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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下一次会是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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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面你拿枪对着我,第二次见面你又拿刀对着我,下一次会是什么?莫雨菲,我很是期待。”他根本无视脖子上的匕首,靠近我,慢慢吐出这句话。
这样的见面方式比偶像剧还让我难以接受,像是等待祭祀的羊羔被送到面前任他宰割。无数次设想见面的场景就这样出现。我拼命逃避的一切就这么自然而然呈现在眼前,措手不及,黑色旋涡一下将我卷入,不留一丝喘息,连挥手阔别的机会都没有。
我努力保持镇定,但握着匕首微微发抖的手出卖了我。毫无疑问,他再一次以统筹者的身份睥睨我,轻而易举再次抓住我,看着形同小丑,狼狈不堪的我捏着把可笑的匕首。他似乎察觉到我的故作镇静,轻易拂去抵在脖子的匕首,却一把抱起我。
“你要干什么?”身体突然腾空,我受惊大叫,挣扎要下来。
他继续无视我:“地上凉,如果你想得感冒,我不介意把你扔在地上。”
听了他的话我乖乖不再挣扎,任由他把我抱到床上。他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就拎了个医药箱进来。
“等你先把自己的伤养好再来杀我也不迟。”他打开医药箱说道。
“我自己来。”刚才一直没注意,脖子上还有伤,那人下手可真狠,现在摸起来还是很疼。
他手上动作不停,再一次无视我的话语。熟练地拿出棉签蘸了碘酒涂在我的伤口上,不愧是混□□的,包扎伤口很有一套,下手是又快又准。
靠得很近,他的呼吸星星点点撒在我的脖子上,透过对面的镜子我们两仿佛一对拥吻的恋人,这情景过于暧昧,我不由脸红。
邢司仲却是神情自若,表情平静,只是专注于手上的动作。对于一个在床上迷晕他,还偷走他心爱的枪的人,他能这样对我,没一枪把我杀了,我已经很感激他。
上完药包扎了伤口,他嘱托道:“这几天伤口不要碰水,不然会发炎,洗脸的时候注意点。”
我摸了摸脖子上纱布“哦”了一声,跳下床准备回家。
“今晚你就睡这,最近世道不太平,你回去也不安全。”他依旧无视我蓄势待发迈出的脚步,收拾了医药箱径直关上门。
我就知道,好不容易把我抓回来,怎么会放我走呢?可笑的是他居然拿世道不太平这样拙劣的理由来搪塞我,难道他不知道世道不太平的源头就是他吗?有邢司仲这类人存在世道怎么可能太平?
筱文肯定着急了,打电话给家里没人接,手机也被我连同包一起扔在门口。我想给筱文报个平安,可是房里也没有电话。
肯定是邢司仲为了防止我逃跑切断了我与外界的联系,想想他以前对付我的法子,我顿觉一阵寒风呼啸而过。
不知这次他关住我又会用想出什么新招来对付我。不过,既然能在他手下逃过一次,我就能逃第二次,迷晕他肯定是行不通了,那还有没有其他办法,用“□□”换我的自由?找个机会一把火烧了他的家当然后趁乱逃走?又或是联系大队长把邢司仲一网打尽?不行,肯定会被邢司仲看穿的,那怎么办?我躺在床上纠结再纠结迷迷糊糊居然渐渐睡着了。
书房里邢司仲坐在电脑前查看这一季度的欧洲军火出口报表。周昊敲门而入“邢哥,查清楚了。”
“说。”邢司仲头也不抬,简单吐出一个字,冷峻的脸上毫无表情。
“那伙人马确实冲着‘□□’来的,还好我们赶得及,不然莫小姐就被他们带走了。”
“他们的底细知道了吗?”
“还没,这伙人训练有素,行事作风狠辣不留痕迹,伤了我们好几个弟兄。”周昊恨恨地说着,口气里透露出不甘心。
听此邢司仲终于抬起头,目光泛起杀意,神态却慵懒如狮子“有意思,我倒要会会他们。”
“可是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是谁,怎么会会他们?”周昊很是疑惑。
邢司仲站起身,走到窗前,窗外草地上两只猫伴着夜色嬉戏追逐,跑跳着,一会就不见了踪影,只剩被压陷的草堆。
邢司仲看着压陷的草堆出神“这种欲盖弥彰的手法,除了他,还有谁?”
