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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鬼报社之流血的面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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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躲在角落里,看着那个被月光拉长的影子慢慢从走廊上爬了过来,然后,突然停住。
影子的主人停住了。
我下意识地把我的呼吸频率降到了最低,再向着角落深处靠了靠,尽量不使自己暴露,尽管如此我感觉她还是发现我了--是通过我身上的血腥味么?
唔,你们来了啊。不过现在我没有时间吐槽给你们看了,但是貌似最基本的事情还是得说明的--
昨天我醒过来后才发现,距离我遇见食村村长已经有三天了,意思是说,我昏迷了三天。之后我发现食村被屠村了,连个渣都没剩下,而我就躺在食村不远处,居然什么都没有感觉到或者听到。之后我发现,我的身体竟然不疼了,没有什么伤口的样子,除了左腿一直都在抽筋--我想是因为被撞到了好多次的原因--害得我得一瘸一拐地走到贪村。
好吧我承认我没那么听话,去贪村只是因为我弄明白梓桐的目的是什么。而貌似要知道这些消息唯一的办法就是走完整个村落,现在还差贪村和惰村,一个最好一个最差的。
所以我来贪村了。
拖着瘸掉的腿走了大半天我从走到贪村,途经妒村的时候我看见它的确是被屠村了,几乎同食村的情况一样,那么大的村庄,如今只剩下了一片焦土,再次重复,连个渣也没有剩下。妒村过了就是怒村了,当我找到那个写了“怒”的木牌却没有找到怒村的时候我就在心里纳闷了。
好像……我去过的三个村庄都不见了诶……屠村吗?是谁屠的村?梓桐吗?原因呢?为什么要屠村?纯粹是因为没有把我杀掉?在食村不是他放我走的么?另外貌似我有一种某柯的“走哪儿哪儿死人”的气场了诶……好霸气的样子……呃,好吧这句划叉……
隐隐约约觉得,貌似事情又开始复杂起来了--实际上,事情一直都没有简单过对么。
到了贪村以后我就发现了不对劲,这里太繁华了,以至于哪怕是打起万二分警惕的我也是连一点儿“鬼”的气息都没感觉到。在山沟里有这样繁华的村子--小镇本来就是不正常的,更何况貌似这里的时间还停留在民国时代。
一阵恶寒对不对,第一眼看见街上来来往往穿着旗袍或者中山装的面色苍白的人的时候,我也有这样的感觉,脊背一阵发凉--这些……都是活着的死人啊……
现在这个地方给我感觉就是……演出剧,一场巨大的演出剧,一场巨大的甚至把我也包括在内的演出剧--进入贪村之后,偶然路过一个橱窗看见我的倒影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居然老了至少三十岁,看起来就像是个粗劣的农家老妇--好吧戳中我泪点了,老了之后我会像个农家老妇!!当时我就震惊了,差点以为我昏迷了三十年而不是三天。
勉强想通了一切之后,通过脑袋里不知道被谁硬塞进来的记忆,我知道了我是在某个大老爷家里做工的保姆--说实在的谁那么缺心眼请我这个什么也不会的保姆--大老爷家是去年才搬到这里来的,很平常的富家大老爷,为人温和,三个太太,但只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今天我也是出来买菜为老爷一家做饭的。所以当我看见我提着的是两袋蔬菜的时候我也没有多少惊讶--才怪啊!谁被硬拉进一个演出剧还被从二十岁不到的大姑娘变成了一个五十好几的老太婆会不惊讶啊!不破口大骂就算有素质了好不好!!
总之属于没素质类型的我一路骂骂咧咧的就来到了大老爷家门口,那是一栋我只在电视里看见过的建筑,很古老,很美好。
当我走进房子的时候我才发现大厅里有人,是老爷和一个陌生的老人。记忆告诉我说,那个人是街角什么古董店的老板--老爷是个很爱收藏古董的人。
看着我毫无礼仪可言地闯进来,老爷似乎有些不悦,黑着脸叫道:“翠花。”哪怕我已经在记忆里知道了这个身份的名字,当我真正听见别人这么叫我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咆哮一声。
翠!花!你!妹!啊!
