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女家属的穿越往事》hyxs

128、第116章

　　116

　　出得帐外，见到的仍是易木图。
　　有亲兵递过佩剑，还回马匹，易木图面无表情，淡淡道：“走吧！”，随即自顾自地转身，翻鞍上马前面带路。
　　展昭简单抱腕，答谢一礼，立刻翻身上了墨扬——我耳边，轻悄悄飘来一句话：“楼兄跟紧。”
　　我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言语更要小心，索性不问不说，把疑惑都放进肚子里，只管配合展昭。
　　马蹄嗒嗒，前行得并不快，我不去看两边众多的西夏军，耐着性子跟在后面。早一步出了西夏营，才能早一步踏实。
　　什么叫归心似箭，我可算知道了，总觉得回去的路比来时还要漫长，好不容易到得军队外围，易木图勒住马匹，偏头一咧嘴道：“气节使，恕不远送了！出了我军前行，不久就到你们的地盘，啊？”
　　“是，多谢易将军。”展昭颌首答谢，“但愿，后会……无期。”
　　易木图哈哈笑两声：“后会无期！”
　　两旁军队让出道路，展昭轻磕座马，继续前行，我与他错出半马距离，紧紧相随。但在这一瞬间我突然莫名恐惧，就这么……把后背亮给敌人？身后有多少人在紧紧盯着？这感觉……未免太紧张！
　　我不自觉绷紧脊背，警惕非常。在心中念头一个劲儿蹦想的同时，我们也已经很快走出了西夏军的地盘。
　　前面是开阔无际的空辽沙场，两边是起伏山丘，那一头，是即将重逢再见的白玉堂！
　　这样想着，我缓缓吐出一口气。终于安全了，不是吗？
　　刚才，是我太紧张，虚惊一场吧。
　　“楼大哥……”
　　“嗯？”我刚刚放松下来精神，挂了如释重负的微笑，抬眼去看展昭。
　　刮起一阵小风，席卷过地上细微的沙尘，似雾。
　　“小心了……”
　　“什么？”
　　四周非常安静，展昭的话很清楚，我却以为我听错了。
　　“你要发挥出阿黄的最佳速度……”展昭蓦然转头，眼中精光四射，“跑！”
　　“嗖”地一声，展昭脱口而出“跑”字的同时，第一枚利箭已经扎在脚边的土地上，离阿黄的前蹄不过半寸！
　　“跑跑跑！尽最快的速度，快跑！”
　　我大惊变色，从没有听过展昭这么严厉紧迫的声音，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展昭随手挥出巨阙，一剑柄敲在阿黄屁股上，阿黄就跟离弦的箭似的，抬起四蹄，戈嗒嗒嗒嗒直冲了出去！
　　我抓着缰绳，大睁双眼，随即明白了！
　　原来，在西夏军之外才是最危险的地方！原来，回君山的路上才是真正的生死较量！好个李元昊，得不到的就要毁掉；好个李元昊，既不失了承诺又要置人于死地！心够黑够狠啊！只要出了他的地盘，就可以推卸掉所有责任了？！好个狡猾卑鄙的小人！
　　白玉堂与展昭的哑谜，李元昊与展昭的哑谜，我终于全明白！
　　可这时候，怎么在心头骂姓李的也于事无补，事情发生得太快太突然，只怕展昭和白玉堂也没料到李元昊会这样急迫地杀之而后快，现如今只盼白五爷的接应能来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戈嗒嗒嗒嗒……展昭的墨扬速度极快，与阿黄并驾齐驱！
　　嗖、
　　嗖、嗖！
　　利箭从身后和两边袭来，我匍匐在阿黄背上，紧握飞痕，满手冷汗！
　　展昭已为我挡掉两三只凶器，为护我周全，落在我身后一点，与我保持半马间距。
　　有展昭帮护，我才得以稍稍喘息，回头转身去看，不由心头一沉——是箭奴！这种人我认得，劲衣劲装，箭法极高，是射手的精英，专门偷袭和暗杀！李元昊势在必得，不惜出动这么多箭奴，并且是早有准备，分布在山丘之中。如今我们两人置身沙地间，无遮无拦，如同活靶子，实在太危险了！
　　啪！巨阙划过，又磕飞了一支箭！
　　若没有展昭相护，恐怕我早已被射成刺猬！
　　“楼大哥，快！”
　　我骤然睁大了眼，展昭的腿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中了一箭，鲜血把裤管都染红了！
　　“展昭！”
　　我咬牙抓紧缰绳，没命地催动阿黄飞奔，这时候你快跑我掩护或者不要管我你快走之类的都是他妈没用的废话！
