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最爱女王

55、转折

　　“哪怕你都喜欢，都留下也可以的。都是些深明大义的孩子，不会争风吃醋的。” 我故意这么说。宣奇，你会怎么做？顺从我的意思，也就代表你放弃和我斗争的权力，你我都明白，一旦你娶妻，哪怕你不乐意，我也有办法让你生子。至于你的儿子是你的王牌，还是我的棋子，我还是有那个自信可以控制你们于家的血脉的，只要我活着，就没用人能斗得过我，你不例外，你们于家的人不例外，你的儿子也好，孙子也罢，都不会是例外。我传奇可是带着前世记忆投胎的，加上我从出生到现在，32年了，我都没用停止过运用我的才智，没用停止过观察世态平衡。你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

　　但是，你要是宁死不屈，我倒是不吃惊，一个会下棋的人往往料到他的对手的下三部棋子，而且无论他的对手如何摆放棋子，下棋的人早就想好了万全之策，也就是说。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都是必须往我布置的陷阱里边跳，你别无选择。我要是没用做好充足的准备，我也不会下这一步棋，我传奇这么多年，什么时候打过没有胜算的战争？

　　如果你娶妻，你的儿子就是下一任的皇帝，还是你们于家的血脉，不同的是，那个血脉将完完全全是我的傀儡。等到你的儿子十多岁的时候，我会让你身染重病，然后假装你幕后操纵你的幼子从而掌管天下大事，可实际上，还是我在操纵你们。你不过是我垂帘听政的必要门面，你的儿子也是取代你的重要人选。我就不相信你能一辈子不婚不育。如果你当真敢不顾全大局，不肯结婚生子，那么我就更好办了，联合大臣们，帮你找一个远亲当成继承人。再不济的孩子有了我的辅佐，也可以上台，特别是找来的继承人年龄恐上的选择很多，不会差你那么多。到了他可以完完全全被我操纵的时候，连你身染生病也不用了，我会送你出城，保证你消失得神不知，鬼不觉。而于无言于无惊当然不可能是你的有利条件，那个时候，他们都老得差不多了，而我传奇正是不惑之年，还很有活头。还有谁能和我抗衡？也就是说，这个天下没贯上我传奇的姓名，不要紧，反正我不可能有亲生儿子继承我的事业，但是这个天下从头到尾，都是我传奇的囊中物，我要它稳定，他就稳定，我要他动荡，它会晃三晃。

　　如今，有了我贡献出来的锦囊妙计，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没用了洪水旱灾，人民百姓安心工作。商业发达，交通便利，本来各国的风土文化渐渐融会贯通，没有了领土间的界限和经济上的差别，各地达官贵人也很安分守己。而军队在于无惊的眼皮底下，我目前不会有太多的动作。不过，手握了国家金库粮仓，还怕军队不成？如果他们敢，我就断送所有的军粮供应，哪怕到时候点火烧粮食，也照样可以威胁所有军队为我所用。

　　换局话说，天时地利人和，宣奇不占任何一样。目前，他无法和我翻脸，更无法表明他的邪恶的念头。只能娶妻了吧？
　　“必须这么着急么？如今父皇下落不明，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守孝也要三载吧？” 宣奇深呼吸，看着我，深沉地看着我的眼睛。言下之意，于无宣还活着，还活得很好，但是在他的手里边，如果我逼迫他狗急跳墙，他就会让于无宣的死亡变成事实。

