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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水落石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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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看看她,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绿屏,你且说来”
绿屏细秀的眉蹙成一堆,好似十分为难,金如珍催促她:“快回话啊!别丢了本王妃的脸”
只见她犹豫了片刻,忽然猛磕了一个头,说道:“奴婢不敢欺瞒太子,那日我们的确是碰到过秀儿,一边又转向金如珍磕头,王妃,奴婢不敢撒谎,请王妃饶恕”
金如珍万没想到是这样情景,脸色发白,只指着绿屏,气结。
“你…你…你这个死丫头,竟敢撒谎”
她忙跪倒在太子面前,急声道:“太子殿下明鉴,那日臣妾的确没有出过屋子,是这贱蹄子被人收买了来污蔑臣妾,还请太子做主啊”
绿屏向前爬了几步,大声道:“回太子,奴婢没有撒谎,那日中午,王妃小憩了一会儿,便说要到二王妃那里去坐坐,路上碰到了捧着莲子羹的秀儿,王妃还掀开忠盖闻了闻……”
金如珍挥手打了她一巴掌,厉声喝道:“你个该死的贱丫头,竟然这样害我”
绿屏白皙细嫩的脸上顿时浮现五个清晰的指印。
她被打得流下泪来,但仍说道:“奴婢还看见王妃掩着巾帕往里头抖了点黄色的东西,当时奴婢并不知是什么意思?秀儿走后,王妃就直往屋子回转了,奴婢当时问不去二王妃那儿了吗?王妃就白了奴婢一眼,骂了一句多嘴!谁知道后来红菊死了,奴婢心上害怕,王妃却哭着朝宫里去了,二王妃平日对我们下人宽厚、仁和,奴婢今日才背叛主子,拼了一死,也要把实话说出来,还请太子明查,还二王妃一个公道”
情况急转直下,她的说法竟与秀儿的一般无二。
金如珍面色涨红,情绪尤为激动,沉默片刻,忽然指着弄晴,尖声嚷道:“程弄晴,是你,是你,对不对?想害死我?收买我的丫头来害我!”
弄晴站起来,脸色也是苍白,她流着眼泪,显得更加凄弱:“姐姐,妹妹从没想过要害你,现在也不愿相信是你,可是你……你”她用巾帕按住心口,不住的咳起来。
金如珍脸上显出狰狞的怒气,吼道:“不用你假惺惺的装可怜,贱人,都是贱人”
说着一把推倒弄晴,弄晴促不及防,被推倒在椅背上,顿时痛出汗来,脸色极为痛苦。
浣纱忙扶住她,谨王爷心痛的上前给了金如珍一巴掌,恨声道:“金如珍,没想到你心眼如此歹毒,弄晴从进府以来,从没半点不是,对你也是毕恭毕敬,你为何非置她于死地不可?现在真相已明,你还敢撒泼”
被打了一巴掌颜色顿失的金如珍颓然倒地,一时无语。
袁大人额头沁出汗来,却半句话也不敢多说。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真是一点都没想到。倒是太子,极为冷静,吩咐道:“来人,先将秀儿、绿屏带下去,将谨王妃带到别苑看着”
我连忙出去看弄晴。
大夫跑进跑出,谨王爷搓着手,急得不行。
忙过好一阵子,才有一个花白胡子的御医上前回话。
“禀王爷,二王妃急气攻心、脉象虚弱,乃是忧心过虑之故,只需放宽心,好生调养便可”
我和谨王爷都呼出一口气。
大夫出去后,谨王爷忙坐到床头。
弄晴悠悠醒来,第一句便问;
“孩子没事吧?”
“没事,都没事,大夫说你身子太虚弱,好好调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谨王爷温柔地说。
“姐姐呢?是我先抢了你,是我对不住她,你不要怪她”弄晴虽然很虚弱,但仍是强撑起来替金如珍辩护。
“别说傻话了,她把你害成这样,你还替她说话?别操这些心了,歇着罢”谨王爷把弄晴拥在怀里,更加疼惜地说道。
弄晴满足的闭上眼睛,露出浅浅的笑容。
见状,我便与浣纱一同退了出来。
……
我回宫,等待太子那边的进展。
接下去的几天,那边的调查出乎意料的顺利和快速。
在金如珍的住处搜到一株夹竹桃,而那边当值的侍从也供认是金如珍让他去买的。
而追杀秀儿的人以及救下她的人都已查到。
对上秀儿、绿屏的口供,似乎已经铁证如山。
金如珍因为害怕弄晴怀孕让她地位不保,想毒死弄晴,结果阴差阳错毒死了红菊,她又借机嫁祸,想不到秀儿逃出生还,绿屏临阵倒戈,她被一个接一个的人证和物证逼得无法遁形,关进宗人府,已经变得语无伦次,神经兮兮。
金家上下活动,才勉强免去死罪,休书一封,发配到庵堂,长伴青灯,永生不入皇宗。
而弄晴因受了这莫大的委屈,再加上平时待人宽仁、谦和温顺,顺理成章的成为正王妃。
秀儿和绿屏则被打发回了老家。
事情仿佛尘埃落定,因果循环,一切都有了交代。
回想从发生到结束,不过五、六天的时间,所有的一切却调了个儿,弄晴受了大愿望,因祸得福的成了正妃,另一个王府的女主人却因此落下青丝,永世不能翻身。
这一切太顺利,太天衣无缝,反而让我有隐隐的不安。
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又想不起是哪里不对?
