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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十、一群狐朋狗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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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激动起来,一把推开挡我路的人群,杀了进去。
我站在榜前,扫着字。
原来分甲乙丙丁戊五个级别。每个级别下又有甲乙两个班,除了甲级。甲级下只有一个乙班,甲班是空缺,没有名字。我看着稍大字体的甲级乙班下写着小字的姓名,大概十人左右。好象每个班的人也都很平均,最多的也就十来人。看来是很现代化的摩登模式,小班教学啊。
我看着那些蝇头大小的字从右到左密密麻麻的排开,也不知道是名字还是字。甲级乙班头下第一个名字就是庞士元。“凤雏果然名不虚传。”我不禁感叹想道。这可是实打实的真本事。
我突然就看到庞统站在我旁边,也默默的看着榜。我望了他一眼,对他善意的笑了笑。好歹我们也成了同班同学了,他值得钦佩。
庞统却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对我既没笑,也没瞪,他只是默默的看着名字不说话,好象有点心事重重,没有高兴的样子。
“他都考第一了,干吗还这样?”我有点莫名其妙。
懒的管他,我又接着看,庞士元边上的名字就是诸葛孔明。我愣了愣,年级第二?我一时有点受宠若惊,有没有搞错啊?
我心里是又惊又喜。“难道写的那么短,三国的伯乐也欣赏。”我心里高兴起来。“鲁迅伯伯、毛爷爷,你们就是我心中的神啊,是金子,走到哪都会发光的。你们要是穿越到三国来,那肯定也是颗闪闪发亮的启明星啊。
我又顺着看下去,先认识认识我有哪些同学。“崔州平、徐元直、…….”这名字怎么挺熟悉的啊,好象在哪听过。我有点纳闷。
“石广元、孟建…….”我突然想起了那个酒葫芦。我笑了起来,没想到我真跟他分到一个班了,有机会找他喝酒去。
我还想往下看,突然有个人在后面猛的拍一下我的肩膀,吓了我一跳。
“嘿,你真行啊。你就是诸葛孔明?”声音清亮的响起,正是那个浓眉大眼临阵背书的小伙子。他站起来个也挺高,与我不相上下。他脸上泛红激动,两眼欣喜明亮的看着我,好象还有着无比的敬佩。
我有点洋洋自得。找到个崇拜者了。
“好。真好。认识你真高兴。”他豪爽的说道,“看你交卷子那么快,真吓了我一跳,没想到,你还考的那么好。我要向你学习。以后请多多指教。”他对我一抱拳,露出诚恳期待的神色。
我也愣愣的赶忙回了一个。“不敢。不敢。”客套话我也会说。
“我交卷子时向司马先生打听那第一个交卷的是谁,他告诉了我。没想到,刚才我看榜,居然一下子就看到你的名字高高在前。我服了,真服你。庞士元虽然是第一,可是他比我交的时间还晚,我不佩服他。你才思那么敏捷,我徐元直要向你学习。”他又大声慷慨地说道,毫不避讳。这个人,还真老实直爽。
我看到庞统飞快的望我们一眼,又马上转过头去,不知道什么表情。
我突然一下想起什么来,“你就是元直吗?我出来时,门口有个老太太还向我打听你呢,她很担心你,生怕你太紧张,发挥不好。”
“啊。”徐元直惊讶的一声叫,“我娘来了?她老人家怎么来了?是我不好,让她担心了。她老人家在哪?”徐元直居然一下子失魂落魄的就转身跑开,好象要急忙去找他妈。原来他考试他妈在外等候他不知道,看他这么紧张的样子,像个二十四孝。
知道结果了,我心里也安定了,转身就走,小均和二姐还在圈外等着我呢。
我缩着腰从人缝里穿插,“让一让,让一让,谢谢。”不住的说着。人逢喜事精神爽,人也变的比刚才有礼貌多了。
我感觉有人在望我,我抬头一看,一个身材高大面容俊朗的人正站在我左侧注视着我,眼里,有点惊讶,也有点不服。这不是刚才拍我桌子的雷公吗?他旁边,还站着那个爱脸红的小伙子,个头也是挺高,就是瘦弱了点。
瘦小伙眼里含笑对我微微点头,好象在示意问好。我心里一阵激动,莫非他也是我的崇拜者?
那个扳着脸的雷公却很是不高兴,“哼”的一声,发了出来。
“州平,他就是诸葛孔明,没想到他的文采这么好。”那个瘦小伙轻声的对他说,在帮我向同伴说着好话。
我得意的望着他,对他不住的笑。他的脸,又红了。
那个叫州平的好象是我欠了他钱不还一样,脸,又拉的老长。“滑里滑气的,不像个好东西。”他丢出了一句,拉起那个我的崇拜者就向旁挤去。
“他,刚才是骂我吗?”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就眼看着他们远走。我心里忿忿起来,“这人真奇怪,我惹着他了吗,我哪里滑里滑气了?什么叫不像个好东西?我本来就不是个东西。啊,不,不,呸、呸,我真是被他给气糊涂了。我干吗骂自己。”我浑身气的哆嗦。“这叫什么州平的,莫不是那个崔州平吧?”我突然想到,一阵震惊,“不会那么巧吧,天呐,好象还跟我是一个班的。他怎么比庞统还要可恶啊。庞统只是拽了点,也不会随便对我发脾气啊。我哪里犯着他了我?”
