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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矛盾冲突 ...


  •   “真是不可原谅!你以为你是谁!”重重的一掌压到桌子上,志波副队长粗脖子红眼的吼:“居然胆大包天到公然破坏队长的挑战赛。黄泉十七席,我早知道你有如此胆量,我一定派你去现世蹲点狩虚!”
      肇事者双手负背,低头垂眼,一副‘我知错’的认罪表情。

      海燕气呼呼的双手抱胸,对一旁张大了嘴却插不上一句话的山本总队长说:“总队长大人,这丫头性子太野,我管不住,而浮竹队长又发烧卧床。您看要怎么就怎么严惩吧,非把这丫头满身的刺给削平不可!”
      山本总队长此刻一张疤脸硬生生憋成了紫茄子,若不是长胡子被绳子绑得严实,一定早纠结成麻花!好心的一番副队长连连低声催促,他才缓过一口气。
      “黄泉席官~~~!你要老夫说你什么好呢!”
      “没错!瞧你把总队长气得,你还不赶快认错道歉,回去写一万字的忏悔书,我们伟大的总队长大人有大量,会原谅你的!”
      “黄泉席官,你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冒然出手打断碎蜂队长和四枫院林二的战斗!”
      “总队长,这还用问,纯粹是脑抽!你知道犯了多大的错吗!”某副队长继续叉腰呵斥。
      “……”总队长无言。
      万年老套剧情,但很管用。一人红脸,一人白脸。海燕率先把恶人给演了,那么山本老头自然不可能跟着粗声粗气的一同责骂欺负一个小姑娘。

      只觉得额头青筋一跳一跳的总队长,不由眯起眼‘深情’注视眼前的十三番祸害。
      眼前的女孩真是十三番的克星祸害,难道是神明觉得十三番日子过得太舒坦了,专门派来静灵廷修理他们的么?

      上学的入学典礼上,她高歌一曲技压全校。从此学院就开始了长达六年的高压恐怖生活,为此老师和副校长的工资不得不提高百分之两百以免他们集体辞职。
      她毕业的那天,学院放礼花庆祝了一天一夜,甚至给老师们大放假。
      进入十三番的一个月内,居然闹出了‘公告事件’,然后她挑战中伤者,这也没什么。但居然禁锢裁判,冒犯队长,愣是把十三番的形象在公众面前全破坏了!
      好不容易四十六室开恩把她踢进了环卫部,他总算可以享受五年的清闲了。
      可她回来的第一天,公然破坏队长挑战赛——乖乖,变本加厉!真是连本加五年利息,你自己战斗得不过瘾,还对其他队长的挑战赛指手画脚!
      天可怜,他被某大贵族家几个小不了自己多少岁的老头老太婆念叨了多久。

      若是可以,山本老头还真想把她装进礼物盒扎上缎带,直接送到环卫部门口,永远别再回来。

      灵王陛下,他还想安安静静的在总队长的位置上呆几年,再随便拉个威望高灵压高长得还算过得去的人来接任位置,然后就可以功成身退回家想清福抱孙子了。
      灵王陛下,如果您不愿意把她带走,那么请在您那个时空里用您强大无上的灵力保佑我安全退休吧——某老头干脆闭眼,意识飘荡出尸魂界的天空。

      一分钟后,他终于睁开眼睛了!
      “好了,总之这次就不追究了!但黄泉十七席,没有下次!懂吗?没、有、下、次!好了,出去,都给我出去!午休时间到了,我要好好休息。副队长快给我泡杯茉莉花茶!你们还杵在我面前干什么,出去!”
      在山本老头拔刀的前一秒,海燕拉着落音跑出办公室。
      他们在长廊里跑得远远,可还是能听见老人家暴走的震天响声。