“对不起哈老爷,我这就去做饭。”做出毒药来毒死你们。我翻着白眼,道了一个歉,提起菜就向着厨房跑。
“等等。”开口的是那个古董店老板,玩味地瞧了我一眼,然后又转头朝老爷说,“钱老板,要不让她来看看?看看这面具到达值多少钱?”
“她懂个屁。”老爷嘟囔了一句,我顿时一头黑线,我说老爷,你的悄悄话真是比我平常说的话声音还要大啊……
“翠花,你过来看看。”虽然很不情愿的样子,老爷还是招手让我过去了,“你来看看,这面具值得了多少钱?”
再次翻了一个白眼,我放下菜,转身就朝着老爷走去。走近了我才看见放在老爷和古董店老板之间的一个玻璃盒子。透过透明的玻璃可以看见在雪白的羽毛绒里放着的东西。
一张面具。
血红的,看起来很显眼。面具是陶瓷质的,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西方的。在面具边缘处还有着鎏金的勾边,看起来很美丽。
只不过……有些邪气……我皱了皱眉,随口说道:“要是我说的话,最好是不要买这个东西。”
古董店老板面不改色,用手在玻璃盒上摩挲了一会儿,然后用手指在玻璃盒上一敲,很难得一个老人还可以有这么好看的手,很修长,带着一股经历世事的沧桑感。古董店老板摇摇头,说:“为什么你说不买最好……”
“什么?!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可是X国女王戴过的面具,有三百年的历史了!”古董店老板一句话没说完,老爷顿时就激动了,指着面具唾沫飞扬,“看看这鎏金的花边!看看这陶瓷的质感!你懂什么啊你就乱说!!”
你是帮谁的啊……我默默地向旁边躲了一下,将手在围裙上擦了两下,慢慢地说:“嗯……我不懂,我啥都不懂,所以……老爷,我可以去做饭了吗?”
“去吧去吧。”老爷很是嫌弃地一挥手,我转身提起了放在地上的菜,就朝着厨房走去。当我听见身后传来的老爷轻蔑的声音的时候我真的好想把菜丢他脑袋上:“看吧,我说的,她懂什么?”
我的确什么都不懂……所以我不知道那面具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玩意儿会出来把你们杀掉,对,就是这样。我黑着脸,走进了厨房。
晚饭做好之后,老爷一家在客厅里吃饭,我则蹲在厨房里照着镜子,捏着自己的脸。我了个去……这就是我老了的样子吗……完全看不出是我啊……我看着镜子里面苍老的面孔,扯了扯嘴角。嗯,应该不是吧……应该只是这个角色特定的容貌吧……我只能这样子安慰自己。
离天黑大概还有一段时间,简单地解决了晚饭问题,我无聊地在厨房里面打转。不知道贪村主人到底是什么目的……干嘛要把我都带进这个演出剧里?这样杀我,不是太费周折了么……算了……还是,等他或者她出现了再说吧--说实在的,我觉得我现在的举动就是在等死,妹子的谁那么缺德,把我身上的东西全部都搜走了,包括前几天好心给梓桐的匕首他都没有还给我……
现在再猜测也没有用,反正我只有等死的份儿。
晚饭之后老爷一家人都回屋睡觉了,或许这就是住在乡村里的好处,作息时间都很规律,早睡早起的,相信我,那样子对人对鬼,都是有好处的。
又在厨房里踱了几步,我才钻出了厨房。当然,作为一个贴身保姆,我在这栋房子里还是有房间的,虽然是一个很小的房间呢。再当然,我也是不可能进那里面去的。
路过客厅的时候我在壁橱上看见了那个玻璃盒子,雪白的羽毛绒里面安安静静地放着那个血红色的陶瓷面具。很好,老爷还是把它买下来了……不知道把它戴在脸上是不是很重……
注视着面具好一会儿,我终于是收回了目光--我感觉我收回目光的时候我的表情很木讷。因为刚刚的一瞬间,我感觉我的心猛地一跳,随即就像是受惊的鹿一样,毫无规律的乱跳。像是对什么产生了极度的恐惧一般。
再次望了面具一眼,我很快就知道了原因。眼睛,面具的眼睛,太黑了,黑得令我心情压抑。我感觉在我的心底滋生了一种怪异的感觉,很狂躁,像头野兽。
迟疑了一下,我决定还是不要靠近这张面具了。抬起头,我看向了挂在墙壁上的大挂钟,指针明确地告诉我现在才晚上九点过而已。按照我的经验,至少还有三个小时,他或者她才会出来,所以在这三个小时里,我得尽最大努力寻找能保护自己的途径。
