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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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东渭这段时间是相当不对劲，连同班一向趴头闷睡一整天的隐世避俗的居士也察觉到了这不知何时吃错药家伙的异常。
故班长向来是个品学兼优的乖宝宝，怎么这两天作业都需要课代表的催促才能按时完成？班主任那可是不愿意了！好好一个未来能给学校高考榜争光的学习机器怎么能在这么重要的时刻掉链子？这不成！绝对不成！
故班长向来对“用膳”这一大事有着严格的开始时间与标准质量，怎么这两天都是食堂最后一个的顾客，还只打了一份没人要的白萝卜？食堂打饭阿姨那可是不愿意了！好好一个长期为学校食堂经济财政收入作贡献的大赞助人怎么能在学校附近兴起的小炒店夺去客源的危机时刻就这样香消玉散了？这不成！绝对不成！
故班长向来在晨跑800米上有着难以泯灭的活力能量，怎么这两天跑步的速度跟牛拉车似的，差不多要被身后涌向前的人海淹没了？全体同学那可真是不能再愿意了！好好一个晨跑就应该以这种缓慢不冲的步伐进行下去，怎么能天天像前方有人民币一般的抢红包速度的瞎跑！连仍在生长的四肢还没大幅度伸长活动开呢？这成，这绝对成！
心里虽然总是这么想的，但话不能总是这么说。互相关注友爱才能携手走向明天嘛！故东渭班里的女生在回忆一遍又一遍的事发现场后，找出了事件中出现的不和谐因素＿＿吊车尾班的大众男神莫问年这两天竟出山参与于晨跑大队里面，貌似......还故意跑得比故乌龟还慢？貌似还不知为何老是回眸不知朝谁一笑？对对！在故班长跑得慢上一层楼时，莫男神也随之慢上一栋楼，这神同步也未免太神助攻鬼巧合了吧？
嗯......这语速听上去快了点，我们先虑好这背景材料再大步走好下一步。案发现场是此地赫赫有名的重点中学的运动场，案发时间是此所学校晨跑的时候，由于跑道为标准400米环形跑道，此所中学学生过多，校方便决定高一高二的学生分天跑，一个年级的学生按班分好队在围绕环形跑道而立，在主席台巨大的一声巨响后一同围绕着操场跑步。故东渭所在的一班处在最前方，莫问年所在的末尾班在最后方，正好一个头一个屁股，两个班便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撞在了一起。如果末尾班跑得过慢灰直接影响龙头一班的前进，但一般这类情况根本不会发生，百年一遇，末尾班那帮不听管教的倔驴子能有五个人到场出席就可喜可贺了！可现在莫男神那......
“总不能莫男神是以这种略带白痴的方式在泡我们的故班长吧？”说话的妹子刚发出自己无厘头的见解，就被其它妹子打趴到桌子下面去了。
“怎么可能？莫男神才不会做出这种小白的行为，要真追，也是拉着班长的手豪迈地向全天下声明：这个妞是爷的，闲杂人等快速撤离！”
“就是！就是！”在场的全体雌性生物都表示对这一精彩的反驳有着极大的支持，回顾一想，另一个念头就慢慢浮现在她们的头脑里......
“莫男神在向一班宣示他的霸主主权？”所有声音异口同声地在同一时刻爆发了出来，有惊讶，有害怕，但怎么存在更多的是不正常的兴奋？
一班的妹子团队以超高的工作效率与行动能力领先于年级其他的妹子帮，说做就做的作风那是必须的，前脚分析出了社会状况，后脚立马展开了行动。像蜜蜂回巢般“呼”的一下包围了正无精打采两眼放空的故东渭，一下子从肃清冷漠场景跳转到热闹非凡场景的故东渭吓得够呛，就像是电影里的主角正安静高冷的独自享受孤独却被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丧尸围了个圈，文艺片彻底毁成了恐怖片。本就心惊胆颤的故东渭刚缓了口气，又被女生们说的不知所云的话拉回了恐惧之中。
“班长！班长！从这两天的星辰风云来看，咱班将会与年级上的另一个巨头发生一场地动山摇的决斗！您一定要养精蓄锐，备好战法，引领我们，做好随时打战的准备啊......虽说那时未必我们帮您......”
