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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惊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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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无论如何处置慕容父子,臣妾都无权干涉,臣妾唯一想提醒皇上的就是,请皇上静下心来听听外面诸位大臣的建议才是。”被宣进御书房的皇后一坐下听了皇上向她提出的如何处置逆臣慕容父子的话后,心里早有打算的皇后就带着她对皇上惯有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神态温言相劝起来,
“毕竟慕容军刚打退了北方的侵略,平定了战乱没多久,皇上若是执意要今日砍了慕容父子的头,怕不是要寒了百官的心?再有,今日劫天牢来的人虽没有一个活口,可这么光天化日之下劫天牢不说,还明目张胆叫嚣着是慕容军的人,疑点实在太多。皇上有气自然没错,可无论如何,先帝爷在世的时候常说过一句话:国之重事要三思而行!总是没错的。”
“皇后,不是我不想听众臣的建议,但是你可不知道,外面跪在大殿的那些臣子们,成日里倒是口口声声喊着忠于朝廷,忠于朕,可如今明明知道慕容不凡目中无人,慕容毅又不顾朕的脸面,与朕作对,即使如此,有一大半臣子还要帮慕容父子说话,难道当朕真是个摆设不成?”
尽管皇帝依然说着气话,皇后也听出了他语气较之她刚进来时要松懈了许多,心里也明白此时的皇帝一是为着个面子放不下来,又忌惮慕容家的势力做大心里不舒服,不肯松口罢了,于是继续劝道,
“从先祖在的时候到今日今时,慕容家家大业大,势头自然是不容小觑,可这一切不也是皇家给的慕容府的恩宠?想要削弱慕容家的势力有的是办法,”皇后淡淡笑了笑,
“再说,惩治人也不一定非要砍头,革职,监禁都不为过,皇上还是再想想才是。”
叫了皇后来的皇帝本意也是动摇了立刻灭了慕容府的想法,这一刻听了皇后的话眉头稍微舒展了些,正要继续说下去时,就见门口又有小太监来报,
“国师清虚道长有急事在宫外求见。”
“还不快传!快传!”
年轻时的皇上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皇子,有野心,却在成王的道路上力不从心之人,在一次京城外的私游,遇到当初的真玄虚道长,在玄虚的一番指点下才一路“厮杀”,步步击败了几个兄弟后,坐上了现今皇帝的宝座,因此心里对归隐山林做了隐形国师的玄虚一向看重。原本此次去行宫春狩时也邀请了玄虚在行宫见面,可早已仙逝,因长相如同真玄虚的慕容耿的师弟假玄虚知道师兄慕容耿出事后,借故发现京城上空有不详之阴云后离开,突然就毫无音讯。
皇帝从行宫回到京城后,由于“神眼”大理寺卿管大人依旧昏迷不醒,无法协助查案,于是他火速派人去清虚观询问玄虚的下落,希望得天示,早日找到派出刺客的幕后之人,然而玄虚却未回到自己的道观,皇上一面派人四处查询,一面心里也不停犯嘀咕,突然听到国师出现,自然要立刻相见。
“师傅!”和大真,小天以及乔装成百姓的慕容军的人叫喊着将慕容少夫人小毛送到慕容府众人面前不久后,鲁阿光就突然看到百姓中人群再次涌动起来,很快就见齐佳和几个从未见过,年纪不等的壮汉簇拥着玄虚挤开一条道走上前,鲁阿光不由兴奋地叫喊着冲到玄虚的面前。
“您可终于来了!”
此次出现的玄虚显然连日操劳,脸比往日更加清瘦,神色也略显憔悴。面目比平时严肃许多的玄虚轻轻拍了拍爱徒鲁阿光的肩膀,却不和他说话,径直走向慕容府跪着的一群人那里,而齐佳却来到附近守卫的御林军头领面前,说话和气,然而态度透着股冷傲地道,
“贫道玄虚要见皇上,请这位将领进去通报一下。”
被安排来看守宫外,防止有暴民惹事的这位御林军头领自然知道国师在皇上心里的重要地位,不敢拖延,立刻叫了手下去宫里禀报。
来到慕容老夫人声旁的假玄虚弯腰低下了头,
“老夫人受苦了,希望贫道来的还算及时。”
看到突然出现的玄虚和齐佳,慕容老夫人一直悬着的心才微微放下了些,
“国师言重了,我这算不得什么苦,只要能救出我的儿孙,这又算什么?”说到这里,慕容老夫人压低了声音,“即然国师来了,可是已找到我府上的老耿爷?”
玄虚看了看左右,点了点头,显然不愿意在人多的地方继续解释,只是说了一句,
“老夫人且请放心,虽然贫道不知道皇上的意思到底如何,只要能被召见,慕容将军脱险应该有望。”
京城的人和事变化莫测,尤其和皇宫扯上了关系的更是瞬息万变,京城的老百姓也已是见怪不怪。
之前因为抗旨不肯娶骄阳公主而得罪了皇上被下了天牢的慕容不凡,和帮儿子顶撞了皇上同样下了狱的大将军慕容毅因为突然而来的假慕容军的劫天牢之事就要被问斩,可事情到了黄昏后,国师大人的出现,一切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那晚骄阳公主的外公,肖太师的府邸被包围查抄,肖太师被捉,京城一家不大的棺材铺和几家相关的店面被御林军和慕容军的人共同围剿包围,据说那些铺子就是密谋要杀死皇帝的刺客的据点。
京城上下一片议论声,各种说法,猜测都有,可有一点已然澄清,劫天牢的慕容军是假的,慕容父子虽然没有立刻获释,重新关入天牢,但是性命却都保了下来。
跪在大堂的肖太师抬起头看了看即将审问他的主判官,不由哈哈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原来的京兆尹,如今被封了钦差大臣,调查皇帝遇刺案件的小陆美人的爹陆大人冷冷地看着地上自己的老对头肖太师,
“到这个时候,你还笑的出来?”