      “真是的。都年纪一大把了还不这么大火气。改天得让浮竹队长好好说说老头子。”站在一番队的大门口,海燕擦一把额头的冷汗絮絮叨叨,然后听见了身边的掩嘴轻笑。
      第十三番的副队长大人立刻板起脸孔,训斥道:“还笑,若不是你惹了这么大的事情,浮竹队长有还在挂吊瓶,我才不愿来面对山本总队长呢!虽然不能确定二番队怎么想,可四枫院家可是对你恨得牙根痒痒,他们差点就联名上书要求把你游街示众,再扔监牢里关上十年八年的。落音,我真不是你上辈子是不是和十三番结下了深仇大恨啊,怎么你总是非闹出些事情不可。你啊,‘学院大虚’就快进化成‘番队大虚’了。”
      “是是是!小女子知错了!伟大英俊高尚的海燕大人,小女子对你的大恩大德感激涕零,无以回报,愿来生做牛做马……”
      “得得得!你别让我满地掉鸡皮疙瘩了。”海燕叹口气,说:“你才回十三番。虽然已过去五年了,可算算看你在十三番队里只呆了一个月而已,所以你对队里的情况还不了解。以后可要收敛些,这里的人际情况可比学院复杂得多,如果你没有更木队长那样的实力和气魄,最好小心谨慎的过日子。”
      “谢谢。”
      “不用谢我。仔细说起来,你还真该感谢一个人。”
      “哦,谁?”浮竹队长吗?
      “四枫院林二。”
      阴暗灰色从海蓝和漆黑的双瞳里,一闪而过。落音恍做迷糊:“感谢他?四枫院家的新家主。”
      “恩。这次四枫院家的长老对你的行为非常气氛,而劝说他们不联名上书要求惩戒你的人,便是他。他还亲自到总队长那里去说不要把这件事情闹得太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此看来,他还是挺有身为贵族家主的肚量。”
      落音微微的冷嘲道:“是啊。不过就此想取代前任家主,还是差太多了。”
      海燕没听出也没察觉到她的奇怪反应,只是对进出一番队的众死神点头打招呼,然后才转头对落音说:“的确。他还年轻,你知道吗?他与羽风和桧左木是同年龄,不过他明显可比你那两位朋友表现得成熟顾全大局。落音,如果你不像羽风倾角那么厌恶贵族,也许你可以找个机会向四枫院林二致谢。毕竟,他才是免除你牢狱之灾难的主要人物。”

      正直的海燕只是好心并无意的对落音表达他对那位新贵族家主的一些好感。他并不知道,刚才的话语像尖锐的针尖在落音的心口上快速扎了一下,扎在了昨日撕裂的旧伤口上。
      鲜血,泊泊涌出。

      落音白嫩的双颊发出细微的抖动,她的表情显得过于僵硬,不过还是很镇静的鞠躬道:“海燕大人你说得对。我也许今天就该对他致谢。现在是午餐时间,那我先走了,海燕大人。”
      “恩。再见。”
      见落音走远了,海燕伸了个大懒腰也离开十三番,反正是中午,他该向他的亲亲老婆报告好消息再顺便共进午餐。

      ———————————————————四番病房———————————————————

      她睁开眼,感觉疲惫像山那样一下子压向自己的身体。四肢几乎动弹不得。
      刺鼻的药水味飘进了鼻腔,她不由得四下移动眼珠,本能的观察所在环境。

      “你醒了?”柔和的声音夹杂在阳光里,在她脸孔上扑散开淡淡的温暖。
      碎蜂凝视了一小会,才迟疑的念出名字:“黄泉……落音?”
      女孩给了她一个大大的微笑,不会理她脑袋里翻来覆去‘为什么你会在我身边’的疑问,起身去拿茶壶和杯子。说:“口渴了吧。你已经昏睡快24小时了。”

      碎蜂吃力的坐起身体,整理一下思路,回忆:她和四枫院家的新家主,在武斗场战斗,她决定不惜一切代价维护自己的荣誉……
      “我……输了吗?”双唇泄露出一丝苦涩,若不是没有力气,她会把自己的头埋进膝盖里。
      “没那回事!”某人丝毫没给她沮丧的时间。落音把水杯递到她面前说:“战斗被迫终止了。没有结果,所以你还是二番队长。”
      二番队长一脸讶异:“什么?被迫终止,为什么被迫终止?”
      “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等你好了,你可以问你的部下,我相信他们比我一个才回十三番的席官更清楚其中的内幕。”某人在下水道里摸爬滚打五年,说谎早就脸不红心不跳。

