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刀》晓叶君

5、初入梵城

　　一缕朦胧烟雾飘起，使得古朴雅致的居所更显飘渺。
　　顾沉手里捧着一杯茶，抬眼看像对面的人。
　　如果陆微在这里，他定会发现这人便是他在第十八层所见到的。
　　“你就这么放他过去？”顾沉轻笑。
　　那人放下茶杯，道:“有何不可？”
　　似是不满意，那人轻皱眉头，又问道:“有酒吗？”
　　“我可不敢给你酒喝了，否则我这清闲日子可就没了。”顾沉戏谑道。
　　那人不语，抿紧了唇，半晌才复又开口。
　　“那日，我醉酒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顾沉差点被呛到。
　　“咳，这我可不能说，你还是去问琅臣吧。”
　　对面的青年又一皱眉，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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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梵城。
　　莹润如玉的手指轻轻捏着着一块红玉，细细打量着。
　　陆微垂着首，心中有些紧张。
　　“凝光雁？”对面的人一挑眉，语带兴味。
　　“是的，这便是我族圣物——凝光雁。”
　　“倒是个有意思的东西，你可以留下。”说罢，带着那块红玉起身离开。
　　陆微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
　　眼前的老头干瘦干瘦的，老脸皱得像个核桃，一双小眼却是黑的发亮，冒着精光。
　　“嘿嘿，小伙子，你长得还不错啊。”老头边说边绕着他大量。
　　“很久都没有你这么生嫩的年轻人来到梵城了。”老头舔了舔唇，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老头我啊，很久没吃到新鲜人肉了。”
　　陆微打了个寒战。
　　似是发现了陆微的紧张，老头又是嘿嘿一笑。”行了小伙子，我吓着你玩儿的。你既来了梵城，那就是自己人，我鬼老再怎样也不会对自己人出手。“
　　”啧啧，真不禁逗。“老头摇了摇头，递给他一块乌木牌子。
　　”这牌子正面写的是你的代号，也就是你献给城主的宝物，背面则是梵城的规矩。你自己好好看着，老头我就不陪你玩喽。“老头步履蹒跚地离开，口中哼着来自宁城的小调。
　　陆微站在原地，内心一片茫然。
　　他这是，终于……来到梵城了？
　　陆微垂首，看向手中的木牌。
　　“从今日起，你就是梵城人。
　　梵城人从不自相残杀，记住这一点。
　　最开始会有人引导你完成任务，在此之后你要独立完成。
　　任务来自外界的人，也有时由城主发布。
　　完成任务可以获得骨玉——这是你在梵城生活的资本。
　　若任务在人力难以完成的范围内，你可以向梵城借取力量，当然，你需要消耗骨玉。
　　骨玉的作用不止这些，但你要独自去摸索。
　　记住，这里没有人会害你，但也没有人会无条件帮你，你的指引者，将会分得你的一半骨玉。
　　记住，从现在起，你成为了梵城的一把刀。
　　不要试图去探究梵城的秘密，你不会想要知道后果。
　　忠于梵城，你将会获得无上力量。
　　而不忠者————
　　永堕地狱。”
　　陆微站在原地。
　　任务？引导者？力量？
　　那么，他有机会复仇吗？
　　在陆微醒来后，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而身上的伤全好了。
　　一个类似于他在极乐楼见到的傀儡引他去见了城主，随后，他付出了他入城的代价——凝光雁。
　　他不知道凝光雁为何发生如此变化，但他知道，这凝光雁越神秘，他越是护不住它。而且……作为守护族群的圣物，它已失去了守护的意义……
　　陆微只得苦笑。况且他身无长物，除了这玉，他还剩下些什么呢？
　　他也只有木牌上的凝光雁三字，可以用来回忆了。
　　怀着茫然的心绪，陆微走出城主府。
　　走出大门，陆微愣住了。傀儡的任务就是引导他走府中那曲曲折折的回廊，而一看到大门，傀儡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说来也怪，一路走来，陆微竟没有看到一个伺候的人。除了他自己就只有一个非人的傀儡。陆微也不害怕，令他自己都诧异，想来是在十八层炼狱中那些匪夷所思的经历所致。
　　眼前有着一个人。这人陆微见过，那时意识虽不清晰，却着实是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现在，这个男人又出现在他面前，抱着把剑，神色极冷。
　　那人很是严肃地开口:“我叫罗堂，是你的引导者，将会帮助你熟悉梵城和完成第一个任务。”
　　罗堂说着这句话，就像是说着公式话，没有一丝情绪起伏。
　　说罢，也不管陆微，转身边走。
　　陆微倒也不楞着了，连忙跟上。
　　跟着罗堂，陆微留意了一下道旁。
　　两侧的房屋参差不齐，从深宅大院到茅屋草庐，各种房屋穿插，竟有一种奇异的和谐之感。白日里，陆微却难以见到几个人影。
　　罗堂领他来到一处宅院。
　　宅院不大，内里也远比不上城主府的复杂曲折。
