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到天荒地老》魔法师的蝴蝶

34、生日愿望

　　付凌霄早先给林格去了电话，说他这边得且弄一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让他别傻等，林格应下来，可该等还是得等，没想到一等就等到了十点多。
　　田小蕊眼见着林格坐在柜台后面，守着杯温水不疾不徐地一页一页地翻书，到了十点立马拉上张磊撂挑子就走人，锅碗瓢盆什么的可以明天再说也来的及，关键是不能打扰了老板的好事。
　　手机已经好几个小时没有动静了，发出去的几个短信，打出去的几个电话也石沉大海，可林格面上也看不出什么来，依旧十分淡定地等着。其实他等的位置早就暴露了他心里的急切，不在店里，不在楼上，偏偏要守在门口的柜台处，为的就是能第一时间见到那个人，面上的沉静瞒得过别人瞒不过自己。
　　分针一圈一圈转，时针也缓慢地挪动，手机上时间跳到十一点的时候，林格合上书拉开柜台，随手把从田小蕊那儿顺的言情小说放回去。然后走到店门口关门落锁转身上楼。
　　付凌霄是九点忙完的，李臻跟在他后面一个劲念叨，“付哥，付哥，真不跟我们去联欢？”紧接着就是元旦三天假，公司里各个部门都有联欢，虽然时间上晚了点，但是除了几位有孩子的同事，基本上都聚齐了，付凌霄也是跟林格打了报备的，一来进公司以来跟同事之间的关系就不是很近，最近大家都有松口不再抵触他的意思，正是和解的好时机，二来众人也都同意他吃个饭就走不续摊，反正订的是bc街附近的酒楼，离得近他很快也能赶回来。
　　一顿饭热热闹闹吃完就已经是十点多，除去刚开始的两杯酒，付凌霄一瓶果汁顶到最后，眼神清明思维清晰地道别，心情舒畅地就要去找林格。
　　刚一出包厢，一个人摇摇晃晃地就朝他撞过来，身子歪歪斜斜的，好巧不巧的在他眼前就要倒下去，他顺手扶了一把才发现是赵阳，可就这么撒手倒显得他太计较，等赵阳站稳了，他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转身要走。
　　没走两步就被人扯住了手。
　　“放开。”付凌霄声音有点冷，赵阳却装没听见，扒了两下抓得更紧了。付凌霄暗暗用力挣，道：“你还想要怎么样？”
　　“不分手，不分手好不好。”他跟条被主人丢弃的小狗一样可怜巴巴地蹲在地上，全身的重量都依托在了两人接触的手上。
　　“除了这件事，什么都行。”
　　“那你跟林格分手。”赵阳抬头，眼神混乱拼命对焦，语气里的寒意却是从未显露过的。话音刚落就被付凌霄一个大力拎起来狠狠抵到墙上，手肘顶在他肩上，腕骨处死死卡住他的喉咙，举起的右拳带出一阵风，却最终停在距他脸颊不远处。
　　赵阳喉咙里发出沉重的低吼声，拼命想汲取氧气，付凌霄微微移开手腕，另一只手按在他肩上，“好聚好散赵阳，跟你在一起四年，你扪心自问你要什么我不给你？但凡我有能力我能办到，我不都把你想要的捧到你面前？你贵气，你任性，我都可以宠，甚至我大学四年拼命学习拼命打工，就是为了能毕业后给你你想要的生活。可是你想要的根本就不是我捧给你的一片真心，你在乎的只是金钱，地位，只是你从小到大汲汲追求的奢华生活。你不是想要继承人的地位么？我放你去争，你现在还回来干什么？你想要的注定了你只能乖乖的联姻、娶妻生子，我想要的确实一份踏踏实实的感情。既然我们不是一路人，你还有什么好纠缠的？”
　　看着他苍白的脸色，付凌霄卸了力道，却凑在他耳边一个字一个字道：“你没权干涉我的生活赵阳，敢碰林格一根手指头，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把你拉下地狱。”
　　话音刚落，赵阳猛推了他一把，照着他后脖颈就咬了下去，狠狠的，一点也不留情的泄愤似的撕咬，付凌霄愣怔片刻把他推开，脖子上还是留下了牙印，皮肤也泛红，继而渗出血丝。
　　忍不住骂了句人，付凌霄转头就走。
　　“送我回去。”赵阳恢复平静，倚着墙揣兜，好整以暇地看他。
　　“司机呢？”
　　“让我打发走了。”他说的平静，“怎么，不敢？”