　　我的嘴角微微扬起。如今，你不过是台面上的皇帝，连这做皇城都飞不出去，连封信都送不出去，你有什么办法和你的人取得联系，进而命令他们杀死于无宣？
　　“我相信，宣他不会有事的。我坚信。” 我故意镇定而且深情地说着。两位大臣都表情凝重，他们深知我和于无宣的关系，实际上，全国上下都明白我和于无宣的亲密无间。他们是在同情我吧？丈夫下落不明，又要担当这么重的担子，很是不容易。
　　“那么，也应该等到父皇归来，再举行婚礼吧？” 宣奇想拖延时间。“我也相信父皇福大命大，必定有贵人相助，又是上天选中的人，一定能化险为夷，平安归来。如果，我的大婚没有父皇的参加，想必我会难过，父皇也会遗憾。”
　　真是于情于理。“奇儿，我知道你和你父皇父子情深，但是当今之际，不是要帮助你稳定大局么？你父皇可能也很想参加你的大婚。如果错过，他会很遗憾。可是，如果你的一时迟疑，失去这个最佳的拉拢各位重臣的机会，从而动摇了臣心，毁坏了你父皇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恐怕那个时候，你的父皇会更伤心。”
　　“是吧，皇上，先皇一定会以大局为重的。” 左丞相赶紧劝说。
　　“皇上，可以先把这些贵族收入皇宫，大婚典礼可以等到。。。嗯。。。先皇归来再举行。当务之急，是安抚各位大臣，毕竟这些人选都是他们的亲戚。。。”
　　也有你的妹妹，不是么？我瞄了右丞相一眼。这么想巴结新皇，可以理解，毕竟一般来说，改朝换代，老一代的大臣是要被彻底更新的。这些人还很年轻，不想离职。不过，他们不知道我和于无宣当初找上他们，就是为了让他们辅佐宣奇的。他们不知道，也没有知道的必要了。就让他们威逼利诱，无形中给宣奇施加压力，好让宣奇被迫大婚。

　　“传奇，你真的。。。要我大婚？” 宣奇看着我，可怜巴巴，仿佛在向我求救，如果是以前那个可爱的孩子，我会毫不犹豫地替他说情。可是，对于如今的将近15岁的宣奇，我没有同情。
　　“宣奇，我知道为难你了。可是，江山社稷就是如此。。。” 想当初，你说过，等你15岁就能继位，你说到做到了。真的是15岁的皇帝。可是，我当时没有当作一回事，因为我不认为你有那个能力。其实，你有，不过是在我辅佐你的前提下。如今，我是你的反作用，你根本不能委以大任。事情发展至此，我不情愿，但是，我无法原谅你，于无宣恐怕也无法原谅你的。

　　“你们看着办吧。。。我要和传奇谈些话。” 宣奇瞪着我，好久，才吐出这么一句话来。仿佛用了他所有的力气。我知道，于家的孩子，霸气天成，要他被迫娶他不在乎的人，他一定很难以接受。就像，于无惊宁愿放弃皇位，和心上人私奔一样，于无宣为了我，宁愿一辈子断子绝孙一样，就像于无言好久，看我的眼神都带着茫然，失落一样。他们都是注重感情，对于自己的爱人绝对不会放手，哪怕千方百计，哪怕得罪天下，哪怕和亲兄弟抗衡。。。

　　左右丞相兴高采烈地领旨出去。我默默地叹了口气。宣奇，你才14岁，为什么走到这一步？一步走错，全盘皆输，我教过你的吧？
　　“传奇？为什么？你。。。为什么如此逼我？” 宣奇突然走过来，像是最先当年那个样子抱住我，不过，他比我还高出许多，已经不再抱著我的腰身，而是我的肩膀。
　　“宣奇，放弃我。” 我坚定地说。
　　“不要！我爱你，传奇，我爱你啊。我是真的爱你，你为什么。。。不接受我？你。。。”
　　“宣奇，是你逼我的。” 我叹气，拍拍他的肩膀。
　　“可是，我不甘心，如果传奇父皇一辈子得不到你。。。我也许还不会这么做，可是我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你和他。。。而我却因为晚出生几年，不能和你在一起。传奇，和我一起不好么？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你的事情。从来都没有。。。”
　　“伤害于无宣，不算么？” 我苦笑。
　　“传奇，为什么我不能代替他？我和他很像，不是么？你可以把我当成他的替身，我不怕，我不在乎，只要你接受我，我做他的替身也好啊。。。传奇。。。我是处处为你着想的。。。传奇，为什么不要我？” 宣奇激动地颤抖着，不住地提高声音。
　　“宣奇，你。。。要我怎么接受你？你能娶我么？” 我平静地分析着。
　　“为什么不能？” 宣奇小声了一点。
　　“我是于无宣的妻子，虽然我和你没有关系，可是我是你名义上的母后。你真的以为我能和你在一起？不可能的，从你出生就注定了我和你只能是这种关系，你多跨一步都会遍体鳞伤。。。没有人会认同你娶你父亲的妻子的事实。你无法面对天下百姓的嘲笑，和满朝文武的质疑，而我则可能被灌上魅惑君王的罪名，被弄得永世不得超生。” 我语重心长地说着。
　　“可是，皇帝是可以为所欲为的，不是么？” 宣奇说着。
　　“皇帝最大，但是也有不自由。你必须留下于家的血脉，这是无法改变的情况，一个没有继承人的皇帝。。。是不可能的。宣奇，你看清楚一点，我和你是两代人，不要再误入歧途了。”
　　“可是。。。我不想放弃。” 宣奇含着泪水，看着我。“我真的可以比父皇更加爱护你。”
　　“你做好皇帝，就是对得起我了，宣奇。我们一起生活这么多年，我对你的感情，你有怀疑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宣奇，你无法。。。还是适时收手吧。”
　　“。。。传奇，我真的可以比父皇做得更好。” 我离开那个屋子的时候，宣奇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
　　我摇摇头。他如果会放手，就不是他们于家的子孙了，执迷不悟。真应该学习你的父亲于无言现在生活得不也很潇洒？