“即然皇上应允了让你来查我,我笑不笑不都是死?那还不如痛快笑个够。”肖太师说完话,继续大笑了起来。
“大胆!来人,给我掌嘴,我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陆大人拍了拍惊堂木。看到肖太师被掌刮,嘴角模糊,人歪倒在地缩成一团后,陆钦差才示意打人的衙役住手,
“你吃朝廷俸禄多年,女儿贵为贵妃,居然暗中派人行刺皇上,还与外邦的密探勾结要害慕容军,慕容将军,你这叛臣逆贼,死不足惜,只是皇帝要我来问一句话,你为何要这么做?”
“嘿嘿嘿,”肖太师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冷笑了两声,慢慢抬起头。
“我恨慕容父子不假,可刺杀皇帝的事不是我干的。”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不认罪,看来不吃些苦头,你是不会招的。”
“且慢,”望着要喊动刑的陆大人,肖太师伸出手阻止道,
“我命已然到头,陆大人可否应我一事,我就什么都按你的意思招。”
“你们都下去。”陆钦差轻轻摆了摆手,只留下他带来的亲信随从后,心满意足地向椅子里一靠,得意地看着地上的肖太师,
“你画不画押都一样,我答不答应也都一样,只是即然你有话说,我就让你说完。”
“你应该知道没了皇帝,我肖家就没了靠山,说什么我也不会糊涂到做出派人刺杀皇帝的事。”肖太师喘着气,尽量在地上坐直了身体,
“原本以为骄阳嫁了小将军,可以固我肖家的势力,然而那个该死的慕容不凡却宁可抗旨也不肯娶我的外孙女,我家贵妃已亡,皇上的性子我清楚的很,虽然慕容不凡小将军的职位被撤了,那也不是完全为了我家肖贵妃,而是正好借这个机会削弱慕容家的势力罢了。可骄阳若是能嫁入慕容府,即便慕容不凡不是小将军,有慕容毅在,我肖家的势力一样可以不减。可慕容毅这个老匹夫却帮儿子撑腰也跟着下了天牢,到了这个时候,我也算明白了,骄阳是进不了慕容府了,皇帝到头来定然一边削弱慕容家的势力,一边同意慕容不凡可以不娶骄阳来拉拢慕容家,最后还是我肖家不得不面临没落的下场,这都怪慕容不凡。”
叹了一口气,肖太师闭上眼苦笑了一声,
”自古成者为王败者寇,我是想泄私愤,报复慕容府,谁能料到到头来会是这个结果。”
“可派人刺杀皇帝的人不是我,而且,我想那些人也不是去刺杀皇上,而是故意那么做,为了对付太子的吧?”肖太师说到这里,眼睛里射出一道寒光刺向上首的陆钦差,
“一来可以给你大女儿报仇,二来让想在春狩时害你小女儿的太子自顾不暇,如果运气好,说不定可以一举灭了太子,不是吗?”
“你的意思,皇上去行宫的路上遇刺的人是我派去的?”陆钦差的脸上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你有证据吗?”
“嘿嘿嘿,我今日落在你手心,即便有证据又如何?我只求你,若是我今儿画了押招认所有事都是我安排的,请放我肖家其他人一条生路。”肖太师收起了还努力撑起的高傲的神情,此刻低声下气地道,
“你也知道你家陆美人死后,皇上的态度,如今我家肖贵妃也没了命。我虽然恨透了慕容父子,可是皇上如若有一些在意他们抗敌的功劳,怎么会看不透冒充的慕容军是假的,一意要砍了慕容父子的头,直到我事发才肯松口?就因为我知道我们的皇上心性薄凉,我一时糊涂做出了陷害慕容父子的事情。你我虽然不睦,可如今你高高在上,只要你一句话,可以让我肖氏一门不至于灭族,我求求你了。”
看了一眼窗口如墨般的夜色,陆钦差也不自禁叹了一口气。
“你画押吧,少受些罪。至于皇上是不是会灭你满门,我只能尽力而为了。”
“多谢陆大人成全。”
望着桌上赐下的御酒,骄阳欲哭无泪地看了看李嬷嬷,然后噗通跪下大哭起来,
“李嬷嬷,我要见父皇,我要见我外祖父,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一向不喜骄阳太过跋扈的李嬷嬷看着骄阳此刻花容失色,毫无往日风光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留下了泪,
“都怪我平日里没有教导好公主。”
“公主,酒是皇上赐的,皇上也说了不想见你,你快喝了酒,我们好去交差。”来赐酒的公公不耐烦地催促起来。
“父皇不要见我?”骄阳目光无神地看了看四周平日里对她毕恭毕敬的太监和宫女此刻一副像是她有毒的样子,个个带着鄙夷的神情看着她,慢慢从地上站起,端起了酒杯,
“娘,还是你最疼我,我来见你了。”
“皇上真的要灭了肖家全族?”陆夫人终究心软,看了看自己丈夫,“不是说你会替他们说说话?”
“斩草不除根,祸患无穷!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陆钦差冷冷道,
“若要保我们女儿在宫里万安,对付我们的对头,自然不能手软。”
“可是,”
“没有可是,你是忘记我们儿子女儿,外孙都是怎么死的了?”陆钦差冷冷道。“死对头,我一个都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