“嗯！对！您务必要养好身体，结果虽然难说......但筹备筹备总是好的！”
“没错没错，您可要加油啊！纵使已知道悲惨的结果，依旧要享受美好的过程！”
......
故东渭被这黑压压的一片丫头片子给完全弄晕了，前两天脑子才刚被莫问年那一双膝跪地弄得稀里糊涂胡乱无序，还要理解这些姑娘们的神逻辑的他实在想向这玩弄人于掌心之中的老天爷投降了。这波妹子们说得话他一个字也没听懂！一！个！字......不对，他只听懂了一句好像蛮有哲理的一句话：
纵使已知道悲惨的结果，依旧要享受美好的过程。
以后要遇到什么糟心事，兴许可用这句话来安慰自己，这类人生葵花宝典收着为妙。
然而故东渭仍旧心情......很差，上面那种“小奶球”根本甜不了故东渭腹中那一大杯苦咖啡。故东渭很想找个人倾诉一下自己满心的哀愁悲苦，但他的确有些说不出“他被一个和他自己一样身下带把的雄性动物表白了”这种是实话却更像虚假信息的话语。
干嘛会是和他同性别的人会向他告白啊！是个妹子他的状况便就完全改变了！既能更加散发出自己独特迷人的雄性荷尔蒙，说不准还可以在他的那帮损友中炫耀得意一番......可......为什么偏是个有第三条腿的生物？
说！这事必须得说！这玩意一个人憋在自己的小心脏里实在太难受了！虽说对一头牛弹琴这头牛屁毛不通，可多一个生物配听，心里必然会好受一些。
到底谁才是最佳观众？
一个两字的姓名从故东渭的脑袋里冒了出来＿＿
终憬。
那个兄弟落难先嫌其没用捅兄弟两刀再闪亮登场狠打敌军的人，那个爱捉弄他人见其难过后却比戏弄的人更加难过的人，那个明明一跟女生说话便会害羞但还是作死地去挑逗良家妇女的人。
像终憬这种看似头脑灵光，事实上是个大笨蛋的人绝对是个无瑕疵的人选，叽里呱啦心情舒畅地以吐而尽，对方还半懂不懂地报以同情。妙！这招实在是妙！
故东渭心情格外激动，下一节课下课后便“噔噔噔”地跑到了终憬的班里，马拉车般拖着刚带头说完“老师再见”正鞠躬的终憬到了长期受小情侣喜爱的角落里。终憬被故东渭的异常霸道总裁行为搞得整个人都不太好，弱弱地问了一句：“东渭仁兄，莫非您老今天偷吃了“返老还童丹”，怎么今天如此有活力？小人有些害怕......”
“少废话！我风尘仆仆地来找你当‘人生导师’，不是来荒废青春年华的。”
终憬心中不知给了故东渭多少个法式白眼，好家伙，明摆着是来找茬的吧？他终憬认识了故东渭十来年，好都好到能共享一个内裤，对其底细可谓是一清二白，咋会有他做故东渭人生导师的理？再多也是故东渭成为他师傅引领他向前向前再向前。时局多变，老天有眼，他终憬也能来个咸鱼翻身！嘿嘿，嘿嘿......
“哥们，那你说吧，是何事纠缠着你的身心，使你的情绪波荡起伏，难以平息？”
“我被男人告白了。”
“......你脑袋今天被门挤了吧......”