　　付凌霄叹口气，拿出手机要继续报备，赵阳已经抽走手机，把车钥匙塞给他，“来回才不到一个小时。你妻管严啊。”说完吊儿郎当的往电梯走，门后已经吃完的同事已经准备去KTV接着嗨，他也快走两步跟着赵阳下了楼。
　　开车来回确实不到一个小时，如果不算赵阳磨磨唧唧不放人走，不算最后付凌霄冷下脸来后，他利落地卸了他手机电池拿回车钥匙嘭的一声关上门，他确实能在林格关门之前回去。
　　绝对被他算计了。付凌霄照着门狠狠踹了一脚，脱掉西装外套就往回跑。
　　北方的雪要大能堵得人三天出不了门，可天气干的话也就下成今天这样，到了晚上就化的七七八八，只有绿化带里没人踩没阳光照的地方还有残雪未消，付凌霄眼瞅着马路上快餐店小吃店都陆陆续续关门，一声一声上锁声像是狠狠敲进他心里一样。
　　真他妈的憋屈。
　　不知道跑了多久，只知道最后跑到店里的时候，二楼那一抹暖黄的灯光还没有熄，那承载着他跨年夜里对新年的最后希望的灯光，还在黑夜与寒风中坚守着。那一刻他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一个人扶着树，咬着唇，最后还是笑的气都喘不过来。
　　上前两步拼命地捶卷闸门，没过多久门就开了，林格扫了他一眼，什么也没问，把他让进来然后落门。
　　他忐忑地跟在林格身后，看他开了一盏灯，转身进厨房从冰箱里掏出给他做的巧克力慕斯蛋糕递到他手里，又拿了把勺，然后关灯上楼。
　　楼上依旧挺冷，林格却没换他的毛茸茸怪兽睡衣，椅背上搭了件厚外套，桌上还有一本合上的书，看样子他敲门之前他正坐在桌前等他。
　　付凌霄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林格也没有问他的意思，弯腰从抽屉里拿出两根数字蜡烛和一个打火机递给他，“自己点上。”
　　说完走进浴室，投了块热毛巾拿出来，“擦擦汗。”顺道把桌上自己的杯子推给他。
　　付凌霄还在研究蛋糕和两根蜡烛，见毛巾递过来，手忙脚乱地接下，一边擦一边解释，“单位聚餐，吃完就大概十点了。”
　　“啪”林格拿打火机把数字二点上了。
　　“我就最开始喝了两杯，挺清醒的，就送喝醉了的同事回家了。”他迟疑一下，把话说完。赵阳也算同事，不过有点特殊罢了。更何况今天晚上赵阳说的话实在是太不对劲，他不想让林格担心。
　　林格点完蜡烛把打火机随手扔在桌上，声音不大，却把付凌霄吓了一跳，刚想再说什么，他已经把打火机扫进抽屉里了，拉了把椅子坐到他旁边，无奈道：“怕什么，放心，我还不会因为你迟到点了你呢。不过酒后驾车以后还是别了。许愿吧。”
　　火苗已经把蜡烛烤的滴下蜡油来，蜿蜒着流到了巧克力粉上，付凌霄扭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支着下巴，目光平静地等着他的林格，闭上眼，许下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愿望。
　　许愿的人郑重，可听愿的天却不尽然。很久以后，当付凌霄再也找不到那守着一豆灯光一桌饭菜等他回家的人，再也找不到那个忍着寒气陪他过生日的那个人的时候，他才意识到，有些事情不是许愿便能实现的。有些人也是自己没资格奢求来的。
　　十秒钟过去了。
　　三十秒过去了。
　　一分钟过去了。
　　林格忍无可忍，呼地吹灭蜡烛，把两根燃的惨不忍睹的蜡烛拔下来扔进垃圾桶里，付凌霄死扒着蜡烛，“别介啊，我还没许完呢。”
　　“你有多少愿望啊？许多了就不管用了。”
　　“怎么会不管用呢？”付凌霄急了，他可是许愿要跟林格永远在一起，许愿以后两个人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过一辈子，许愿他能早日登堂入室把林格吃干抹净的，要不是因为小时候有人告诉他许愿次数少了老天爷听不见，他也不会立志一个愿许十遍的。
　　“好好好，管用管用。可是你看，再拖下去蛋糕上就全是蜡油了，你怎么吃？”
　　“唔。”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