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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仙境、毒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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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里,墙上那面银色的镜子骤然发出一道光亮,微弱的光芒转瞬即逝,下一刻恢复平静。
“到了。”在镜子亮起的同时,盘膝坐在床上的蓝发男子攸的睁开眼睛,一道浅浅的蓝色光芒一闪而过,析木双手环胸隐于黑暗中,然而目光却一直盯着窗外,并不敢直视那一双溢满高贵之气的双眸,“一切已准备妥当,是时候该动手了。”
“祭司是认真的?”析木踌躇了一下,思量半晌还是决定问出来,此事关系到小梦,决不可大意。
祭司起身,走至窗前打开窗子,呼啸的风雪瞬间席卷而至,打得床角铃铛铮然作响。析木抖了一下,看着那道欣长的背影,心下有些惶然。
“明日教主便会闭关,在这期间寻来龙骨,待到毒解了,小梦自然就不需要了。不过,此时万不可叫第二人知道,否则……”
后面的话不用说也知道是什么,析木躬身,退出屋子,刚将门关上,一道黑影于走廊尽头一闪而过,析木略一沉吟,抬步追去。
“赤椤护法,有什么事便直说。”析木并没有跟着那道黑影进屋,站在门口,眸光冰冷的看着屋内的某一处。
“桀桀。”一道沙哑阴森的怪笑突然响起,紧接着从黑暗处缓缓走出个人,映着窗外森冷的雪光,可以勉强看到此人
此人半边身子隐在阴影中,露出一半莹白如玉的面庞,然而脖子以下的身子,却是瘦的出常,并且宛如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背着一个大球一般,背后鼓得老高。偏生又穿了一件宽大的暗灰色袍子,再加纤细如同婴儿的脖子顶着一颗成人的头颅,整个人委实诡异。
屋中没有点灯,除了窗外的雪光,没有一丝光亮,赤椤将手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放到自己背后的凸起上,在阴影中缓慢的跺着步。每迈出一步,身上的骨头都会发出宛如年久失修的木门被风吹得摇晃的吱吱声,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不是下一刻此人身上的骨头便会散架。
又是桀桀的笑了两声,赤椤这才开口:“析木护法,想必教中如今的形式你定是清楚的。”
析木心下一凛,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平静的回道:“不知赤椤护法所谓何事,如今教主正在闭关,我们定然要帮教主处理好教中的每件事。”
“是啊,我们应该替教主处理好每件事,不知瑶光教使如何了?”
“瑶光教使自是在尽力为教主办事。”
“桀桀桀,那就好,那就好……”赤椤再一次隐入阴影中,析木转身离去,如今的教中形式复杂,必须要快些让小梦恢复思想,想到那双无神的眸子,析木心里便是一阵剧痛。
龙骨,乃是传说中生活在遥远东方古族的龙马之角,然龙马被那古族奉为圣兽,头上之角对修炼咒术与阴阳之力的人具有融合的作用,可防其堕为不魔不人的邪物。虽然在那古族中这龙马兽并不少,却也不容易得到。
夜尽,呼啸了一夜的风雪终是平静了下来,厚厚的积雪早已掩去了昨夜留下的痕迹,整个雪原仿若一面银镜般整平光滑。原本只是几道太阳漏出的光芒被白茫茫的雪原折射,汉白玉所筑的缥缈宫被出起的阳光晕染上一层淡淡的光晕,由冰块所建的房屋更是晶莹剔透。