啊,厨房里有刀,我记得,不过没用的,如果没有尸火符在上面,普通的刃器通常是伤害不了鬼物的--我可没说社长给的匕首不是普通的刃器--相反大多数鬼物看见刀子或者其他利刃的时候就会发狂,那对他们的确是不小的刺激。所以在没有绝对的死亡威胁的前提下,我还没有傻到以一副蝼蚁的身板去激怒一只我绝对打不过的鬼。
我的努力就是寻找能够逃生的途径。在上帝--或者玉皇大帝的指引下我总算是没有白忙活三个小时,我终于是找到了两条可以逃生的路。第一条是大门,当然这是最危险的也是最不可能的路,第二条厨房内通向后院的后门,这条路的危险系数虽然没有第一条高,但是短处就是--我不一定能够找到机会进厨房逃走。
当我准备好一切的时候我听见客厅里的大挂钟敲响了十二下,或许是我的心理作用,它的声音一下比一下大,第十二下钟声在我听来,已经成了最巨大的鼓声。
什么都没有。令我意外的是钟声敲响后居然什么也没有发生。这样子的情况反而令站在客厅里等死的我更加惶恐了,人对未知危险的恐惧,永远比对已知黑暗的恐惧要大得多。
又在原地站了半天我终于确定不会有东西出来了,这倒是让我吃惊不已。正准备转身回到被窝里去的时候我听见我的身后传来了一个清脆的玻璃的破碎声。
惨了。
这是我的第一个念头。
当我慢慢回过头之后我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满地的血,不断的,不断的,不断的从那个破碎的玻璃盒子里蔓延出来。玻璃盒子里面原本雪白的羽毛绒现在已经散落一地,和浓稠的血液黏在了一起,而血液的来源,是那张面具。
再次对上面具的眼睛我的心里仍旧有那种压抑的感觉,更何况,现在它的眼睛不止有黑色,还有红色,两种颜色搅在了一起,让我的心再次压抑起来。
不断有血从那张面具的眼睛里面流出来,甚至说血液很快就漫过了我的脚面。如果是一个成人的话,血液也差不多被榨干了吧……我有些忐忑地握紧了拳。
果然,再过了大概三四秒,那血液便不再渗出。没等我为自己的正确猜测而感到骄傲的时候我听见从我的身后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沉重的,脚步声。
像是巨大的铁锤,一下一下地敲在了地上,一步一步地朝着我靠来。
我几乎是想也没想地就向着二楼跑去了,甚至我都还没有来得及回头去看一看在我身后的东西,我的身体已经强制性地把我拖上二楼了。
然后,文章开头的一幕就被重复了。
很好,现在我对那个东西的了解有什么?没有,什么都没有,我甚至连它张什么样都不知道。你这个胆小鬼!我懊恼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腿。这个样子,怎么可以判断嘛……
似乎是嗅到了我身上刚刚沾染的血腥味,我听见那如同铁锤一样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来了,那本来停止不动的影子,再次被无限拉长了起来。
我下意识地随手抓起了地上的一个东西。这里靠近储物间,可能可以摸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但是当我看见手里抓着的那只玩偶的时候我就默默地把它扔到地上了。那玩意儿拿来干嘛?拿去萌死那那只鬼吗?再说它又不好看。
脚步声骤然就停了下来,我的心跳同样停止了下来,我僵硬着脖子,慢慢地转头,看向了超出墙面的一点鞋面。皱巴巴的,朝向有点奇怪。
然后我又僵硬着脖子,慢慢地抬起了头,但是我的视线内意外地是一片空白。没有人头从墙角那里窜出来吗……这个想法刚刚落定,我看见我的视野里突然冒出来了一张脸。
不,准确的说,她根本没有脸。正常人——鬼脸上该有的物件,她一样也没有,甚至连她的脸都只有一个平面。
我顿时一愣,下意识地伸出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但是马上我就后悔了——这个动作无疑是确定了我的位置啊混蛋!我是在干什么啊!