我的好心情,顿时被那个什么州平全搞没了。我气乎乎的走回到二姐身边。
二姐还沉浸在好心情里。她看见我,就激动的拉着我的手,眉开眼笑。小均也笑的灿烂。他们都在为我高兴。我看到他们,我的情绪也好了起来。还是跟着家人在一起舒服。
这时,几个奴役模样的人从大门里走了出来,领头的一个年纪颇大,矮小干瘦,好象营养不良。他拿出两块竹板像要饭似的使劲敲打,倒是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他仿佛有话要说,大家一片安静,等待领导训示。
他望着我们,大声说道,“书院制度有序,作息严明。各位不同班级的同学都分有不同的课室,勿要随意走动嘻闹。现在不同班级的同学请跟我们来,安置你们的行李。为了便于管理,同一班级一般都安置在一处,每处都有专人管理生活事宜。请大家遵守安排,不要喧闹。请甲级乙班的同学,跟我这边来。”他像是要带路。
其他的几个佣人也喊了起来,招呼着要带领的班级。一时间,人有点乱,拥成一团。大家都手忙脚乱起来,收拾着东西。原来是要分宿舍了。
我听的怎么那么熟悉。越想越觉得好笑,怎么感觉跟重新上大学似的,还有宿舍管理员?也不知道长什么样。我突然想起我以前上大学时那个嗓门洪亮胖胖的管理员阿姨,她中气十足,狮子一声吼,能把偷偷溜上去的男生从七楼震喊下来。不知道现在这位还是不是这样。我不停的想着,傻乐在一边,一时间还没回过神来。
“二哥,”是小均在拉我,他望着我,急切的说道,“二哥,往那边走。他们都走远了。”
我赶忙一看,那老头带着一些人,都快消失在门厅里。
我惊醒过来,连忙屁颠屁颠的追向他们,边跑边喊,“大家Wait me———”
二姐和小均也紧紧跟着我。
我追了上去,微微喘气。我看到了庞统,还有那个讨厌的崔州平。他们瞟我一眼,没有说话。我也懒的理他们。
噢,那个瘦瘦的清秀小伙也在?他也是跟我一个班的?我看到他还跟在崔州平身边。
我看向他,他温和善意的对我一笑,白皙的脸上又似有内敛,倒是显得挺文静,书卷气十足。
“这人肯定脾气不错。”我暗暗想道。“我最喜欢这样的同学了。好欺负。”我望着他,笑的贼贼。
突然被崔州平眼睛一瞪,我笑容马上收敛起来,装起一本正经,心里嘀咕着,“真奇怪,他又不是你崔州平家里的小宝,还挺护着。”我看着他们俩,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我又瞄了瞄其他人,倒是生疏的面孔,肯定是其他的几位同学了。
我没有看到徐元直和孟建。“徐元直还没找到他妈?”我暗暗想道。“大酒葫芦肯定是跑哪喝酒去了。”我突发奇想,“他别喝多了发酒疯掉河里去了。”我脸上又笑。这两人倒还看的比较顺眼,能交个朋友。
老头带我们七弯八绕,越走越深,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一个有围墙的院子门前,我看到院子里花草茂盛,几间草房,还有座别致小巧的二层瓦砖小楼,像个L形曲回廊转,一间间全是房门。
“哦,这学生宿舍看上去还挺不错。”我看的有点发呆。这院子离大门处很远,挺僻静的,我抬眼就看到后山近在眼前。
“干吗把我们放到这么远?”我抱怨的想,“那要溜出去玩,还得走半天。”
“各位同学,这里就是甲级乙班的房舍。此处安静,司马先生特别交代,务必要给各位一个清净学习的环境。你们的课室,就在西面不远处,叫“勤勉堂”,以后,你们的课程,就都是在那里学习了。”老头手一指,我远望去,就隐隐见到一处房子,冒出个屋檐来。
“这还叫不远?”我一时心里忿忿,翻了个白眼。
管家又说道,“每日卯时,就要进学堂晨读。请诸位不要怠慢。诸位每天的饮食都有专人送至,勿需担心。小老儿就住在院内,”他一指那排草房,“诸位需要什么,尽可以跟我说。院中有井可以取水,热水小老儿可以在炉灶房里烧好。诸位请跟我来。”说完他就带着我们进了院子,向小楼走去。
“原来他就是我们的宿舍管理员。”我有点发愣。跟以前的胖阿姨完全联系不上啊。我猛的一回神,“哎呀,我傻了。现在是男生宿舍嘛。”我总是有点没进入状态,时不时会忘掉自己现在的身份。“你给我注意咯。”我提醒着自己。现在是冒牌诸葛亮,可不能露馅了,要不我就不能回家了。
管理员给我们一间间的指着房门,安排我们入住。我被分到二楼L形转角最深处的那间房。我沿着长廊走过去,发现这里虽然是角落但还不错,居然就我这一间,独门独户。
我有点激动的推开房门。房间还算宽敞,简单又很干净。整齐的放着书架和书案。里侧就是一张屏风,后面是床塌。墙上居然还开有一扇窗户,正对向后山,我都能看到山上那绿绿的树叶。总的感觉,还不错。
最兴奋的是,我们居然还是一人一个单间。我心里不住的高兴,起先还一直担心生怕来个六人间集体宿舍,那我的处境就很艰难了。真没想到在三国时学生待遇这么好,这比研究生宿舍还强呢。
二姐也喜上脸来,“这里环境真不错。真不愧是襄阳最有名的书院。”
小均也充满了羡慕的神色。
我有点得意。看来我孔明明还挺好命的。
小均像突然想起什么,急忙说道,“对了,二哥的行李还放在马车上呢。我收拾了一些书和衣服,大姐也赠了二哥一些日常要用的东西。我们要去取过来。”
我心里感到不妙,急忙问道,“马车现在在哪?”