　　新婚大典如火如荼地在准备阶段。我要举国上下共同庆祝，于无宣，你哪怕躲在深山老林，也能收到消息了吧。如果是，快点回来吧，我真的很想你了。为什么不回来？以你的聪明才智，早就摆脱宣奇给你设下的圈套了吧？那么为什么不回来？只要你出现，我的人民就会立即接应你？现在皇城在我的手里，你的安危没有问题。你为什么不出现？你在躲避什么？难道？一个怪异的念头在我的心中升起，不可能，难道你在躲避我？为什么？难道你怀疑我？难道你是因为我控制了御武，而不敢出现？
　　你了解我，知道宣奇斗不过我，如今宣奇迁都的事情没有了下文，就代表我已经控制了局面。那么，你就知道，你可以无后顾之忧地回来接手。你至今没消息，就是故意躲避我的人马，为什么要躲避？难道我会害你不成？

　　我主持了大婚的仪式，宣奇14岁，娶了右丞相的妹妹，立为贵妃，还有左丞相的侄子，立为贵妃，还有5个将军中三人的亲戚，二女一男，分别封为允容。。。载歌载舞，歌舞升平，举国同庆，皇宫外张灯结彩，各个开心，哪知道皇宫内有人欢喜有人忧愁。宣奇，对不起。这是你的命运，你当皇帝，就是如此。王者没有选择，只有勇往直前。

　　“宣奇，别闹别扭了。” 我早早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看见门口老管家一脸愁容，又看见宣奇一联漠然地坐在我的床上。“洞房花烛夜不要浪费。”
　　“传奇，这是我最后一次打扰你了。传奇，传。。。” 他顿了顿。“陪陪我吧。”
　　“。。。要喝酒么？” 我看着他。
　　“你不怕酒后乱性？” 宣奇笑了，很苦涩的笑容，让人于心不忍。
　　“宣奇。” 我无力地说着。
　　“传奇，我对你。。。不说了。反正我赌输了。你对我真的很好，我真的很高兴，和你一起的日子是我最开心的时光。” 宣奇喝了一口白开水。默默地说着。
　　“我本来不打算和于无宣对抗上的，毕竟是父皇。。。可是，我不甘心。”
　　“嗯。” 我知道。
　　“我真的不甘心，你知道我在完离发生了什么事情么？传奇，你知道么？你压根不知道，你太信任于无宣了，传奇。我根本没有害死于无宣，是他。。。”
　　“我知道，他还活着。也许此时此刻他就在外边听着。” 我苦笑。“有什么话要告诉我么？宣奇，你知道，我亲手带大你，我当然会向着你。。。”
　　“你派我去完离，因为要我迁都，建立功勋。他派我去完离，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目的。”
　　“。。。不用说了。” 我突然心跳加速，不想听。
　　“我真的不甘心。。。传奇，父皇是个得到他想要的一切的人，他什么都。。。都在他的掌握中。传奇，他看得出来我对于你的过于依赖，他明白，他默默地支走我，又。。。其实父皇此时，早就不受我牵制了，我也没有想过要杀死他。但是，他迟迟不回来，要你承受这么多，你知道原因么？”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相信于无宣。我不接受挑拨离间。
　　可是，我知道，他不会来，是他的自我意愿，究竟为什么，我不明白，但是能让他置我与不顾，一定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