她又开始走动了!从墙壁后面扯出来的身体,彻底让我打消了“她是鬼还是人”的念头。
那具身体,已经被捣烂了,除了头部以外的部分,她的身体就像是一滩蒜泥一样,只不过这滩蒜泥里面还夹杂着骨头而已。
“我的脸……”当我听见这个声音的时候我还在想它是从什么地方发出来的,“给我我的脸……”
看着蒜泥有了动手的趋势,我顿时一个转身就准备逃跑,但是随即我就发现——妹子的我在一个死角里!刚刚躲得太急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啊!我顿时想要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脸上。
蒜泥一步一步地朝着我靠近,泥状的带着骨头碎片的身体在昏暗的月光下呻吟着,我听见她一直都在哀嚎:“给我我的脸……我的脸哪里去了……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的脸……”
我也看不见我的脸……我默默地吐槽了一句。很难得到现在我都不怎么心慌,尽管我手无寸铁,尽管对方形容丑恶。
“一定是你把我的脸偷走了……一定是……”蒜泥凄厉地哀嚎着,两只从侧面看就是一条线的手慢慢地抬了起来,随即我看见她猛地扑了过来,带着一股酸臭味恶狠狠地朝着我扑了过来。
啊喂你看见我这张又老又丑的脸就知道肯定不是我好不好!我顿时在心里一阵怒吼,侧身将蒜泥躲了过去,我一个起跑就朝着走廊上逃了过来,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等等……难道……
迟疑了一下,我转身就朝着底楼跑了过去,身后传来了蒜泥一声怒吼,随即我看见一团黑漆漆的东西猛地从那个死角里窜了出来,像只野兽一样猛地朝着楼下跳去。
不带这么玩儿的啊……我顿时心里一紧,脚下一滑就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扑通扑通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我总算是停了下来,一睁开眼睛我就看见垂在我脑袋上方那一张平面,杂乱的头发搔着我的脸,很痒。
我顿时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随即就跳起来跑向了橱柜。
蒜泥似乎愣了半晌,透过橱柜的反光我看见她的脑袋竟然被我打得转了一个方向,扭曲的脖子上旋转出了一层的肉,随即她就反应了过来,再次朝着我跑了过来。
果然……看着橱柜上倒映的我的影子,我舒了一口气。变回来了……我这是反转版的灰姑娘啊……人家是越变越好看,我是越变越难看啊……
看着蒜泥扑了过来,我果断地蹲下了身子,捡起了地上的某个东西就转身逃跑,随即我的身后就传来了一身□□撞击到墙壁的闷响。
蒜泥似乎也想到了这个,慢慢地从墙上滑落了下来,站在原地,死死地看着我把这个东西拿走。
没猜错的话。我把手里的面具翻了一个转,顿时,我差点把面具给扔了出去。我去!蒜泥的脑袋在里面!
蒜泥仰着那张平面的脸,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出了错乱的笑声,说:“我的脸……我的脸在这里面……”
扯了扯嘴角,我手一扬就把面具丢了出去,连带着蒜泥的脑袋,面具在地上打了好多滚,最后停在了墙边。蒜泥嘿嘿一笑,脑袋在面具里一个鲤鱼打挺,竟然也不管我,径直就把脑袋塞了进去。
没等我转身逃跑我就听见耳边传来了一个尖叫声:“不在!!不在这里!!我的脸不在这里!”
听见这个声音我顿时感觉身体一凉。没有吗……难道……有人把它拿走了……脑袋里闪过了一些什么,我顿时就一阵咬牙切齿。梓桐……我早该想到是他……那个古董店老板……
蒜泥显然是认为我欺骗了她,愤怒的色彩更加浓郁,如果说之前她只是为了寻找她的脸来找我,这一次她的目的,估计就已经被改动成了“剥下我的脸”。
在面具里面的蒜泥怒吼连连,随即就像是一滩水一样地融化了下去,再出现时就是在我的头顶,如同天女散花一样地泼了下来。
要是被沾上这东西……估计就洗不掉了吧……我顿时一扯嘴角,朝着旁边一个打滚,随即就在心里一阵狂吼:妹子的你怎么还不来啊!!我知道你已经来了好不好!