此时,正是夜尽天明之时,万籁俱静,就连那雪鹰亦是还在酣睡,阵阵马蹄声自大门紧闭的宫门内传出,两边守护宫门的两名弟子见有人骑马向宫门这里走来,赶快将宫门打开,朝着马上的人恭敬的行了一礼。
“析木护法,精神还真是好,这么早便要出宫。”
背后突然传来一阵懒洋洋的声音,析木回头,便看到迦萨两位教使一前一后慢悠悠的向自己走来,走在前面的迦南教使冲着那两名向自己与萨南行礼的弟子摆了摆手,走到析木面前。
析木笑着点点头,道:“迦南教使,我现在可没有时间与你闲扯,我还有任务,便先行了。”
“哎,等等。”迦南叫住刚要策马而行的析木,吹了声口哨,就见一黑一白两匹骏马飞奔而来,在两人身边停住。
迦南伸手抚摸白马的头,看着析木道:“想必我家姑娘定是不希望你独自去的,我与小黑只好舍己一次,帮你一把。”
小梦……想到那晚小梦的反应,析木心里某处被狠狠的揪了一下,迦萨两人虽然名义上是教主的人,但是实际上只听小梦一人的话,若是没有小梦的示意,他们二人怎会帮自己,然而自己却……压下心中的苦涩,随后狠狠拍了迦南肩一掌,道:“好,不过你们两个可不要给我拖后腿。”
听此话,萨南冷哼一声偏过头去,而迦萨则是无奈的耸了耸肩,纵身跃上马,扭头看析木,一挑眉道:“析大护法,放心,我们还指望您能在我家姑娘面前替我们兄弟美言几句呢。”
***
南宫音点点头,悄声回道:“以不变应万变。”
阿七领着两人向前走去,此时几人正是身处刚刚所见一片火红的花海之中,刚刚站于高处,只是觉得入目一片火红,就连地面都是整个的红色,现立于其中,这才看清,这竟是一片桃林,片片花瓣散发着妖异的血红色,淡金色的花蕊,暗灰色的枝干,对比煞是鲜明。
每棵桃树周围都缭绕着淡淡的红色雾气,原本不多,但是丝丝缠绕纠缠,愣是形成了一片薄雾,如同落日的红霞,淡雅却又瑰丽。地上生着大片的彼岸花,干瘦细长的血色花瓣微微卷曲,带着一丝妖冶的娇羞,仿若来自地狱的精灵,随风起舞。
由于桃花开的旺盛,仅散下一些阳光的碎片,土地有些潮湿,阳光又照射不进来,导致整片桃林散发着一丝阴冷的气息,偶然一阵轻风拂过,那红雾仿佛浓郁了一些,散发开来,一股似有若无的香气随着红色雾气传至几人的肌肤耳鼻处,附着皮肤向四肢百骸钻去,苏云悠皱了皱眉,好诡异的香气。
“彼岸花,这里怎么会这么多!”当看到那些躲在桃树下生长的红色花朵,苏云悠有些惊讶。这里竟然会有如此多的彼岸花,她曾在师傅留下的百草密转中看到,彼岸花,又称死亡之花,性喜阴,尤其喜欢生长在坟地之处,这里怎会有如此之多。
“这里终年潮湿阴暗,几乎落不下一点阳光,恰好符合这花的生长条件,就多了些,这有什么好稀奇的。”阿七俯身轻轻的抚摸其中一株彼岸花殷红的花瓣,动作之温柔,就好像在抚摸心爱之人一般。
南宫音感叹:“好美的景色,不愧叫做红月岛,果然担得起这个名字。”
苏云悠皱眉看了南宫音一眼,却不想南宫音眼睛看着别处,手却早已握上苏云悠的,轻轻捏了一下,苏云悠会意,淡然的跟着阿七继续向前走。
阿七在前冷笑一下,道:“景色确实好,可惜能够欣赏的人却没有几个。”
三人不急不缓的向前走去,行了约摸半个时辰,才走出这片花海,刚踏出桃林,大片的阳光便倾撒而下,正午的阳光不强不弱,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驱散了刚刚在林中的阴寒。
行了这么久,苏云悠惊讶的发现,这桃林中竟是连一只蜂蝶都没有看到。
出了桃林,一条不足丈尺宽的小溪横在几人面前,对面便是一片艳丽的花草,这溪流就如同一条分界线,这边桃林中一片火红,甚至连一抹绿色都无,而溪流的另一面,却是姹紫嫣红,莺飞蝶舞,时不时还会看到几只雪白的兔子。
