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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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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廉……”她“廉”好两下都没有叫出声那声“叔”来,拿着手机的手,紧紧地握着手机,握得死紧,“我、我……”
脑袋里找不出什么应对的话,挂也不是,不挂也不是,她就那么两难着,眉头紧紧地皱着,显得非常的烦恼——
却无从排解。
“想找纪蓉?”廉以钦在手机那头回她的话,“还是要找我?”
别有意味的话,对陈果来说讲无非是对牛弹琴,压根儿就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深呼吸了两下才算是稍稍地收敛了一下情绪,“廉、廉叔……”
“嗯?”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声音从手机那里传过来有些慵懒的味道,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她更说不清了,就是下意识地有这种感觉,——她也跟着“嗯”了一声,却是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握着手机,她头次觉得这么的尴尬。
明明认识,装作不认识;像是分手了般,偏偏她打电话过去,还是他接的电话,这两个人的关系这么的复杂?她实在是没办法理解这个事,总之一句话,恋爱中的人都好奇葩,叫她这个局外人着实看的一头雾水。
她想按了结束通话。
手指就往手机屏幕上按,——迅速地切断了通话。
好像松了一口气,她的心还在跳,即使是一个电话,还是叫她觉得压力过大,——这种双卡双待的手机真是要不得呀,她还是挺不能理解这种手机的功能,当然有些人是工作一个号码,私人一个号码,比如像她这样子没有什么事的人,就只打算一个号。
没等她到办公室门口,手机响了,显示的是“纪蓉”两个字,不止两个字,还显示出刚才那个号码,顿时觉得这个手机跟烫手山芋一样,她凭感觉就认为肯定是纪蓉打的电话,根本没有第二种猜想,“纪蓉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说的……”
“想找我就直接说,别藏着掖着的,大方点。”
窜入陈果耳里的、不止是耳里的,还有身体里的话,都叫她慨叹这世道的无常,还没能听出来这话含着的别个意思,她就迟钝地当成普通的话,——“廉、廉叔,您就当作没接过我这个电话就好了,等会你就把通话记录给删了吧,叫纪蓉晓得我打过电话,她肯定会不自在的。”
听听她,多为别人着想,简直就是贴心好闺蜜的架式。
“好的,我就删了通话记录,除了我,谁也不会知道你打过电话来,放心吗?”
这话叫陈果听了真高兴,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这么方便,说的话他都能懂,都不费她什么力气,“对,就这样子,廉叔,不能叫纪蓉晓得我打过电话来,我没注意,就按了这个号码,本本想拨另外一个号的,手指不太灵活就拨到你给的这个号码上了,可千万不要让纪蓉晓得我知道你们和好了,千万,千万,廉叔,我把你当长辈的,就当帮我个忙好吗?把通话记录给删了。”
“这样?”
微带着疑惑的男性嗓音,自手机那头传过来,叫陈果拿手机的手都有点不稳,明明这样的反应很不妥,她还是没办法控制住身体的反应,感觉怪怪的——怪怪的,叫她有些不明白。
“对,就这样子,廉叔,您可别说起这事来,纪蓉下午还挺伤心的,您可得好好安慰她,”她万分恳切地说,“她是个好女孩儿,我先挂了,就不打扰您跟纪蓉了。”
她真是挂了电话,没当一回事。
于她的眼里就找人,打错了电话,纪蓉用的是双卡双待,暂时放下心就干活去了,也没有多少活,但分到她手里的活那得仔细认真干,她也不白领薪水的人,陈果对这一点非常自傲。
等到下班时间,她收拾了东西就要走,还给段兑发了条微信,最近段兑才教她玩的,朋友也就只有段兑一个,很简单,她到是自己学着关些了些公众号,无聊时就拿来打发打发时间——
“你先别走,我来接你。”
这是她发的。
段兑没回。
估计是工作忙?
她等了十来分钟也没等段兑的回复,忍不住往上翻白眼,这边儿同事都是急着下班,她也跟着走,还跟同事聊了几句,——同事聊没几句就开始说自己家的孩子,叫陈果听得实在不感兴趣,幸好到楼下停车场也没有几分钟的事,她也忍了。
跟同事相处,就算是合不来,也没必要表现出来,这个道理她是懂的,呃,是段兑教她的,出来混都这样子,她也不是那种生事的性子,能过得去的事就都让过去了。
跟同事一分开,她就得意了,不如现在就赶去段兑那里,直接接他下班吧?想是这么想,她也是这么做的,没曾想,她的车子才要开出去,就被前面的霸道车子给挡住去路——那车,她认得的,不就是大老板的车吗?
那么霸道的,就把她的前路给挡死了,叫她去无可去。
她赶紧地摇下车窗,叫前面的车子挥挥手。
司机面无表情的,并没有看向她,固执地挡住她的去路,叫陈果好一阵奇怪。
“廉叔、廉叔?”
她大声地叫。
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也能看到廉以钦整好以暇地坐在车里,半点下车的中国架式都没有,仿佛她叫的是别人——她更奇怪了,又叫了两声。
这会儿,廉以钦到是看过来了,面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就那么看向她。
陈果眼神发直,真看不出来他想做什么,脑袋就只有一个想法,大人物的想法真是难以理解,干事业时霸道就算了,出行也需要这么霸道,要不要来个警车开道干什么的?她脑袋里这么想的,人就下车了。
她下车时还有些莫名其妙的,走到那车边,——还没有走近,车门到是打开了,她亲眼看见是廉以钦在里面开的车门,她心里更耐闷了,再上前一步,站在车门边,一手还按着车身,小心谨慎地叫了声,“廉叔?”
他仅仅是轻抬眼皮,再往她脸上扫一眼,“上车。”
就两个字,落在陈果的心头,跟千斤顶一样重,压得她几乎抬不起眼皮来,万分疑惑地望向他,“?”不止她的眼睛,她的嘴,她的整张脸,都傻傻地写满“?”。
拦住她的车,就为了叫她上车?
她赶紧地看了下周边,发现此时下班的人还真少,也不知道是早走完了,还是上面的人根本没下来,时间挑得刚刚好,没有人瞧见这里,——不会引起什么特别大的“误会”。
她还愣着,没想到廉以钦的司机此时从车上下来,并走到她的车边,将她的车子驶回原处,——她回过身,愣愣地看向她自个的车子,还看着那个司机面无情地将车钥匙递还给她,顺便手里还将她的包也递给她。
她下意识地接下东西,脑袋里的反应慢了好半拍。
“先生请您上车。”
面无表情的司机还请她上车。
她脑袋更乱了,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哪一出。
“怕我?”廉以钦睇视她。
那是种高高在上的眼神,她仿佛就是他手底下的蝼蚁——这眼神,她特别不喜欢,好像就曾经见过这种的眼神,脑袋里晕乎乎的,像是被重影所挡,那种眼神放大无数倍,压在她的眼前,她看不见别的,只看得见这种眼神。
迈开步子,她上了车。
“不,我不怕。”
她听到自己坚定的声音。
那声音明明是她自己的,却仿佛来自外太空。
她的手紧紧地拽着包,自己却毫无所觉,坐在车子的另一边,她一句话都不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一时心气儿,就上了车,如今跟个没头苍蝇一样。
她不怕!
像要说服他似的,她努力地坐直身体,双眼平视前方,试图面无表情,“我不怕你。”
说得很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