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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牧双牧程 ...

  •   “老爷!老爷!不好啦!镖车遇劫,大少爷被人斩了一条腿!”
      管家急匆匆地奔进牧家大院里,手里拿着刚从信鸽腿上取下来的一支竹管,他提着衣角,皱巴巴的脸上汗不断往下滴,他却顾不上擦一擦,第一时间赶回来,一边跑一边朝院子里大声喊。
      这一声呼让牧家大院一下炸开锅,所有下人都停下手里的事情,不可思议地望着一向以稳重自持的牧大管家,对这消息感到太过震惊,以至于他们都忘记了自己手里的活。
      牧双穿着男装,枕着双手在屋顶晒太阳听闻管家的呼声,一下从屋顶跳下来,两步越到管家身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领,怒喝:
      “胡说!大哥乃是云城的第一高手!岂会受此重伤!”
      牧双抓着管家衣领的手微微颤抖,指节泛白,双眼喷着隐忍的怒火,额角青筋暴跳,情绪从未有过的狂躁,隐藏在狂躁背后的却是无边的恐惧和不可置信。
      管家被牧双一嗓子爆喝吓得腿肚子直哆嗦,心里急迫,想要出声解释,却被牧双愤恨的眼神瞪得一下忘记了要说的话,直到转角传来一声清喝:
      “双儿,不得放肆!”
      牧双闻言,愤愤不平地松了手,不再出声,却依旧瞪着眼,冷哼一声双臂环胸抱着。牧凌天带着着云诗华,身后跟着三两个下人走过来,脸上神情凝重,而云诗华的脸色在听到那消息的时候就是刷白一片,只是因着牧凌天还未开口证实,她心里侥存一丝希望。
      管家见家主出来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对牧双暴躁的脾气犹有余悸,忙转向朝牧凌天迈了两步,躬身行礼:
      “老爷!”
      “你刚才所言可是属实?程儿现在何处?”
      牧凌天没有跟他啰嗦,直奔主题,同时在心里思量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敢对牧家大少爷下此重手。管家用袖子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吸了一口气,递上手中的竹管,道:
      “句句属实!老爷,这是我刚才收到咱们云天镖局的镖师从青阳城传来的消息,说咱们镖局的车队在青阳城郊外遭遇伏击,保的箱子丢了,大少爷左腿被废,暂留青阳城治伤,择日而归。”
      管家话音落下,牧双突然拔腿朝院外跑,一个下人正牵着两匹马从旁经过,准备将马牵去后院马棚。那下人只见眼前白影一闪,右手边牵的缰绳已经从他手里消失,没等他弄清楚情况,就看见不远处的管家朝这边追过来,边跑边大声呼喊:
      “小姐!”
      然而牧双已经跃上马背,绝尘而去。管家追了两步,见追不上,便停下来,转头看还站在台阶上的牧凌天,小心翼翼地唤道:
      “老爷,这……”
      牧凌天面无表情,望着牧双离开的方向看了一会儿,然后低头,扫了也一眼管家,沉声道:
      “让她去。另外,叫人查!我倒是要知道,究竟是何人竟敢动我牧凌天的儿子!”
      管家领命退下,云诗华捂着嘴,勉强压抑自己的情绪,牧凌天回身,将云诗华搂进怀里,轻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云诗华再也抑制不住,抓紧了牧凌天的衣角,哀声唤道:
      “凌天,程儿他……”
      “无论此次出手的是何人,我牧凌天必然为我儿讨回公道!”
      牧凌天寒着脸,低声说道。
      牧双骑着马奔出云城,直往青阳城去,她紧紧抿着唇,脸上神情凝重。牧家乃是江湖中有名的大家族,虽不至于名贯天下,在云城却也算独霸一方,牧家的云天镖局是云城公认的第一镖局,牧家长子牧程少年持重,二十五岁的年纪已然夺得云城第一高手的名号,牧家可谓如日中天。
      今日一事当真如晴天霹雳,给了牧家当头一棒,牧程保镖路上遇袭,还被人斩了一条腿,究竟是何人,竟敢与牧家结下生死之仇?又或者,牧家接的这趟镖究竟运送的何物,竟让人如此觊觎,甘冒如此之险也要将之劫去?
      牧双如同一阵疾风奔向青阳城,整整一日,马不停蹄,终于在傍晚日落之前,远远看见了青阳城的城门。牧双进城的时候,一行人恰巧从青阳城出来,为首之人是一名身穿蓝色衣裙的女子。牧双见前边有人挡路,心里因为担忧大哥的伤势,急躁万分,不由大喝一声:
      “让开!”
