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之高》王川

20、第二十章

　　宿舍里，大伙又为明天的考试为王8谈论着作弊方案。
　　小p说，在毕胜做完的时候填上王8的名字不就得了。
　　你说的那么简单。我不爽地撇了他一眼。
　　王8说，我不能为了自己的事而给毕胜带来落榜的悲剧。
　　毕胜安静地看着王8，说，实在不行的话，只能这样了。我没事的。
　　我看向毕胜，你可以写两份啊！
　　你以为他是印刷机啊！小p迅速捉住机会报复我。
　　一直没有出声的二牛憋笑一声，说，这么简单的事都没人问我，真是慧眼不识珠啊！
　　然后大伙一齐转向他。小p有些质疑的问他，你有办法？
　　现在的社会都是很现实的，老师也不例外。
　　二牛的这句话，貌似很有理。
　　小p突然看向我，你不是有那个美女老师的电话吗？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然后，我就在这样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与那老师沾上了。而且一沾不可收拾。
　　望着那陌生的号码，最终还是按了拨出键。
　　“喂，是林老师吗？”我握着电话问。
　　“是的，你是哪位？”她竟然听不出我声音？不过她的声音那么好听，就原谅她吧！
　　“我是昨天那个同学啊！”
　　那边安静了半会，才说：“哦，是你啊！你有什么事吗？哦，你的病好点了吗？”
　　算她还有点良心。既然这样，那就来个顺水推舟吧！
　　“好这么快都是亏您的关心啊！”那边笑，还脸红着说，别贫了。
　　我真是不要脸，隔着电话都能看到人家的脸红。说不定她现在没穿衣服呢！哈哈！
　　“为了感谢您的关心，让我的病好那么快，我准备登门拜访，表示我的诚心，可以吗？”我得意的问。因为小p一直在旁边咬着牙瞪着我。
　　她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说：“好吧。”
　　我才她当时一定是为我的冒昧感到震惊还有我的举动感到愕然，同时又有一些欢喜。
　　带着大伙的期望跟妒忌，我毫不顾忌地往教师楼房走去。男生宿舍跟教师宿舍还有一段距离，所以走的时候特别辛苦，而且手里还拿着这样的东西。都怪小p，说什么只要是女的就会喜欢布娃娃，让我拿着这么大的熊一路上怪眼不断。而且还是没有包装的，拿在手里特别扭。小p还说，这样才显示出诚意。这是哪门子的诚意啊！我真想把这东西塞进垃圾桶找妍妮去，可那该死的垃圾桶太小了，只能作罢。
　　经过校园的一条小径的时候，看到一男一女在那里站着，好像议论着什么。说了许多，无非就是男的喜欢女的，跟女的表白，而女的却坚决的拒绝，遭到男的恐吓，女的想摆脱，却顾忌着心中的那男的。不得已，只能多站在那里。这期间，我好像听到房丹的声音——天这么黑，她的声音还是认得出的。
　　脚步把我带到了那两人的面前。果然是房丹。身边的那男的见到我有一种惊愕跟怨愤，想对我动手的冲动。这个人我不认识，也没见过，而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人肯定是个人渣。
　　我看着房丹，说：“你怎么在这？”然后看向那男的，希望她能给我解释一下那男的。
　　房丹脸上的痉挛瞬间变成微笑，冲我笑着说：“我有点事。”然后没有了下文。
　　好久，她才问：“你这是去哪里？”看到我手里的怪物，又说：“还拿着这么大的一个熊，这是送给妍妮的吗？可女生宿舍不是在这边啊！”
　　意识到她的误会，赶紧解释道：“没有，这是我朋友托我送我，要送到——”
　　“别说了，我都懂。”她突然打断了我。然后，误会便开始了。
　　“你真的别误会，我真的是替朋友送的。”
　　“我又没说你什么。”她笑着说：“没事的，我嘴很严的。”
　　我还没追究她，她倒诬赖起我来了。天啊！这是什么事。
　　趁着误会没那么深，我逃离了现场。转眼的刹那，我看到了房丹眼里的泪痕。她干嘛要掩饰着呢？干嘛要背着二牛见别的男生呢？难道她心里没有二牛吗？难道二牛说的只是他个人的自恋吗？不再想下去，脚步已经来到了林老师宿舍的门口。
　　礼貌的敲着门。里面没声音。再敲。还是没声音。她在干嘛？放我鸽子吗？还是故意玩弄我？
　　正当我打算再敲的时候，门缓缓地开了。一个仙女般的女人出现在我眼前。顿时感觉胸腔闷热无比，口舌干燥，然后用力地咽一下口水，凸出的雄性喉结有节奏地跟着起伏着。
　　“站着干嘛，快进来呀！”她的声音是那么细雅脱俗，清脆而动听。这就是一个仙女的声音。