小均还傻乎乎的说道,“我停在大门口东侧的马房里了,那里有人看管着。今天很多人都带行李来了呢。”
我想想从大门到这里的距离,顿时觉得两眼开始发昏了。
我们又沿着刚走过的路原路返回,还有点晕晕不认路,绕了许久,终于走出书院大门了。我想起了什么,赶忙问小均,“东西不多吧?”
小均点点头,我放下心来。
等我掀开车帘子,一下子就惊的目瞪口呆。
几个大红木箱子,铜盆子,木架子,垒的高高的书,一些乱七八糟不知道是什么散在地上的东西,甚至还有个大圆木桶,几乎都快把马车塞满了。
“这都是什么?”我半天哆嗦着。这个死小均,这叫不多吗?
“哦,”小均还灿烂天真的一笑,“二哥你在隆中那边用的东西都太旧了,大姐今早特意给你准备的新的。她说住在书院里不比在家,置备齐全点始终要方便些。”他还挺兴奋。
二姐也感慨的说道,“大姐就是细心啊。想的比我周全。”
我无语了。“诸葛亮你还真好命,姐姐都对你这么好,可是,大姐二姐们,你们想的是不错,但这些东西怎么拿进去啊?在这里又不能打的。那个可恶的司马老头干吗要把我们分的那么远?”我激动的牙挫挫。
最可恶的就是那看门的人,说什么也死活不肯放我们的马车进去。他鼻孔朝天拽拽地说书院里有规定,不准骑马喧闹,大家都是带着行李的,人家能搬,我们也要搬。不能搞特殊化。
我深吸一口气,挽起袖子,和那个还看似清纯无辜可爱的小均,努力的搬起箱子来。二姐当然是不用干这种粗活的了,她就留下照看行李。
可怜我也是如花般娇嫩的女孩子啊,竟饱受如此摧残。
那大箱子还怪沉的,我死命的扛着,满头满脑的大汗。
我都不知道我进进出出几回了,反正一路上,就总有人惊讶的看见两个满头都是汗的人,一会儿是搬着箱子,一会儿又扛个大桶。
我已经对路线摸的是滚瓜烂熟了,我想我闭着眼睛都能认得路。你是路痴吗?你不想迷路吗?识路最佳速成法,赶快来搬行李吧。
总算是把所有的东西都搬了进来了。我已经热的混身是汗,满脸通红,气喘吁吁,嗓子干的像要冒烟。那小均看样子也好不到哪去。他也知道受罪了吧。
二姐心疼的给我们擦着汗。“好了,好了,搬完了就好了,休息一会,。”
本来还算宽敞的屋子,一下子就被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全填满了。二姐熟练的帮我收拾起书来,一本本放书架上整整齐齐码好。小均也扛着木架子四处寻找地方,终于放到一个合适的角落里,又放入铜盆,搭块方巾。他看了看,满意的吁了一口气。
我累的半天没动,就看着他们忙乎去了。当一回幸福的小皇帝。
“小均,你知道这是什么?”我拎起那根看上去黑乎乎硬梆梆到处都是叉的木棍,好奇的问道。难道是马桶刷?刚才还抱了一大堆我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是干吗用的东西,一直都有疑问。
“二哥真会开玩笑,是在考我吗。这不就是洁牙的杨枝嘛。”小均看着我,笑嘻嘻的说道。
“刷牙的?”我猛的看向那根像狼牙棒一样的牙刷,心里倒吸了一口冷气。我牙齿开始打颤起来,看着它腮帮子就开始隐隐作疼。
我又指着那一堆黑乎乎一砣一砣像大粪一样的东西,战战兢兢的问道,“这个呢?”
“那是沐浴净身用的猪苓啊。”小均还有点惊讶。
我觉得眼前都快冒星星了。“洗澡的?”我看着那堆屎,就一阵阵想吐。
我有点快崩溃了,古人们都用的什么东西啊?简直比非洲难民还可怜。
我使劲咽了咽发干的嗓子,又指着一坛子像上香的灰和一些看上去像四季豆又像扁豆的植物,颤惊的问道,“这又是干什么的?”难道还要祭祀?这些是供品?
