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楚凌大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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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春意阑珊，绿柳成行，仁王楚夕立迎娶王妃凌氏。充阁之喜，凌府上下欢天喜地，把凌雪洛逃婚离府一事抛在脑外。
众人见凌雪洛离家两年，仁王仍愿意娶她，闲言闲语避免不了，但这姑娘有的确好福气。
成亲当天，楚夕立领着乐队、仪仗队及彩车
到凌府，一路敲锣打鼓，场面极为盛大。
梅澄一直都不知道纳侧室也有这么大的排场，她以为皇室成员纳侧室都是在品级不高的官员中找一个模样好的姑娘来暖床，不需要婚礼。在遥国，侧室虽比不上正室，但也是名正言顺娶回来的，身分家世也颇讲究。
花轿到在一片热闹中平安到达仁王府，一位女子徐步走下花轿，深青色的嫁衣裹着丰神绰约的身躯，金银的花钗点缀发髻，配以华美的珠翠冠，面纱盖住了她绝美的容颜，却盖不住她的气质。大家都说，仁王娶得天仙般女子，实在三生有幸。
仁王身穿红袍，衣袖的边缘是玄色的，腰带上有精细的纹饰，腰上还系着一块上好的玉佩，头上戴了嵌着金饰的玄色皮弁。
二人走在一起，郎才女貌。八音迭奏，喜气洋洋，唯有一人心里不是味儿。
梅澄一手抱着楚自成，一手抱着楚留香，两位小祖宗在她怀里呜呜呀呀的叫嚷着，婚礼开始了多久，他们就烦了她多久。她算是凌雪洛的陪嫁丫鬟，别的陪嫁丫鬟们打扮得光鲜亮丽，风风光光地跟着大队前进；她跟两个未戒奶的娃娃呆呆地坐在仁王府的院子里，今天天气好，她跟奶娃娃们晒晒太阳，吹吹风。她那件体面的礼服上有婴儿的唾液，两位小祖宗也沈极了，楚留香还扯她的头发，样子狼狈。
凌雪洛说，让外人照顾自己的孩子她不放心，孩子们又亲近梅澄，所以她便在凌雪洛成亲的日子里一如既往地带孩子。
梅澄心想：呸，真的不放心的话你自己亲自上阵！
奈何她是奴才命，主子的命令不得违抗。
“你们的爹娘啊，抛下你们不管，享受二人世界去了。”
抬头仰望天空，蓝天白云，风和日丽，是个大好日子，她却被迫留守院内。
婚宴上，宾客大多是皇亲国戚，凌府老少亦在，还有的是朝中重要的臣子。遥国的宴会，男性与女眷分开，男客在大厅里跟男主人把酒当歌，女眷则在后院与女主人畅谈，婚宴亦一样。原本应由苏毓敏招待女眷，因为论名份，她才是正室，如今她不在，则由凌雪洛代替。在遥国，拜完堂不能马上洞房，先招呼好尊贵的来宾们，才可以在夜里风流快活，水乳交融啊。
大厅中，各路宾客暄寒问暖，朝中的达官显贵及当朝的亲王及郡王们谈着国家大事、古今诗词。楚夕立的兄弟，即遥国王爷们，只来了两位，其余两位身上有重任。还有他的长兄，当今圣上—代宗帝亦没有来临。楚夕立不太在意，反正他迎娶的只是侧室，不需要兄弟亲自驾临。
只有一人，在一群有权有势的贵人中显得格格不入。
韩彻窝在一旁喝着闷酒，他跟这些出身高贵的正人君子没有共同语言，其中有几个曾是自己的贵客。贵客是贵客，应酬是可以，打开心窗畅所欲言就不行了。今天，应酬是楚夕立的工作。况且自己的身分在这里出现也是丢人现眼，万一被问起身份，他可尴尬了。
自己是被凌雪洛诚邀而来的，本来想推下，凌雪洛却执意要他出现。楚夕立本来不想韩彻出现在宴会上，但那是他宠妃的要求，便不惜出动身分威迫韩彻出席婚宴。
韩彻无话可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不是没有道理的。
自己一个人喝闷酒也不是办法，本来打算到院子散心，脑海里忽然闪现某人的脸容。他潇洒地放下酒杯，迈入后院。
今天，她应该会在这里。
现在是酉时，日落西山，虽然夜幕仍未低垂，院子里已经点起了灯，一盏又一盏灯井井有条地挂在院内。梅澄早已带着两位小祖宗回房，点起铜灯。虽然天还未全黑，但天色微暗，不能单靠日光照明。
她依旧哼着那首英文歌哄婴孩入眠，刚才奶娘进来喂奶，他们吃饱便酣然入梦，睡得很香。
她看出窗外，后院的梅花落光了，叶在花落后很快长出，枝条上成千上万的绯红色可人儿已经不知去向，也许是落入土里，也许是被人践踏，也许是随风而去。
