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南冠gl》轩辕楚陌

90、第八十九章 有心巧献书 一登神龙岛（二）

　　那头陀迎面而来，走到卫肖身前，问道：“你们是从清凉寺来的吗？”
　　双儿一副紧张防备的模样，卫肖却是笑嘻嘻地说道：“胖头陀，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胖头陀左手一伸搭在卫肖肩上，语带疑惑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卫肖试着动了动，发现胖头陀左手如钢铁一般牢牢钳住她的肩头，动弹不得。
　　双儿喝道：“快放手！怎地对我家相公无礼。”摆开架势就要对胖头陀动手。
　　卫肖赶紧制止，“双儿，自己人，自己人。”笑着对胖头陀道：“莫非你来时教主夫人没对你交代些什么？”
　　胖头陀闻言盯着卫肖看了一会儿，左手加了些力道，“你在耍什么花样？”
　　卫肖吃痛，咧着嘴笑道：“你来五台山不就是来找我的吗？”
　　“你就是太监小桂子？”
　　“别老是太监太监的，咱们可是自己人。”卫肖笑着去掰胖头陀的手。
　　许是信了她的话，胖头陀的手顺势放了下来。卫肖的肩膀得到解脱，连忙活动活动。
　　“相公！”见卫肖被放开，双儿立刻扑了上来，“你没事吧。”
　　卫肖安抚地拍了拍双儿的手，对胖头陀道：“胖头陀，这山道上人来人往的，泄露了教中机密可怎么好。”
　　胖头陀突然伸手一边一个，将二人提了起来，提气一跃，不一会儿到了五台山南台锦绣峰一间破庙中。将二人往地上一放，“这里清净，快说吧。”
　　卫肖在破庙中走了几步，一眼看见院中荒草间有一个巨大赑屃驮着一块石碑。真是...缘分啊！卫肖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被胖头陀带到这里来。
　　当卫肖心中无限感慨时，胖头陀却没有多大耐心，“小子，你都知道些什么，还不快说！”
　　“嘿嘿，别这么凶嘛。胖头陀，你来时教主已经知道教主夫人派了我去皇宫吧。”
　　“哼！教主让我带你回神龙岛问话。”
　　卫肖突然大声质问，“胖头陀，你哼什么，莫非你对教主夫人的安排有异议！”
　　“不不不，我没有，你不要血口喷人。”胖头陀连连摆手，脸上也显出惧怕的神情来。
　　“谅你也不敢。”卫肖重重地瞪了胖头陀一眼，又瞬间温和了神色。“这次教主能让你来也是你一个大大的机会啊。”卫肖笑眯眯地拍了拍胖头陀的肩膀，神秘兮兮的轻声道：“咱们都要立大功了。”
　　胖头陀果然上钩，“什么大功？”
　　“白龙使的属下办事不力，这些章老三没和你说过？”卫肖眯着眼睛，直直盯着胖头陀，“教主要的东西他们一直没拿到，要是你胖头陀这次能将东西带回去，你说...”
　　“这，这，”胖头陀绕着卫肖走了两圈，“他们都没拿到，难道你有？”
　　“白龙使的心思...”卫肖不屑地笑笑，“你不会不知道吧？”玩味地看了一眼胖头陀。
　　“这…”胖头陀一脸尴尬，“东西呢？”
　　“双儿，把经书拿出来。”卫肖对双儿说了一句。
　　“相公。”双儿将经书从包袱里取出来，递给卫肖。
　　卫肖接过经书，翻了一下，对胖头陀道：“这可是柳燕她们到死也没拿到的东西。”看着胖头陀一脸渴望的神情，将书递了过去，“看看吧。”
　　胖头陀一把接过，看到封面上的五个大字，脸上立即露出欢喜的神情来，他也翻了一翻经书，喜道：“真有你的，有了这本经书，教主必定重重有赏。”
　　卫肖也笑，“不错，你老兄这回可是立了大功了。等回了神龙岛将经书献上，教主一高兴，说不定就封你做个大护法。”
　　胖头陀笑的红光满面，“哪里哪里，都是老弟的功劳。”忽然敛了神情，“我回去献书，那你呢？”
　　“我自然是回京城啊，皇帝这回派我出来办事可是有期限的，若是我过期不回，就要被杀头。”
　　胖头陀一脸为难，“可教主要我带你回去。”看了看卫肖，立刻补上一句，“教主夫人也是这么吩咐的。”
　　“老兄，你糊涂啊。”卫肖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
　　胖头陀给她吓了一跳，忙问：“怎么，哪里不对吗？”
　　“岂止是不对，简直是大大的不对啊。”卫肖一脸认真，“你想，既然我是教主夫人的人，又被派到皇宫里，这显然是夫人想在教主面前好好表现。可白龙使呢？他派了柳燕、邓炳春还有毛…”
　　“毛东珠。”胖头陀接上。
　　“对，白龙使派了这几个人在皇宫里潜伏了这么久，却一点事情也没办成。你肯定听说了柳燕邓炳春不见了的事吧。”柳燕、邓炳春皆是死于卫肖之手，而后她有设计让假太后相信是柳燕抢走了经书，假太后害怕受到责罚自然对她言听计从，所以柳、邓二人的去处自然是任凭卫肖随意捏造。
　　“我不知道。”胖头陀这话答得干脆。