小均有点不耐烦了,他急切的说道,“好了,二哥,别逗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这是洗衣洗发的草木灰和皂角,我当然认得啊。”
我也不敢再问了,我已经被击的无语了。我头上冒冷汗,两眼发起呆来。天呐,三国时候的生产力怎么这么低下啊。这用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啊?我极其深切的同情物质贫乏悲惨可怜的三国人民来。一想到我居然也身在其中,又是欲哭无泪。
“今天真是长见识了。长见识了。”我止不住的震惊,哆嗦着想着。突然就觉得自己好可怜,怎么就那么悲惨穿越了呢?在现代活的好好的,就莫名其妙的沦落到此了。“孔亮亮,你看看你天天念叨着要穿越,你要真来了试试。”我突然恨的咬牙切齿来,“古代有什么好的,要啥没啥,欺骗了多少无知穿越迷啊。”
我想要回去的念头从没如此的强烈。“不行,我一定要找个诸葛亮接替着我干。我,我要辞职了。”我坚定的想着,义无反顾。
我看着又积极去搬动着那大木桶的小均,心里突然一动。“他虽然年纪小点,人也还幼稚了点,但好歹是诸葛亮的亲弟弟啊。长的也怪像的,头脑应该也不会差哪去。”我心里不停的盘旋着,一个主意,涌上心来。
二姐拍拍手,她终于把书整理完了。密密麻麻的,看来真不少。
“难道小均把隆中的小图书馆都搬来了?”我真是服了我这个弟弟了。
她看我站在一边一直发愣,有点歉意的笑着对我说道,“明明可是不高兴?二姐知道你素来就有条理,能拿主意,不喜欢别人多干涉你。可是二姐今天就是高兴,还是忍不住就想帮我弟弟收拾整理。以后啊,你又是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向先生多请教,要跟同门和睦相处。现在你们都住的近,也彼此能有个照应。”
“啊,不,二姐,挺好的,谢谢你帮我收拾。”我心里热乎乎的,急忙说道,有家长帮忙干活多舒服啊。心里还在不断的想着,“看来那个倒霉鬼脾气有点不好啊,好象又倔又硬。他姐姐其实都挺好的,我想要都要不来呢。”突然心里又有点羡慕起来。
二姐亲切的看着我,眼里满是欣慰和喜悦。
屋子里也被整理的差不多了,东西也都放的齐齐的。看着胜利光荣的劳动成果,我们三人都挺开心。我摸摸小均的头,笑的不怀好意,“今天辛苦你了,小均。要是以后有时间,就多到我这来玩。不要客气。”我越看越觉得他像个“可造之才”。
小均倒是又惊又喜,喜孜孜的问道,“可以吗?你不怪我打扰你看书?”
我笑着说,“怎么会。想来就来,欢迎骚扰。”心里高兴得要死。
“耶!”回家计划已经成功的迈出了第一步!
看着二姐和小均上了马车,目送他们远去,我轻松的哼着小曲,欢快的走在回小院的路上。一路上经过其他的房舍院门,看到人群也进出忙碌,搬送行李,家属围聚。这种场景,我感觉仿佛回到了大学新生时期。
没想到,我居然在三国,成了个住校生。
我刚走进院门,就看到孟建正扛着大包小包要上楼。我赶忙跑过去,和他打招呼。“你住哪间?”我笑着说。
他看到我,脸上也露出惊喜,“孔明?见到你真高兴。刚才看榜时我还找你半天呢。”
我看他满脸通红,两眼放光,酒葫芦别在腰后,问道,“你怎么才来?我都收拾完了。”
他脸上居然扭捏起来,不好意思似的笑着说道,“考试时把酒喝光了。看榜后酒痒犯了,就跑去买酒去了。”
“没想到他还真是个瘾君子。”我心里暗笑。
不过看到孟建,心里还挺高兴。和同学处好关系,才混的开嘛。孟建性格豪爽,我觉得应该很好相处。
他住我隔壁的隔壁,看他忙着收拾屋子,我也不想帮忙,向我自己的拐角小门走去。路过隔壁时,看到门大开,我瞄了一眼,里面东西也挺多,收拾的整齐。“谁住我隔壁来着?”我使劲回想。这时,崔州平从屏风后缓缓走出来,看我在门口探头探脑,脸一沉,又瞪我一眼。把我给吓的赶忙就走。
“倒霉。怎么和他住隔壁。”我觉得有些扫兴。这崔州平是不是跟我有仇啊,我又没招惹他。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周围的一切,倒在塌上,闭上眼先享受了一会。突然,就闻到一股臭馊味。我爬起来满屋子嗅了半天,生怕有死老鼠,最后才发现竟是来源于自己身上。今天出汗真不少。想我来三国几天了,一直都没洗过。我忽然全身就发起痒来。
实在是忍不住了。想我孔明明也是个五讲四美的社会主义大好女青年,怎么能这么不讲个人卫生呢。
说干就干。我可是行动派。我跑下楼,请管理员老头帮我烧好热水。我倒进木桶里,将门窗关好,躲在屏风后,就美美的泡起澡来。
泡的挺热乎的,我浑身毛孔舒坦。“看来泡澡是比淋浴爽很多。”我闭着眼睛享受道。“幸亏那大姐想到周到。还给了我个大木桶。”我又感激起来。也幸好这书院没有公共澡堂和公共厕所。要不然,我是一天也混不下去了。我刚才搬行李时看到院子后面就是一排茅房,倒是个个都有门的。
