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Water part11.恐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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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ter part11
而一个声音打破了她的恐惧，像漆黑海面上燃烧的灯塔，照进了她的心灵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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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晨光熹微，日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倾泻而下，在光滑的木质地板匍匐蜿蜒而上，悄然无声地爬上了椎名苍的脸庞，阳光的暖意顺着她紧闭的眉眼流淌。
她缓缓睁开眼，抬手遮住眼前灼眼的光亮。
枕边的手机开始震鸣，她呆顿半天后拿起了它。
“您好，请问是椎名小姐么？”电话那头传来年轻女人礼貌的声音。
“是的。”
“是这样的，您的母亲今天有点反常，不知您今天有没有时间去看看她？”
她拿着手机的手指一松，手机滑落在床单上，那头传来女人“喂……喂？”的声音。
双手覆上脸庞，扰乱了她额前的刘海，指缝间露出她微微颤抖的浅蓝双眸。
最后她起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
椎名苍站在柜台前，呆呆地看着周围穿着制服的人们来来回回，她在这里站得有些四肢麻木，但她始终没有坐下来。
每一次来到这里她全身的血液就像在血管中翻滚一般。
“请问是椎名小姐么？”身着白色制服的年轻女人走到她面前，拿着手上的报告单问道。
她微不可闻地点点头。
年轻女人示意她跟上来，转身的时候却被叫住。
“请问我母亲的病情怎么样了？”
年轻女人微愣半天后莞尔一笑，“您看看不就知道了。”
“您一直没有来我还以为您和母亲闹什么矛盾呢，嘛……现在我就放心了。”她一边说着带着沉默不语的椎名苍来到一间病房前。
隔着牢房门口的小窗，她看见了一个身着病服神情恍惚的中年女人，她单薄地靠在墙角，发丝凌乱地散落在额前，手指不停地在冰冷的白瓷地板上打着节奏。
“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正常，我建议你们还是隔着门好了。”听见里面传来的声响，年轻女人有些担忧地说道。
椎名苍没有说话，她静静地望向室内的女人，听着她手指打着的无力节奏。
忽然她抬起灰得如一潭死水的眼眸，四目相接的那一瞬她一扫眼里的阴霾，像一只发狂的野兽一般扑了上去。
可是她们之间始终隔着一扇门。
房门被她弄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她疯狂地敲打着房门，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呜咽，接着她抬起自己的头，在房门上一下一下地砸着，骨骼碰撞的声音渗得吓人。
而一只手从窗口伸了进来，阻止了她接下来的动作。
她抬起头对上椎名苍湛蓝的眼，发出像小孩子一样无助的哭声。
听见她哭声的椎名苍手指一僵，她缓缓收回手，垂下眼来。
但是她抓住了她的手，苍老布满老茧的手抚上她的脸庞，像要感受她的眉和眼，黯哑的声音断断续续连接成破碎的话语，“苍……苍……来看我了……”像是呀呀学语的孩子。
椎名苍泛着柔和光泽的双眸建立起的最后一道防线也被击垮，她抬起手感受着她覆在自己脸庞上苍老的手，眼睫轻颤。
冰凉的触感让人害怕。
***
椎名苍在下午的时候才发现松岗江给自己发了信息，第一条内容是：小苍，我们要去无人岛进行训练，可以强身健体哟！你快点来！我们在港口等你！
第二条内容是：小苍怎么还没来？船出发了……
第三条内容是：我们已经出发了……看到信息就来回，看到一个金毛的大叔就让他带你去吧，他不答应你就死缠烂打！一定要来啊，不然我好撒鼻息QAQ……
椎名苍看着手机一路往港口走去，看完所有的信息后她抬起头，看见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坐在一艘渔船上，在海风的吹拂下竟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沧桑味道。