晚冬时，院内的梅花很美，却不够美，人工种植的太娇贵，少了一份野性、少了一份坚韧。记忆早最美的梅花美景在小时候见过，但往事已矣。
她还记起那曾与自己有约定的人，本以为能实现约定，却因为这个时代的规条而止住了脚步，无法履行承诺。
眨眨眼，那人却出现在视野内，群青色的暗纹袍子，腰系玄色腰带，披上藏青色的大氅，踏着皮靴。他眉眼弯弯的，棱角分明的脸上有一抹微笑，笑里带着清新的气质，她不知不觉被吸引着了。韩彻的皮相挺不错，又会做人，不然就不会有那么多花姑娘倾心于他。梅澄甚少仔细端详他的五官，一看，在灯火的照射下，他的容貌更好看了。
见他脸上红红的，有轻微的醉意，身上又有淡淡的酒香，她笑道：“你醉了。”
他摇摇头，表示自己没醉，但那迷离的眼神早已出卖了他。
“怎样来了？”梅澄不知道一般人会认为韩彻的来临会让她闺名被损或被人议论，她出身不高，没有人会在意这样锁碎的事儿，亦没有人会管她。
“想来便来了。”他拉过一张椅子，坦然坐下。
“为什么想来？”她追问。
“宴会的宾客都是贵主儿，不好说话。”韩彻心里加了一句，就跟你在一块儿最自在。
“所以就来找我说话？”她又挑眉了，韩彻一直觉得她眉毛上扬时颇好看，她的眉不粗，眉型漂亮又自然，比划出来的眉别有风味。
“嗯。”也许是喝了酒，他的回答意外地诚实，教她心花怒放。
“既然融入不了，不来便可，为何要勉强自己呢？”梅澄仔细一想，按照楚夕立的性格，韩彻绝对不会受邀。
韩彻冷笑一声：“说起来就恼人，你家小姐要我来，她的如意郎君便威胁我了，一定要我来。”
“她现在不是小姐，是夫人了。”梅澄轻声道：“委屈你了。”
他没有否认，打算转移话题，目光落在床上两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奶娃娃上，问她：“你又在带孩子了？”
梅澄苦笑：“不然她要我干嘛？”她的工作就是服侍凌雪洛，埋怨完凌雪洛了，还要继续工作。
他单手托腮，与她对视：“以前，你也说过你家小姐很难伺候。”
“你还记得？”
“详细的记不清了，可是大概的内容我记得。”
“连我自己都快忘记了。”
“我还记得怕自己元配的宙斯、在树下被苹果打头的阿牛，还有让爱好友变成风信子的太阳神。”这些都是她在信中提及的故事，梅澄已经忘光光了，但韩彻还记忆犹新。她的书信陪了自己的童年，自然是印象深刻。
“老了，都忘了。”她不好意思地笑着。穿越的弊处就是原身年龄与内心心境年龄不合，她自认还年轻，心境依然保存在二十多岁，但活了一段时间，忘掉的事也挺多的。
“老什么呢？你还年轻着呢。”
“也是。”年轻就是她本钱，难得能重来一回，不好好珍惜就浪费了。可是又想起自己好像把青春都赔给凌雪洛，觉得不值。
两个熟睡的宝宝吸引了韩彻的注意，他柔声道：“我以后可见不到那两个活宝了。”他还想说，亦见不了你，却又把话噎回去。觉得自己真的醉了，差一点说出不适当的话，又起了古怪的念头。
“对呢...”看着他们白嫩嫩的脸蛋，梅澄感叹：“不知他们长大后会不会记得曾经有人照顾他们呢？”嗯...应该不会记得，他们含着金钥匙出生，身边的奴仆那么多，会记得她才怪。
“说不定会记得。”
她思考片刻道：“还是不要记住我比较好，免得他们像她娘亲那样缠着我，命令我做事。”不是她自我意识过剩，凌雪洛的确对梅澄有莫名的好感。也许穿越女都像初生婴儿，觉得自己醒来后第一眼见到的丫鬟都是自己的好姐妹。但梅澄不这样想，你是主我是仆，分得清楚，不得越轨。
“放心吧，他们长大后会有新的心腹。”
“你的意思是新的受害者？”
二人相视而笑，良久，韩彻问：“讨厌当凌雪洛丫鬟吗？”
“她是好相处的，但可以选的话，谁会想当下人？”她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话虽如此，她亦不会去爬主人的床，用这种手段来获得幸福，太没保障了。
还是靠自己好，不要依赖别人。
“那...我赎了你，可好？”他的嗓音教人着迷，说出的话更让她宛如置身于梦中。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楚凌大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