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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修墙手记第四十页 ...

  •   肆拾

      #

      萩原研二懊恼不已。

      他早该想到了。

      结合之前迹象,许多时候都指向了关键点,就连小阵平都能察觉出疑点,可他偏偏没去多想,甚至下意识的忽略掉了,导致他优秀的洞察力失灵成了摆件。

      琉璃不同寻常的身份像达摩克利斯之剑,时刻警醒着他和琉璃之间的距离有多么遥远——除了生死,还隔有物种的壁垒。

      现在回想起来,他的纠结、不甘根本多此一举,除了徒增烦恼和踌躇不前,没有任何意义。

      难道真的是他生前深受众多女性喜爱的报应吗?

      ……不至于这么惩罚我吧。

      萩原研二略显无奈地想,这份无奈反倒让心底的不甘变得更加浓烈,不禁忆起黑猫灯草和阿玉之间的跨血脉爱情,蓦然升起一股挫败感,他堂堂社交达人、联谊能手居然还不如一只猫又!

      萩原研二顿然开悟,将矫情的心理统统抛却,从无形的漩涡中挣脱出来。

      然而……

      “……”

      萧瑟山林里,萩原研二后知后觉地眨动眼睛,再三确认眼前的境遇。

      遗憾的是,不管他确认多少次,除了凛冽的山风,就只有他和同病相怜的夏油杰两个人。

      别说熟悉的藤紫色身影了,就连顽皮的三岁儿童都不见了踪影。

      克服了内心的障碍重归现实,本以为会是新的开始,结果却是惨遭无情抛弃的境遇,下垂眼的青年不由悲从中来:
      琉璃小姐被小五条拐跑了。

      萩原研二喟叹一息,强压心里的酸楚,侧目查看病友的情况,DK少年超怪刘海下的眼睛屡次颤动,显然仍处在踟蹰纠结的状态中。

      萩原研二有些明白琉璃对五条悟的包容态度了。

      同样的年龄、同样的身份、不分伯仲的实力,却有着截然相反的处事风格和承受能力,任谁都会偏爱更为优秀的一方。

      夏油杰并非不优秀,只是太认真。

      正是这份认真使他本能逃避琉璃妖狐的身份,对他来说一旦接受这个设定,就等于变相承认了琉璃是咒灵,还是和他收复、吸纳的如同呕吐物一般的咒灵球一样的咒灵。

      太惊悚了!他实在做不到!

      带着灵魂深处歇斯底里的一声呐喊,赶在萩原研二拍上他肩膀、准备强制开机的时候,夏油杰完成了重启修复。

      “……萩原?”大概是处在修复初期的延迟状态,夏油杰犯起了嘀咕。

      萩原研二笑容满面:“欢迎重归世界。”

      夏油杰脸色僵硬,略显木讷地问道:“萩原你接受了?”

      萩原研二潇洒地撩拨额前碎发:“我可不能输给小五条啊。”

      夏油杰一怔,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

      注意到DK眼中的疲惫和迷茫,萩原研二假意思考,说出他的见解:“其他妖什么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琉璃小姐持有的是正向的灵力,行事准则恪守正义,讨厌丑陋的生物,喜好甜食……你见过这样的妖怪吗?”

      夏油杰缓缓摇了摇头。

      “这不就对了嘛。我倒觉得这是一件十分难得的拓宽眼界和增长见识的机会。”
      萩原研二拍了拍DK少年的肩膀,提供了新的思路:“换个角度想,人生第一次认识和接触到的妖怪是琉璃小姐,不正是我们的幸运吗?”

      夏油杰:“……”

      还能这么理解的?
      这是他不曾设想的视角。

      虽说多少有点双标的嫌疑,但又觉得是这么个道理。毕竟无论他是否愿意接受,也改变不了琉璃是妖狐的既定事实。

      见他有所松动,萩原研二话锋一转,原本松弛的神情倏然凝重起来:“比起这件事,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下山,可不能让小五条把琉璃小姐拐不见了。”

      顿感语塞的夏油杰:“……”

      这不是重点吧。

      他看不懂这个发展,尽管知道琉璃不会被拐跑,但知道再耽搁下去,缺乏耐性的五条悟绝对会丢下他一个人回高专。

      想到这里,夏油杰立刻驱使虹龙送他们下山。

      #

      就在夏油杰和萩原研二匆匆赶至山脚村庄时,先一步下山觅食的一人一狐已经更换了新的坐标点——八王子市区。

      得知这个消息的前一分钟,他们正对着袅袅炊烟陷入二度被抛弃的悲凉之中。

      深感被戏弄的夏油杰额角爆出怒号,正要打电话兴师问罪,却接到了辅助监督的来电。

      电话里辅助监督只言片语道尽了他的卑微和妥协,原因无他,源自五条悟发布的任务。

      远离城市的小村庄只有简易的饭团,远远达不到五条少爷对甜食的需求,秉持没有甜食等于没有能吃的基本原则,五条悟摆出一张臭脸,向辅助监督下达了他先送他和琉璃去八王子市区的命令。

