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窝非人类》东隅_

4、猴子也难逃

　　“克莱尔给他做测试，我要看。”
　　克莱尔看着珈岚没回话。

　　“还是说，医生已经给他做过测试了？结果是什么样的？”亚格上前一步，皮靴子的跟磕在地面上，发出令人心惊的声音。

　　“医生，沉默解决不了问题。”
　　克莱尔抬腿想要去哪里，被亚格拉住了胳膊背在身后，亚格凑在他耳边严肃的问：“你要去哪？”

　　“快去里面！拿那个浅绿色的试剂喝掉，快去！”克莱尔咆哮着朝珈岚喊，卢娜的死他做不了什么，可是让他亲眼看着珈岚死，他接受不了。

　　珈岚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能听话的跑进实验室，可是看见架子上的两瓶试剂，他居然犹豫了。

　　“这……哪个是浅绿色！”珈岚的眼里，两瓶颜色是一样的！他两手在瓶子间犹豫，听着脚步声到了门口，最后心一横拿了左手边的，眼一闭喝干净了，接着亚格就走了进来，站在门口对他说：“别做无用的挣扎了，现在到我这边来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珈岚感觉试剂顺着喉咙往下流，一股辛辣感油然而生，张大了嘴吸气也不能舒缓一分一毫，他喊不出话来，嗓子呛得他流了眼泪，亚格就这样提着他的领子出了实验室的门。

　　“克莱尔医生请自己去领罚吧。”亚格总是公事公办，不会徇私。克莱尔回了实验室，看着架子上那一瓶试剂，当时就傻眼了，朝门外冲出去。

　　“亚格！亚格！”克莱尔追到了他房间门口拍门，02号房间的人出来懒懒的说了句：“队长没回来。”
　　克莱尔气都没喘匀，又朝测试舱跑去，这里也没人，克莱尔一拳锤在了舱壁上，震得嗡嗡作响。

　　“克莱尔你在干嘛？处罚领了么？”
　　该死的，克莱尔回过头盯着他说：“我在找你！”

　　“哦？找我干什么？”
　　“……”总不能说珈岚吃错了药，可能会出现危险吧？他现在巴不得珈岚赶快死掉。

　　“你把他关在哪了？”克莱尔两手激动地扯着亚格的衣领。
　　亚格听了他的话，正正身子眯着眼看看他说：“你很关心他嘛。”
　　克莱尔继续逼视着他。
　　“其实我想着到下一个地方，就把他扔在那，可是，野川不这么想，他把那孩子带走了。”

　　野川就是杀卢娜那时候的带头人，穿红色制服的怪力组队长。克莱尔一听到珈岚在他手里，心都跟着颤了颤，那人是出了名的瞧不起人类。

　　“他打算怎么处置他？”
　　“大概是杀了吧，听说你们今天已经杀死一个了，怎么会有这么多混进来的，值班守卫是不想活了么？”

　　克莱尔没心思听他的教训，抬脚就想往外走，亚格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来。
　　“明天就到地方了，野川想要在人类的地面上杀了那孩子，你先去领罚吧，之后有命回来的话，可以去围观。”
　　克莱尔没理他径直出了测试舱，但还是去主控室领了罚。

　　那时亚格拎着珈岚，直接带到了隔离间，小孩被横着丢了进去，像是丢咸鱼一般。幸好四壁都是软的没有摔疼他。亚格是这么说的：“既然敢上来，是不是也想过后果？”

　　珈岚揉揉脖子，他来这里都是个意外，关于A计划的事情他们这些孩子又知道些什么呢……

　　环顾四周，还是白茫茫一片，小屋子不大，从左走到右只需要五步，没有窗，只有一扇大门。珈岚坐在地上抱着双腿，靠着软软的墙壁仰头看，屋顶不高，嵌着小灯，自己真的像是被装在了小盒子里。

　　珈岚从口袋里掏出了戚夜给的那张牌子，捏在手心里：还没来得及换来吃呢。他紧紧地抱着自己的手臂，也许是屋子里有点冷，珈岚看了看牌子，觉得视线有点模糊：会死掉么？

　　小手抹了一把眼泪，吸吸鼻子，吞咽口水食管还是会疼，提醒着他刚刚喝下了奇怪的试剂。
　　“卢娜……我很快就会来找你了，路上请等一等我，你怕黑，我带着你走。”珈岚不停的擦着眼泪，最后趴在膝盖上哭的抽抽噎噎的。

　　门哗的一声开了，珈岚抬起沾满泪水的脸看过去，是一群不大的孩子，珈岚认出了其中有个穿白色制服的，就是亲手杀死卢娜的那个，他有点害怕，握紧了手里的牌子。

　　“就是他？亚格队长抓到的老鼠？”
　　“切，跟上午那个有哪里不同？弱鸡一样。”
　　“我跟野川队长说了，这次让我来！”
　　珈岚多看了她一眼，一个穿红色制服的女孩子，长得很漂亮，她刚刚说要亲手杀了自己？

