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我是犬神我最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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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长长的路。
阳光满道，模糊了路上的人来人往。
这下子真的很有幻境的感觉了。像身在气泡里，环顾四周，都是扭曲的场景。
压抑。更加强烈的压抑感让柳生比吕士几乎喘不过气来。
“呐呐。”
身后有人在喊。
柳生比吕士回头一看，是个男孩。
“和我一起玩吧！”男孩咧着大大的笑容，像个太阳，清晰得触手可及。
这应该也是幻境才对。可是为什么，会这么渴望？
“快点过来啦，一起玩嘛！”男孩催促着，指了指身后道，“你看！我们有很多人的，很多人才好玩嘛，你不要怕，他们要是欺负你，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柳生比吕士失笑。
男孩身后还真是有很多孩子，孩子们聚在一起，追着个小球玩得大汗淋漓。
“这个幻境的主人大概是个怕寂寞的孩子，这么想要朋友。”青年感叹道。随即他又碰碰柳生比吕士的胳膊，戏谑道，“你好像很想过去啊？”
“没有的事。”
“骗人！你眼睛里可是明明白白地写着渴望两个字呢！”
柳生比吕士一噎。
青年笑笑，知道自己说中了。
和一群孩子聚在一起，玩一个简单的游戏，却也兴高采烈，疯得忘了自己是谁，直到家里人来喊自己回家还恋恋不舍。柳生比吕士没玩过这样轻松而无用的游戏。
渴望……应该，确实是有的。
只是这样的体验，从来不属于柳生比吕士。
“我们走吧。”柳生比吕士背过身去。
青年眼尾一挑，面色揶揄，倒也没说什么。两人继续朝前走。
“喂——”孩子在背后喊，“你真的不来吗？”
喊完这句，安静下来。柳生比吕士走了十几步，身后依旧没声，他心想是那幻境已经过去了吧，却听那孩子又远远冒出一句。
“你难道不想吗——？”
柳生比吕士回头看去，那孩子远远地站在那个地方，切切地望着他。
再走几步，就真的没声了，孩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的。一路上只听得自己和青年的脚步声，周围依旧气泡一样扭曲而模糊，目光所及处灰白线条在昏暗偏冷的光线里折射出令人不快的偏差感。不管是前方还是身后都是这样，空无一人，线条扭曲，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绝望感沉沉压下来，每一步都像在头顶加上一克砝码。
“真冷清啊。”柳生比吕士挫挫胳膊，感到有些冷了。
“马上就会有人了。”青年说，“有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可以稍微期待一下呢。不过，不管多少个都要拒绝掉哦。”
明明像是很重要的事，青年的口吻却轻松得似乎不值一提，末了还一碰柳生比吕士的手肘：“嘛——这种事，你应该很有经验吧。”
……还真是不知从哪来的自信。
继续前行，青年忽然睨着一处道：“看，来了。”
一颗皮球骨碌碌滚过来，在柳生比吕士脚下停住。
脚步声伴着喘息，渐渐近了，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寻着皮球闯进来，目光转向柳生比吕士：“那个——可以把它踢给我吗？”
——
妖精善于制造幻境。
樱花妖精的幻境，不知是什么样的。
犬神空扒着窗户往外看，看见倒影似的的街道在微暗的天空下浮动。樱花瓣瓣，是这里唯一的亮色。
“这是神奈川的街道吧？”
“嗯。”
犬神空缩进房间，华原稚香正在地板上画东西，据说是制造幻境的图案。
幻境的话，是幻想出来的东西吧。可是幻境里的街道却与神奈川的一处完全吻合，就像亲身经历过的场景似的。华原稚香身为木系妖精，应该还从未出过立海大才对。
犬神空探头去看华原稚香画的东西，手撑到地板上，有柔软的触感。抬手一看，一手的樱花花瓣。
“为什么房间里也会落下樱花花瓣呢？”犬神空嘀咕道。
一抬头，却看见华原稚香愣愣地看着地上的樱花，神情灰白得像是窗外的天空。
“……稚香？”犬神空轻声唤她。
华原稚香猛地抬起头来，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死死盯住犬神空，苍白的嘴唇哆嗦着抖出几个字。