社长你再不出现我就要崩溃了!
蒜泥扑了个空,显然更加愤怒,蓄力之下竟然朝着天花板撞了过去。
顿时,整个房子的顶部竟然是一震,随即就掉落下来了无数的碎石,不得不说是不是每个人变成鬼之后力气都会变大……
看着一块脑袋大的石头掉了下来,我顿时一撑地面,学青蛙跳向了另一个方向,刚刚落地我就看见在一块石头上趴着的蒜泥,死死地看着我——至少脑袋上朝向我的——然后猛地朝着下面一扑。
该死。我在心里叫苦连连。如果有社长给的东西的话,蒜泥算不了什么,就像是我是水她是火,直接就可以把她浇灭,但是一旦失去了那些东西,我也不过是一只蝼蚁而已。
梓桐啊梓桐,你个没良心的。暗暗地骂了一句,我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跑了过去,而在我回头望向蒜泥的时候我竟然发现她没有追过来,站在原地,看着我逃跑竟然也无动于衷。
糟糕!我猛地抬头,一眼就看见在我头上十厘米左右的空气中的一块石头,我敢相信我的脑袋还没有这块石头硬。我忘记脑袋上还有这些东西了!
我下意识地朝着地下一蹲,尽管已经尽最大的努力将身体从石头下发扯了出来,那块石头还是击中了我的左腿,正中红心。我猛地半跪在了地上。
随即我听见头顶传来了破空的声音,下意识地一抬头,我看见了一块比我脑袋还大的碎石。不是吧……这样子虽然死不了,但是昏迷也要昏迷好久吧……这段时间够蒜泥啃死我了……
没等我拖着左腿滚出碎石的范围我就看见靠近大门的落地窗猛地被打碎,雨一样的玻璃碎片带着一股强硬的气势朝着我头顶的碎石飞来,竟然就将它打偏到了另一边。
“啊~~啊~~啊啊~~人猿泰山在此~~!!”随着落地窗的玻璃被撞碎,我听见从窗子外面传来了一个傻乎乎的声音,伴随着充满傻气的叫嚣声,一个黑漆漆的人影慢悠悠地从窗外抓着一根疑似布条的东西荡了进来。
我顿时彻底地松了气,如同烂泥一样地瘫在了原地。
“阿疯快点感谢我!我来救——啊!”一句话没完,我就听见一声惨叫和一个撞击的声音。
让我猜猜……撞墙上了……翻着白眼朝着墙壁看去,看着慢慢地从上面滑下来的人我再次捂住了脸。这个白痴……
“失误……失误。”他揉着鼻子,带着一个傻笑着的表情慢慢地抬起了头,因为撞在墙上而有些泛红的脸上有些灰尘,唇红齿白的书生嘴角还是带着那种猥亵的笑容。
“我说啊……”撑着地,我从地上站了起来,捶了捶废掉的左腿,望着身旁的人说,“你受伤了啊。”
“啊咧?受伤?哪里?我怎么没看见?”社长低头扫视了一下自己,确认身上没有伤口之后抬起了头,“哪里受伤了?”
“这里。”我指了指社长的脑袋,“已经脑残了,谁打的,这么狠……不过,干得好。”
我看见社长顿时一个喷血的表情。
“我看你还心残咧……就在这儿待着啊,别拖我后腿。”社长冲着我翻了一个白眼,转身就朝着蒜泥走了过去。
“我还拖你前腿呢……”仰着头,看着已经掉落得差不多的天花板我再次答了一句。我看见某一块石头松动了片刻,然后从屋顶上掉落了下来,径直掉向了社长,而社长毫不犹豫地抬起手,指尖朝向石头,易如反掌地将石头接了下来,还顺便将石头扔向了蒜泥:“动我们社里的人,够大胆啊你!~”
被石头击中的蒜泥愣了半晌,看着在自己身体前面被开的一个洞,愤怒地咆哮了一声,没等她走动,社长就先一步到了她的跟前,扬着下巴,用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台词说道:“我就在你面前,来打我啊,打我啊笨蛋!”