再向前走几步,便是一片片田地,或火红,或碧绿,或雪白。这庄稼好生奇特。不禁定睛望去,这一看,苏云悠震惊的瞪大双眼。南宫音也注意到了这田地中所中之物与外界的不太一样,哪有庄稼是这种颜色的。
看到苏云悠震惊与南宫音不解的双眼,旁边的阿七不屑的嗤笑一声:“没见识。”
苏云悠终于知道为什么她师傅要来这里了,这里虽然不若灵谷奇珍异草种类繁多,这里胜在数量多。当下不禁开口赞叹道:“好生厉害,竟然能生长如此多的草药,居然能将草药以种田的方式来培养。”
心里却是暗暗警惕,这田里所种竟然都是毒草,大片大片的毒草覆盖了这里,然而却没有散发多少出来,依旧是蜂飞蝶舞,想到刚刚看到的兔子,并没有受到这毒草的影响,看来是解药也种在其中。
田边坐着几个带着草帽的人,挽着裤脚,应该是刚从田里出来,休息。此时见到南宫音几人,都只是淡漠的瞥了一眼,随后继续自己的事。
刚走出不远,迎面走来两人,身着相同的青色儒衫,看其模样,一人约摸四十岁左右,一人二十上下,两人容貌相似,看起来应是父子。
那中年男子走到阿七面前,见阿七满身泥泞不禁愣了一下,拱手行了一礼,询问道:“公子,这是如何弄的?”同时看着南宫音与苏云悠,礼貌性的笑了一下,继续询问:“公子,这两位……”
“我的朋友,劳烦青叔帮我照顾一下,我要去找我母亲一下。”阿七看着苏云悠,嘱咐道:“我有些事需要处理,先跟着青叔,完事后我便去找你们。”
“好的,公子。”
南宫音啧啧两声,看着别处,开口:“记住你说的。”
阿七没有理他,瞪了南宫音一眼,留下一句“海叔,好生照看。”后便快速离开。
中年男子客客气气的领着南宫音二人继续前行,指着身边那个从一开始就满脸冰霜的青年男子,开口:“我叫青海,此乃是鄙人之子青衣,性格有些孤僻,让二位见笑了。”
南宫音笑着回道:“不妨事不妨事,各人皆有不同。”一边说着,一边四处打量周边景色,顺便暗中观察那些看似轻松平常之人。却发现,那些人虽气息沉稳,但是功力并不强。
而眼前这一对父子,父亲毫无内力,一看便是普通人,而那唤作青衣的男子,身材欣长瘦弱,脸色呈现近乎病态的苍白之色,虽然步履稳健,但是内部却是空虚凌乱。
青海领着二人来到他们在山腰处时所见到的白色房屋处,走到第二排其中一个最大的白色屋子前喊了一声:“李嫂!”
没有动静,不得又大喊了一声:“李嫂!来人了!”
“哎,来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从屋内传出,然后就看见房门被打开,一个身着红色纱衣的女子走出来,挽着妇人的发髻,然而身材却是凹凸有致,略施粉黛,皮肤白皙,一双凤眼微挑,顾盼生姿,看其模样应是不足三十。
“哎呀,真是的,有事求你不来,今日是不是又有什么事要求我……”那女子一边说一边向外走,当看到南宫音与苏云悠时愣了一下,然后也没管旁边的人,眼睛放光的快步走到南宫音身边,围着他转了两圈,边转边啧啧两声,语气有掩饰不住的兴奋:“这是哪里来的小哥,生的当真是俊俏。”
转头又看看站在南宫音身边的苏云悠,伸手就要摸苏云悠的脸颊,开口赞道:“好一个标致的姑娘。”手还没碰到苏云悠的脸颊,南宫音不动声色的往苏云悠身前动了动,挡住了那女子摸向苏云悠的手。
女子也没在意,扭着纤细的腰身走到青海面前,笑着说:“怎么了,小海这是因为许久没有陪我知道我寂寞,特意送来两个标致的人来给我解闷的?”
青衣见此,冷哼一声偏过头,而青海则是尴尬的掩嘴轻咳一声,解释道:“李嫂又拿我说笑了,若是叫李大哥听到,我不死也得扒层皮,这两人是从外面来的友人,希望李嫂能够照顾一下。”
听到这句话,红衣女子眼睛登时亮了,重复了一句:“外面来的友人!”