“其实古代的人也蛮注重个人隐私的,不像现代因为人太多,就什么都一锅煮了,隐也不隐不住。”我突然就想起我刚上大学时,去宿舍楼公共女浴室洗澡刚进门就被人棒打哄出来,以至于以后每次进之前我都麻着头皮先来个半裸以示清白的那段惨痛悲哀的历史来。顿感三国主义好。
“看来老天还是挺罩着我的。”我得意的想着。
“可惜没有沐浴露。”我想道,觉得身上还是发痒。眼里不禁望向那黑乎乎猪粪一样的猪苓,突然又几欲作呕。
“这真能洗澡吗?”我实在控制不住越来越强烈的好奇心,拿起了一个。
我小心翼翼的嗅了嗅,发现味道居然还很清香,挺好闻的,大胆的在手上试了试,还挺滑溜。我高兴起来。虽然这东西看起来挺恶心,倒还真是能洗澡。我国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真是无穷的啊。
我又高兴的拿起那圆圆的皂荚,挤出汁液,洗起头发来。反正头发短,就和洗澡一起了。“天然皂角洗发露,”我突然想到这句广告词,心里得意起来。纯天然。
总算是洗的全身从头到脚都舒坦了。我美美的伸了个懒腰。“其实三国也不错。”我暗叹了一下。现在心情大好,看什么都觉得顺眼了。
我打开那几个大木箱子,里面放满了服饰,倒是内外都挺齐全。
“难道又是那个大姐给准备的?”我看到有些衣服都挺新像没穿过,不禁想道。“看来诸葛亮的大姐也不错。为他想的真周到。可惜一直没见过,有机会去她家看看。我还没见过地主家长什么样子呢。”我两眼发光,开始幻想起来。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原来的衣服,想了想,还是决定换下来。“装也要装的像点了。我要是演员,肯定敬业。”我不禁为没有个伯乐发掘我这颗耀眼的未来影视之星哀叹一声。那是那句话,天妒美才。
我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找了一件看着挺旧的外衣,扯了一块布条下来,给自己做了个束胸。“我就先委屈一下自己吧。这里全是男的,也不知道有没有色狼,要是被他们发现可就损失大了。”虽然胸是不大,可我孔明明好歹也是个如假包换的年轻未婚美女,还是安全第一。
我穿好里外几层衣服,系上腰带。顺手把玉佩挂在腰带上,自己看着甩甩,想象着有面大镜子,自我感觉良好,臭美了一番。“不过这古人的衣服还真是繁琐,想想现代的比基尼,多简洁。”我又无奈的摇摇头。
牛仔裤我舍不得换了。布料结实口袋又大,穿习惯了倒挺舒服。我看了看,反正也不脏,还是接着穿吧,反正在里面也看不见。我掏出裤兜里的钱和钥匙,小心的塞进箱子底部。“这些在这里也用不着了,我可得好好收起来。我以后回家要用呢。”我打定主意,也顺便脱下旅游鞋,拿那破衣服包好,一起放到箱子里了。
我套上箱子里的新靴子,感觉有点偏大。但厚厚的底,踩上去软软的也挺舒服的。我站了起来,感觉自己好象又高了几厘米。“原来古人都穿的增高鞋啊。佩服佩服。”我眉开眼笑,顿觉得自己也伟岸起来,洋洋得意。
手机拿了出来,我看着上面的时间,发了会呆,又把它放进裤兜里去了。“我现在是处在公元多少年几月几号也不知道了。从二姐那里就知道诸葛亮今年十九了,三国好象还没形成吧。现在荆州的老大是叫刘表,那他和刘备是什么关系?都姓刘,亲戚?可怜我历史差劲,关于三国就知道一些重要的出名的人物,其他的我都没什么太大的记忆了。我如此贫乏的知识还穿越到这来,我拿什么混下去啊?结果还阴差阳错扮成了诸葛亮,这个戏我该怎么演下去呢?要是对历史熟悉,还能够预知一下未来,现在只能过一天算一天了。等找到接班人,我就要想办法回家。”我不断的盘算。
我抽出裤兜后的笑话书,“你可是我现在唯一的精神食粮了。”我感动的想道。书还挺新的,就是被卷的厉害,我用枕头压压。
再摸摸,兜里就剩只下那个拣来的小木人了。它还是精致无比。我拿出津津有味的玩了会,看着里面的齿轮交错,层层叠叠,我突然特好奇,很想把它拆开看一看。对于机械的东西,我都是有强烈的求知探索心的。谁叫我就是吃这碗饭的呢。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喊了一声,“孔明可在?”听声音像是徐元直。
我赶忙应道,“在,在。”又将小人塞回兜里,过去将门打开。
可不就是徐元直。他正笑容满面的在门外等候,还满脸兴奋。见我一开门,急忙说道,“时辰不早了,饭来了赶快下去…….”他突然停下来,指着我的头上,惊诧的说道,“孔明你的头发?”
我才想起来,刚洗完头忘了戴帽子了。我挠挠头,愣愣的说道,“哦,没事的,太热了,所以我就剪了。”我急忙跑回拿帽子戴好,“你可要替我保密。”我冲他一笑。
谁知徐元直眼里惊异又无比敬佩的说道,“孔明真性情也。洒脱豪放。气魄过人。元直实在是万分佩服,佩服。”居然对我认真诚恳的一鞠躬抱拳,表情崇拜。
我一愣,差点就笑出来了。没想到误打误着,还赚到个粉丝。
“过奖,过奖。”我忍着笑说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找到你妈……你娘了吗?”