“我不甘心。”
犬神空吓了一跳。
她在华原稚香的眼睛里看见了某种与在楼梯上徘徊的小栗极其相似的东西。一种心理书里从未描述过的，难以言喻的东西。
是什么……这种东西。
“等……稚香？”被抓住了。力道大得让犬神空感到一阵痛感。
“不……不要，我不想消失啊！”
“冷静点！稚香！”
华原稚香往后一缩。力道顿减，却并未放手，只愣愣地看着犬神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这是……什么力量？”
犬神空还没回答，华原稚香的指尖便触上了她的眉心，什么东西电流似的从华原稚香的指尖窜进身体里，刹那间浑身都像触电似的爆开一阵强烈的刺激。犬神空想要跳开去，却被一股力量束缚住了手脚。
华原稚香似乎确定了什么，脸上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来。樱花飞舞，甜香扑鼻，犬神空忽然一阵躁动，感到恍惚迷离。犬神空一掐掌心，从恍惚中挣脱出来。
“你做了什么？”
华原稚香语调轻柔：“放心，只是借用一下你的力量……”
话音为落，犬神空冷下脸：“住手。”
“为什么？不是说会站在我这边的吗？呐呐，小犬，等我把你的力量吞噬掉，就把你也葬在我的树根下，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华原稚香的眼角显出痴狂的光彩来，剔透的眼睛懵懂又狡黠，依旧一副可爱的样子。犬神空曾考虑过好好保护着，临到吃苦头才终于如梦初醒。
犹如亲身经历过的幻境……把你也葬在树根下……妖精善于制造幻境，和，食取记忆。
欢愉和死亡，这就是妖精和人类的相处模式。
体内的封印已经被华原稚香冲开，力量猛地涌出来，满满的发胀。地面破开，树根争相从地下抽出，缠上犬神空的脖颈啜取着。
犬神空试试力道，扒开脖颈上的根条，望着前仆后继的根条叹口气，喃喃道：“稚香，这一步走得太早了。”
虽然在情理之中，但……
“抱歉，不能满足你的愿望。”
——
青年说，前方就是幻境的“眼”了。
往前走几步，柳生比吕士就有些喘不来气，不得不停下来调整呼吸。
头顶忽然罩下一片阴影，柳生比吕士一惊，只见一匹巨犬从房顶跃出，幻境忽然间剧烈颠簸，四面八方摇摇欲坠。空中落下樱花片片铺天盖地地飞舞，像下雪似的。
景象突变，柳生比吕士反射性地看向青年。视线所及里青年的眼中微不可见地滑过一道光。柳生比吕士一咀嚼，隐约有了一个猜想。
樱花妖，或许只是个引子，青年真正想看的，则是……
无数枝条从地下冒出，朝巨犬聚拢去。巨犬双目阴沉，扫尾扇开，在空中绕出一圈，毛发划出一线水色。它稳稳落地，睥睨着幻境中心。
幻境片片剥落坍塌消失，露出现实的面目，已经一副支离破碎的样子。
柳生比吕士晃得厉害，青年倒是站得很稳，还伸手扶了一把，撑开屏障护在柳生比吕士头顶，示意他呆着别动。柳生比吕士稳住平衡，视线越过掉落的碎片看见一片模糊。
忽然，模糊中闪出一个人影来。他记得那似乎是“眼”的位置。
人影以极其凌厉之势闪向巨犬，本已显出畏缩的树根又从土地中抽起，朝巨犬扑去。电光火石间，柳生比吕士眼前一花，再回神，看见巨犬依旧凛凛立着，将那人影踩在了脚下。
人影是“华原稚香”。
那么犬神空……
犬神空，犬神家某分家子弟，百年来唯一的返祖。
此时，犬神空正伴着飞舞的樱花与破碎的背景，一脚踏着樱花妖精，一脚踩着樱花根条，昂首挺胸，气势汹汹，一身刚飞扬过的毛发凌乱无比。
樱花妖精在脚下瑟瑟发抖，把花瓣抖了一地。狼狈得根本就不像漂亮的稚香了。
本来嘛，樱花就该是被精心呵护宠爱的东西，没事儿造个幻境也挺好。非要这样，何必呢。
但她抖着声线一叫“小犬”就把犬神空喊愣了。华原稚香两眼水汪汪的样子一下戳到犬神空心里软处。
那一愣的空挡，华原稚香猛地甩出手去，指甲伸长，直奔犬神空心脏。
……该死，所以刚才只是在判断狗心的位置吗！
犬神空正要躲，背后一串根条拦住去路。躲闪不能，前方忽然出现一道屏障，华原稚香的指尖撞在屏障上。身后一亮，火舌啃着根条，发出滋拉滋啦的声音。
华原稚香一见不好，跑了，一路跑一路落花瓣，那撑起屏障的青年随即追过去。屏障消失，犬神空仍感到一股莫名的亲近感。
一股烧焦的味道传来，这回根条又一个个争相往地底缩了，犬神空从燃烧都根条旁跳开，脚一落地正看见柳生比吕士。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我是犬神我最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