      尽管辅助监督内心十分拒绝,但卑微的打工人无力抗衡,只能乖乖听命五条祖宗,心不甘情不愿地执行这个来回跑趟的接送任务。

      因为山路崎岖,往返需要的时间较长,只能委屈他们多等一会。

      面对正在全力赶回来接他们的辅助监督,夏油杰即便再生气也做不到无理迁怒,一边攥紧手机克制怒气值,一边用温和的语气表达出充分的理解,并反向劝慰辅助监督不要有心理压力,千万注意安全驾驶,当心车毁人亡。

      辅助监督:……

      于是,被狠心抛弃的两人只能在朔风中苦苦等待辅助监督来接他们。

      ……

      另一边,消除了隔阂的一人一狐相处的非常融洽,一路上畅所欲言,彼此间的关系突飞猛进,达到了相见恨晚的同好地步。

      五条悟左手一个铜锣烧,右手一个可丽饼吃得不亦可乎。

      喜好甜食的琉璃没有选择这两者的任何一样,也没有选择其他甜点,而是选择了一家和果子店,晶莹剔透的馒头和软糯可口的椿饼才是她的心头好。

      五条悟感到好奇:“狐狸不都喜欢吃油豆腐吗?”

      琉璃笑着解释说:“那是误传,狐狸是杂食动物。”

      “你老家不会在京都吧?”五条悟思维非常跳跃,径自将和果子和京都划上了等式。

      琉璃吃和果子的动作一顿,有些惊讶这个神奇的脑回路,“虽然我是京都人,但这和我喜欢吃和果子没什么关系吧。”

      五条悟:“怎么没有关系?这么多甜食你不选,偏偏选了和果子,还是京都人偏好的口味。”

      琉璃:“……”

      这未免太过刻板印象了。

      五条悟咬了一口铜锣烧,漫不经心地一问:“你家住京都哪里?伏见吗?”

      琉璃:“岚山。”

      “居然不是伏见啊。”五条悟有些意外,思维再次跳跃,“那你认识安倍晴明吗?我听说他的墓在那边。”

      所以这次又把岚山和安倍晴明划上了等式吗?

      琉璃面色发苦,却还是作出了回答:“我都姓贺茂了,还能不认识赫赫有名的大阴阳师吗?”

      “也对啦。”五条悟点头,又咬了一口可丽饼,“那五条智留到底有没有向你求过婚?”

      琉璃哭笑不得:“先不说我和智留大人不是那种关系,单论平安时代奉行的走婚习俗,有求婚的必要吗?”

      “那你结婚了吗?”

      “……悟君,我们的「契阔」在宣布妖狐身份的时候就已经终止了。”

      五条悟嘁了一声,彻底失去了八卦兴致。

      没有得到满足的白发少年怒而转战甜食的海洋,手举各吃剩一半的铜锣烧和可丽饼,宣布启动八王子市甜食之旅。

      #

      吃完三轮甜食的一人一狐正在指定的汇合地点进行各自的消食项目。

      五条悟惬意地举着掌机玩起了RPG,时不时询问琉璃的意见。

      琉璃则悠闲地翻看杂志,丝毫不介意少年人的打扰。

      这副少有的和谐景象完美诠释了他们融洽的相处模式,然而仅仅维持了十分钟,就被匆匆赶来的夏油杰和萩原研二打断了。

      五条悟透过墨镜睹见中长发青年走近,一边按下游戏暂停键,一边装模作样牵起琉璃的手,高调宣告:“萩原,我和琉璃已经是交往的关系了。”

      “……”

      话音刚落,他如愿收获了三重凝滞的沉默。

      萩原研二:拳头有点痒。

      夏油杰:不要客气,请务必狠狠揍过去。

      五条悟:来啊,谁输了谁退出。

      一时间,现场微妙的气氛在三岁儿童的嚣张态度下发展出剑拔弩张的意味。

      萩原研二没好气地戳穿道:“小五条,可不能乱开玩笑。”

      当他眼瞎吗?

      五条悟扬眉挑衅:“我是认真的。”

      爱信不信。

      “悟。”夏油杰乜了他一眼,装作没听见挚友劣质的谎言,“好玩吗?”

      不可以随意开女性玩笑。

      五条悟义正词严:“我都说了是认真的。经过刚刚的独处,我们意见相投,互相吸引,不信你们问琉璃。”

      琉璃没想到会转到自己身上,感受到三双炽热的目光,她默默抽回了手,语气略显无奈:“悟君,别闹。”

      五条悟打断道:“你们听,她都叫我悟君了。”

      “……”

      这一次,他收获了两重凝滞的沉默。

      夏油杰吐槽:“称呼而已,有什么稀奇。”

      萩原研二疑问:“改变称呼就是交往了?”

      五条悟理直气壮:“怎么不算?”

      为了不让五条悟闹过头,琉璃合上杂志,用实际行动破除谣言:“研二先生,我点了红豆年糕汤,要一起吃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修墙手记第四十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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