“她老人家已经先回家了。我方才回去了一趟。没想到我的考试,还惊动她老人家,是我不孝,让她为我操心了。要不是孔明告知,我还浑然不觉…….”他又一诚切的行个礼,“多谢孔明,元直我感恩于心,没齿难忘。”
我哑然失笑,这个徐元直,又耿又愣,还是个大孝子。不过这股子劲,倒还挺可爱。
“别那么客气了。咱们是朋友嘛。”我对他笑着说道。
他反倒激动起来,又坚持的说道,“要谢的。要谢的。能与孔明结交,是我三生有幸……”他兴奋的脸通红,两眼发亮。
我倒没辙了,不想与他纠缠。“你不是说有饭吗?在哪?”折腾这么久,真是饿了。我都听到肚子里在呱呱叫。
“哦,”他反应过来,“就在楼下饭堂。刚有人送来了。”
我两眼顿时放光,也不理他,就先冲锋了。
饭堂在那一排草房第一间。我要进门时,庞统正出门。他看我一眼,我冲他好意的一笑,他抿了抿嘴,也挤出一丝笑容来。
我心情不错。我们都成了同学了,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不能把关系搞的太僵。
一进门管理员老头分我一碗稀饭和咸菜。我看着那清汤寡水的,心里犯嘀咕起来。“怎么就吃这个啊?”我有点不满。
他还一脸认真的说道,“饮食清淡,戒荤油腻,对脑有益。这是司马先生规定的。大家都一样。”
我一时忿忿。你那把年纪了吃这些清淡的当然可以了,我还正处在长身体的发育时候啊,天天吃素,怎么得了。“亏我刚还夸这书院环境好呢,伙食真差。”我激动起来,心里不断的咒骂。
“就算是吃素,分量也给多点吧,你看这米这么少。”我又坚持找他理论。
“这是黄先生规定的。他说午饱晚少,延年到老。所以晚上的量,只是一半。”管理员还很耐心。
“黄先生?”我翻翻眼皮,心想道,“是那个黄承彦吗?我晕。他还挺懂现代保健营养学的。可是,吃的这么素,又这么少,谁能受得了啊。怪不得他说书院生活艰苦呢,原来是指这个…….”我一时间追悔莫及。他怎么知道我爱吃肉?
“孔明老弟,快吃吧。别说了。我刚才也都说半天了,没用。这里就是这样。”我看到孟建坐在里面地上,一边抱碗喝着稀饭,一边看着我大声说道。
我哭丧个脸,坐到他身边,郁闷的吃起来。这以后可怎么活啊?
“其实喝这也不错,蛮有滋有味的。”他笑着说道,狼吞虎咽的吃着咸菜。他倒是想得开。
他放下碗,舔舔嘴,好象意犹未尽的样子,伸手从腰后拿出酒葫芦来就要喝。
“这位同学,在书院学习,不可饮酒。戒酒戒荤,这是制度。”管理员发现了,赶紧过来,夺去了他的葫芦。
现在轮到孟建哭丧个脸,一脸郁闷起来。
晚上我躺在床塌上,感觉自己还腹内空空。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还是把笑话书拿出来看。有了精神食粮,物质食粮匮乏点就匮乏吧。看了几页,有点困意了,正想睡觉,突然想起管理员老头说每天卯时就要进学堂晨读。“真想不到,在三国还要上早自习?”我暗想道,“不过上就上吧,我还怕上个早自习?从小上到大的,晚自习都不怕。不过,那个卯时,是几点啊?”我心里有点打鼓。在古代没有24小时,有12时辰,可是我怎么知道哪个时辰叫什么,二姐又不在我身边,没人告诉我啊。”我想了半天,想想第一天去上课,还是不能迟到。迟到早退不是我孔明明一贯的风格,我以前可一直是个五好学生,精神文明标兵。我狠狠心,把手机闹钟定到个三点。“古代不至于要凌晨两点就起来读书吧。”我想了想,觉得三点差不多了。我就放心的睡去了。
正在睡梦中笑的开心,“铃、铃、铃”手机响了,把我惊起。我一看时间,原来已经到了。虽然极端渴睡,可还是抵挡不住我从小到大积累的“我要上学”的强烈责任感和上进心,我勉强挣扎的爬起床,摇晃摇晃脑袋让自己清醒,戴好帽子。
自己伸伸懒腰,做一下也不知道是第几套了的广播体操。昨晚已经在铜盆里接好了井水,我手指颤颤的拎起那根狼牙棒,蘸着盐,紧紧闭着眼开始勉强刷起来。想我一向讲文明爱卫生,再苦再难,我也忍了。
洗把脸,冰凉的水顿时让我精神为之一震。“好。”我给自己打打气,收拾起几本书,抱着笔筒纸砚就出门了。
院子里静寂无人,只有虫鸣蛙叫。天上还是夜幕低垂,繁星点点。“哎,其实古代人也蛮可怜的。他们每天一到晚上没什么事干,又没电视看,就早早睡觉了,然后早上又早起。”我不禁想起以前我那丰富多彩的加班夜生活,感慨万分。
每间屋子都没有光亮,我心里跳了一下。“难道他们都已经走了?”我掠过崔州平的房门,来到孟建的门前。“公威,孟公威,孟建,你在吗?”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古人的名字了,想起什么就叫什么,我敲了半天门,还是没人应我。
“完了。看来是真走了。”我心里一阵忿忿。“真不够朋友,也不叫我一声。”
我一看,四周还是没什么动静,心想,看来所有人都走了。“完了,完了。”我心里一急,赶紧抱着书,急匆匆就下楼往院外走了。
“西边,”我想起管理员说的话,赶紧往我们的教室跑去。
我气喘的跑了半天,终于到了。确实不算远(和去大门比),但也真不近。
这是座挺大的房子,几间房并排在一起。我看到最中间的正亮着烛光,应该就是教室了,就赶忙跑进去了。
谁知进去后吓了一跳。这确实是教室,烛火通明,宽敞的大厅里放着一排排的茶几和坐垫,最前面是高高的书案,倒是没有黑板,墙上挂着“君子四时,朝以听政,昼以访问,夕以修令,夜以安身”的训字,正中挂着一块匾,写着“勤勉堂”,一切一切都像个教室,可惜,就是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
我看着空荡荡的教室,一阵阵发昏。“难道时间还没到?他们都还没起床?”我简直欲哭无泪。
我忿忿的找张茶几坐了下来,将书码好,“那孟建也真是的,我叫他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睡的像头死猪。”
知道没有迟到,我心里也轻松下来,坐了一会,挺无聊的,我也一阵睡意袭来,再也忍不住了,就把书当枕头,趴在茶几上睡起来。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一下子又惊醒过来。没有看到其他人。突然听到我后面传来一阵阵嘿嘿发笑的奇怪声音,又连忙回头。
原来在我后面的茶几边,已经坐了一个人。桌子上也放着书和笔筒,他正低头看着什么东西,边看边笑。察觉到我回头看他,就抬起头来。
“他是谁?”我有点吃惊,竟是个陌生人,分宿舍时也没见过他。现在屋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他看上去也是二十多岁,衣服华丽,皮肤白白,亮眼剑眉,长的倒是很帅。“来的也挺早的,可是昨天考试没见过啊,要不然长这么帅的,我应该会有印象的。他也是我们班的?”我心里不住的盘算。“你是谁啊?我昨天考试怎么没见过你?”我不禁开口问他。
他望着我,脸上还带有笑意。他又有点神秘的一笑,声音透着得意,“我没有参加考试。”
“哦。”我有点奇怪了。“难道是插班生?”我突然想道。“看上去像有钱人啊。”我越看越像,“要不然怎么能插班呢?”
