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本子》clairekang

24、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大家当然能看出藤真的不对劲，牧刚才询问了花形有关伤口的事，花形照实说了，大家这才知道藤真曾受了伤，且是那样的伤。长谷川着急地想，原来藤真那次昏倒是因为失血……失血是甚么概念？

　　牧没料到自己的一个问题会引起翔阳上下的集体恐慌，他皱着眉问花形，其他人不知道么？永野替花形答了，说不知道，藤真一定不希望我们担心。高野和永野分别表示那样的人不能再让藤真接触了，这都已经快闹出人命了，翔阳的宝贝队长可不能出差错。

　　花形对牧说，当然不可能是藤真自己做的，藤真不是做那种事的人。牧点点头。

　　“他是傻子，但不会傻到那种程度，”花形着急着去找藤真：“藤真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牧说大概去楼下了，翔阳的人立刻夺门而出。牧愣愣地坐在床上，回忆起了之前学长说的有关天使的传闻，……和“柴门翼”；他无端地觉得藤真便是会那样去爱的人，藤真爱一个人一定很专心致志，就像他打球一样。

　　第二天牧主动向藤真打招呼，藤真正端着小山一样高的肉包子路过，见到牧的招呼之后，竟有些别扭。他们都没再提伤疤的事，牧同藤真聊了聊崎玉的王牌深津的底细，藤真听出兴趣了，这才卸下别扭的表情。藤真从小脑子就不太够用，想这个的时候不能想那个，做这件事时也不能同时再做其他事，牧偷笑着想，这个人怎么这样死脑筋？

　　训练的时候藤真永远是最老实的一个，不训练的时候他多半也最沉静，牧不喜欢同绵羊加五分的乖孩子打交到，然而牧喜欢藤真的认真。连仙道都说，藤真人很好，有耐心，是非常可靠的人；仙道的依据很简单：每次只有藤真能任他胡闹而不发脾气，也只有藤真愿意天天陪他一对一，直对去田岗教练来找人。

　　就快上场了，今天的观众席挤得坐不下人，连台阶上都满满地；仙道对花形说，决赛那天人都要坐去哪里呢？花形说我也不知道，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神奈川队出产了牧和仙道两颗巨星，并因此有了一定名气；然而崎玉是去年的亚军队，前年的冠军队，呼声自然高出神奈川很多。崎玉先出场，出场时观众们吼声震天，高野还没听过这么大声的欢呼声呢，他对永野嘀咕道，真得民心啊。

　　仙道听到了，笑眯眯地说，我们也很得民心呀。说罢，带头朝球场走去，竟将副队长藤真挤去了自己身后。藤真不和他抢，等对方享受够了女孩子们的尖叫之后，这才带着众人出了休息区；藤真的出场得到了不比仙道少的呼声，然而其中女孩子的尖叫声不再呈一面倒局势了，藤真对仙道招呼道，大情圣。

　　今年的比赛藤真只登场了一次，翔阳上下显然都没看过瘾。此刻，他们比场上的球员还兴奋，都瞪着雪亮的眼睛追随队长的身影；牧给了长谷川一拳头，说，别光给自己队的人加油。

　　藤真同深津握了手，深津很直白地说，我以为今天是牧哦……

　　旁边的荣治一呆，做着怪象说队长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仙道连忙用不亚于对方的可爱表情说，没甚么，我们队长很好脾气的。

　　“你们的队长比我们队长好看多了——我一直想会会你，仙道彰。”泽北荣治转头对仙道打了个招呼，挂着神清气爽地笑容。

　　“好巧！我也是。”仙道温暖和煦地笑着回道。

　　他们还要说甚么，河田的大嗓门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要开始了！——荣治你没事不要卖笑。”

　　仙道懒洋洋地笑着去了自己半场，藤真对他说，你也别卖了——去篮筐下吧！

　　他说罢，给了仙道一拳头。高砂和河田同时起跳争球，高砂明显处于劣势，球被河田以大力道打去了神奈川的罚球线内，正好传去藤真手里。河田一愣，藤真扬起手臂再将球掷回了崎玉的罚球线内。球准确地飞去了仙道手里，仙道转头，立刻便与荣治对上了。

　　“等不及了？”荣治蹲下身子，笑里尽是睿智，仙道喜欢这样的笑容。

　　“可不是……”仙道弯弯的眼睛深邃了下去。两人都将身子放得很低，藤真看着仙道运球的速度由快转慢，他再看看荣治的姿势，突然有些不放心，立即悄悄地朝禁区内钻去。藤真本能地觉得仙道要被放倒，果然，仙道在过对方的一刹那间被深津偷了球，深津偷球后刚一加速，藤真就欺了上去。

