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南冠gl》轩辕楚陌

260、第二百五十九章 闻山迤逦长 涣如冰始开（八）

　　“狗屁。”向氏忍不住爆了句市井粗言，“你小子何时信命了？若是你真如此信命，当初何苦千里迢迢到京城来，老老实实待在丽春院中，如今也能做个龟公了。”
　　“这……这……”卫肖一时没了话，有些事她也不能明说，“我的情况不一样。婶婶，我并非不喜欢双儿。”
　　“那你还……”
　　“不是那种喜欢。”卫肖忙解释，“我对双儿并无男女之情。”
　　“你能与她有男女之情才是怪事！”
　　好像没有什么不对的样子，卫肖理了理思路，“我没想过娶双儿，毕竟我这样的人若是真娶了她，才是害了她吧。”
　　“那你老婆呢？”向氏并不认同卫肖的话，“你们不也好好的。”
　　“可……婶婶，我当初也并未想过娶她。”
　　“不娶她？不娶她，你还睡了人家！”向氏还是如此。
　　“……”卫肖一噎，“这……这不是阴差阳错的，就……就……就那什么了。”
　　“哼！你以为你那点子事我不知道，要不是你先睡了曾柔，只怕她也会与双儿一样，要被你送给别人了。”
　　“什么叫送！什么叫送！”卫肖梗着脖子嚷道，“我又不喜欢她们，难道她们送上来，我就一定要吗？”
　　啪！向氏听了卫肖的混账话，气的扇了卫肖一巴掌，“你瞧瞧你说的什么混账话！难道在你眼中，这些女子就这样轻贱！”
　　“婶婶，我不是那个意思。”卫肖自知说错了话，语气软了下来，“我与曾柔乃是阴差阳错结合在了一起，我倒也不是不喜欢她，只是当初我们在一起就是因为……因为药物，我时常想，若是当初没有那一夜，我们现在会如何？”
　　“什么如何？你既然已经娶了她，又没有不喜欢她，那就自然要担当起为夫的责任来，如今再去想当初，岂不是很可笑！你当初要是后悔了，干脆些杀了知情之人，曾柔也未必不能再开始新生活。再者说，”向氏看着卫肖，“曾柔若是真的另投他人怀抱，你能甘心？”
　　向氏这问话可犀利至极，卫肖有些招架不住。“那不是没有发生这种事，何况我也不是不负责任的人。”
　　向氏似笑非笑，“你既然是负责任的人，那么看光了双儿，你该负什么责任？”
　　卫肖自知说不过向氏，无奈道：“您说，我该怎么办？”
　　“我说？要是我说，管它什么公主丫鬟，既然送上门了，那就收下算了。”
　　“什么公主丫鬟？”卫肖心里一咯噔，也不知为什么，突然提起了心，“婶婶，盲婚哑嫁是不对的，包办婚姻也是没有幸福的。每个人都应该掌握自己的命运。”
　　向氏玩味道：“每个人都应该掌握自己的命运？那你怎么一心要替别人安排她们的命运？而且我听说那位建宁公主倒是很听你的话，似乎……还有一位前明的公主？”
　　“咳咳咳，”卫肖差点被口水呛死，“你，你，你，说什么！”卫肖狠狠给自己顺了顺气，“什么公主不公主的，天下女子都该自己做主自己的婚事。”
　　“好呀，既然你这样说，双儿自己做主，就是要嫁给你，你怎么办？”
　　“怎么就绕不开这事了呢！”卫肖很无奈，“婶婶，我知道我有些事做的不对，您说的也对，有时候是我自以为是了。可是正如您所说，我给的未必是她们想要的，可她们给我的，也不一定是我想要的啊！”
　　“你还是不明白。”向氏叹息一声，“小宝，我今日来，只是要和你说，无论如何，我与你秦先生总是不会害你的。也希望他日，你在双儿的事情上，不要顾及我们两个老家伙。”
　　卫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看向氏软化了态度，便欣喜道，“那……婶婶还走吗？”
　　“我走了，你岂不是要翻天！”向氏白了卫肖一眼，起身出门。“你老婆担心了一路，快去与她说清楚吧。人家姑娘跟了你这么久，也是不容易。”
　　卫肖红了脸，“我知道的，婶婶。”
　　送走了向氏，卫肖一人在书房待了一会儿，等她觉得自己想清楚了些，便去找曾柔。