我也笑了,“难道你是走后门的?”
他一愣,又笑笑的说道,“我是走正门进的啊。”
我一阵发晕。跟古人真没有共同语言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笑的贼贼,“你叫什么?我叫孔明…….诸葛孔明。你给司马老头…….司马先生送了多少钱来的?”我心里一阵阵狂笑,没想到那司马徽看上去像个一本正经正气凛然的老教授,也接受贿赂啊。
他反而一怔,好象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忍俊不禁的笑着说道,“你以为我是这样来的?不是,我没有给他什么。我叫刘琦,在家里待着无聊,也想来书院学习学习。这书院,本来就是我家的。我父亲,叫刘表。”
“哦,那怪不得了。”我明白过来了,又冲他笑笑。原来他是刘表的儿子。这里是刘老大最大,他的儿子,想走哪个后门,就走哪个后门。我想到这里,一下子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也笑了。“跟你说话也挺有意思的。看你来的挺早,居然是在睡觉。”他笑的狡猾。
我脸上稍微有点发痒,“我起的太早了。起太早了。”心里在不停的盘算着明天一定要把闹钟再调晚一点,丢人死了。
他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就低头看他的东西去了,又嘿嘿地奇怪的笑。
我也好奇的伸长脖子去看。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没想到这个刘琦看上去又英俊又很有风度,居然是个色情狂?他正津津有味的看着几张古代春宫画,看的是格外认真。
他发现了我的惊讶,反倒若无其事的样子,望着我慷慨大方的说道,“你可要看,分你几张?”
我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你自己留着欣赏吧。”他又好似有点惋惜地说道,“挺好看的。你不看可惜了。”然后又旁若无人面不改色的接着看起来,还在嘿嘿的□□。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够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无耻,确实无耻。可是无耻的够坦荡。”我突然又很想笑。“佩服,佩服。”我内心赞叹不已。
懒的再去理会这位强人。我无聊的翻起我的书来。这时,崔州平和那个清秀的小伙子走了进来。崔州平神色奇怪的看我一眼,没有说话。那个清秀的小伙反倒向我含笑望来,“听州平说孔明寅时就早起。没想到是在课室苦读。孔明勤奋刻苦,好学不倦。实在是让广元好生倾佩。”表情充满了敬意。
我一愣。“子丑寅卯,没想到我竟然早起了两个小时?”我一阵忿恨无语。但看到那小伙对我一副崇拜的表情,心里又得意起来。“没想到,运气不错,就这样,又赚了个粉丝。”我乐不可支。“原来他就是石广元。”我想起在榜上看过他的名字。
“啊。过奖,过奖了。”我看到刘琦正抬头对我笑的狡猾,我又有点心虚起来。惭愧啊,惭愧。怎么我到了三国来后,人也变的谦虚多了。
崔州平沉着个脸,拉着石广元在一边坐下。
其他人也陆续都进来了,找位子坐下。庞统面无表情,进来后反倒与崔州平打了个招呼,坐在他们一边。
徐元直一见到我,就激动的两眼放光,坐到我的前面,“孔明,没想到你这么早。寅时我隐约听到了你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我真是惭愧。我要向你学习。”他一脸认真,又兴奋的样子。原来他就住孟建的另一边。
看来我叫孟建时,他两边隔壁的人都听到了,那他呢?
这时我才看到孟建两眼无神,打着哈欠的进来。他找位子坐下后,撑着腮帮子愣愣的发起呆来。
“孔明啊,你也来了。”他终于看到了我,勉强和我打个招呼。
我一翻白眼,“当然来了。早上我还敲你门呢?
