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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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句话是别的人说出来的，楚惟焯只当他是沽名钓誉之徒，夸夸其谈而已。
但是这句话，是吴皦皦说的。
坦荡、直率，掷地有声。
楚惟焯知道，这是她真实的想法。这个世界上最骄傲的女子，从不说谎。
见楚惟焯不言语，吴皦皦只当他不信自己，轻笑一声，道：“蜀王你信不信我这话，都随你。我吴皦皦为人处世，只求一个问心无愧！如果楚允澄这事交给我来处理，我才不管时局如何，更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哪怕是要把整个皇宫都掀个底朝天，也要揪出幕后主使来！”
说到这儿，吴皦皦挑了挑眉，眼神变作了轻蔑，看着楚惟焯，道：“正因为我是这样的人，所以我现在，看不起你。”
看不起你。
吴皦皦这四个字才说完，就感觉到有人一把狠狠地捏住了自己的胳膊，紧接着眼前一阵天昏地旋，整个人就被甩到了身后那扇已经被宫人关上了的朱漆红木雕花门上。
“砰——”
一声巨响中，吴皦皦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被震晕了，顿时一股无名怒火直蹿上天。
“楚——惟——焯！！”吴皦皦瞪红了眼睛，顾不上外头还有许多人在，直接对着楚惟焯吼了出来，“你这是干什么？！”
吴皦皦话音方落，跟着她来到先和殿的怡青便在外头紧张地问到：“太后！怎么了？！”
吴皦皦还未来得及回答怡青，楚惟焯就红着眼低声地吼了一句：“滚——！”
吴皦皦怕怡青担心，忙又扭头对着门缝道：“我没事！怡青你且在外头候着。”
安抚好怡青，吴皦皦回过头来，才发现楚惟焯亦是红着眼的，面上神情不复往日里的戏谑，变作了阴鸷。
双手捏着吴皦皦的肩膀，楚惟焯恶狠狠地盯着她，缓缓地欺身向她压过去。
一点一点靠近，直到再一次，与她只隔了一个呼吸的距离。
被楚惟焯这般居高临下地压制着，整个人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中，吴皦皦突然间感觉到呼吸很不畅快。
“吴皦皦，你……看不起我？”
楚惟焯开口道。
他的语气放得很轻很轻，却带着强烈的质问的意味。
楚惟焯呼出的气息拂在吴皦皦的唇边，淡淡的，是她熟悉的桂花酒的香气。
顿时就恍了神——他又喝酒了。
捕捉到吴皦皦眼中闪过的失神，楚惟焯心情莫名地好了一些，又往前靠了一点，薄唇几乎贴到她芙蓉一般的脸儿上：“嗯？吴皦皦，你看不起我？”
吴皦皦很不喜欢自己现在这样的情绪。
忽上忽下的，被楚惟焯的一举一动牵动着。
吴皦皦想往后退，却发现自己身后是一扇紧闭的门，她已经退无可退。
目光流转，吴皦皦一双荧荧的眼眸看向楚惟焯，沉着声音，答他：“是。我看不起现在的这个你。”
吴皦皦本以为自己这话说出来，楚惟焯会勃然大怒，却没想到他反倒是徐徐地笑了。
如春风拂过山岗一般，漫山遍野的山花绽放。
“阿皦你也说了，看不起的是现在的这个我……”楚惟焯凑到吴皦皦耳边，呢喃一般，在她耳畔轻轻地说着话，“现在的我随便你怎么看不起，你喜欢以后的我就行了……”
听到“喜欢”二字从楚惟焯的口中说出来，吴皦皦只觉得自己面颊一烫，不假思索地便抬起手来撑住楚惟焯的胸膛，将他狠狠地往外推开。
看到吴皦皦红了耳根，楚惟焯见好就好，就着她这一推顺势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
室内旖旎的氛围散去了一些。
“阿皦。”楚惟焯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执着而认真地看着吴皦皦，说到，“就算你现在不认同我的做法，但是请你一定要相信，我的所做的一切，到头来也不过是为了一个你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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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楚惟焯的先和殿出来，吴皦皦心乱如麻。
她想不明白楚惟焯对她的这份情愫从何而来，她满心的警惕。
而让她更为沮丧的是，她居然，相信了楚惟焯的这句告白。
但是怎么可能呢？就算之前见过面，可两人重逢，也不过短暂的一个月时间，楚惟焯怎么会对她情根深种呢？
吴皦皦想得脑袋疼，干脆就不去想了。
她的思绪又落到了李贵妃这边。
虽然心里不想承认，但是吴皦皦知道，关于楚允澄中毒一事，最优的处理方式，就是楚惟焯做出的这个。
楚惟焯手上的证据有两套，一套不利于德妃，一套不利于贵妃。德妃是九皇子的生母，而九皇子几日之后就要登基了，他的母妃不能名声有亏。两相权衡，还是牺牲贵妃更为有利。
楚惟焯这个处理，是在事态往不利的方向发酵之前，将其止于萌芽状态，并省了查找真相之心力，是最好不过的结果了。
想到这儿，吴皦皦不由得想起了上辈子楚惟焯对她说过的那句话——朝堂之上，没有对错，只有利弊。
政治本就是充满了黑暗的事情，哪有什么所谓的真相？
道理吴皦皦都懂，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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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的凤撵才拐过长街，吴皦皦突然叫了怡青一声：“怡青。”
怡青一听，知道太后有事吩咐，忙示意众人停下。
“太后有何吩咐？”
怡青问到。
吴皦皦看了一眼已经遥遥坠入了晚霞之中的夕阳，轻叹一声，道：“先不回长信宫，本宫要去看一看李贵妃。”
————
吴皦皦来到李贵妃居住的望夷宫时，宫人们正在忙里忙外地收拾东西。
——李贵妃要在新帝登基之前，搬离皇宫，去到皇陵给先帝守灵。
听宫人传报太后驾到，李贵妃匆匆忙忙从内殿赶出来，迎接太后大驾。
说起来，按理说吴皦皦入宫不过半年，同这位年长她八岁的李贵妃并不相熟。但是拥有前世十年记忆的吴皦皦，对李贵妃的为人多少还是了解的。
李贵妃有书香世家女儿的骄傲，下毒这等龌蹉之事，她做不出来。
吴皦皦也不知道自己这时候为什么要来看李贵妃，她只是觉得自己应该来，便来了。
因为李贵妃被罚，森玉被杖毙，望夷宫的氛围不是很好，阴沉沉的，连李贵妃养的一对绿毛鹦哥都丧怏怏的，跟哑巴一个样。
吴皦皦在望夷宫内同李贵妃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几句话，顿时也觉得无趣，干脆就起身告辞了。
李贵妃一路将吴皦皦送到了望夷宫宫门口。
吴皦皦寻思来寻思去，还是忍不住安慰了李贵妃一句：“你放心，你这事本宫放在心上了，早晚会还给你一个公道的。”
听到吴皦皦这话，李贵妃愣了一愣，继而苦笑摇头：“就算太后还了臣妾一个公道，森玉也回不来了……这样的公道，有什么意义呢？”
李贵妃这番话，说得吴皦皦无言以对。
是啊，人死不能复生。就算她真的找到了真相，给李贵妃和森玉平反了，也还是迟了。
看到吴皦皦面上露出愧色，李贵妃想了想，还是屏退左右，靠近她，压低声音道：“太后，不是臣妾要挑拨您同蜀王的关系……常言道，一山难容二虎。您若是一直这般不管事，事事都交给蜀王处置。天长日久，大权旁落，到时候您再想反抗蜀王，怕是难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