　　院内并无花草装饰，院内摆设，一眼看去，十分明了。
　　除了冷硬的砖瓦石板，院中有一几人粗的大树。此时正是夏季，绿树的浓阴几乎遮住了半个院子。
　　除了前院，屋后还有一个院落，看样子是练武之用。
　　罗堂问:“你用刀？”
　　“嗯。”陆微应道。
　　罗堂走上前，从架子上随手抄起一把长刀，抛给陆微。
　　“在你通过任务赚到足够的骨玉之前，都要住在我这里，当然，你想露宿街头，我也不会管你。只是这梵城的夜晚，可不是那么安全。”
　　罗堂说着，忽然转过头来，语气很是认真。
　　“当然，你要支付报酬。”
　　“你可以先在这里住上几日，我会带你熟悉梵城。”
　　罗堂向客房一指“你可以住在那间屋子里，先在先去休息。”
　　说完，径直走进主屋。
　　果然，里面有个不速之客。
　　“琅臣。”
　　罗堂只见一人斜斜靠坐在他的椅子上，正低头看着书。
　　琅臣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罗堂不得不承认这画面其实很是赏心悦目，如在画中。
　　“阿堂。”见罗堂进来 ，琅臣放下书，起身。
　　“阿堂见到我不高兴吗？”他弯起唇角，走近，想要抚摸罗堂垂落的发丝。
　　罗堂一偏头，让他的手落空。他也不恼，又顺势抚上了罗堂的脸颊。
　　罗堂这次倒没在躲开了，反而正过头来，直视着他。
　　脸还是冷冷淡淡的，耳朵却是有些泛红了，清冽的凤眼里隐含着羞恼。
　　“放手。”
　　琅臣轻笑，却是没有停手，另一只手得寸进尺地探到罗堂的腰间。
　　他轻吻了一下罗堂的耳垂，看着它变得更加嫣红。
　　“阿堂不想我，我可是很想你呢。”
　　感觉到耳边的热气，罗堂略显苍白的脸都有些泛红。
　　“闭嘴。”
　　那人果然听话闭了嘴，手上动作却没停，直把人弄得气息不稳。
　　两人一路折腾着进了卧房，场面一下变得不可描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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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微自然不知道另一间房里究竟发生着什么他不该知道的事。
　　他需要休息。
　　他不知道自他离开雁岭过了多久。这觉得那些记忆如在昨日那般清晰，又好似隔了一世那么久远。
　　他终于可以放心休息了。
　　紧绷许久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一股疲惫席卷而来。陆微很快陷入睡梦中。
　　至少在这一刻，什么也不想。
　　阿娘，你让我再懦弱一次。醒来后，我就真真正正长大了……
　　陆微做了个极沉的梦，醒来时，天蒙蒙亮。
　　罗堂比他起得要早，正在院里练剑。
　　罗堂出剑极快，陆微甚至捕捉不到剑的影，只看到冷冽的剑光在闪动。每当他听到剑气破空的声音，剑光就已到了另一个位置。
　　这就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吧，陆微看着那个身影，眼中渐渐充满了崇拜之色。
　　就在陆微看得出神时，一道锋锐凌厉的剑意锁定了他。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 ，陆微看着那抹寒光迎面刺来，却难以挪动分毫。
　　剑尖在离陆微只有一寸时静止。映着清晨暗淡的光，剑上似有寒芒浮动。
　　陆微只觉冷汗都被吓出来了，直至罗堂收剑，才长舒了一口气。
　　陆微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开口。
　　“罗大哥……你……你这里有没有吃的？”
　　没错，陆微是被饿醒的。
　　现在想想，他真是很久没有吃饭了。
　　罗堂像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
　　“没有。”说完，在陆微伤感的目光中，抛给陆微几块碎银。
　　“自己去买。”随后，转身离去。
　　在陆微沉浸在感到中时，属于罗堂的冷淡嗓音再次飘来。
　　“将来记得还钱。”
　　陆微欲哭无泪。把钱收好，出门去觅食。
　　出门没有多远，他边看到一座酒楼似的建筑。
　　走进去，发现客人极少，不过小猫两三只。
　　类似于陆微在外看到小二跑堂一类的角色，是由那种傀儡扮演。
　　至于掌柜，竟是陆微之前见到的那个老头。
　　“呦，小伙子，欢迎啊。”老头感觉到他的视线，很是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陆微不知怎么回答，咧开嘴笑。
　　“啊……您好。”
　　陆微要了盘红烧肉，他是无肉不欢。
　　这里的饭菜真是贵的要命，他腹诽着，一刻不停地扒着饭。
　　吃着吃着，只觉越吃越饿。
　　陆微顾不上心疼钱，又点了些，顺便要了壶茶水。
　　这一顿饭下来，罗堂给的钱竟用去一半。
　　真是太黑了！
　　大概是从陆微痛苦的脸色上看出什么，老头嘿嘿一笑。
　　“小伙子，你嫌贵也没辙，这梵城中卖吃食的地方，只有老头我这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