　　“相公，你回来了。”看到卫肖回来，曾柔很是惊喜。她迎了上去，“相公今日回来的倒是早，方才听门房说相公一回来就进了书房，朝中又出了什么事吗？”
　　卫肖在凳子上坐下，拉着曾柔，“你先别忙，我有话要问你。”
　　曾柔倒茶的手一顿，又装作无事的样子将茶杯放在卫肖面前。“相公有什么事？”
　　卫肖看着曾柔不安的揪着衣角，心下一软，她拉过曾柔的手，安抚道：“你别怕，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们许久未曾好好说过话了。”
　　曾柔咬了咬唇，“相公，你骂我吧。”
　　“我为什么要骂你？”
　　“因为我在河间的时候，做了对不起相公的事。对不起，相公。”
　　“你既然知道是我不喜欢的事，为什么还要去做？”卫肖语气平淡，“我以为你会懂我的。”
　　“相公，我……”曾柔很怕卫肖骂她，可曾柔更怕卫肖不骂她。
　　“我早就与你说过了，我只拿双儿当妹妹看。等我清闲一些，便会为双儿相看夫婿。这些你都是知道的，可你在河间怎么还与双儿一起胡闹？”
　　曾柔一下握紧了卫肖的手，“相公，我……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我们这些女子在这世道上终归还是要有个可以依靠的人。与其让双儿妹妹嫁给别人，倒不如与我一起就伴，相公定是不会薄待她的。”
　　“你倒是大度！”卫肖握着曾柔的手，“我不要听这些假话，你只与我说，那天到底是谁的主意？”
　　“是……是我的主意。”曾柔不想骗卫肖，她接着道：“我见双儿妹妹喜欢相公，便想着要成全她。何况……”
　　“何况什么？”
　　“何况王屋派还有那么多人在官府手上，我想着若是有双儿妹妹与我一道劝说相公，或许能保全他们的性命。”
　　“你就这样信不过我？”卫肖有些受伤。
　　曾柔幽幽地看了卫肖一眼，“我知道相公做的是大事，为了大业，牺牲些人在所难免。虽说相公让我离了王屋派，可王屋派到底是我的家。若是要我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我实在是做不到。”
　　卫肖心虚的摸摸鼻子，“我不是救下了些人，你要知道，这样的情势下，王屋派若要全身而退，那是绝不可能的。”
　　“我知道，是我的出身拖累了相公。也是我痴心妄想了，相公向来是不会因为儿女之情动摇的。”
　　“这是什么话！你的出身又如何，我如今身在清廷，要你入旗也是权宜之计。”
　　“相公，我不是傻瓜。那日，司徒师兄和五符师叔的戏码，我早就明白了。”
　　卫肖挪了挪身体，“你……你都知道了？”
　　“嗯，”曾柔轻轻点头，“起初还有些糊涂，时日一久也就明白了。若是王屋派真容不下我，又岂会派司徒师兄和五符师叔来京。”
　　卫肖有些尴尬，老婆还是很聪明的。“那个……即使这样，你也不必安排双儿做那样的事。”
　　曾柔低声道：“我知道，相公定然会有别的女人。双儿妹妹喜欢相公，我帮她这一回，让她早些得偿心愿，岂不是很好！那日，我去问双儿妹妹，问她愿不愿意伺候相公。当时，双儿妹妹欣喜极了，她盼这一刻定然盼了许久。”
　　卫肖抓抓头，“我不知道是我哪里做错，给了你们误解。但是我对双儿真的没有想法。”
　　“相公对我也是一样吧。”曾柔突然道，“就好像那日在帐中，若是没有那酒，只怕相公也是像对双儿妹妹一样，一心要给我找个好夫家。”
　　卫肖一时没了话语，“这个……这个……事情已经过去，有些假设没有必要。”这会儿卫肖倒是想起向氏的话来。
　　“有时我也在想，相公这样的天纵之人，什么事都逃不开你的眼，我这样普通的女子又岂会入你的眼。”曾柔对卫肖展开一个笑，“既然相公早知王屋派会去截营，也早就想好了对策。那么我的未来也早就被相公安排好了吧。若不是那夜的事，我现在应该还在王屋山上，或许早已经在相公的暗中安排下嫁人。而相公你就只是师父和师叔们口中的英雄，咱们该再无交集。”