　　卫肖却是不信的，“你不知道？回去问问瘦头陀，他定是知道的了。”也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教主夫人只叫我在皇宫里呆了这几年便能拿到一部经书，而白龙使空费了数年的时间，却什么也没拿到，反而叫他几个部下给弄得焦头烂额。老兄，你说白龙使能服气吗？”
　　看胖头陀思考自己的话，卫肖决定再加点料，“我在皇宫虽然只是个小人物但也知道鳌拜府中曾有两部《四十二章经》，后来抄家时给太后拿去了。可太后却说柳燕回来那晚就拿着经书回神龙岛去了。”
　　胖头陀听完瞪大了眼睛，“你这样说，教主手中不是已经有两部经书了，我再献上这一本也不及他们了。”
　　“别着急，我还没说完呢。”卫肖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接着道：“那晚原本应该是柳燕和邓炳春同时回来，可不知怎么的，柳燕却先回来了，去拿了经书。就在柳燕去拿经书的时候，邓炳春又出现了，话里话外都是指太后杀了柳燕，后来…”
　　卫肖故意卖个关子，胖头陀果然忍耐不住，急急问道：“后来怎样？”
　　“后来，就在太后与邓炳春争辩时，一名刺客闯了进来，太后重伤昏迷。我听说太后宫里来了刺客，连忙去查看，可等我到了太后寝宫，却只看见太后一人倒在地上。”
　　胖头陀听完一脸惊骇，“这，这，柳燕和邓炳春竟敢抢走经书，他们就不怕豹胎易经丸毒发吗？”
　　“是啊，原来我也这样想，可今天听你老兄说教主让我回去的时候，我就全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胖头陀坐到卫肖旁边，一副亲热样子，“老弟，哥哥脑子不好使，请你仔细说说。”
　　“老兄，这你都不明白。”卫肖对胖头陀的态度很满意，“柳燕和邓炳春是没那个胆子，可若是哪天教主不留神出了什么事，那白龙使不就得意了。”
　　胖头陀张大了嘴，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白龙使可是当年随教主创教的老兄弟啊，他…他…”
　　“老兄，你要明白即使白龙使咱们神龙教的功臣，可现在教主和夫人才是夫妻。即使白龙使和教主的感情再深厚那也越不过夫人去啊。”又低声说了一句，“有哪个人不想当皇帝？”
　　胖头陀默然不语，好半晌才出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事？”
　　卫肖苦笑了一下，“我就是白龙使的挡路石。”
　　胖头陀想了半天，“这些事教主知道吗？”
　　“以教主的性子，要是知道了，白龙使还能活着？”
　　胖头陀缓缓站起，对卫肖道：“你有什么好法子？”
　　“这个好办，你老兄只要将经书献上，再向教主说我回京城给皇帝复命去了，顺便去追查剩下经书的下落。教主定是不会怪罪的。”又看到赑屃背上的石碑，对胖头陀道：“你去将那块石碑的碑文拓下来一起带回去。”
　　胖头陀绕着石碑转了两圈，那石碑颜色乌黑，石钇和石碣上生满青苔，所刻的文字斑驳残缺，一望而知是数百年前的古物，“这碑上写了什么？”
　　“能让教主高兴的东西。”说完让双儿拿出纸笔，就要默出一段文字。
　　胖头陀待她写完，拿来一看，念了出来，“惟大唐贞观二年十月甲子，特进卫国公李靖，右领军大将军宿国公程知节，光禄大夫兵部尚书曹国公李绩，徐州都督胡国公秦叔宝会于五台山锦绣峰，见东方红光耀天，斗大金字现于云际，文曰：‘千载之下，爰有大清。东方有岛，神龙是名。教主洪某，得蒙天恩。威灵下济，丕赫威能。降妖伏魔，如日之升。羽翼辅佐，吐故纳新。万瑞百祥，罔不丰登。仙福永享，普世祟敬。寿与天齐，文武仁圣。’须臾，天现青字，文曰：‘天赐洪某《四十二章经》八部，一存河南伏牛山荡魔寺，二存山西五台山佛光寺，三存四川青城山凌霄观，四存河南嵩山少林寺，五存湖北武当山真武观，六存川边崆峒迦叶寺，七存云南昆明沐王府，八存云南昆明平西王府。’靖请薛录天文，雕于石碣，以待来者。”
　　卫肖跟着胖头陀的声音摇头晃脑地欣赏了一番，这一段是原著中有名的碑文，当初她对这些古文很感兴趣，还特意背诵过，本以为以自己的安排用不上这个了，没想到还是能派些用场的。
　　胖头陀念完，问道：“你认识这些文字？”
　　“不认识。”卫肖很诚实。
　　“那你…这…”
　　“现在教中人心不稳，要是大家知道教主是天命所归，你说会怎样？”
　　“这…”
　　“到时候教主高兴，你老兄也升官发财。”见胖头陀仍是一副犹豫模样，道：“你拿着这个不妨先去找陆先生商量商量，他若是同意了，再将碑文献给教主不迟。”
　　“好，就依你。”胖头陀向双儿要了纸笔，一点一点将碑文拓了下来。“兄弟，今日承你大功，日后在教中有什么难处，只管开口。”
　　卫肖笑道：“那就我就先多谢了。”
　　胖头陀收好经书碑文，向卫肖二人拱了拱手，转身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