　　我看着她的时候，发现她白皙的脸蛋上冒起一朵朵红云，高挑的眉毛安静地下垂着，粉红的樱唇蠕动着，明亮而清澈的眼睛在眨着，还像在对我放电。我突然感觉鼻血有流出来，马上把脸转开，大方地踏了进去。
　　都说女人最喜欢打扮自己的小窝，最喜欢把自己的小窝打扮成花枝招展的。而我所见到我却不是这样。里面只有一张两米宽的床，一张办公桌，偌大办公桌上已经被电脑占去了一大半。一个化妆台，一个书柜，一个衣柜，而且两个还是连体的。剩下就是那个厕所了。墙上没有一些女孩所喜欢的偶像的海报，也没有把白色的墙变成喜欢的粉色或者鹅黄色。那只是一张普通的墙。或许她是这么认为。桌子上也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像是为了专门迎接我。想到这，我心里不由得乐起来。
　　她让我坐在柔软的床上，她却做着冰冷而麻木的椅子。正对我着笑，她的笑是成熟的，感性的，同时又隐藏着一种少女的羞涩。看得我自己的脸都不由得烫起来。我看到过那么多女孩，能让我脸红的还真的不多。
　　“你要喝点什么？咖啡还是开水？”她问。笑容依旧。
　　想不到她还喝咖啡，看来她确实跟别的女孩不一样。最起码身份跟年龄上就不一样。
　　“开水吧！”我的要求很低的。“不过要加糖。”
　　她笑了，笑得很开心。
　　然后，我们就一直这么坐着，谁也不说话，似乎忘记了面前有个人的存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时在别的女孩面前是个话唠，而在这个女人面前却成了哑巴？这不像我的风格啊！
　　良久，我才迫不得已的打破沉默说：“老师，那个熊喜欢吗？”
　　她笑着抱来那熊，笑容灿烂的说：“你怎么突然送我这个？你知道，我平时不喜欢这样的礼物的。”
　　“这个，这个……”还是实话实说吧。“这个不是我送的，是我同学送的，他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就随便买了个。”
　　“为什么人总是喜欢做好事却打着别人的名号呢？”她看着我，眼睛闪着温柔的光。
　　坏了，不能这样穿帮，我来送这个东西不是专门向她表示诚意的吗？干嘛要推辞呢！如果说是别人送的，那今天来这里的借口就不成立了。
　　“呵呵！”我傻笑着说：“实话跟你说吧！我是怕你不喜欢，所以，所以才这么说的。那这么说你是喜欢咯？”我突然问。
　　她看着我，然后用手抚摸着怀疑的大熊，幸福地说：“嗯。”然后她突然刹住笑容，颜面严肃地看着说：“说吧，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
　　看来女人的第六感还真灵验。
　　“那个，老师，我有个同学呢！他考试，他想，您，能不能，能不能……”
　　“能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吧？”她打断了我的语无伦次。
　　“是的。”
　　“休想。”
　　“老师，”我忽然像小孩子那样撒起娇来。“老师，你就帮帮他吧！她很可怜的。”
　　然后，我就瞎编出一大套王8可怜的故事。包活他的身世，出家贫苦，家里十几口人，只有一条裤子，而能穿那条裤子的人只有努力考上高中的人才能穿。什么他的求学之路是全村人的寄望，村里从十八代以来，学历最高的就是他，为了不能让全村人失望，他只好一边打工一边求学……
　　“瞎扯。”她打断了我的胡编。
　　“这是真的，老师，他很可怜的，你就帮帮他呗。”我摇曳着她的手。发现她的眼睛里一直冒着焰火，我才嗖地放开。
　　“这件事我知道了。”然后，她就再也没有提起下文。我也不好问。
　　那天晚上，她告诉我她的很多事，还说，那晚是她最幸福的一天。因为那天是她二十二岁的生日。她跟我说，这次她第一次收到男生给的生日礼物，而且还是自己的学生。她很感动。她说，她来教书只是为了逃避世俗的繁华，社会的残酷与冷漠。她就像一个看破红尘的隐者，在她的有生之年只想安安静静地在深山里慢慢老去。她说，她有过一段不算爱情的恋情，对方只给她一个等待的誓言就不告而别，留她独自一人空守着那不存在的誓言。转眼五年，对方毫无音讯，等待的疲劳终究变了味。她只好告别外界的繁华与世俗，隐居到安静地平凡的学校中来。最起码她是这么认为的。她说，来到了这里，才发现自己真的老了。这里到处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年轻的精彩，快乐的丰富。而我想说，你没有看到隐藏在黑暗中的悲伤与落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