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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长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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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意第一次见到长生的时候,正值腊月,外面大雪飞扬。这个瘦小的身躯蜷缩在树下,瑟瑟发抖。“喂!你没事吧?”君意跑了过去,发现这个小孩由为好看,青丝柔软地散落在肩上,白皙的面容有几分苍白,却被雪村托的格外晶莹剔透,红扑扑的脸颊配上那樱桃小嘴,娇嫩欲滴。此时的他只着一件单薄布衣,冷的快要失去知觉,见有人询问才微抬双眸,似睁非睁,长长的睫毛上覆着一层薄冰。伸出小小的手,想要抓住君意的衣摆,但最终安静地垂了下去……
“君意,你在想什么?”一声呼唤打断了君意的回忆,微微转头,一抹妖娆的身影映入眼帘,谁也想不到原来那如白雪般的孩童,此时却已被世俗浸染的污浊美贱。长生身着艳色长裙,微露半抹酥肩,浓妆艳抹,骨子里透出难以抵挡的诱人。“我在想当初救你是不是害了你…”君意面露疲惫,一双眼睛早已失去年少时的神采。人生就宛如一场戏,戏中的他无法逃离命中注定,但长生却不同,他只想过救他,可年少的自己不禁意把长生带入了深渊,一场本该不属于他的人生。
“呵呵……”长生扯嘴一笑,魅惑众生,伸出纤细的手指轻点君意的鼻尖,道:“若不是你,这世上再无长生。”语气平淡出奇,没有半点斑斓。他们是小倌,是世上最低贱的一类人,出卖自己的身体只为谋求更多的利益。若身作女子,倒有攀龙附凤飞上枝头之率,但他们偏偏为男子。就算长的再好看,也不过是众人的玩物,世人的笑柄,没有一个人会真心对他们,除了他们自己。
所以,当长生来告诉自己要被赎出去的时候,君意心头一震。长生很美,可以说是小倌中的红牌,他的勾人技巧也是一等一的棒,因此很多人喜欢他。但那些多半都是抱着玩味之心,不会有人愿意付出真心。他本想劝劝长生,看到长生那充满幸福的表示便欲言又止,自我安慰着,或许真有那么个一个是真心的。
长生被赎走后,君意偶尔还能收到长生的来信,信上充满了幸福,君意也为他感到高兴。渐渐地信少了,君意也只当是长生忘了他,毕竟他们已经不是一类人了……
二年后,君意得到了长生死去的消息。他难以置信疯一般跑到那个赎走长生的家里,却被扔了出来。那个人朝他身上狠狠地吐了口水,笑道:“那个笨蛋还真以为我会真心对他?!不过是个杂种而已!”那一天,君意第一次发了大火,和那个人打了起来,后来被官府打了二十大板。君意出了衙门,大雨淋湿了他的全身,就跟心中的绝望一般,拖着伤残的身体来到了乱葬岗。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找到了长生。长生静静地躺在泥水中,一脸安详仿似睡着了般。这一次他没有浓妆,而是属于他纯洁又美丽的面容。君意慢慢地把他清理干净,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很久很久,脸颊湿润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把长生埋葬后,君意回到了院内,跟变了一个人一样,他一反曾经的清秀,给自己化上了浓妆,穿上了艳服,妖媚地流连在一位又一位客人中,像一个心已死去的木偶,每当有客人问其名,他都会呵呵一笑,道出两字:“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