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乌之歌》沧海之远

5、青春下折腰

　　陈好这几天有些焦燥，她了解李阳，她爱死了叶风，怎么会分手。应该是出了什么事。但是她怎么打她的电话都打不通，只能干着急。

　　苏哲其实和陈好一样感到有些意外，他和李阳接触的少，倒是和叶风有些相见恨晚的兄弟情。陈好经常说，主要他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人，蛇鼠一窝。

　　他觉得像李阳那种女孩儿从小受家里的熏陶，性格应该是那种保守固执的人。所以会和叶风提出分手使他感到很意外。不像陈好，整天疯疯癫癫，大大咧咧的。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实际上遇到感情上的事最放不下的就是她。不过他很喜欢。

　　别人的事他管不着。倒是可以趁这个机会多接近一下陈好他还是很开心的。于是他开始给陈好打电话请她吃饭给她开导。
　　“我怎么都想不通，他们怎么会分手呢。”
　　“想不通就不要想了，你想别人的事不如想想我们的事呢。”
　　“我们的什么事？”陈好满脸困惑。
　　“我们同居的事啊。”苏哲满脸认真。
　　于是陈好一不小心把嘴里的一口水喷了出来。满脸通红，“你胡说什么，谁要跟你同居啊？”
　　“我们不是在交往吗？同居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苏哲满脸应该如此。
　　“你、你……我们什么时候交往了，就算交往，不结婚你也别想同居。”陈好结结巴巴的把话说完。满脸红晕。
　　苏哲窃笑。看，这就算正式交往了。

　　苏哲正看着陈好的红脸出神。眼角却瞅到一个人影。陈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怎么，看见美女拔不出来了？”
　　从饭店门口走进来的女人皮肤白昕，身材火辣。一双媚眼很是勾人。
　　苏哲说，“不是啊，我看她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陈好“哼”了一声，小声说“美女你都觉得眼熟。”
　　苏哲笑嘻嘻的说，“在我眼里你最美。”
　　“……”
　　过了一会儿，苏哲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
　　“什么？”
　　“上次我和叶风去接李阳的时候，在李阳的公司见过她，叶风当时很着急，撞了她一下，她好像叫什么冀晓晓。”
　　“这么不要脸。”
　　“你说谁不要脸？”
　　“都不要脸。”
　　“……”

　　大片大片的金色向日葵，向着红色夕阳颔首。
　　狂风过处，火舞金沙。
　　山峦如聚，波涛如怒。
　　萧瑟的风声过处尽是落落尘埃。
　　如雾，如云。

　　李阳曾和他说过她的家乡。他下了火车打车直接到了她的家乡。乡村的土气扑面而来。

　　他看见烂漫的烟花飞上了高远的天空。喜庆的招摇的漫天欢笑的天堂。

　　心中有些不安。叶风脑袋愣怔的问别人是谁家结婚。听到那两个名字之后心中就剩下了一片空白。他忽然觉得自己陷在了一个冰窖里，身心止不住的发冷，自己就像个可笑的傻瓜。他跑到那家人门口，恍然间好像看见了墙角一抹白色的婚纱。

　　突然感到了一阵阵的绝望，双膝“砰”的跪在了门口那两个大红喜字前，嚎啕大哭。那一滴滴眼泪，落在土沙地上瞬间就消弥了痕迹。

　　他只觉得脑袋发晕，无法思考。
　　直到惊怒的人群将他远远的拖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全身失去了知觉。叶风晃晃悠悠地站起来。

　　该回家了。远处的乡村已升起炊烟袅袅。

　　叶风遥遥的望了一眼。心中有些恨。恨李阳的绝情，恨自己的无能。

　　叶风扭头，走进茫茫夜色中。走向开往Z市的火车站。

　　苍狗白云，缁尘来去，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车水马龙。他忽然想，若就此殁身，还有谁会惦念？本就如水的年华，灿烂的日子。匍匐在现实上，迂曲向前。

　　天上升起了长庚星。望着望着，叶风突然想到一句话：如果可以和你在一起，我宁愿所有的星光全部陨落，因为你的眼睛，是我生命里最亮的光芒。叶风忽然轻笑起来。李阳，你这个骗子。

　　叶风这些天有些低迷。每天除了工作，就拉着苏哲去喝酒。然后回家倒头就睡。苏哲没办法，又不能不管。怎么说，都算是自己的狐朋狗友呢。

　　这天中午家里忽然打来电话，让他回家相亲。叶风愣了一会儿，说，“好。”

　　家里并不知道他在Z市做什么，只知道他在那里打工。母亲劝他反正也是给别人打工，不如回来成家，在这边的镇上找找熟人找份工作就在这里安家吧。叶风低迷地点点头没说什么。家里介绍的女孩很胖又满脸雀斑。对方很羞涩不太爱说话，对他倒是很满意。父母说，长相好不好无所谓，一起过日子贤惠最好。他点点头。相处了几天，他觉得父母的想法对，在一起过日子长的怎么样真的不是很重要，对方很善良他看的出来，这就够了。女方开始催他结婚，他同意了。

　　从婚姻登记处走出来，叶风看了看天上，阳光灿烂的快要刺瞎人的眼睛。他瞬间红了眼眶，如哽在喉。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傻瓜，都结婚了，脑子里想的还是李阳。他想知道为什么。他这辈子从来都没有这么迫切的想知道一件事。
　　当天下午，他和父母妻子说Z市公司有事要先回去一趟，父母说，也好，去辞了职快些回来。他说，好。就搭了火车走了。

　　洞房花烛夜，红烛帐暖。

　　李阳看着站在眼前的丈夫，觉得自己的心从来没有过如此的坚定。男人听她说完，笑了笑，抹去她眼角的一滴泪。说，“没关系，我原谅你，就当这场婚礼没发生过，你走吧。”李阳望着那双眼睛真诚的说了句谢谢。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容易就原谅了她，但是这是最好的结果了。她转身走了出去。她要回去，她现在就要回去找叶风。告诉他，自己有多么迫不得已。好好请求他的原谅。

　　□□看着眼前泪水不停往下掉的女儿。他觉得自己有些自私，挥了挥手，什么也没说。李阳慢慢跪在地上，说，“爸爸，我走了。等有时间，我和叶风一起回来看你们”

　　颠簸的十几小时如此的漫长。就像过了一辈子那么久。
　　李阳回到久违的家。打开门，愣住了。桌椅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茶几上扔着几瓶空啤酒瓶，床上的被子一半还搭在地上。怔了一会儿，她开始整理家。然后给苏哲打了电话，听他说叶风老家有事回去了。拨他的电话，却无法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