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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暗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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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李梦瑶仿若被下了蛊一般,“兰昭仪觉得本宫应该怎么做...”
“其实...”贺兰淡淡笑道,“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皇后不必与皇上和太后提及,免得万一真是多操了心,也落得个妒恨她人的口实。皇后只需...与您姑姑提上一提...”
“晋王妃!”茹采女脱口而出。
“姑姑...”李梦瑶吞吐着,“这样好么?”
贺兰眨了眨眼,“晋王妃与皇后是自家人,自然凡是都会为您考虑,不会害了皇后;这邓将军...又是晋王府的大红人,与庆王爷同进同出来往甚密,也许从他身上也能知道些什么呢?”
唐妙音斜眼看了看宠辱不惊的贺兰,心里也是暗暗折服,扯上晋王府做这事,不光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这路子不也更多了些,“皇后娘娘,臣妾觉得兰昭仪说的也有道理呢。”唐妙音附和道。
李梦瑶咬了咬嘴唇,踌躇着点了点头,“本宫会和晋王妃提上一提,此事非同小可,出了这永寿宫就不许再提了。”
踏出永寿宫,茹采女秀眉微蹙道:“皇后真会去与她姑姑说这事?怎么说晋王府还要用着那邓绥安...真要有什么,谁的脸上可都不好看呐。”
唐妙音略带不屑的瞅了瞅茹采女,似乎还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声。茹采女看在眼里,恼道:“唐贵人,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还是我说错了?”
唐妙音不住的摇着头,看着贺兰道:“兰昭仪绝顶聪明,怎么这帮手却是差了一大截?茹采女,你可别告诉我,你真觉得乐贵人腹中的骨肉的就是那邓将军的...”
“这还会有假!”茹采女急道。
唐妙音更是露出鄙夷之色,“看看,就这脑子...本就是无中生有的事情,当然不需要有什么真凭实据。你当皇上对他俩昔日的情意就毫不知情?此事到最后必然是连累不到邓将军和晋王府,为的只是...”
“唐贵人。”贺兰轻轻咳了声,“今儿风大,还是走快些吧。”
唐妙音顿时会意一笑,步子也快了些。
“为的是什么?”茹采女紧追了上去,“话别留一半啊!”
“...陷害乐娘娘呗...”茹采女身后的侍女怯怯应了声。
茹采女止住步子,一记耳光扇在了侍女脸上,“就你最聪明!”
见茹采女被甩在了后头,唐妙音走近贺兰身边低声道:“要告诉婉妃一声么?”
贺兰摇头道:“婉妃一心扑在肚里那胎身上,旁的还有什么可以让她在意的,最多就是吃一坛子醋罢了。只要她生的是位皇子,就算乐贵人生皇子她也没什么,论位分论家室,除了皇后没人可以越过她,她才不会掺和旁的是非。”
唐妙音不住的点着头,“兰昭仪说的有道理,可若是婉妃生的是个公主...后头她可就要比你我更有的闹心了。”
“这...就得看老天的了。”贺兰婉婉笑道。
长春宫
乐贵人有喜的好事传到了御膳房,刘姑姑和铃铛忙不迭的搬来半个御膳房的吃食,一时间小厨房里是堆得满满当当,塞进去个人都难。
乐熙笑道:“姑姑,你们今儿已经送了五六回,御膳房还剩下什么不?”
刘姑姑擦了把汗道:“娘娘的喜事,就是御膳房的喜事,奴婢们做什么都是快活的。这些个送来的,奴婢都一一仔仔细细的查看过,都是妥当的吃食,娘娘大可放心。刚刚奴婢又把长春宫能入口的东西都验了遍,总算没有什么害人的脏东西,奴婢这才算踏实了。”
乐熙露出感激之色,“多谢姑姑照应,乐熙感激不尽。”
“娘娘怎么需要对奴婢如此客气。”刘姑姑惶恐道,“还不都是奴婢份内的事。”
铃铛拾掇完也凑了过来,嬉笑道:“总算娘娘有了好消息,奴婢听说皇上这一日都是满面喜色,可比婉妃有孕那会儿高兴的多。”说着觉得自己好像说了些不该说的,忙捂住了嘴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
乐熙宽厚道:“都是皇上的骨肉,皇上一样的高兴。婉妃就要临盆了,御膳房想必也得为钟粹宫忙乎好一阵子了。”
铃铛瞅着乐熙还平坦的小腹,像是自言自语道:“娘娘可得生个皇子,有了皇子,才能高枕无忧啊!”