“他们二人是阿七的朋友。”青海见李嫂这种表情,立刻知道了这位祖奶奶的想法,赶紧道明原因:“阿七叫我好生招待他们,但是我还要去谷中查看,所以便将两人交由你招待一下。”
当下又转过头吩咐青衣:“小衣,你也留下。”冲着南宫音有些歉意的笑笑,转身离去。
那唤作李嫂的女子扭着水蛇腰身,摇曳生姿的走到南宫音面前,抬手掩面轻笑,身子几乎都贴到了南宫音身上,娇声道:“公子既是阿七的朋友,兰若自然会好生招待。”
南宫音只觉身上瞬间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对这女人的突然接近有种莫名的厌恶感,刚想后退一步,没想到兰若到是识趣之人,没有过多纠缠,很快便离了开来。
兰若将南宫音二人安排到了位于一条溪流旁边的一栋房子,虽不大,但是却是一尘不染,里面各种用品倒也是齐全,屋前种着一棵桃树,绽放的花瓣依旧是鲜艳欲滴的血红色,不过这花蕊却是干净的白色。
站在这棵桃树底下,苏云悠抬头看着沐浴在阳光中的血色花瓣,阳光透过薄薄的花瓣漫撒而下,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一条条如同筋脉一般纤细的脉络,不知为何,原本苏云悠并不讨厌桃树,甚至在白阁中还有一棵,她非常喜欢在桃树下睡觉,但是对于这里的桃树,她竟生出丝丝不舒服的感觉。
苏云悠定睛注视着头顶的桃花,恍惚中,似乎看到眼前的枝干轻微的动了一下,阳光映在血红的花瓣上,竟是渲染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随着枝干的晃动幅度变大,那随之跳动的光晕宛如一个个小精灵,调皮而又引人。
不自觉的,苏云悠抬起右手想要抚摸一下上方的桃花。
“不该碰的东西别碰。”
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苏云悠猛然惊醒,回过头去看向来人。
之间一直没说过话的青衣正站在苏云悠身后,原本冷冰冰的脸色此时更是阴沉如水,配上苍白的近乎透明的皮肤,竟是有些摄人。
苏云悠心里不禁慌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恢复了过来,压下心里的惊疑,转身对着青衣有些歉意的笑笑,解释道:“唐突了,因是看这桃花与别处的不同,便想近些看看。”
青衣冷哼一声,冷冷的说道:“阿七明日便会过来,到时赶紧离开这里,这里不欢迎生人。”
虽然这青衣带着明显的敌意,但是苏云悠就是讨厌不起来,这男子内部空虚,好像被什么掏空了一般,但明显不是中毒的迹象,对于医术,苏云悠只不过会一些皮毛,但是还是看出这男子现如今是恶疾缠身,想必定然不好受。不过这与苏云悠没有关系,而她也是向来不做赔本的买卖,当然南宫音这个白痴是个例外。
当下点点头,回道:“我们来这里不过就是找个人而已,找到后定然会离开。”
青衣皱眉,道:“这里许久不曾有外人来了,你们要找的是谁?”
“白秋水。”
听到这个名字,青衣脸色变了一下,虽然只是一瞬,苏云悠依旧注意到了,不禁问道:“怎么了,青衣公子是否听说过此人,此人现如今在何处?”
“你们找她做什么。”青衣警惕的看着苏云悠,语气有些慌乱,质问道:“你与她是什么关系!”
苏云悠暗中叹了口气,真不知道她家师傅在外面究竟是如何过的,怎么每个听到她的名字的人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是“毒仙”这个名号太过响亮?
苏云悠自小便是在灵谷中长大,从没出去过,再加性子懒惰,除了钻研毒术外,对什么都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所以对于外面的人心,几乎是一片空白,谷中的丫头们又都对她保护的滴水不漏,平日里与外人打交道几乎都是由小青与雪兰两人来做。
虽然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却并不懂得如何与人巧妙的相处。对于她来说,就是要么说,要么不说,总之就是不懂巧妙的来表达。
“我朋友身中剧毒,但是普通医师无解,只得寻白前辈,听说白前辈这几日来了这里,便寻到了这里。”
对于白秋水是她师傅这件事,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与人说的,且不说以白秋水在江湖之中的仇人,就光是白阁这一个名号,便会有不少人来或“请”或杀,必定不会安然。
听苏云悠如此说,青衣明显松了一口气,看了看四周,见并没有人,这才开口道:“这里并没有叫白秋水的人,她早已离开,走之前曾告诉过我,若是有一男一女两人来找她,便叫那人去一个叫紫风林的地方找她,不过她只在那里呆三月时间。”
苏云悠一听赶紧问:“她已走多久。”
青衣一直阴冷着的脸色渐渐缓和,语气也好了不少,开口道:“还不足一月,你大可放心,这里距紫风林并不远,两日便能赶到。”
苏云悠看青衣态度的转变,当下不禁有些好奇,但一想刚刚这人对自己的态度,当下斟酌着问:“白前辈为何会托你转告,难道白前辈也来到这里了吗?”