看着男人一头的金发，她低下头看了眼手机里的信息。
金毛……就是他么？
“那个……”椎名苍走到渡口附近，叫住了男人。
笹部闻言转过头，在看到椎名苍那一瞬间棕色的双眼亮了起来，但在听见她的下一句话他就慒了——
“请问是金毛大叔吗？”
“什么叫金毛大叔！叫前辈你这家伙！”他抓着狂从渔船里走下来，盯着椎名苍看了一会儿。
“哦，金毛前辈，请问您可以带我去前面的岛上吗？”
“你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吧？话说你这碍眼的蓝头发怎么看怎么眼熟……不对，我为什么要带你去？”抬起下巴打量了椎名苍一会，他又问。
“因为我在对金毛前辈你死缠烂打。”
“……”
椎名苍不解地看着他一脸便秘的表情，“如果给您带来不便的话，那就算了吧，不好意思打扰您了。”她说着转身欲要离开。
“等一下！”笹部在后面叫住了她，他皱着眉头在椎名苍的眉眼间打量，“总感觉这眉眼在哪里见过……”
“可我好像没见过金毛……”
“你闭嘴！等等等！你父亲叫什么名字？”他打断她的话，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直起了腰板。
“椎名真。”
话到嘴边只看见笹部两眼放光地用两手抓住她的肩膀，“没错，就是这个！啊呀……想当初你父亲还是我的偶像呢……”
“现在他可好？听说搬走了呢……”
“死了。”
清冷的声音突兀地打断他，他吃惊地低下头，只看见面前的少女的神情埋没在刘海的阴影中，他张了张嘴没有再说话。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告辞了。”椎名苍抬起眼，神情淡漠地躬了个身。
“呀咧呀咧……”笹部了挠他的短发，“算了，我带你去，反正我也闲着。”
椎名苍略带惊讶地抬起头，过了一会她又行了一个礼，“谢谢金毛前辈。”
“都说不是金毛了！”
“前辈您炸毛了。”
***
海边的天气在傍晚开始潮湿，深蓝的海浪打在岸上的声音清晰地钻入耳膜，岛上的丛林深处散发出浓郁清新的气味。
深蓝的几近墨色的天空悬挂着清冷皎月，掩盖在深沉的云雾中，朦胧地映出微弱的月光。
一片阑珊夜色间，隐约透出了一个正在缓缓行走的精瘦背影。
椎名苍光着脚丫子走在湿润的沙滩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踩着自己在月光照耀下的影子。
原本在渔船的栏杆上好好呆着，却因为晕船吐了一地，手忙脚乱间她把自己的手机给扔进了大海里，最后随手一指一个方向就到了这座岛上。
而这座岛上空无一人。
对面的岛上偶尔有房屋的灯光亮起，但她不敢下海游过去。
不要说是平常，她感觉今晚会有暴风雨，还是老实点呆着点为妙。
走到一棵枝叶繁茂的树下坐下，椎名苍静静地看着沙滩上一袭一袭的波浪，泛着柔和光泽的双眼在黑色的阴影中闪烁。
上一次来大海，是什么时候了？
想了半天发现记忆有些混乱，她马上放弃了回忆。
感受着海面上拂来的清凉海风，她不知不觉地闭上了双眼。
毫无预兆地她睡着了，直到冰凉的雨滴透过枝叶的缝隙滴在她脸上，海面上的海浪开始疯狂翻涌时她才清醒。
心里想着这真是个糟糕的环境，视野往海面一放她就愣住了，劲烈的海风胡乱吹着她的发丝，细密的雨丝顺着风向一路倾斜而下，海浪像发狂的野兽翻涌着，一次次地袭向天空像要将它吞噬。
雷声轰鸣，波涛汹涌。原本就不明亮的月光经过层层叠叠的阻碍变得更加模糊不清，加上眼前汹涌的雨帘，椎名苍几乎无法把周围的景象分辨清楚。
一片朦胧中她却听见了让她心脏骤停的声音——
“怜——”
她惊慌地把视线移到声源处，只能勉强看见两个在水里挣扎的人影，时起时伏的波浪将他们高高抛起，椎名苍在这才看清了他们的面容。
是橘真琴和龙崎怜。
“怜——”
她感觉到了橘真琴的不对劲，想要上前去却被海浪阻挡了去路。
就像在告诉她，她救不了他们。
恐惧在她全身无尽地蔓延开来，她颤抖着咬着手指告诉自己要冷静。
也就在那一瞬，那两个身影淹没在了海浪中，消失在了视线里。
紧绷的思绪在那一刻轰然断裂。
她捂着脸庞无力地滑坐下来，任凭雨水粗暴地打在身上。
而一个声音打破了她的恐惧，像漆黑海面上燃烧的灯塔，照进了她的心灵深处。
“真琴。”
那是七濑遥的声音。
循着声音往后望，她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
“真琴……振作点！”视线朦胧中她看见七濑遥在摇晃橘真琴的身影。
没有……死。
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Water part11.恐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