……
“姐姐,在想什么呢?这几天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还在担心谨王妃啊?”缇儿沏了一杯热茶在我面前。
我看着茶叶,浮浮沉沉,执起来喝了一口,心里却仿佛更加乱了。
“这茶不错吧?是伴香姐姐今儿早上送来的,说是玉龙雪山产的,又只取新茶刚出的芽尖儿,因此异常珍贵,泡时要用新泉水泡第二遍味道才能出呢!我长这么大,还不知道沏个茶还这么多的讲究呢!”
缇儿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见我不语,便自嘲道:“我们这些没接触过的,自然是不懂这些的了,说了也没意思的!瞧我多嘴多舌,该说些花儿什么的,姐姐才应得上呢”
花?我的脑里顿时有东西闪过。
我是花房出的,自然知道花的讲究,而金如珍,一个深闺里的千金小姐,平日习的也不过是女红、闺礼之类的,自然不会太知道黄花夹竹桃是有毒的,就算知道,也不会这么明显的栽赃?让人看着倒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而弄晴,却表现的太过柔弱,害怕是当然的,但在厅上的一番话,却好象在故意激起金如珍的怒气……
而最后,她的确成了大赢家。
思及此,我被自己的猜测惊出一身冷汗。
我怎么可以这样怀疑弄晴?有人要害她和她的孩子,她当然会恐慌。
在厅上的质问也是情之所至,金如珍是运气不好,恶有恶报……
我想了无数个理由来推翻先前的猜想,但那个可怕的念头却仍然坚固的驻扎在我的心头,我没办法用任何东西掩住。
食不知味,睡不安寝,这个猜测像一根刺,我做任何事他都会冒出来。
我一定要把它彻底搞清楚,如果不是,我可以安心。
如果证实我的猜想,我不敢想象,弄晴会变得这么可怕?
肯定不会的,我告诉自己,只是抚平心里的不宁。
弄晴身怀六甲,行动不便,而如影随形的浣纱知道的话,一定不会瞒我。
那么弄晴可以信任并且倚重的就只剩下—小季子。
“缇儿,我们去谨王府看看王妃”
皇上赐正弄晴为谨王妃,芦妃对我大行方便,给了我一块令牌,一月可以出宫两次。
到了谨王府,家丁想进去通报,我止住他。
问了小季子所在,径直走到后园。
小季子随着弄晴地位的提升,被升为副总管。
我见他时,他正背对着我在张罗几个仆人搬搬抬抬的布置和洒扫。
看他举动间充满张扬与得志之色,果然是春风得意啊!
“季大总管,忙着呢?”我出声揶揄道。
他一转身才看见我。
忙眉开眼笑的拱手作揖:“是郡主大驾光临啊!王妃可能在后厅赏花,要不奴才带您去”
我笑道:“我就是来找你的
他笑容满面的脸上有一瞬即逝的惊慌,但很快被我捕捉到。
“季大总管不方便吗?”我直视他。
他这才对几个下人喝道:“你们几个先到别地儿忙去罢”
几个仆人见礼后便全退下了。
我也叫缇儿到这旁边看看。
周围很安静,我仿佛可以听得见小季子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郡主有话请讲”小季子年轻说话却显得很老成。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我轻笑,眼睛却对着他逃避的眼神。
他乌溜溜的眼珠一转,笑道:“奴才怎么会知道郡主要问什么?”
“好个年轻有为的季副总管呀!倒不枉弄晴姐姐和王爷看重你,你还是甭跟我打哑谜了,说实话罢?”
“什么实话呀?小的都让郡主给弄糊涂了,如果郡主开口要问什么?小的若是知道半点,那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嗤笑,“糊涂?我看没人会比你小季子更清醒了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是吗?那你就给我讲讲这夹竹桃的事吧?”
他一颤抖,眼神掠过一阵惊慌,但很快恢复平静,仍旧笑道:“夹竹桃不是让刑部拿走了吗?郡主怎么问起小的来了?奴才可跟这事不沾边啊!”
看样子,弄晴真跟这事有关联?我的心悠然一沉。
我冷笑:“明人不说暗话,夹竹桃有毒,千金小姐不会知道,文人官员不会知道。但卖花的苗圃老板们却不会不知道,所以他们进苗及卖出时都会有记录,你不说,你不说我就没地儿查了,查不出来吗?小季子,本来我还在怀疑,可是你的眼神让我知道这里头有猫腻?”
我一步步逼近,他退后:“郡主就别再为难奴才了,您好歹成了郡主了,可咱们熬死了也不过是奴才呀!王妃好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指着沾光不是?谁能不指望主子好呢?郡主,您说呢?您难道不希望王妃好吗?”
他一句反问竟让我一时说不出话来,我这是在做什么?我难道一定要掀开这个盖子,让大家都不痛快吗?
他见我沉默,便接着说道:“奴才说这话可能有点过了,可要有了什么不是,上头第一个要追究的便是我们这些做小的呀!还请郡主体谅我们这些可怜人罢!”
可怜人?到底谁是可怜人?
“行了,小季子,今天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谢谢你告诉我实话”我已知道他话中的意思。
“郡主,小的可什么都没说啊!”他在后头喊着。
我没理他的话,心里却被压上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虽然不愿意面对,可我还是要把话问清楚。
走近平纳小筑,原本清雅的小筑被翻修了一遍,院子里种上了五颜六色的花,在这初春的天气里暂露头角,日后必定会争奇斗艳,另有一番风景。
屋檐上的新琉璃瓦片在阳光的映射后泛着冷冷的光。
冬去春来,我的心里寒意却加深。
好久没更新了,前几天一直停电,我也是急得不行,再加上年底有些忙,可能没有以前那么及时了,故事发展到这里,大家也应该看出我很急,想让大家都有个交代和去处,所以难免有些纰漏和不足之处,还请见谅啊!
预计还有三章就结局了!请耐心等待~!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