说实在的我都好想扔一块石头过去,更别说本来就愤怒不已的蒜泥呢。
我敢说如果蒜泥有嘴的话她一定咬牙切齿了,但是社长似乎并没有想让蒜泥出手,迅速地将一张符贴在了蒜泥身上,潇洒地一弹响指,从那张符里面竟然爬出了无数黑漆漆的噬虫,慢慢地落在蒜泥身上,没了紧致的皮肤是有多么不幸,噬虫轻而易举地就钻进了蒜泥的身体,蠕动着鼓起了好大一团。
没管蒜泥的尖叫,社长转身就朝着我走了过来,表情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严肃。
“他犯规了。”没等我开口询问社长就先开口了,冷冰冰的声音让我打了一个冷颤,社长的目光落在了我的左腿上,说,“他犯规了……”
“意思就是……你还真的把我当作赌注啊。”我翻着白眼,伸手捶了社长一下,“我好多次都差点死翘翘诶……呃……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严肃……”
看着社长紧皱的眉和紧绷的唇,我顿时仰天长叹,将心思摆正之后随意地坐在了地上,仰着头看着社长,说:“好吧……让我猜猜……梓桐需要什么什么东西——当然这个东西很可能就是某个女性的身体或者灵魂什么什么之类的东西——去救一个人,没猜错的话这个人应该是梓桐很在意的人,要令梓桐这样做应该是个死人,为了让她不腐烂不离开所以梓桐营造了五村这样一个鬼村的环境,并且阻止了一切的外人进入——另外一提,我猜进入这里的巴士也是鬼开的吧——而社长你呢,应该认识梓桐才对,并且两个的感情应该还不错。”
说到这里我冲着社长挑了挑眉,但是看着社长仍旧严肃的表情我顿时就泄了气,继续说道:“然后为了帮助你的朋友你就给他想办法,但是因为你自身的原因,咳咳,不能帮助梓桐。梓桐就提到了我这个实验小白鼠,以你的性格当然不会同意,梓桐应该就想了什么办法——激将法,我猜是激将法——使你同意了那个赌。关于赌的话,应该是说你们两个都不出手的情况,看看那些鬼到底能不能杀掉我。嗯,应该说你考虑到要历练我还是什么之类的也就没有担心,不过你没有想到的是梓桐会提前出手,不但在暗中捅我一刀,还让我变成了玷板上的肉任由他们宰割。所以既然梓桐犯规了你就肯定不服气,所以也犯规了所以就来了。”
一口气说完之后我差点没被憋死,喘着气继续说道:“另外,关于妒村和怒村我敢相信是因为他们没有杀掉我而被梓桐屠村,而食村的话……因为是梓桐放我走的——原因应该是他知道你也来了吧,卖你个面子什么的——所以不可能是梓桐屠的村,所以应该就是你吧,因为被骗了而极度愤怒的社长大人。”
社长继续面无表情了好一会儿,半晌,慢慢伸出了手,然后使劲地揉在了我的脑袋上,说:“我说阿疯你的脑袋什么时候这么灵活了啊?虽然有些地方不对……但是已经非常厉害了。”
“我的脑袋一直都比你的灵活!”扬起头得意了好一阵儿,我才想起了什么,伸手拍开了社长的手说,“你再碰我的头我就咬你!”
“来啊来啊,来咬我啊,咬我啊笨蛋……嘶——哎哟你还真咬啊!!”看着社长在大厅里蹦哒了好几圈,总算是让我出了一口恶气,嘻嘻哈哈地笑了好一通,我才站起来一瘸一拐地朝着门外走去。
“诶,阿疯你去哪儿?”社长甩着刚刚被我咬了的右手,傻乎乎地说道,“出去找死吗~”
“就是去找死啊。”我翻了一个白眼,看着外面已经漆黑一片的世界,慢慢地说,“去空地,找梓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