“皇子也好,公主也好。”乐熙按住自己的小腹,“总算有了盼头不是。”
得知乐熙怀了身孕,邓绥安惆怅之余也松了口气,本就已经是皇上的女人,迟迟没有子嗣可不是什么好事,后宫女子韶华短暂,还得有一儿半女傍身才算稳妥,占着春恩却无所出,就算是皇上也保不住她一世无忧。
深巷的茶馆里,邓绥安已经吃到第三块饼子,可还是踌躇的没有开口,铃铛见茶色都淡了,对面的男人还是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道:“邓将军,您想问什么就赶紧吧,我也...待不了很久的。”
“乐贵人那边,烦劳你多照应些,听说怀孕的女人嘴巴脾气都是刁的很...”邓绥安莫名的红了脸,“她母亲走的早,身边也没人教过她什么...”
铃铛扑哧笑出了声,“邓将军...宫里那么多嬷嬷姑姑,哪个都会提醒乐贵人许多,您...操心的可真多。”
“那就当我没说过。”邓绥安慌忙执起茶盏,“还有就是...宫里女人心眼多,外头来历不明的东西,可别让她沾了...”
“乐贵人自然会多长些心眼的。”铃铛声音低了下去,“皇上...是真的疼爱她,您还是该...宽心些。”
“我与她的事,也只有你知道一些。”邓绥安轻叹了声,“年少情意可贵,不是想忘就忘得了的。但自打她做了贵人,我也就断了这份念想,只盼皇上多多宠爱她,福泽绵长些才是。”
“眼下乐贵人又有了身孕,总算是保全了后半生的福泽...”铃铛眼中闪出一丝光来,“邓将军可以安心...是不是也该多多替自己打算些...”
“我?”邓绥安自嘲笑道,“铃铛不提还好,一提我就满头是包。将军府里多了四个女人,真是...烦不胜烦!我恨不能日日宿在军营里,才能落个清闲。”
“啊?”铃铛张大了嘴,“她们,不得您的心意么?”
邓绥安摇头道:“个个都是美人不假,千娇百媚也不假。可我就是村野粗人一个,哪里受用的起这些,铃铛莫要笑我,我啊,只想踏踏实实娶了贤良的夫人,当年是这样想,现在还是如此,有一人能到白头就好。”
“当真...”铃铛眨巴着眼睛略带痴傻的看着对面这个男人,“真是...好...”
“男人若是自家后院都不安稳,如何治国平天下?”邓绥安道,“我也没有游刃其中的本事,有一个得心意的就足够了。”
“邓将军的心愿一定会实现的!”铃铛难以自制道,“总会有这样一个女子守在您的身边。”
“谢铃铛姑娘吉言了。”邓绥安笑道。
晋王府
“邓绥安与乐贵人是旧日的相好!?”柴宣一口水喷了出来,呛得猛咳了几声。
“慢着点喝!”李箬心疼道,“皇后今日召我入宫,亲口说的还有假?”
“皇后?”柴宣摇了摇头,“这位皇后还不如个宫婢机灵,她的话...咱们信个三分就好,不能尽信。”
“有凭有据,不得不信。”李箬把手里的文书递给柴宣,“喏,看看。”
柴宣半信半疑的打开文书,粗粗一看,惊道:“还真是?都是随县人...这几个说法还都有人按了手印...真是旧日的相好...”
“狩猎那次你也在,可有看出什么异样?”李箬凑近儿子。
“不说不觉得...这一说...”柴宣眯着眼睛端坐下来,“确实有异样!赤鬃受惊,邓绥安是第一个追上去的,比皇上手脚都要快上许多,这立功心切也是可以理解,可回忆着那一幕,邓绥安倒还真不是为了什么功劳,反倒像是出于本能一般护下乐贵人...这份情意...的确不一般。”
“那就对了!”李箬按下手掌,“深谷一夜...回来乐贵人就怀了身孕...细想想...”
“这话可不能乱说!”柴宣站起身,“儿子才打算对邓绥安委以重任,他要是与乐贵人牵扯什么龌龊之事...岂不是晋王府和庆王府也跟着蒙羞!”
李箬戳了戳柴宣的脑门,“这男人的脑子就是一根筋。”
“这...”柴宣不解道,“母亲想说什么。”
“皇后与我说的意思,也并非要连累你们父子看重的那个邓将军。”李箬嘴角露出一丝笑来,“不过...是想治一治刚刚有孕的乐贵人。其实,乐贵人有孕又如何?”李箬看着儿子,“一个毫无根基的宫婢出身,就算是生下儿子,最多也就是封个亲王尔尔,难成大器,何况看乐贵人那个面相,也不像是能生出儿子的人。只不过婉妃摊上了运数,这矛头也只有对着那个乐贵人了。本来我也不想帮皇后什么...”
柴宣顿悟道:“我知道了!”
李箬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们父子的打算,皇后虽是不得宠,但毕竟也是皇上身边的人...总算,她也姓李不是!待你们父子运筹帷幄,我这个侄女...该也是能派上些用处。不如就帮她这一回,记下晋王府这个人情...他日...”
“母亲英明!”柴宣大笑道,“我这个表妹实在太蠢,若是你再帮她这回,落下这个把柄在你手里,他日...她想不帮我们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