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南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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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进军营的第二日，清晨天光未亮，训练营已是军鼓擂擂。
我被吵醒了。
只得换上短衫在门前打拳踢腿做些协调性动作。士兵们在操练时，我在一旁做广播体操。
我宅的太久脱离现实社会，一时间只能想起高中的体操，勉强称得上锻炼身体。
古代一日两餐，军营里吃的简单。早饭约是馍馍泡清汤，晚上是粳米饭加一大勺青菜豆腐，碎肉些许等。
每当我慢条斯理嚼着馍馍时，练完早训的士兵们轰然而至。他们端着自己的碗，先喝一碗滚烫的稀米粥，然后两三个大馍馍，一碟豆酱，随性坐在地上大声讲话又或者畅快淋漓的大笑。
虽然快意洒脱，但实在震耳发聩。
当我辛苦吃下一个馍馍和半碗粥，他们又重新投身训练中去。
洗完碗，帮着军嫂们去溪边洗衣服。我人小力微，连个实木大桶也拎不起，惹来军嫂们一阵笑。
我的衣服里有几件是军嫂们的孩子们穿不下的，布料粗简却有七八成新。
新衣裳是大舅历年所攒的军晌给买的，细棉对襟还绣几朵小花十分符合小女孩的审美，就是不太符合我的。
另有一红头绳，绑着小铜铃，我束着头，走哪去都是叮铃声。
做完这些事情，我还帮忙军嫂们洗菜，忙来忙去倒没察觉时间匆匆，转眼就过了半个月。
我不清楚古代的时辰，但系统留下了基础功能，小地图、时间、NPC指引等等。它们就像全息游戏里的界面，只要在心底呼唤就能看见这些东西。
我黑了不少，还认识了新朋友。一个黑若煤球的小男孩时常抱着小动物在我身边打转。也不说话，只是一双黑炭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军嫂们都说这是瞧上我了，要娶我做媳妇呢。
我不理他，反正没过多久他便会被负责军马的大汉抓回去，然后再偷偷溜达到我身边来。我尝试与他对话，只是他不言不语也没有表情。
负责军马的大汉叔叔告诉我，这个男孩自幼便是智障儿，他家里兄弟姐妹太多养不起这个孩子，才送到军中来。他不说话却性格淳朴天真善良，小动物们十分与他亲近，所以跟着养马的大汉生活。
夕阳临近时，大舅会牵着小马驹教我骑马。倘若要去江南，一路都须自己骑马走，早早学习骑术也好。小马驹性格温和，不会摔着我，只是骑马磨伤大腿根，疼的我夜里无法翻身。
训练久了，倒也习惯了。
可见，人的忍耐力都是锻炼出来的。
南下说起来简单，一路却很艰辛。
出发当日是个小兵带着我快骑在洛阳城郊等着大部队。我们会合后，一行人更衣换装，笨重的盔甲和马具卸下来。
不过二十多人，带着一路上所需的口粮上了船。从大运河一路向下，比走陆路要快上几分。大舅告诉我，此次出行只是副将带兵，倘若是李统领亲自带队，却不准随性队伍中有孩子。
我便笑而不语，若是大舅知道在他出营野巡期间，我已见过了未来的天策府统领李承恩，不知他是慌是怕？
旅途上大舅常提起稻香村，说是去忆盈楼练武太苦，让我跟着外公外婆一起生活。我却坚定的拒绝了，在稻香村等着剧情开始，就一定安稳吗？
此时的我，需尽快提升自己的武功，好在未来有自保之力。
这样过了大半个月，水路沿岸的风景从粗狂豪迈到温婉细腻，空气中多了些湿热闷热。停岸的城镇里的吃食，也与北方吃食差异更大。
大舅告诉我，不过半月就可以到扬州了。
一日傍晚，船舶停在码头。
晚饭时大舅告诉我，已到了扬州城外的码头，明日副将要去忆盈楼拜访，届时带着我一同去，天策府与忆盈楼交好，若有副将嘱托，我在忆盈楼也会生活的更好。
人心都是肉做的，大舅真心待我，相处多日，我亦以真心回报大舅。
我鼻头一红，闷声回答了他。