　　“哈，野川队长怎么了，有亚格队长在，他说话也不好用。”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红衣服女孩揪着那孩子的领子一甩手把人丢进了珈岚的小屋子，砰的一声砸在了墙壁上。

　　“诶哟，红衣组的怪力女！”
　　砰砰！又是两声，说话的孩子都被扔进了屋里。那些孩子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明明没有沾到灰尘的衣服，朝红衣女孩扑过去，中途却被一只大手抓住衣领，重新丢了回去。

　　“绅士就是这样对待女士的？”
　　“队长！”
　　“啊！野川队长！”那两个小子立马站的直直的不敢再动。

　　珈岚看过去，的确是屏幕上那个人，他教训完学员，转脸看向了珈岚，挑了挑唇角，就像是在屏幕里时的那样，感觉是在说：“看，抓到你了吧？”

　　“你们都没有事做么？明天就到地方了，到时候你们谁想动手，全凭本事，我说了不算，可是亚格说了也不算。”野川走了，几个孩子也匆匆忙忙的走了，门又被重新关上，只剩下他一个人。

　　等死的时间过得飞快又漫长，明知道会死，过程等的让人内心煎熬，像是一秒钟都变成了一个世纪，可他又像是一眨眼的时间就到了，珈岚现在心里已经极度憔悴，被带出去的时候腿都有些站不稳。

　　或别几日，再一次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再一次脚踏实地，踩在了泥土上，珈岚忽然有些不怕死了。
　　算了，反正人生在世上，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早死晚死有什么差别，又是死在自己心心念念的A计划手里，虽然跟设想的不同。

　　珈岚想过，加入了A计划，到死都应该是为了组织。
　　现在的确也是为了组织。

　　他被带到了这片土地的一处，闭着眼享受着人生中最后一次的微风，直到……风变热了，燎到了他的脸上。
　　珈岚往后一躲，朝四下看了看，一个穿白色制服的人正抱着手臂看着自己笑，大概就是他了，不过他是怎么做到的？

　　E组孔武的队长站到了显眼的位置，开始主持这场活动，人群很快分列站好，亚格站在ASS组员身前，奇怪的是……戚夜不在那里。

　　“好了大家，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了，不知道因为什么，最近飞艇上杂鱼这么多，我看有必要整顿一下守卫了，你们说呢？”

　　场下一片哗然，守卫是D组的分支，这么说就是在挑战D组的队长。果然穿蓝色制服的队长搭了话：“没看好出现了杂鱼，是我们的错，但是给了学员们练手的机会，难道不好么？野川你要是不高兴，我们D组全权包揽这件事，绝不会让他们打扰到大家的工作。”

　　“哈？这不可能，今天的规则是，每组出一个人，然后两两对打，赢的那个人有权利来处置这条杂鱼，毕竟他根本给不了我们学员练手的机会，太弱了。还是我们内部自己来吧。”

　　“好！”
　　“队长说得对！”
　　“啊……那不就是ASS组的了么！好什么呀！”

　　“总队长，你说呢？”野川朝亚格询问，亚格点头表示同意。
　　“那么我们就开始吧，晴子，你去。”野川叫的那个人，就是扬言要亲手干掉珈岚的红衣服女孩。

　　“D组林一越，加入挑战。”
　　“A组谷雪，加入挑战。”
　　“R组弃权。”围观的人听了纷纷点头，果然大脑发达的人在运动上都不怎么行。
　　“M组司律，加入挑战。”
　　“E组晴子，加入挑战。”

　　众人都说完了，集体看向ASS组所在的位置，那边却迟迟没有反应。
　　“ASS组弃权。”

　　野川扭过头看亚格，亚格却说：“我们组昨天有一批人外出执行任务，就是剩下的这些也都是你们打不过的，就不上去跟你们抢了。”

　　野川咬紧了牙，甩过头不看他，对着场上的人喊：“ASS组与R组弃权，那么只有四个人，正好分成两对，胜者再战，自行组队，开始吧。”

　　声音一停，场上的四个人，两男两女就自动分成了两组，晴子与林一越，谷雪与司律。
　　“请。”林一越朝晴子做出了邀请的姿势，却得到对方不屑的一声“哼”

　　而另一对司律很绅士的让谷雪先出招。
　　两对终于打了起来。

　　晴子从一开始就没用正眼看林一越，跳了几下就想借机抓住他丢出去，却没想到自己的速度远比不上他。结果被耍的团团转还是碰不到人家一个衣角。

　　谷雪是雪女返祖，呵气成冰，索性司律也够强，眨眼间谷雪就看到自己置身在火山中，灼热的岩浆漫过了她的头顶……

　　结果胜出的是林一越和司律。珈岚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会变成众人争着抢的东西。没错，是东西，因为人不会被这样对待。

　　林一越跟晴子打多半靠的还是敏捷，可是司律就不同了，他给林一越制造了幻觉，把他的双手双脚都加了镣铐栓在地面上。

　　林一越心中一乱，这场比赛他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