　　然而没跑出几步，一股巨大的威迫感骤然把我攥住了！我不知道哪来的直觉，一扭头——赫然发现斜后方山头上，李元昊张弓搭箭，黑色的箭尖如毒蛇信子，发出妖异的光芒！
　　“展昭小心！”
　　“他们目标是我，楼大哥快走！”
　　我们两人同时开口，但展昭已经先一步动作，竟然抛下我斜了方向，用巨阙在墨扬臀上狠狠一划！
　　“展昭？！”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来这么一手！
　　锋利的巨阙立刻给墨扬开出一道血口！墨扬哪料到疼爱它的主人会给自己遭这个罪，惊痛之下骤然窜起来，一下子把阿黄甩出老远，斜着就奔了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李元昊的箭照着展昭激射而出！速度之迅、力量之猛，始料未及！
　　一切都快得不及眨眼！
　　我只看到他迅然远离我的背影，看到他堪堪侧了身子，看到那枚利箭向他的头颅射去，并且——击穿而过！
　　展昭的身体被冲击力带得飞起，摔扑在地上！
　　墨扬猛然刹住蹄子，嘶痛地哀鸣！
　　“展昭——¬——！！！”
　　我目龇尽裂，竟然没发现是自己与另一个人的合声！我的血液都冷了，从阿黄身上摔下来，两步飞扑过去，与白玉堂同时扶住展昭的身子！
　　“展昭！”
　　白玉堂带来接应的兵将，撑盾牌搭利箭，呼啦啦把我们围在中间，迅速保护起来！
　　我和五爷对视，看见的都是满眼血丝！顾不得打招呼，全都立刻低头去看那匍匐在地、只给我们一个后背的人，更别提他头上……还插着一枚箭！
　　我的手发抖，几乎不敢去正视。
　　白玉堂也在发抖，却仍然坚定地握住了展昭的肩膀，声音都在微颤：“猫儿，猫儿……”
　　他小心翼翼地要扳过他的肩，看到他的正面。
　　那箭，不会是扎在脸上……我不敢去想，几乎要闭上眼！
　　展昭被白玉堂半扶半抱，一点点转过身体。我的心，几乎要跳出胸口！
　　然后，我和白玉堂都呆了一呆。
　　那只利箭，被展昭咬在嘴里！看到我们，他吐掉飞簇，努力微微一笑：“玉、玉堂，楼大哥。”
　　那一瞬间我眼泪差点掉出来！隔那么远距离，以为弓箭射中了展昭的脑袋，真是吓得我魂飞魄散！
　　“你……”
　　“嘘……外面，李元昊那边，怎么样？”
　　一名亲兵回道：“弓箭手撤了。再没有发现西夏军。”
　　看来李元昊也以为他已经中箭不治。
　　“哦……”展昭这才喘出一口气。
　　可事情并没有完，白玉堂眼尖，抚上展昭的唇，声音严厉：“嘴上怎么回事？”
　　我定睛一看，也不禁揪起了心！展昭的嘴唇破了，血呈紫色，微微泛黑！
　　他抬手摸上去，苦笑：“速度太快，竟然还是伤了。”
　　箭上有毒，并且划破展昭的嘴角！
　　毒见血就渗，白玉堂眼一凛，二话不说抱住他的身子，低头去吮那带血的唇！
　　“不！玉堂……唔……”
　　五爷别过身子，吐出一口毒血！
　　展昭喘息，脸色极不自然。
　　我知他脸皮薄，但心里并不觉得白玉堂这么做有何不妥。我关切地看着他，连眼神都没有躲。我知道，这时候表现得越自然、越神色如常，就是对他们越好！
　　五爷一口毒血吐到地上，又要凑上去再吻，展昭哪里肯依，抵住他胸口：“玉堂，此地危险不宜久留，我撑得住，快走！”
　　“看你的样子分明已经中了毒，不早点吸出毒血，怎么能好！”
　　“不可！再唇齿相接，你也会中毒！”
　　我忽然想起了贴身携带的最后一粒皓澜籽：“用皓澜！我带着呢！”
　　我伸手去掏，被展昭一把握住，深深摇头：“只有最后一颗皓澜籽，楼大哥，一定要把它用到……最应该用的地方。”
　　白玉堂急了：“现在还不是最应该用的地方？！”
　　“玉堂，我的毒我自己清楚，只要回去请公孙先生看过，一定能解，不必非用到皓澜。回君州，我撑得住。玉堂，展某从不骗你，你相信我……”
　　“……好……！”五爷咬牙，直起身子又去看他腿上的伤。
　　血色鲜红，确定无毒后，白玉堂打横将展昭抱起，小心翼翼上马，让他靠在胸前。
　　“楼大哥，墨扬交给你，咱们这就回君州卧虎沟！”
　　“嗯！”我也翻鞍骑到阿黄背上，摞过墨扬的丝缰。
　　墨扬臀上的伤口，血早已止住——展昭那一剑是极有分寸的。即便如此，展昭毕竟是为了护我才这么做，墨扬的委屈，我记下了！
　　众将士返回君山，除了留守的军丁和观兵瞭哨的探马，其余人迅速向君州卧虎沟撤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