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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陌瑟郡(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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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俊男在大街上走着,确实很养眼。
走了一路,却被人当猴子似的观察了一路,任谁都会很不爽,不过那只叫慕容菲的“猴子”似乎非常乐衷于此道,一边在我身后亦步亦趋的紧紧相随,还不惜自己的脸皮对着沿路的行人投以令人神魂颠倒的笑容,惹的那些妇人小姐们无不做娇羞状,更有甚者,居然将身上的丝巾和香囊之类纷纷投向他,结果害得走在他前边的我也难免身受其害。
忍不住投给他一个大白眼,脚步加快了些。离他远点才好,这种人才,我还真招惹不起。无事都能惹的一身骚!
谁知想,那慕容菲跟粘皮糖一般紧紧的跟在身后,脸上挂着一副颠倒大众的媚笑,对我的恼怒丝毫不以为意,笑得更是没肝没肺,拼送秋波。
对于此类极品,我只能仰天再次无语。
“风——雪——楼”
我在一幢三层楼建筑前止步,此建筑木式结构,门前挂有一乌木匾额上风雪楼三个字便深深的印在上面,黑底金字,书法飞扬。门口挂有两盏白灯笼,大门半闭,门前经过的人都自行绕道,无人在前停留。
我从怀里摸出那片玉叶子,阳光下莹绿的叶片上面纹路细致,那日公子所示的风雪楼难道就会是这个楼么?
“什么宝贝?”
头顶传来一把懒洋洋的声音,凭空多出一只手将玉叶夺去放在眼前,狭长的眼半眯望着那玉叶。
我不由怒道:“还我!”伸手便去拉他的手,欲将叶片夺回。
慕容菲低头睨了我一眼道:“这叶片有何稀罕,你何故如此宝贝?莫非是你——”他忽地低头,眸光闪闪,凑近我脸,邪邪的道:“莫非是你那夫君送你的?”
我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手上却是更用力的拉扯,嘴硬道:“关你什么事。你快些还我!”
慕容菲怔怔的看了我一眼,戏谑的神情收起,冷冷的道:“不相干的东西,留着未必是好事。这叶子本王便替你保管了。”
兀自将我的手拉下,将叶片收起,转身扬长而去。
这人变脸怎么比翻书还快?我哑然的站在原地,有些瞪目结舌的望着他的背影,似乎——我和他并不熟哇,他如此行事又是打哪桩啊?
我愤恨的一跺脚,连忙追上去。
我气喘吁吁的追上他,将他一把拉住,脸色十分不好的望着他道:“喂,姓慕容的,你识相点快把东西还给我,不然我就——”
他扫了眼我拉他衣襟的手,挑了挑眉,故做惊讶的道:“难道你对本王存有非分之想?想借此而——”话没完,却更是暗昧的对我抛了个媚眼,惹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彻底被雷到了。
我颓然松手,颇无奈的道:“大哥,我好象和你并不熟诶,你好歹一堂堂王爷,有什么得不到的东西,非得要抢小女子的。”
慕容菲拉拉衣襟,低低的笑了起来,从轻声笑慢慢演变成大声笑,再到恐怖的长笑,很长时间才止住笑声,我莫名的望着他向我走来,他身体发颤,脸上依然挂着笑意,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里面有着说不出的落寞。
他在我身边停住脚,声音很轻的飘过来一句话,我则愣愣的做不出回应。随后,他从我身边过去,我转头,他已消失在豪华客栈的楼道里。
他说:“有些东西并不是想要就能得到的,比如人心。”
上得楼,推开门,那慕容菲正立于窗前,给我一个十分养眼的侧影,怪异的熟悉感觉涌上心来。我拍了拍脑门,暗自“切”了自己一声,忙敛神明目的向他走去,站在他身旁。
“你说——”他并未看我,与我并站的他侧脸显得非常的妖艳,睫毛长长在眼下形成一小片暗影,眸光明亮,鼻子十分的挺直,嘴唇很薄很性感,整个人几乎完美,犹如神祗,他低低的道:“本王当真是没有什么得不到的么?”
我待回答,他却转过头望向我,眸光深深,我脸上一热,随即偏过头去,他低低的笑起来,我哑然的抬头看他,他蓦地收声,望向我的表情似有着说不清的暗昧,我不自然的移开了几步,他又开始笑起来,只是笑意并未到达眼中,几乎是讥讽一般的抬手抵额道:“人人都觉得身为王爷自然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这也没错。只是——”他眸光一暗移向窗外,冷冷的道:“却不曾想过本王是否要这些。不知是世人可笑,还是本王可笑!”
我忍不住上前,趴在窗棱上,“我不就说了你一句,你就这么容易计较么?你就当我口误好了,别放心上。不过——”我偏过头,正与他目光相遇,我粲然一笑道:“那玉叶你可得还我,毕竟是他人赠于之物,不好遗失。”
他冷冷的扫了我一眼,从怀中取出一物掷向我,我忙接住。
却是一块颜色鲜艳的琥珀,里面绽放着一朵妖娆的红花。
“那叶片本王既然收了就没有还你的意思,你若要找那冷雪容拿这‘祁红’去,也是一样的。”说罢便转身走向内室不再理我。
手里握着那琥珀却觉得十分的吃惊,他是怎么知道冷雪容的?又是怎么知道那玉片是用来见他的?我转过身纳闷的看着他,但他只躺在榻上闭目不再理会我。我只能狐疑的盯着他,闷闷不语。
但还是没能忍住,我几步奔上前去,凑近他道:“你是如何知道冷雪容的?还有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拿玉片就是为了找他?”
他闻言,眼微开,但表情却似很不削的道:“这世上有什么事,本王会不知道?”他突然撑起上半身,几缕长发从额前垂落至胸前,遮住了他一只眼睛,他目光晦涩但脸上却闪着不羁,傲慢的抬高了下巴,冷冷的道:“那冷雪容,那连城山庄,本王还未曾放在眼里。”他眸光一闪,从榻上坐起,低声道:“若你不是那钥匙的主人,恐怕你早已尸骨无存。但你却不知怜惜自己的小命,还如此肆无忌惮的闯荡江湖,却不知自己早已成为别人的鱼肉,任人宰割!”
我浑身一颤,震惊的望着他,久久无法成语。
他扫了我一眼,唇边冷意更深,哼了一声道:“你以为那冷雪容真那么需要他人怜悯?”
我一怔,但却无法反驳他的话,确实,冷雪容虽残废,但仅以一片叶子便将两个打的火热的人分开,他的功夫恐怕十分了得。我自然不能说他需要他人怜悯。
慕容菲讥讽的一笑,“十五岁便已成为殷国首富,殷国的盐,粮,丝都被他垄断,你以为他靠得是什么?十七岁建立连城山庄,在外各郡设风雪楼,你可知道这风雪楼是做什么营生?”他长长一笑,低低道:“那风雪楼成立至今,已是殷国最大的杀手组织,而那冷雪容若是那般懦弱无能,他可有如此作为?”
一时激起千层浪,我呆呆的没有任何反应,只觉得喉咙中晦涩难当,目光闪了又闪,却是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