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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一个教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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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面,斯库瓦罗正皱着眉死死地盯着迪诺的脸。
迪诺犹豫了一下,终于伸出手扯了扯斯库瓦罗的袖子,有些讨好般地叫着他的名字:“斯库瓦罗……”
“你这个废物!”斯库瓦罗在迪诺脑袋上狠狠地敲了一下,疼得迪诺龇牙咧嘴两眼泪汪汪。
贝尼托倚在书柜上悠闲地看着他们俩的同时还不忘嘱咐维克多:“赶紧准备给他处理伤口吧,校医先生。”
维克多用修长的手指指着迪诺阴阳怪气地说:“你去让他把衣服脱了等着。”
贝尼托用胳膊肘捣了修伊一下,修伊无奈地朝着迪诺走去。
“疼!”迪诺捂着脑袋委屈地看着斯库瓦罗,但是对方明显正在发怒的表情让他不敢再过多的抱怨。
斯库瓦罗听了以后挑眉道:“疼?从楼梯上摔下来就不疼了?”
“也疼……”迪诺小声说道,在对上斯库瓦罗瞬间眯起的灰色眸子之后立即噤声了。
修伊走过去搭着斯库瓦罗的肩笑着说:“迪诺一定也不想这样的,但是体质问题不是他能决定的,斯库瓦罗你对他好点儿。”说完之后,他又看向了迪诺,“把你的衣服脱了吧,维克多要帮你处理伤口了。”
原本心怀感激地看着修伊的迪诺瞬间呆住了。
要脱衣服。
一下子在四个人面前脱衣服。
这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看着迪诺犹犹豫豫的样子,斯库瓦罗再一次脑充血了。他挥着手臂吼道:“你他妈的是男人嘛!当着男人的面脱衣服有什么好羞涩的!给老子痛痛快快地脱下来!”
修伊在心里纠正:不对,这里还有个女的。他看了看贝尼托,却发现贝尼托正靠在书柜上翻着一本医学书,注意力根本没有放在迪诺那面。
迪诺咬了咬牙,闭上眼,双手颤抖着开始从外套开始脱,然后摘了领带,最后又解开了衬衣的扣子,露出白皙却嶙峋的胸膛。
修伊忍不住吹了个口哨,迪诺原本就觉得很害羞,听了他的哨音以后更是羞愤得想要撞墙了。
“嘿维克多,这家伙简直瘦的跟你那副人体骨架模型似的。”修伊对正好拿着东西回来的维克多说道。
“不对,”维克多放下托盘在迪诺面前坐下,伸出手在迪诺胸前按了两下以后冷静地说,“稍微还是有点肉,但是连西——贝尼托都赶不上。”说着,维克多瞥了一眼正在看书的贝尼托,只是她一副完全沉浸在书中的模样,也不知道听见了没。
迪诺只是觉得,就算都是男人,这样赤♂裸♂裸地坦诚相见也是令人觉得羞耻的。
维克多有些感慨,从楼梯上摔下去都能摔得浑身是伤,眼前这个白净瘦弱的男孩也挺不容易的。他用镊子夹起一块医用棉在酒精里蘸了一下以后就开始细细地为迪诺清理起了伤口,一边涂一边说:“看起来都是皮外伤,不碍事,不过这两天你还是不要洗澡了,小心化脓。哦对了,既然不能洗澡你也就不要来我这里了,我把需要的东西给你准备好,你带回去让你的室友帮你涂吧,或者找修伊和贝尼托,他们俩看起来比你那个凶残的室友要温柔一点。”说完,他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一直站在一边没再说话的斯库瓦罗。
单纯的迪诺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和善的男人傻傻地说:“你也很温柔啊,为什么贝尼托和修伊会说你尖酸刻薄呢?”
维克多的额角跳了一下。修伊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贝尼托则是僵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们俩同时机械地转着脖子看向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会带来什么严重后果的迪诺。
维克多嘴角慢慢勾起,一边优雅地笑着将蘸了酒精的棉花球放在迪诺的伤口上一边问:“那你现在觉得呢?”
迪诺捏着下巴开始思索,贝尼托和修伊在一旁单只手捂着脸痛苦地想: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反应这么迟钝的人?这个时候明显应该使劲儿说好话啊!
维克多一边轻擦着迪诺的伤口一边等着答案,过了没多久,迪诺语气认真地回答:“虽然没看出尖酸刻薄,但是洁癖是看出来了,还有点神经质。”
贝尼托走到修伊身边低声说道:“去叫着斯库瓦罗,我们走吧。”
修伊非常赞同地点头。他扯了扯斯库瓦罗的衣服也用很低的声音说:“走吧,接下来的画面会很血腥的。”
“嗯?”斯库瓦罗刚扭了个头,眼尖的贝尼托就看见了维克多手上暴起的血管。他踢了修伊一脚然后捂紧了自己的耳朵。
修伊一看他捂耳朵也赶紧跟着捂上了耳朵,心里替迪诺祈祷了一下:愿上帝保佑你。至于斯库瓦罗,他觉得,反正他也经常喊的很大声一定不要紧。
“啊————”迪诺的尖叫声在校医室里久久地回荡着。
维克多满意地拿开了棉花球。就在刚才,他用力地把棉花球按在了迪诺的伤口上,酒精渗入伤口,刺激和疼痛同时袭来让他直接喊了出来。
斯库瓦罗“嘭”的一拳敲在迪诺脑壳上吼道:“喊什么喊,不就是擦个酒精吗?!”