　　“不，不是的。”卫肖有些着急，老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不太好骗呀。
　　曾柔看着卫肖的样子，笑了起来，她摸摸卫肖的脸。“有时候，我常怀疑相公是不是神仙，明明就在我身边，却仿佛离我越来越远。”
　　卫肖揽住曾柔，“我哪是什么神仙。我知道你心中定然是有许多委屈，我也做的不好。咱们的相遇有许多偶然，不受我们控制。可如今咱们已经在一块了，我也是想要和你这样过一辈子。我……我或许还不够爱你，但我的心告诉我，我喜欢你。往后，我会告诉你我的事，你不必再胡乱猜测了。”
　　曾柔揪着卫肖的衣襟，“没有哪个女子愿意将自己的相公往别的女人怀里推。”
　　“我知道，都是我做的不好，害了你们。”
　　曾柔掩住卫肖的嘴，“不怪相公，我也不好。”
　　暖玉在怀，正是情浓之时，卫肖看着曾柔，慢慢低下了头。
　　-----------开车的分割线----------（作者有话要说：时隔数年，再回头看当初这段，我认为写的很好，这车，绝了！）
　　曾柔和卫肖虽说成亲已有数月，可卫肖刚成亲没几日便南下去了福建，算起来她们在一起的日子连半个月都没有。这夫妻之事也就没有做过几次。
　　卫肖虽然在丽春院长大，但这男女之事看多了却并不代表女女之事也精通。那夜帐中是本能，成亲前也被向氏抓去好好恶补了一些知识。遑论卫肖书房里还有韦春花特意从扬州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春宫秘籍。
　　以卫肖后世之人的眼光来看，那些做成各式各样的瓷娃娃也好，画的惟妙惟肖的春宫图也好，总归是不如真人动作电影来的更加直观，自然教学效果也更好。
　　幸得卫肖没有将这样的想法透露给向氏，否则，只怕向氏当晚便能抓着她二人去八大胡同现场教学了。
　　综上所述，卫肖的技术似乎也并没有那么的好。
　　不过，这一个吻对曾柔来说可不一样。这是卫肖对她敞开心扉以后的第一吻。若说之前她们那几次情事带了点责任和欲望，此刻，曾柔能感觉到卫肖是投入了感情在吻她。
　　曾柔闭着眼，任凭卫肖的舌在她嘴里翻腾。这人的吻似乎和她的性子一样，若将你放在心上，便有一股脑的热情齐齐涌上来，烫的人浑身发软。
　　卫肖就势抱住曾柔，喘着气道：“怎么这许多回了，还这样不经事？”手上却不住的在她腰间磨蹭。
　　曾柔将脸埋在卫肖胸前，“哪有许多回，你从不曾这样。”
　　卫肖呵呵一笑，一把抱起曾柔，将她放到床上。“好吧，是我记错了。”
　　“诶，你去哪儿？”曾柔双手揽住卫肖的脖子，不放她走。
　　“怎么？舍不得？”
　　“我……”曾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明白了。”卫肖一挑眉，向着曾柔压了下去。
　　“你明白……”曾柔的话被堵在了口中。
　　一场大哭加之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让卫肖开阔不少，她甚至想着，就这样和双儿一起生活似乎没有什么不好。
　　忽然，曾柔动了一下，卫肖看着怀中熟睡的曾柔，一下子回过神来。不，双儿应该值得更好的人。卫肖抱着曾柔，暗暗的想。等李吉他们找到双儿，便请秦先生和婶婶为双儿择一门好亲事，双儿有了着落，她也能安心了。不过，这人选还需要细细斟酌，怎么说她卫肖都是接受过现代教育的人，可不能去搞封建社会盲婚哑嫁的那一套。
　　这一天下来，卫肖几乎是没吃什么东西，可她却一点也不觉得饿，满腹心事，还未消化完全，她只觉得疲惫的很，就这样抱着曾柔，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