刚说完,就见青衣脸色有些尴尬,苏云悠刚要告诉他不说也无妨,就听青衣语气怪怪的说:“不是托我转告,而是所有与她见过面的她都如此说了。”
“呃……”苏云悠一时无语,不过转念一想,这也就证明却实是师傅给南宫凌下的毒,此时早已猜到自己回去找她,所以给留的线索,不过这线索……轻轻叹了口气,这倒也符合她家师傅的作风,就是不知道她给南宫凌下毒目的是什么,因为如此做就代表师傅针对的并不是南宫凌,同时也没有想要南宫凌命的意思。
“多谢青衣公子。”眼角瞥见正快步向这里走来的南宫音,苏云悠轻声道谢。目前不能让南宫音知道这件事,否则就该不好办了。
青衣点头,说:“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同李嫂说一声便可,还有,你们最好尽早离开这里,这里真的不应该是外人该来的地方。”话落,青衣转身便走。看在这两人与白前辈有些渊源的份上,他才会出言警告,否则是死是活与他何干。希望这两人能够听他的话尽快离开,否则后果,他也无能为力。
“苏云悠,你这女人当真冷血,竟然都不问一下我被叫走是要做什么!”南宫音满含怒气而来,却见苏云悠悠哉的向屋子走去,又尾随苏云悠进屋,双手搭到脑后悠哉的走到一旁的椅子边坐下来。顺手给自己到了一杯水喝。
苏云悠也在对面坐下,白了南宫音一眼,道:“你没把人家姑娘怎么样吧。”
“噗……咳咳……”一听这话,南宫音猛的被水呛了一下,不禁直咳,半天顺过一口气,颤抖着指着苏云悠,可以清晰的听见那充满力量的磨牙之声,南宫音恶狠狠的说:“我把她怎么样,她没把我吃了我就谢天谢地了。”
想到刚刚那个叫兰若的女人,明明都年纪一大把了,却丝毫不知羞耻,自己刚随她进屋,本以为有什么事,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却没想到那女人趁着自己没注意就贴了上来,嘴里还一直叨叨小哥。
被苏云悠如此埋汰,他自知理亏,当初自己下山买酒吃,没想到那酒如此烈,喝完后意识有些模糊,迷迷糊糊的闯入了一家青楼之中,要了一个姑娘。那是自己的第一次,没想到奉献给了一青楼女子,他心里也是挺郁闷的。偏偏这苏云悠就是抓着当年的错误不放,他还没办法狡辩,所以自己理亏。
叹了口气,南宫音委屈的抱怨道:“唉,这世上好歹也就我一个人会要你,竟然如此不想我的好。”
“就算嫁不出去也不会嫁你,除非等我死的那一天。”苏云悠暗自嘀咕,南宫音虽嘴上抱怨,但是心中想的却是刚刚若兰的话,因此没有听清,不禁又问了一下:“什么?”
想到刚刚的若兰,南宫音不禁又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自己差点贞洁不保,还好他反应快,躲了开来。他竟不知世上居然会有如此奔放的女子,刚刚听那青海唤她李嫂,想来是有夫家,没想到居然还能贴到自己身上来。
苏云悠没回,反倒是正了正神色,道:“师傅不在这里,等阿七来了,就让他带我们出去。”
将杯中水一饮而尽,南宫音问道:“苏云悠,你来这里的目的根本就不全是为了找你师傅吧。”
苏云悠挑眉,看了一眼南宫音,也倒是没有隐瞒,点点头,道:“没错,我不过想弄明白,明明那个阿七我根本就没见过,却不知为何,对于他我有种莫名的亲切之感,当看到他深陷沼泽之时,我居然会心急。对了,我去那个沼泽地,就是根据自己心里的感觉走的,否则那么隐蔽的地方我们怎么可能轻易便找到了。”
听完苏云悠所说,南宫音脸色瞬间不好了,有些酸溜溜的说:“你不是看上了那个臭小子了吧,你可看好了,他可是比你小。”
苏云悠一脚踹过去,如看白痴一样看着南宫音,语气颇为不好:“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得着个人便下手。”
南宫音委屈,他什么时候那么随便了。
原本的计划是第二日便走,所谓的找白秋水,也不过是无心之问,以她师傅那飘忽不定的性子,她压根没指望能有人告诉自己,但是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她家师傅不愧是她家师傅,做事就是那么有特色,虽然也有可能是青衣在撒谎,但是鉴于骗她没有任何好处,苏云悠选择相信。