“啊?有吗?什么时候?”他反倒一脸无辜。
他又打打呵欠,说道,“昨晚真难熬。没有酒喝,我真快过不下去了。”表情像个怨妇似的又幽怨起来。
我心中激忿万分,“可惜当时不知道徐元直哪间屋,怎么就偏偏叫了他啊。”真是够衰。
我在三国时代作为大学新生的第一个早自习,就在远远悠扬的“咚、咚”钟声中开始了。我的新大学生活,也就此拉开了序幕。每日的课程,在不同老师的教导下,也如火如荼的展开。除了学习的科目发生了一点点变化,我也从女生寝室搬到了男生宿舍以外,简单单调平静的生活,与同学之间日益嬉笑熟悉,我感觉与我以前所过的学生生涯,也没什么两样。而且学校还包吃包住,虽然伙食差点,刘表按时还会发放一定的安家费,我更有师范生的幸福感觉。我也没什么很需要花钱的地方,我有两个好姐姐。所以,我决定,把银子都攒起来,争取率先做个三国时的万银户。
隗禧老师就像个道德标兵,专门讲儒家经典,什么《礼记》、《孟子》、《论语》,强调以礼治世,以经载道。他常常是自我陶醉摇头晃脑念了一遍文章,也不讲解,就开始要我们背诵默写。我向来就头脑灵活,过目不忘。背书对我来说,只是小菜一碟。所以我成为他心目中的三好学生,也是理所当然。
我耐着性子看着那嗷口晦涩的之乎者也文言文,反复朗读几遍,居然也能慢慢明白它的意思。看来,以前初高中打的语文基础还实在是不错,以前老师可是认真负责,逐词逐句讲解,通假多义无所不包。多混一千多年,学习能力就是强。连猜带蒙,也能把意思弄个八九不离十。有时看到徐元直为了某字某句,反复纠缠,苦思难解,也就好心的指点一下,更是换得忠心耿耿,疯狂崇拜,成为超级粉丝。我心中得意洋洋起来。
司马徽讲解的是兵史谋略之计,阴谋阳谋,强调学以致用,举一返三。讲到精彩处我听得也是津津有味,学起来也是反应敏捷,毕竟很多历史小故事我以前也听说过,回答应对也能强词夺理,头头是道。老头对我更是笑咪咪,一见到我就眉开眼笑,胡子乱颤,在他那里,最是好混。
颖容教授数术算经,时局地理。他的数术不外乎就是讲解一些在三国时代还属于高深玄奥的数学知识,比如鸡兔同笼数头数脚算个数的列个简单二元一次方程就可以算的无聊题目和一些几何构形原理,丈量之法。大家都学的如痴如醉,我反而只想打瞌睡。颖老师有时不满将我点起,我依靠周围众多讲义气的朋友小声提醒题目后也能轻松应答,他又无可奈何让我坐下。“哎。”我翻翻眼皮,不是我太自负,实在是太没劲。随便找个初中小孩来,都可以成为课堂上的明星。反倒是他讲时世地理时,我还感点兴趣。现在中国地图不是大公鸡了,也没有省份,倒是分成一块一块的州,像切蛋糕似的。西边荆州是刘表,益州有刘璋,孙策家族占据了江东三州,北方的曹操和袁绍正在扯皮争地盘。刘备还在刘表手底下弄个差事混饭吃。这些对我来说都比较新鲜。看来三国形成,八字还没一撇。这里又没电脑网络,新闻联播,信息交流起来,往往迟缓延迟。想想都觉得可怜。
这些课都比较好混,最让我头痛的,却正是那个冷冷的黄先生。
他教授的内容可就杂了。隗禧只讲儒,他却包含道家、法术、墨子、阴阳纵横,还时不时要我们来个哲学原理论对。每次上他的课,我都要打起一百个小心,谨慎翼翼。
也不知道他是要求比较严格呢,还是就看我不顺眼,他一直对我冷面无情,尤其是看到我的论对里出现了白字(一时糊涂写的简化字),就要单独留下罚抄百遍。看着庞统他们高兴的下课离去吃饭,我真是嫉恨交加,痛苦不堪。在我的内心,早已经将“灭绝师伯”的名号,偷偷赠送,当之无愧。
一段时间以后,我与同学之间也渐渐熟悉了起来。更与孟建、徐元直、刘琦混个烂熟。刘琦虽然色了点,但熟悉了以后,也知道他就是这副德行,爱装风流但并不下流,人也聪明好学又不摆大少爷架子,反而更觉得真实。我们性格都一样的活泼,臭味相投,狼狈为奸,结成了三国□□。他也搬到宿舍楼里来住了,更是如鱼得水。庞统倒是与崔州平结成一个小圈子,在班上反而显得与我孤立。我也懒的去理会他们,各过各的,各显神通。不过崔州平自己对我没有个好脸色,还非要拉上一个内心已经对我崇拜不已的石广元,害得我少收了一个小弟。
我晚上躺着没事就天天看我的笑话书,白天就来讲给他们听。对着孟建就讲酒鬼的笑话。对着徐元直,就讲书呆子傻愣子的故事。跟着刘琦混久了,我也自甘堕落,成天沉迷荤段子,与他笑的是个不亦乐乎。每天这样过的,倒也逍遥自在。
书呆子徐元直早起找地背书,无意中发现,书院里有个门可以直接通往后山。我们深感宽慰,傻人有傻福啊。偷偷将锁破坏掉后,后山就成了我们的快乐大本营,谁叫这么近的呢。司马老头可真好。
小均也不负我所托,经常偷偷跑过来找我玩。我们的感情也是一日千里。他对我更是顶礼膜拜,言听计从。我心里暗暗得意。快了。
他像个小尾巴一样,常跟着我们在后山混。除了找以前是小混混出身现在已经从良的徐元直学刀弄棒外,就是来缠着我讨要一些耍小聪明的幽默小笑话,还边听边记,念念有词,比我上课时还认真。我问他要干吗他始终也不肯说,我看着他红着张脸害羞的样子,心里还纳闷半天。“这小子,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