　　观众们看傻了，开场十五秒，比赛最有看头的五个人物都碰了球了，比赛最热门的两组对决都碰头了。深津一米八，藤真一米七五，身高差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深津沉默地看着藤真，藤真的眼角提了起来，突然朝前一步，朝球拍去。

　　深津一侧身，很简单地摆脱了藤真，哪知球突然脱手了，深津猛一回头，发现身后不知甚么时候出现了高砂——对方悄声无息地将球反截了回来！球再次进了崎玉的禁区，仙道和荣治再次对上了；藤真轻轻指示神朝前，自己反而退去了中线。藤真朝后探了一步，深津立刻跟了上来，两个队长都不去篮下守战局了，都挂上了默然的表情看着对方。牧在休息区里仔细注意着深津的动作，他摇摇头，认为藤真会被放倒起码五次才能适应对方的打法。

　　果然！仙道再次失败了，球被断下之后荣治带球朝神奈川篮下攻来；荣治的速度太快了，藤真惊得立刻回防，却还是晚了；荣治漂亮地灌了个篮，打了个扬眉吐气的处女球。

　　神退回底线将球传给了高砂，藤真已经料到崎玉今天会靠他们的小王牌抢分，想了想，朝荣治挨去。哪知藤真刚移动脚步，深津就跟了上来，藤真试图摆脱对方，没有成功，牧暗想，今天藤真看来够呛。

　　藤真突然站直了身子……居然向深津笑了笑。藤真也了解了，他知道自己无法摆脱对方，干脆安了心同对方纠缠。他退去了边线，看了看仙道；仙道笑得有些奇怪，他看看藤真，再看看荣治，再次朝对方篮下插去。这次仙道成功了，虽是用了非常复杂的方法才勉强取得两分，仙道却笑得像太阳花。荣治也笑了，他对仙道说，换我啦！

　　说罢带球由边线缓缓过来了，神奈川的人立刻回防，然而藤真走不开，回防上总有些不及时。神勉强在篮筐下追上了对方，荣治根本不理会，再次扣篮得分，威风八面地回了中场。仙道被对方过了个三百六十度，内心已经开始烧火了，藤真一看不好，想上前提醒仙道脑子不要热；无奈深津竟连让自己上前的机会都不给，像鬼魂一样缠着不放——藤真撅了撅嘴。

　　崎玉的其他四人并不明白队长为什么会那么专注于藤真，藤真不是教练指示的重点防守对象，也不是得分能力强的选手，深津一贯负责着球队的调度，今天怎么改打一对一盯防了？

　　藤真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对方会这么阴魂不散，他还没做甚么呢，需要这么看着么？他看看板凳上的牧，牧正看着他——牧摊摊手，意思是我也不知道；藤真皱眉想，你不是卧底加情报么？

　　藤真于是也不动。他甩手将进攻交给了仙道，将防守让给了神，自己在中线上游荡。仙道和荣治彻底对上了，两个人都有点随性，荣治不回防，仙道居然也不回防，都在对方篮筐下游荡，只等着球过来，好得分。他们两人根本不是跟球走的，更不理会战术，仙道在哪里荣治就追去哪里，荣治这边也一样。于是球场上出现了非常怪异的画面，中线上两个人并着肩，来回走着横线；球场两端两个人并着肩，来回走竖线。牧莫明其妙地看着藤真和深津耍宝，回头再欣赏一次仙道耍宝，心想这到底是做甚么？

　　仙道和荣治是可以理解的，他们一直在努力一对一；藤真和深津的举动是没有人能理解的，除了他们自己。深津从不轻敌，眼前的人既然能替换牧上场，就一定不是来摸鱼的，他没摸清底细之前绝不乱动。可怜的是藤真，他根本不想摸清深津的底细，他只想回后方调动球队将节奏打起来而已——神奈川自从有了仙道之后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快攻小队，此时此刻的速度不但绑了仙道的手脚，连神都不太对劲了。

　　深津已经大概猜出藤真的作用了，比起定心丸般的完美型选手牧，藤真更像枢纽剂——他知道对方毫无焦距的双眼其实一直注视着全场的动静。深津默默地想，神奈川居然还有这样的球员？这可不是他们常有的风格。

　　他稍微放松了些，藤真立刻退后，去了罚球线附近。仙道和荣治依旧我行我素地对峙，好在两人都制服不了对方，比分胶着着，观众们看着一波接一波的小高潮倒也满意；他们对仙道和荣治的呼声不相上下，比赛，便这么拖去了上半场的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