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lujite》暮叶

1、Milujite

　　他和他，认识已有两年。

　　从开始的相见两厌到现在见面已会打个招呼。

　　黑崎一护和朽木白哉，仍然是走在极端的两个人。

　　不曾改变。

　　偶尔露琪亚会邀他到朽木家吃饭。

　　他想不到理由拒绝朋友的好意，便买了礼物前往。

　　吃饭、喝茶。露琪亚说告退，朽木白哉回答恩。

　　一天就定格在这个画面。

　　他微微躬身：谢谢你们的晚餐，那么我也告辞了。

　　说话的时候他看着朽木白哉的眼睛，很礼貌的表现。

　　朽木白哉轻颌首，眼睛是深不见底的黑。

　　他担任代理五番队长已经两年，渐渐习惯了队员们恭敬的态度以及“黑崎队长”这个称呼。

　　习惯是可怕的事。

　　譬如两年前他绝对想象不出自己正襟危坐品酒的模样。然而两年后他和朽木白哉坐在廊下赏月喝酒，
　　像呼吸一样自然。

　　夜风有些凉，他微微瑟缩了单薄的肩膀。

　　学会了品酒，却还是没学会体味这种别样风情。

　　他更喜欢被阳光覆盖的感觉，没顶的温暖。

　　偏头看过去是万年不变的冰冷气息。过分整洁的眉毛、戴得端正的牵星箝，一丝不苟的黑发散落于
　　肩。

　　这个黑白分明的男人显然是属于夜的。

　　他们，仍是走在极端的两个人，不曾改变。

　　又过了一年相安无事的日子，和平到他几乎要忘了还有虚圈还有蓝染还有破面的存在。

　　他已经是一个为了联考忙到焦头烂额的学生。

　　幸好雏森把队务处理得很好，让他不必分心。

　　假期他把身体丢给魂，去了尸魂界。

　　山本的脸拉得老长，他想如果不是怕损失一个免费劳工的话，他估计已经被流刃若火烤成了焦碳。

　　惩罚是他必须在假期内学会鬼道和缚道。

　　他撇撇嘴，不会就那么丢人吗？

　　确实丢人。恋次推门进来，把公文往他桌上一丢。更重要的是，打架的时候会很吃亏。

　　比如？？

　　比如说上次队长对我用了六杖光牢，结果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满世界的樱花朝我飞过来。

　　哦``````他想起肩膀上的伤口，天冷时仍会隐隐泛起疼痛。

　　你慢慢“哦”吧，我去找露琪亚吃午饭了。恋次傻笑着瞬步离开。

　　他看着绝尘而去的背影，止不住叹气，真是好命的家伙。

　　朽木白哉是个相当称职的老师，他的进步一日千里。

　　休息时他们坐在树下。细碎的阳光一路洒下来。

　　他舒展了双臂望后一躺，满足而惬意地眯起眼。

　　喂，白哉，接下来要学什么？

　　白雷。

　　白雷啊``````还记得你在我肩膀上开的那个洞吗？等下让我报个仇怎么样？？

　　白哉拉起他的手指向心脏：你现在就可以报仇。

　　手指冰凉，刺得他皮肤发疼。这个男人骨子里都透着寂寞的冷。

　　他叹着气挣脱扣住手腕的修长手指：你还是没有幽默感。

　　白哉勾起唇角。或许你能帮我特训下。

　　他瞪大眼睛看着男人难得一见的表情。

　　温暖的阳光将他淹没。

　　他的爱情，来得猝不及防。

　　寂寞的人找寻着能够寄托的人和感情，找到了却不知道怎样去拥有，

　　于是他变得更加寂寞。

　　他终于学会了夜风里坐在廊下喝酒看月。

　　躺在地上有清冷的月光洒下，沉重的寂寞满世界席卷而来，灭顶般难以呼吸。

　　他闭上眼睛，去想象那个黑白分明的男人在这样冷冽的夜中对月独酌是何种心情。

　　然后止不住揪紧心脏。

　　那是比他沉重万倍的寂寞，寂寞到血液里渗出刺骨的寒。

　　他们都是被寂寞淹没的人，只是朽木白哉，比他沉得更深。

　　他开始尽量避免和朽木白哉碰面。

　　五番和六番只有一墙之隔，有心的话仍然能成两个世界。

　　对于露琪亚的邀约他找了各种理由搪塞。实在想不出理由了他只好隐藏起灵压躲到队舍房顶上。

　　两个寂寞的人聚在一起只会让寂寞加倍。那是20岁的他承受不起的疼痛。

　　只是再怎么躲避，例行队长会议他还是得硬着头皮去参加。

　　至始至终他垂着眼睑，不去看对面会有怎样的表情，虽然他知道那男人一贯面无表情。

　　散会的时候他被清冷的声音喊住。黑崎队长，今晚能否到朽木家来用餐？

　　他抬眼去看，是一如既往的淡漠表情。

　　他脑子里闪过千百种拒绝的理由，到底却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饭桌上弥漫着让他难以下咽的尴尬气氛。

　　一向大大咧咧的恋次正襟危坐，额头的汗滴了一桌子。

　　他好奇地看去，桌下交握的手印入眼帘。

　　终于恋次还是鼓足勇气向露琪亚求了婚。

　　朽木白哉没有刁难，只是交代着照顾好她之类的话。

　　他想象得到这个男人的生活里又将多增几分寂寞，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吃饱喝足的恋次被露琪亚拖了出去散步。

　　他偏头看一直沉默的人。

　　“喂，白哉，为什么不让恋次搬来朽木家？”

　　“他们不适合这里，这里的空气会让人窒息。”

　　那么，你打算把这个家的寂寞都扛下来吗？

　　他拍着白哉的肩膀说：看不出你还是个好哥哥啊。想笑，却不知怎么的流出了眼泪。

　　“喂，白哉，你寂寞吗？？你寂寞吧！！”

　　“寂寞吗？我已经习惯了，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是一个人喝酒的时候会觉得风有点凉。”

　　“是吗？”他举起酒杯轻轻晃了晃。“我也会觉得很冷啊。”

　　“喂，白哉，你说两个寂寞的人遇到了一起，会加倍的寂寞吗？”

　　“两个人一起，就算寂寞到哭，眼泪也是温暖的。”

　　そうか。他舒展双臂朝后一躺，“其实今天的风不怎么冷嘛。”

　　夜风撩起了他的头发，他听见自己轻声地说“milujite”。

　　说完止不住地笑，白哉一定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真是的，从来没发现自己的酒品这么不好。

　　清冷的声音飘进了耳朵：愛してる

　　他震动地转过身去：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想，我猜对了，是么？”

　　嘿嘿，他轻笑着去看酒杯里倒映的月亮，

　　喂，白哉，两个人一起喝酒就不会冷了吧？

　　以后我们一起喝酒吧！

　　寂寞的话，我来陪你！！

　　恩。清冷的声音含着笑意。

　　他和他，还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只是他们已经学会不再远远观望。

　　或许偶尔需要些孤独，但是，不要让自己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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