      碎蜂狐疑的盯着已凑到嘴边的水杯。
      “放心,我没有对你下毒的理由。”落音此刻温和就像个白衣天使。
      碎蜂很想夺下杯子,可双臂却在同时抗议——被天照灼烧的伤口需要静养。她不得不被人斥候喝水,尤其对方是让她如鲠在喉的人。
      “你这里做什么?”
      “来看你啊。虽然我昨天就想来了,可有一大帮子黑衣人把四番队围得水泄不通,除了四枫院家的人和几位队长,谁都不能进来。”落音坐到她床头的椅子上,遗憾的耸肩:“其实现在的情况也一样。所以我是偷溜进来的。”
      “什么!”她剑眉倒竖:从刑军眼皮底下溜进来,她的实力有这么强吗?还是刑军最近水平急剧下降了?可恶,不管是哪种原因,二番队看来要重新训练了。
      落音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觉替可怜的隐秘机动队和刑军偷偷表示歉意,说:“你别怪他们大意。现在有不是战争时期,他们只是防止闲杂人等进出打扰你休息,不是怕有刺客暗杀。所以我在若镜帮助下,以四番医疗官的身份混进来的。”

      “……”
      “你别瞪我。说实话好了,我跟着医疗席官身后,趁几个老得和山本总队长有一拼的老头子老太婆争执而刑军上前劝架的时候,溜进来的。”
      “恩!”这下碎蜂可惊了,又立刻低头沉默无语,两道剑眉锁得紧紧。
      她还是二番队的队长——那些长老们一定气坏了。怎么说,她身上流淌的也是侍奉四枫院家的蜂家的血脉,她出身时就注定要把一生都献给高贵的四枫院家。
      可她只想把她的一切献给夜一大人而已,除了她,任何一个人不行,即使也姓四枫院!

      落音察觉出她情绪的低落,不由高声说道:“生气不满了?不过你也没必要抱怨,毕竟隐秘机动队和刑军不是属于四枫院夜一一个人的,而你只是四枫院家的仆人。他们需要掌控权利来维护他们的地位,选一个新的家主来维持家族的光荣是很正常的作法,尽管四枫院家的衰败已是不争的事实。”

      就如她所料,病床的人被狠狠的激得险些跳起:“闭嘴!你居然胆敢亵渎四枫院家的威严!”
      “看来,那位夜一大人只带走了你一半的魂魄啊。至少你还保持了清晰的认知。”落音的表情在她眼里,只有‘得逞’二字可形容。
      碎蜂为之气节,对方显然比五年前更麻烦。她怒目而视,嘴里发出磨牙声:“惹我生气,你很感到愉快吗?窥视别人内心是非常失礼的举动。”
      “这句话该我说吧,碎蜂队长。”落音收敛起温和无害的神情,正经的说:“请你以后不要再调查我的资料了。因为我保证,你调查的确实是真的,可都不是你希望看到的东西。”

      “你究竟是来干什么的?黄泉落音,回答我。”碎蜂很严肃的盯着她的脸孔,回忆着有关审讯犯人的知识。
      “我说,我是来道歉的。为了五年前对你的伤害。”
      碎蜂即使的闭上了嘴,可落音还是听到了及其细微的惊呼。

      有意思,落音从心底终于一点点的想发笑。她从袖子里掏出圆而薄呈现铁灰色的回旋镖伸至她面前,说:“五年前的席官赛上,我的话不是真心的,更不为想伤害你才说的。作为歉意,请你收下,这是回旋镖,我得到它可是很下了一番功夫的,不过你应该比我更适合使用。”
      回旋镖,和快刃飞碟一样是落音从铁血战士那里得到的战利品,当然她也被打得很惨。
      ‘谢谢,我有武器,这种低劣的东西只适合你用。’碎蜂瞪着她的手好几秒,最后还是把话咽回肚子里,只说:“你不用刻意道歉了。五年那么久的事,我早忘记了。”

      “变相的说,你原谅我了?”
      “……”
      “碎蜂,你为何总是针对我呢?我们间的关系也许该更友善些。为什么我们不能做朋友?”
      “朋友?你觉得我需要这种东西吗?”
      “为什么不需要?”
      “在我眼里,只有杀不完的敌人!”
      “碎蜂,你看清楚,我不是你的敌人。我很喜欢尸魂界的一切,你想要保护尸魂界,我也想。”落音的神情和话语诚恳无比,曾经表现出的冷漠和邪恶气息退却得干干净净,连那双蓝黑各异的眼眸也透出纯净的明亮:“也许以后,你会需要我的帮助。”
      就在三十多年后,蓝染行动时。

      “你太抬举自己了吧?我找不到需要你帮助的理由!”
      “请身为隐秘机动总指挥官以及刑军军团长的你不要说小孩任性才说的话好吗?孤军奋战的你若受伤了,还是会有人担心的。”
      “哼!如你所说我只不过是四枫院家的仆人。就算我受伤了,也没人会为我担心的。”

