喝的待着，我跟兄弟们又该如何交代？既然你我是兄弟，你是不是也该设身处地的为我想一想？”

　　张默宇静默片刻，道，“我不是不为大哥着想，我是说您让他们当个养马的兵是大材小用了！”

　　“是不是大材小用不是你说了算！”山大王看张默宇，顿了顿接着道：“既然你话说到这份上，我也给你撂下一句话，只要他们能够在山寨中有所表现，让兄弟们心悦诚服，我自会让他们发挥应有的作用！”

　　“可是……”见张默宇还要说什么，山大王制止道，“别可是了，就先这样吧，咱们可不能为了那么几个闲人伤了我们兄弟之间的和气！”

　　“那大哥，默宇先告退了！”见山大王不想再听，张默宇只能就此作罢，山大王说的对，他也有他的难处，如今最难做的是张默宇，一边是山大王对他的知遇之恩，一边又是他两肋插刀的朋友，这话该如何向兄弟们开口对于张默宇来说，也是个难题。

　　***
　　“早知道，我们就不应该来虎牙山！”听完张默宇的话，云龙愤愤然说道。

　　“不来虎牙山我们能去哪里？”叶蓉华盯着云龙问道。

　　“原来不是说去蛮夷之地吗？咱们现在就走！”云龙口中叼着一根稻草，眼眸发亮的看着叶枫和叶蓉华，表情很是兴奋。

　　“我也觉得这虎牙山是彻彻底底呆不下去了！”甄若云叹息一声道。

　　“你们不要冲动！去南蛮之地需得经过很多的关卡，你们还是要慎重考虑为好！”张默宇奉劝了一句。

　　“叶大哥，你怎么说？”甄若云看向叶枫问道，他们这群人的最终决定去哪都是叶枫拍板定案的。

　　“我决定留下来！”叶枫踌躇片刻说道。

　　“你真的决定留在这里委曲求全？窝窝囊囊的受气？”云龙不仅眸光变的暗淡，连表情也变得很沮丧。

　　“云大哥，你不要往坏处想，我听山大王这话里的意思，还是愿意留下我们的，只是碍于兄弟的情面才让我们做这个养马的兵，只要我们能为山贼出一份力，这还是我们遮风挡雨的好地方！”叶蓉华斟酌片刻，说道。

　　“对，我们不妨先停留些时日已观后效，何况现在正是官兵们全力追捕我们的时候，就算要走，也要躲过这一阵的风声再说！”叶枫也朗声说道。

　　“这么说大家愿意留下来？真是太好了！”张默宇拱手道，“是我张默宇没有本事，是我对不起大家，让大家受这样的委屈！我在这里给各位兄弟陪个不是！”言罢，便要躬身作揖。

　　“张大哥，你千万不要这么说，你救助我们于危难之间，这份恩德，我们将铭记在心！”叶枫急忙拱手回礼，并扶住了张默宇说道。

　　大家也都点头表示赞同叶枫的说法。

　　决定留下来以后，几个人依旧他们日常的养马，割草，张默宇得空时也会过来帮忙，如此几日过去，几个人与张默宇也渐渐混得熟悉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