翌日，队伍整装下船，铁马掌敲击在地上，盔甲撞击发出清脆响声。路边行人货郎纷纷避让，我与副将同骑，被百姓们好奇的目光洗礼着，在忐忑不安到了内城码头。
最大最别致的一艘船上高悬帆步，上书三个大字，‘忆盈楼’。
船前站一妙龄少女领头，眉目清雅身姿绰约。
众人集体下马，副将上前抱拳一礼，“高女侠，好久不见。”
身材纤若扶柳气质大方的少女蹲膝回礼：“见过将军，家师已命我备下船只，各位将士请随我前来。”
她眼神含笑，瞧见我这军中另类，踉跄的从马背上爬下来。
耳尖发烫，这位姐姐虽眼中带笑，却没有看轻我之意，叫我这马术新手坦然许多。
少女轻声问道：“这位小娘子是？”
副将引我上前道：“这是我军中家属，年纪小小却心志坚定，她欲拜入忆盈楼门下。我便带她远道而来，望公孙大娘指点这孩子一二，也算成全她一番心事。”
少女轻笑：“甚好。将军且随我来。”
说罢拂袖一摆，行动之间不似门派身负武功的侠女，更像公府侯门的贵女。
古代的大船摇摇晃晃，稳定性和速度都远不及现代马达发动的船只可比，但好在顺风顺水，行驶速度并不缓慢。
我随副将站在甲板上，偷瞄这位美丽的少女，丝毫没有在听他们交谈的内容。副将称其姓为高，估算她今年约莫十六岁，应当是琴秀高绛婷，日后的无骨惊弦琴魔。
此时的她貌美而温柔，纤细高挑着一身藕色长裙。
柳叶眉杏水眸，唇微抿露出可亲的善意笑容。
说到这儿，需提一下，我是一个PVP党。虽做过主线任务，但多半是粗心略过，剧情于我如浮云。
我看着高绛婷一双修长妙手，玉白的双指轻捻裙带，心中感叹如此妙佳人，日后被康渣男所毁当真可惜、可叹。
“小丫头！”
副将一声猛地将我的神智拉回来。
“你怎么老是盯着高女侠看？”
我面上一红，低下头连忙作羞赧之态：“姐姐好漂亮，气质又如此高雅，就像天宫里的仙女。我想像姐姐一样在忆盈楼学武。”说着怯怯抬头，“成为像姐姐这样的人。”
内心不断提醒自己，自己是个为曾进学的女孩，拍马屁也不能妙语连珠，得捡着朴素常用的词来夸。
高绛婷掩唇娇笑：“论容貌，我实在不是门内第一。你若拜入忆盈楼内，倒是可以来找我切磋琴艺。”
我双手合十，抬起眼似害羞道：“真的可以吗？”
高绛婷身旁的小女孩约莫比我大些，她爽快回答，“高师姐为人亲和，当然可以啦。”
日头渐高，副将领着我回到船中，此时气氛已然是爽快大方的你来我往。
我瞥到不少士兵大哥满面通红的将礼物送给忆盈楼的妹子们，有些妹子大方接下，有些扭扭捏捏却也娇羞可爱。
我顿时明白了这位副将是为何前来的。
看来这相亲，真的是从古代抓起啊。
一时间往来交流是很热闹，我借口闷热到了甲板上。
背倚栏杆细想着，忆盈楼建立在瘦西湖畔的岛上，可这占地面积未免太小了。
且不提隔壁藏剑山庄除了霸占西湖，周边虎跑山庄、九溪十八洞、灵隐寺等都属其领地，旁人轻易不能入内。
就连几年后创立的万花谷，都坐拥秦岭十万大山的美色。
高绛婷伫在我身侧，语带关怀，体贴地站在风口：“怎么在这里吹风，仔细着凉了。”
我抬头笑道：“我第一次来扬州，想多看看。”
高绛婷莞尔：“待你日后入门，只怕每月都要坐船来扬州城玩呢。”
我随她话题表露出兴致高涨的模样：“扬州城有什么好玩的吗？我以前和阿爹逛过洛阳，人可多可热闹了。”
高绛婷谦逊着：“扬州岂敢与帝都相比。不过繁华热闹也是江南数一数二的。每月十五都有集市，忆盈楼的弟子都可出去游玩，三五成群的岂不快哉。”。
我却在心里骂了个大草，言下之意洛阳若非站在东都之名，还不好评判两城之繁茂了。
我拉住高绛婷的手，羞赧问：“那我可以和高姐姐一起去玩吗？”
高绛婷微愣，随后用她那白玉般手抚上我微焦枯黄的头发，“好孩子。”
同意还是拒绝？
挂着甜美羞涩的笑容，我心里打起了十万个疑问号。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南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