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特摄]真剑之魂》罪犬

31、牙（一）

　　在这个时代中，就连自己渴望的东西也早就已经寻找不到了。

　　天空寺尊回到自己原本时代的时候，大概是知道了发生的事情，所以幸太郎显得有些沉默——作为挚友，他竟然没有能够分辨出泊英志的真假，这给他打击未免有些太大了。

　　野上良太郎帮他们叫了咖啡。咖啡是直美特别制作的，有着平时所没有的风味，为了让面前这两个人打起精神来，她下了不少功夫。108能够复制出泊英志外表的原因在于他打败了泊英志——

　　真正的泊英志现在正在接受治疗，他伤得有点重，等他痊愈之后就会亲自过来道谢。而代替他来的是一个更加开朗一点的青年，他挑染了蓝色的头发，在旅行中一直试图让尊开心起来，他就是那个名叫壬晴的骑士。

　　在时光中穿梭的列车不知道见证了多少类似的事情，就像他们一直所了解的那样，能够握紧自己的现在，就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

　　“就算改变了未来也没有用”在尊失落的时候，良太郎忍不住低声说，“如果现在的自己没有改变的话，就算强行改变了未来，最后也会恢复原状。”

　　天空寺尊偏过头看着对方，稍微睁大了眼睛：“真的？”

　　“不”良太郎笑着摇摇头，“只是我的猜想而已，因为见过类似的人。”

　　“丈瑠那样的人吗？”天空寺尊这么问。

　　在良太郎回答之前，一边的红色异魔神已经冷哼一声给出了答案：“只是个臭屁又麻烦的家伙罢了。”

　　在下车之前，尊听了一个漫长的故事。

　　从未来到现在，从过去再回到未来。人和人的记忆衔接起来，被遗忘的人、不想要被遗忘的人，还有在时间中遇到的各种各样难忘的人和事，就连最后一个记得他的人也沉睡了下去，也许下一秒会他会被记起、也许永远不会被记起的人，以及永远消失在时间中的人。

　　只要还保存着记忆的话，那么无论时间过去了多久，都不会真的失去未来。

　　讲完故事之后，幸太郎虽然装作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但是却也什么都没有说。壬晴就像小孩子一样，听完故事之后和红色、金色和紫色的异魔神一起睡成了一团，只有良太郎和蓝色的异魔神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发出了叹气声。

　　壬晴比起英志来说更加清爽一点，就像是邻家兄长一样，不过他却他却意外保留着弱气的一面——明明看上去良太郎更加软一点，但是事情发展到最后，却往往变成他被大家集体欺负的情况。

　　他也是属于未来的骑士。

　　天空寺尊下车的时候，距离他离开自己的时间其实并没有过多久。刚刚发生过的事情始终在他的心中徘徊，虽然确信丈瑠什么也不会问，但是只有这副模样不想让丈瑠看到，就像无论是怎样的丈瑠他都绝对不会忘记一样。

　　他就这样一直在路边徘徊着，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陌生的地方。中途有人给他打了电话，不过到最后他也没有接电话，只是盯着手机一直等到铃声停下来。

　　打电话的人大概是丈瑠，在未来发生的事情让尊有点低落，就算想要好好对丈瑠说点什么也完全做不到。无法对丈瑠说出口，当然也没有办法对风切大和说出口，虽然风切大和总是什么都不说，但其实他是非常敏锐的人。

　　天空寺尊一个人坐在赛车场的观众席上，撑着脑袋看着赛车手训练。他对这些完全没有兴趣，但是这个赛车手训练的过程却显得非常有趣，就如同有源源不断的热情从其中涌现出来一样。

　　“他很厉害吧？”在尊盯着看的时候，旁边有人扔了一瓶水给他。

　　是个有着温柔笑容的人。

　　天空寺尊点点头。

　　“啊，忘了介绍，虽然你大概对我不感兴趣”对方的笑容非常容易让人产生好感，“我的名字是香坂连。”

　　连是非常随和的人，在赛车手训练的时候，大概是注意到天空寺尊有点低落，所以他说了很多有趣的事情试图让他开心起来——最后他当然失败了，在这个时候，赛车手的训练也结束了。

　　他跑了太多圈，所以当他停下来的时候，赛车已经出了点小问题，需要立即进行调整。香阪连过去整修的时候，赛车手已经自顾自走到尊的身边，拿起旁边还没有拆开的水，一口气喝了大半。

　　拿下头盔的人有着相当夸张的发型，金色的头发就像狮子的鬃毛一样。他喝完水才注意到旁边的人，他毫无芥蒂地挥手打了个招呼——他好像是自来熟的人。

　　被他这样的情绪感染，天空寺尊也跟着笑了出来。

　　“刚刚”天空寺尊比划着做出了转动方向盘的姿势，“很厉害呢！你是专业的赛车选手吗？”