周昊还是很疑惑,他还是不知道邢司仲口中所说的他是谁,只得说道:“邢哥,我还是不知道是谁干的。”
邢司仲走过来拍了拍周昊的肩膀“知道了对你也没好处,今天你也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吧,叫受伤的弟兄好好养伤,他们的仇,我一定会记在心上。”邢司仲把最后几个字说得咬牙切齿。
周昊受宠若惊,一向知道邢司仲对待手下如兄弟,如今却是更加钦佩。
打开门周昊正准备走,“等等。”邢司仲又叫住他。
“邢哥,还有什么事吗?”周昊被迫把已经在门外的半个身体又挪进来。
“叫你把她带来,你怎么把她绑成那样,还把她给弄伤了?”邢司仲看着周昊眼神瞬间冰冷,周昊不禁一阵寒颤。
周昊反应了会才知道邢司仲口中说的她指的是莫小姐。
“我们没把莫小姐弄伤,看到莫小姐的时候她就已经这样了。”周昊小心翼翼的开口,紧张得舌头都快打结。“而且”,周昊看着邢司仲一脸认真聆听的表情也没有生气的迹象,才又大胆开口“邢哥你又不是不知道,莫小姐的拳脚这么厉害,不把她绑成那样,谁都不是她的对手。”
“是吗?”邢司仲问道,表情难得充满怀疑。
周昊不确定邢司仲问的是莫小姐的伤还是为什么要把莫小姐绑起来,只得答道:“两个都是。”
“真是这样吗?”邢司仲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在对周昊说,弄得周昊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行了,你可以走了。”周昊正在残害可怜的脑细胞想着怎么回答邢司仲的问题,却听到邢司仲叫他离开,仿佛得了特赦令,立马跑得没影。
周昊抹掉脑门上的冷汗,他现在脑子里依旧乱得很。他想为受伤的兄弟报仇,可是根本不知道那伙人马的来历,邢哥虽然知道是谁干的也不告诉他,他想不通。一秒前邢哥还在为弟兄的伤痛心,一秒后问道莫小姐的伤就表情冰冷,他想不通。今天明明是邢哥吩咐只要把莫小姐带回来,打残了都行,现在却为了莫小姐的伤向他兴师问罪,一副差点要吞了他的表情,他也想不通。
刚刚幸免于难的脑细胞难逃厄运全被周昊杀光了,可怜的周昊脑子还是一团浆糊,而且比刚才更乱了。周昊悲哀地感觉,自己今晚肯定睡不着了。
邢司仲忙完报表已经凌晨了,他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准备去睡觉,经过客房他想起今天被带回来的小女人,想到她之前各式各样的逃跑诡计,他忍不住推门而入。
那个小女人居然就这么安静地睡在床上,那双睁开时总是充满警惕的眼睛此时少了醒着时的防备,她安逸如同猫一样蜷缩在床上,睡热的脸上红扑扑,泛着樱桃红的小嘴也是微微张开,几缕长发调皮的散落在脸上,随着她均匀的呼吸一下下微微飘动。
邢司仲的手着了魔般伸出去帮她把脸上的头发拨到一边,抚摸着她恬静的睡颜,睡梦中的她如此安静。如果平时她也能收起浑身的锋芒,那该多好,可是,那就不是莫雨菲,不是吗?少了刺的莫雨菲还会让他三年都放不下吗?他不知道。
三年前就是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女人一枪打伤他,瞪着一双仇恨的双眼被带到他面前,然后悄无声息撞进他的世界再也没有走开。狡诈多变的她似乎从不知道认输怎么写,犟着脾气变着法一次次挑战他的极限,真是无所不用,他也不明白她小小的脑子里怎么会装得下这么多阴谋诡计。
睡梦中的人儿无意识动了一下,露出脖子上的白色纱布。
他忆起她第一次逃跑失败被抓的情景,脸上跑得脏兮兮,手臂上,膝盖上磨破的伤口往外渗着血,被手下扭送进来时还不停挣扎,看着他时眼神里始终透着一股倔强和不甘心。
似是看不惯她的眼神,加上身上被她打伤的伤口隐隐作痛,他挥手叫旁人离开,自己亲自教训这个敢把他打伤的女人。
不出三招就把她制服,他甚至都没有用力,她就跌坐在地上,喘着气,还是恶狠狠盯着他。她却不放弃,起身又扑了上来,又一次跌倒,再来,一次又一次。
最后却是他不耐烦,一下把她掀翻在地,掐着她的脖子想让她安静会儿。她倒真的安静了,刚才还挥舞的瘦弱双手瞬间落下,连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睛都闭上了,然后她缓缓开口:“杀了我吧,但请不要用这种方式。”
他愣住了,平日里的果断决绝消失殆尽,再也下不了手,也再也放不了手。上天开了个玩笑,让他遇到这个女人。
她依旧睡得很熟,这样的画面他不忍打破,抽回放在她脸上的手,他又轻轻出去,关上灯,关上门,就好像没进过这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