“你脑袋还进墨汁了！等等，你说到门......”故东渭突然想起了他家的钥匙，没错，就是那把莫问年含情脉脉告白后便不知所踪的钥匙。那天他恰巧把钥匙放在了裤子口袋里，回来时却觉得自己身上的压力小了许多，好像什么东西光照蒸发掉了。现在想想，真相渐渐浮出了水面......不，不不，是我想太多了，钥匙一定安详地躺在自己抽屉的某个隐秘的角落里，最差也得是钥匙不小心跨越到另一个维度里面去了，怎么会在那个人的宝囊之中？
哟哟，你手上握着的真是十成的把握吗？
故东渭越想越觉得此事必有蹊跷之处，他急速踩上了风火轮，风一般地向教室杀了出去。
“喂！东渭兄弟！我这个知心姐姐还什么都没有为你开导，你怎么就匆匆忙忙地跑开了？我......我好难过......”终憬充满怨念的声音从故东渭身后幽幽传了出来，声音里时不时掺杂着哭泣似的颤语，像是一剂猛烈的毒\药使故东渭周身酥麻。
“得了吧！大影帝，家里钥匙不见了还哪有心思无病呻吟！”
“嗖嗖”几步故东渭就飞回到了自己小小的领地，经过几轮翻箱倒柜地搜寻过后，故东渭不得不在事态尚未恶化时正视了现状。圣物已被狡猾的敌军用卑鄙的手段偷走，危险在自己的大本营四周徘徊，局势日趋危机，岂不急乎？
故东渭这回是真怕了，按着他所认识到莫问年所具有流氓程度，他坚信只要莫问年获悉他家的准确路径，某天他在家里便会诧然发觉自己家中出乎意料地多出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物品，说不定会......冒然多出了一个同性别的生物。
故东渭一向对古代皇帝斩草除根杀九族的举动深恶痛绝，但在这种棘手的事上，他也决定使用此下下策。起码得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吃点苦头，让他不敢轻易踏入毁坏故东渭建筑好的结实堡垒。
这个主意实在是再好不过了！说走咱就走啊！趁着下节课是自习课的天赐良机，翻山越岭几经波折过后奔到了莫问年的教室，目测莫问年的几个左膀右臂皆在教室里面，至于他们在忙什么不正经的事就不是重点了。人是一种群居动物，一个排的狐朋狗友全聚集在这儿，想必莫问年必然身处其中寻欢作乐。
故东渭开启了自己所能有的一切气场，尝试着摆出一种“将天下掌控于掌心之中”的高深莫测的架子，他面带标准服务化的微笑向一位坐在靠窗安静看着一本稀奇古怪的书的男生问道：“同学，打扰一下，请问莫问年在吗？我有急事需要找他商讨。”
“噢......他不在......他出去了......”这名小同学抬头随意瞄了故东渭一眼，就又退缩回自己书里面的世界，漫不经心地回答了几个断句。
“什么？怎么可能？我印象中你们班的下一节课是语文课，这上课铃都大了，人还能跑哪儿去？”故东渭的脸上被震惊铺了个遍，学校虽然默许这个班胡作非为，自生自灭，但还是开出了不少公平的条约。你们这帮小兔崽子不是高举着“罢课”的长旗吗，很好，批准，不过你们上室内课堂时的活动范围就只能是这几十平米的小教室，绝不能放出各色稀奇罕见的声波干扰其他班的正常生理活动。末位班捉得时候能来个大闹天宫，碰到不可抗拒的军规也会誓死遵从。从规定的提出直到现在，还真没有过严重违反被校长在全校师生前大肆批评过。莫问年作为这个联盟的精神偶像，今天竟一反惯常的打破规章，说是恰巧也真是太巧合了，但故东渭感受到更多的是......来自世界的深深恶意。
那个坐在窗边品书的小同学发觉故东渭脸上突现出有些诡异的绚彩颜色，嘴角与眼睛的互相配合下综合出了一种皮笑肉不笑的难度系数超高的表情，如果再加上个黑袍与镰刀，简直把死神在人们心中的形象高度逼真还原了出来。
小同学感知到这主子不好惹，这眼神就像是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般，算了算了，莫神对不住了，小人保命要紧啊，改天再来个负荆请罪吧！他便真把所知的绝密文件全向故东渭抖了出来：“那啥，同学，你换个良辰吉日再来找他吧！今天还不知道他何时才会凯旋归来，噢......你说他去哪儿播洒情种去了？不不不，是他弟弟来学校找他谈点事......他弟弟是从哪块石头蹦出来的？跟他哥是同一块吧......我错了！大侠，我一下子脑子抽筋了，您别用这么可怕的眼神看着我......貌似是在其他学校，八百年才来找他哥一次，您这次的时机实在是不太凑巧，对对对，等下个杏花春日您再大驾光临，必定能拾到您所想拾到那朵花儿。”