      城门前几人皆是一惊,蓝衣女子身后一名青衫女子当即便要发作,一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眼看就要拔剑出鞘,将那马背上的蛮横之人斩于剑下,却被蓝衣女子拦住,耳边传来清冷的女声:
      “若玲,不得生事。”
      青衫女子强行压下心中怒气,随其他人一起退到路旁,待牧双打马呼啸而过,扬起的沙尘沾染了几人的衣衫。明若玲为之气结,倒竖着柳眉,低声斥道:
      “师姐,此人真是嚣张至极!”
      蓝衣女子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明若玲不要多言,而后低声道:
      “我们此去云城,是有要事与牧家家主相商,途中莫要多生事端,耽误行程。”
      闻言,明若玲虽然依旧心有不服,却不敢再多说什么,低低应了一声,就此作罢。
      牧双进城之后径直找到牧家名下的客栈,翻身跳下马,将缰绳扔给上前来的店小二,然后风风火火地大步走进客栈里,一边走一边高声喊到:
      “店家!我大哥在何处?!”
      客栈老板闻声从柜台后边抬起头,放下手里的账簿,走出来,向牧双行了一礼,然后指了指楼上,回答:
      “回小姐的话,大少爷在二楼的天字房。”
      牧双点了点头,快步走上楼,寻到天字房后却驻了足,有点害怕看到大哥重伤的样子。就她在房门前犹豫这一会儿,屋里突然传出一个温和的声音:
      “既然来了,为何不进门呢?”
      是牧双最为熟悉的声音,依旧是一直以来那般沉静的语调,甚至让牧双误以为大哥并未受伤。牧双将房门推开,见牧程坐在床头,身后垫了一个枕头,膝盖上盖着被子,左腿膝盖以下的位置空无一物,亲眼见到的一切让牧双瞬间红了眼眶:
      “大哥!”
      牧程手里拿着一本书,见牧双进来,眼里笑意温和,空出来一只手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唤道:
      “双儿,过来坐。”
      “大哥,伤你的究竟是何人?”
      牧双走过去,坐在牧程身边,看着牧程同往常一样温润的神情,却有些黯然的眸光,止不住一阵心疼,咬着牙,恨声问道。
      伸手拍了拍牧双的头,牧程摇了摇头,道:
      “莫要想着替为兄报仇。”
      见牧双瞪着眼,倔强地凝视自己,牧程知道她在想什么,有些无奈,补充道:
      “不仅是你,哪怕爹娘在这里,我依旧会如此说。”
      “为什么?!”
      牧双一下站起来,双眼通红,愤愤不平地大声吼。牧程见状摇头叹息,低头抿唇,不再言语。牧双一下急了,知道这是牧程生气时惯有的状态,自己让大哥生气了,牧双忙收了脾气,蹲在床边,拉着牧程的衣袖,低声唤道:
      “大哥。”
      牧程无奈,牧双从小性子暴烈急躁,容易冲动行事,偏牧家上下对她疼爱有加,牧程更是偏心护她,以至于牧双养成了如今这种说一不二的耿直性情,以她的性子,倘若往后没了家族的庇护,在江湖中是会吃亏的。牧程看着牧双的眼神前所未有的严肃,那是往日牧双从未见过的表情,认真地似乎能看到牧双的灵魂里:
      “双儿,有些话不与你讲自然是有原因的,很多事情,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知道。”
      牧双沉默了,没有再与牧程据理力争,只讷讷地点了点头,心里思量,一直以来,若是没有大哥,没有父亲母亲,她牧双其实什么也不是,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来自家族,所有人从她身上看见的都是她身后的牧家,而非牧双此人。
      心里有些自嘲,但牧双没有将晦暗的心情表现在脸上,勉强朝牧程露出一个笑脸,将话题转开:
      “大哥,咱们什么时候回云城?你腿上的伤耽误不得,还是早些回家让医师诊治吧!”
      牧程闻言,点了点头,轻声应好。牧双从牧程的房间出来,脸色阴晴不定,尽管牧程不让她插手这件事情,她自己也要弄清楚真相,牧双想让牧程知道,她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需要家族庇护的小女孩儿。
      牧双寻到同样在客栈中留宿的云天镖师,向他们了解遇袭当日的情况,然而所有她询问的人,皆闭口不答,想来牧程早已安排好了,这样的结果在牧双的预料之中,却依旧让她有些黯然。
      第二日一早,牧双说动了牧程早日返回家中,于是一干人等在清晨整理好行装,朝云城出发。回去时就不像牧双来时那样风风火火,车队在路过驿站的时候歇了一晚,第三天继续赶路,直到中午才到达云城,而牧凌天也在这天中午接见几名来自御剑门的客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牧双牧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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