却不想刚来那时还能碰到不少人,这都已经过了三天,却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了。苏云悠与南宫音好生好奇,却也察觉出了不对劲,就连青海托着照顾自己的青衣也不见了踪影。
无奈,两人收拾了一下东西,倒也是没有什么,拿了一些干粮,留下一封告别信,打算不辞而别。
正待要出村庄,却不想迎面竟走来一人,待那人走近,看清此人正是两人刚来时带二人去村庄的青海,不过此时这人面目憔悴,双眼血丝遍布,竟是一副几日没有睡觉之样,甚是疲惫。
见到苏云悠二人,微笑着问:“这几日庄子有些事,不想一时没有照看到二位,当真是失礼了。”
苏云悠淡淡的点了一下头,道:“无妨,贵庄有事便去忙,我们不过是随意一住而已,如今已经三日,也该离去了,劳烦先生告诉阿七,我们该走了。”
青海眼睛闪烁了一下,微笑着劝道:“想来这里许久不曾有外客来了,二位如何此般着急,不若多住些时日,这里虽然没有外界诸多繁华,但也胜却物产丰富,安然和乐。若是缺什么尽管说便是了,忙过了这几日,庄子里也松了开来,到时定会好好招待二位。”
南宫音眉头皱了一下,开口道:“不劳烦各位了,我们还有事,该离开了。”
“那么二位不与阿七道一下别吗?”
“不了,我们不过萍水相逢,多谢这几日的招待,告辞了。”
南宫音说完,便拉着苏云悠就要向前走,青海身体一侧,挡着了二人的去路,依旧微笑着看着两人,不过眸子里似乎多了什么,笑容也淡了一些,道:“且慢,这出去的路与来路不同,若不然二位先再忍耐一日,明日我便叫人送二位出去如何?”
苏云悠与南宫音互相看了一眼,见南宫音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道:“好,麻烦青前辈了。”
青海目送着两人回去,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眸子漆黑如墨,待二人消失在眼前,这才转身离去。
南宫音与苏云悠回到住处,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到了屋子后,苏云悠将门关严,这才低声向南宫音开口:“你有没有发现这个村庄有些奇怪,刚刚的青海好像有什么在瞒着我们。”
南宫音到时不以为意的躺倒床上,双手背至脑后,道:“奇怪,只要是个有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奇怪。”
“那怎么般,这人明显是在阻止我们出去,但是为什么青衣又一直呵斥我们赶紧离开,说这里不欢迎外人。”
“青衣如此说了?”南宫音猛的坐起,苏云悠正好坐在床边,这一起差点撞到她,吓了一跳。白了南宫音一眼,问道:“是啊,但是与他爹的意思完全不一样,一定有猫腻。不过,现在我们怎么办?”
“既来之,则安之,实在不行我们就在晚上悄悄的离开。”
苏云悠点点头,又问道:“那你知道怎么出去?”
“我又没来过这里,怎么会知道。”
“南宫音……”没等南宫音反应过来,一根银针已然钉在了合谷穴处,剧烈的疼痛让南宫音脑子空白了瞬间,等回过神来,苏云悠已然拿着银针退出了老远。
“我帮你疏通一下筋络,让你的脑袋清明一下。”
没看南宫音的脸色,苏云悠走到门边,将门打开,却不想外面竟然站了个人,苏云悠不禁愣住了。
来人一身红色衣服,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散落肩头,身材修长,面容柔美,竟是看不出来是男是女,此时这人右手悬空,想来是刚刚想要推门,见到突然出现的苏云悠,也是一愣。
好一个美丽标致的人,苏云悠自认不但自己不如此人,就连被称为武林第一美人的自家师傅亦是不若此人美。
冲着门外的人点了一下头,苏云悠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不是说要为那个男人解毒吗。”
一听这个高傲的声音,苏云悠立刻知道这人是谁了,唤道:“阿七。”
听到此声音,南宫音也来到了门口,当看到门外之人时,也是愣了一下,随后不确定的问道:“你是那天的小子?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