故东渭在无情的事实所给予的打击下，也不得不灰溜溜地从这混乱的一幕戏剧退了下来，一个学校才几十亩里地，他们每天的大部分时间又是在此消耗，所以总会遇到这位逍遥法外的犯人的，让犯人躲过一个初一也没什么。
可是待到下一个杏花春日，故东渭仍未拾到那朵他所想要的花儿。这次坐在窗边的小同学给出的不在场证明仍是那么的完美无缺：“......大侠，莫......莫大人被班主任翻牌子了......您您别火山爆发。”不能误伤遵纪守法的平头百姓，故东渭竭尽全力才使自己浮现出黑暗的人格押回了心中的监狱里。
如此会玩“狡兔三窟”？大爷那就将你藏身的地洞挨个填满啊！
一连好几天均在“警察抓小偷”之中一晃而过，故东渭连莫问年的影子都没见着，更使他出乎意料的是在近段时间踊跃于晨跑活动的莫大少爷竟在他上次登门拜访未果后就再未出现在晨跑的跑道上。莫问年就仿佛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但每次得知那些天衣无缝的理由后，又予以故东渭无限的希望与动力，促使他原地满血复活。
这个人只要还在就可以听到胜利的号角！
怎么可能每次故东渭一登场莫问年便玩失踪，再碰巧也不能来个“十几次”吧？这绝绝对对是阴谋论！
故东渭周末毅然决定留在学校继续受苦，放弃了回家才能有的腐朽繁华的生活，其中存在的所以然诸位客观心里清楚咱们就不明说了。
正可谓“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宝剑峰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水滴穿石不是梦，坚持不懈总会换来人生的春天。故东渭像望夫石一样的等待在下一个周的末尾终于迎来了希望的曙光＿＿刚从老师办公室走出来的他眼尾处晃过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那身高，那头发，那自带的欠揍气息，是他，是他，就是他！没错了！
故东渭不假思索便朝锁定的猎物冲了上去，猎物如同觉察出四方风云有异，危机四伏，也开始了自己预发设计好的逃跑计划，一场校园版的丛林狂追就这样拉开了帷幕。
故东渭估摸着这个成天浪迹天涯，大脑学习思维略有退化的游侠在体力活动上必然有着一定的进化，可他万万没料想到莫问年早已进化到草原上飞奔最快的猎豹。一分钟内两个人就将近一两个大的学校大操场，故东渭半个老命基本都搭在了这次为了挽救自家钥匙的舍命一搏之上。
就在故东渭的体能值快要消耗光了的时候，前方的猎物乍然停止了慌忙逃窜了的步伐，骤然暴发成了喷火的小怪兽，向着故东渭就连着发射了好几炮：“同学，即使我向你深情表白过，你也不至于恋恋不舍地跟在我屁股后面一连好几天吧！”
话说情绪是能感染的，这一点的确没有错，故东渭被莫问年的火球击中后，身上也烧起了熊熊烈火，爆发出更加天崩地裂的呐喊声：“可你的裤兜里放着我家的钥匙啊！即使我没有答应和你在一起，你也不需要顺走我家的钥匙，让我几天回不了家吧！”
“同学，你气糊涂了吧？我身上怎么可能会有你家的......钥匙。”故东渭见莫问年又要睁着眼睛说了一些毫无任何价值的大废话，借着莫问年神魂飘游山林的功夫，一个健步奔向前去，“唰”一下便从莫问年的裤子口袋里救出了被束缚已久的自家钥匙。一声不吭地让自己那串钥匙在莫问年双目之前像海盗船般向左向右摇摆了几次，收起宝物拂袖而去。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时来运转会有时。这小霸王总算受了一次气，自己断了自己的后路，还瞎整到自己没法圆场。
大快人心啊，今天真该张灯结彩大放烟花与民同庆。
“故！大！少！#%*@%*\$*！！！”
不会吧？怎么今天天气这么好哇？
故东渭的耳朵自动过滤掉了身后猿猴般尖锐的嚎叫声，兴高采烈地像个刚得到糖果的小孩，又蹦又跳地去享受布满千奇百怪的惊喜偶然的人生之旅。
当时的故东渭，还未对遥远的“以后”萌发出恐慌疑惧的种子。他有着敢在天王老子头上拔一束毛的无所畏惧，有着敢消灭生活所有大哥斯拉的勇往直前。
也许这就是青春，那个忧伤尚未蔓延到的乐园。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