贝尼托在心里说:“那是因为你不知道,维克多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按了迪诺的伤口。”
迪诺总算知道,为什么贝尼托和修伊会那么说了,校医除了尖酸刻薄洁癖神经质之外还有小心眼儿!
看到迪诺满眼泪水可怜巴巴的样子,贝尼托有些于心不忍地说:“维克多你轻点儿。”
维克多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兀自给迪诺处理着伤口。他也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刚刚也只是想给迪诺一个教训而已。
擦完伤口,又在迪诺的脸上贴好创可贴以后,维克多迅速拿起桌子上的消毒湿巾擦起了手,一边擦一边说:“一个星期内伤口就会结痂了,在那之前不要来找我了!”
“知道了。”迪诺忍着疼穿好衣服站了起来。但是贝尼托不经意的一句话让他原本已经恢复常色的脸又变得通红。
贝尼托说:“迪诺你的锁骨长得很漂亮耶。”
迪诺下意识地揪紧了自己的领口,他紧张又警惕的样子逗得贝尼托哈哈大笑起来。
“好了贝尼托,别逗他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修伊出声替迪诺解围。
斯库瓦罗盯着迪诺看了一会儿之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校医室。
贝尼托举手投降:“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放心吧迪诺,我对你没别的想法,真的只是单纯觉得你的锁骨很漂亮而已。走吧。”说罢,他朝着门口扬了扬下巴然后走了出去,边往外走边挥着手说,“再见,维克多。”
修伊走过去勾住了迪诺的肩膀揽着他一起出去了。
“你们两个小混蛋没事儿不要来了!”身后传来维克多咬牙切齿的声音,以及一声哀嚎,“我可怜的门啊!”
贝尼托停下来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等到修伊跟上他的时候说了一句:“维克多好像把我们在背后说他坏话这件事忘记了。”
修伊苦笑了一下反问:“你觉得可能吗?维克多那家伙明明就是属于那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人。话说迪诺,你的也太诚实了吧?怎么就说出来了?”
迪诺一脸受伤地说:“我以为他跟看起来那样不一样。”
“太天真了。”贝尼托叹着气摇了摇头。
迪诺在心里默默地流泪,修伊拍着他的肩以示安慰和同情。
斯特伯格学院下午只有一节课,今天上的是生物课。
贝尼托在座位上转着笔思考老师提的问题,只是想着想着他的思想就跑歪了,他从人类进化想到了迪诺的废柴体质。他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迪诺会这么废柴。百思不得其解之后,他传了个纸条给了修伊。
修伊正在玩数独,纸板上突然出现一个纸团吓了他一跳,展开看完之后他就无声地笑起来。他思索了一会儿在纸上刷刷地写起来。
“这个问题就算是达尔文先生在世也解决不了,不过或许你可以试着研究一下,当然前提是维克多不会趁着夜黑风高的时候把他给解剖了。”写完之后他趁着老师在黑板上写字的机会迅速扔给了贝尼托,并且很快收到了回复。
“为什么?”修伊知道他问的是关于维克多的问题。
“因为我今天注意到,维克多在看到迪诺脱了衬衣以后两只眼都亮了。你知道的,他一直对人体最感兴趣。”
贝尼托看着纸条皱着眉沉思了一会儿以后,将纸条揉成团扔进了桌洞里。
与此同时,迪诺在下面默默地祈祷:亲爱的老师,请一定不要叫我起来回答问题啊!
生物老师确实没有叫迪诺起来回答问题,因为这个看起来有点严肃的小老头觉得点名起来回答问题既浪费时间又没有效率,所以他侥幸逃过了。
斯库瓦罗从头睡到尾,估计连老师长什么样都没看到。
上完课就是自由活动时间,贝尼托和修伊正准备讨论去哪儿玩,柯西莫就从桌子底下踢出了一个足球大声问道:“有没有人要去踢足球?”
不少男孩子都欢呼着附和想要跟着去踢足球。
但是有四个人明显不吃他这一套,或者说没把他放在眼里。
贝尼托拿着笔一边做着修伊的数独一边跟他说想去一下美术教室,斯库瓦罗则是扛着自己的剑直接扒拉开挡道的柯西莫大摇大摆地走了。
迪诺则是坐在座位上安静地看着书,足球什么的听起来就很危险,像他这种连四百米都要跑五分钟的人还是不要去掺和了。
但是柯西莫明显不想放过他。柯西莫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肯定打不过斯库瓦罗,而贝尼托和修伊看起来也不是很好惹的样子,这么看来他就只能挑迪诺来欺负了。
他指着迪诺盛气凌人地说:“喂,靠窗户那个废柴,过来跟我们去踢足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