　　“你听说过奇迹江角吗？那就是我”对方毫不客气地笑了起来，是和连完全不同的灿烂笑容，“我是江角走辅。”

　　对着熟悉的人无法说出口的事情，对着走辅这样的陌生人反而能够轻易说出口。这个有着夸张发型的人出乎意料是个非常好的听众，甚至在尊描述那些不可思议现象的时候，他也没有表现出半点怀疑。

　　在全部说完之后，江角走辅抓抓自己的头发：“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不过安慰你的方法，大概是有的。”

　　“哎？”天空寺尊没有反应过来。

　　江角走辅抓着他的手就朝着赛道跑，在赛道的一边，停着备用赛车，里面刚好能够容纳两个人。这辆车大概不是专业的赛车，但是仍然不妨碍江角走辅将这辆车开出最高速度。

　　引擎的轰鸣声，和外面的风景一闪而过，这是真正的马赫全开。每一次拐弯和加速都刺激着心脏跳动。因危险而激烈跳动的心脏让尊无暇思考其他事情。比他知道的任何存在都更加高速，也和战斗中体验到的完全不同。

　　当这辆车冲过终点的时候，尊几乎觉得自己重获新生了。他大口大口在一边喘气，尊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够这样近距离体验到专业赛车手的技术，他转过头，始作俑者毫无愧疚地递给他一瓶水。

　　“这样你感觉好一点了吗？”江角走辅这么说着，“别垂头丧气了，打起精神来吧。”

　　天黑的时候尊向对方告别。

　　赛车场上有引擎的轰鸣声，他面前这个人凝视着面前的赛道，不知为何露出了伤感的表情。尊还以为只有面前这个人永远都不会有失落的表情，但是看到他这副模样，尊反而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我没关系的”走辅偏过头，“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其实想想看，当时也有过虽然一直站在对立面，但是已经成为朋友的人。不过最后也没有能够和他们和解，有点遗憾呢。”

　　就算是有走辅这样无穷无尽的勇气和热情，世界上仍旧有很多做不到的事情。没有办法，万般无奈，只能平静地接受。

　　江角走辅懒洋洋地看着赛道上其他赛车手在训练：“不过既然已经拼命获得了现在这样的生活，那么无论如何都要努力才行。”

　　这几乎不像是走辅会说出来的话。天空寺尊犹豫不定，他他这样想的时候，江角走辅已经站起来了，他刚才懒洋洋的表情已经烟消云散：“无论何时都马赫全开，这样才算得上是好好努力过了啊。”

　　他这个样子反而像是……

　　不过也不重要了。总觉得好像被对方安慰了一样。虽然看似笨蛋，但是对方却意外能够让周围的人露出笑容。世界上果然也存在着这样的人啊——

　　天空寺尊笑着说了再见。

　　当他回去之后，丈瑠已经等了他很久了。对于丈瑠来说只是一天，但是对于在时间中旅行了数次的尊来说，和这个时代的丈瑠见面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丈瑠大概是发觉了什么吧，但是他最后什么也没有问。天空寺尊对他说了白天发生的事情，志叶丈瑠只是伸手摸了摸尊的脑袋。他大概是认识对方的，但是丈瑠不说，尊也乖乖地什么都没有问。

　　尊看着丈瑠，脑子里总是回想起对方堕落成外道的模样。那样真切的痛苦和绝望就像烙印在他的脑海中一样，但是最后，他想到的总是那个外道丈瑠温柔地笑着，对他说他“过去的我，就拜托你了”的模样。

　　对于他来说，只有丈瑠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就像他见过的月夜一样。他仍然觉得和丈瑠见过的月夜才是最令他难忘的，没有理由，完全只是他自说自话就这样想的而已。丈瑠在庭院中乘凉，尊坐在一边吃东西。

　　大概是因为月色太美，或者因为长久以来都不曾说出的话，终于累积到了难以忘却的程度吧。只要握着怀中那个真剑红的眼魂，就想起了自己没有能够做到的那些事，还有最后被丈瑠给予的救赎。

　　“丈瑠”天空寺尊眼睛亮晶晶，他说这些的时候毫无滞涩，“我有没有说过？我最喜欢丈瑠了。”

　　志叶丈瑠回过头，忽然伸手弹了一下天空寺尊的脑门。他忍不住笑了出来：“这种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尊捂着自己的脑袋，自顾自笑了出来：“那么你呢？”

　　他等了很久没有等到对方的回答，只看到丈瑠的耳朵发红。

　　“哎——丈瑠你还是那么容易害羞啊”反而是这样的丈瑠让尊忍不住想要多说点什么，“你不说出来的话，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哦？”

　　志叶丈瑠回过头，皱眉看着他。于是两个人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尊晃着脚乘凉，身形时隐时现，就像在夏夜和出没的幽灵一样。丈瑠偏过头，握紧了他的手，于是刚刚还有些透明的Ghost又变回了普通人类的模样。

　　能够在你身边，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