      “怎么没有!”落音脱口而出。
      两人同时愣住,病房里气氛有些凝滞。
      夏风推开了半开的窗户,轻柔的抚摸上花瓶里水仙,洁白如玉的花瓣在光影交替的角度里微微摇晃,氤氲出淡雅的香气。

      碎蜂重新躺下,把头撇到一边并用被子盖住,给对方一个后背说:“请你离开吧!你以为你是谁,黄泉落音!”
      落音心微微抽动一下,默默放下回旋镖,推门出去。
      门关闭的声响进入碎蜂的耳朵,她猛然起身,却只看到空荡荡的屋子和放在床头的六枚回旋镖。

      ——————————————————质问和冲突—————————————————————

      小旭有些紧张,半小时前地狱蝶带来那个女孩的口信:XX街道喷泉水池,不见不散。
      这算不算约会?念头才冒出来,他就大力的把它扔进了垃圾筐。
      他融合了修兵部分的记忆,加上倾角多年的讲解,他清楚三人间的关系——亲密的友情以及青涩的爱恋。修兵和倾角从没有约定过,可他们一直都努力维持着三人间微妙的平衡。
      在林二和银杏的揶揄下,他紧张的赴约,看到了美丽的画片。

      女孩恬静的坐在水池边,修长的右手伸入透明洁净的水花中,皓腕上的青灰手链将肌肤衬托得光洁无暇,柔亮的长发被刻意挽到一侧的肩膀上,一直垂落散布在砌水池的青黑石头上。晶莹湛蓝的羽扇被握在左手上,和一束散开的发丝缠绕出深深浅浅的蓝色视觉。淡色透亮的水华在空中形成七彩彩虹,悬浮在她身后上方,犹如水彩画所表现的鲜明灵动的美!

      可惜,画面却隐隐透一抹伤感——她的眼底笼罩有一层淡淡的灰雾。

      “落音……”他有些艰涩的开口,打破了美好的画面。如此亲密的称呼他还是很不适应。他并不是修兵。
      “你来了。”女孩从沉思中抬头,眼神又亮起来,仿佛刚才的情绪只是旁人的错觉。
      “恩。你找我有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落音柔柔的说道,神情忽然飘然虚幻了不少。一阵疾风掠过两人间,气温急剧下降。

      “在我动手前,请你先介绍一下你自己吧,四年前才穿到这个世界来的异世人!”

      ‘修兵’的身体有那么一下子的僵硬。然后他很快就装做糊涂:“介绍什么呀?落音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如果你是在介意我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问得这么直接的话,我可以请你放心。这里暂时是不会有人来的。”虚伪的笑容从她脸上消失,严肃的语气透一股冰冷感:“我给你三分钟做自我介绍,然后我们决斗!”
      “决斗!为、为什么?落音,你先冷静一下好吗?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举起双手表示自己的无害。
      “不,我很清醒,不然你就不会活到现在。不介绍自己吗?好,那请拔出你的或者说是修兵的斩魄刀,我们开始吧。”落音撑开羽扇掩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杀气四溢的眼睛。

      “我——”/“破道之二,白雷!”
      扑面而来的空气显得灼热异常,本能驱使身体自动弯腰,他躲过了明显放水的一击。可还没来得及直起身体,落音坚硬的膝盖就朝他的鼻梁直撞而上。
      他快速的后仰倒地,一个后跳加蹬腿跃至十米开外,才迅速站起可并没有抽出刀摆架势,一道手指粗的雷电灵蛇般从他伸直的手臂发出。落音一个滑步,侧身躲开,身后的树干在一阵火花闪电中变成一截冒青烟的焦炭。

      “不装了?”落音很满意的点头:“你的实力比我想得还要强些。你那不会是六脉神剑吧?”
      “不!”他瞬闪到落音背后,扬起的手掌上跳跃着一团闪电:“是恶魔果实!”
      啪~~!轰——!伴随着雷电奔涌的吼叫,以落音脚下为圆心,半径十米内的泥土地面立刻焦黑炸起,尘土飞扬。到处弥漫起黄土色的烟尘,几乎让人睁不开眼。
      可对他们两来说,即使闭起眼,也不能放下武器。战斗在继续。

      出于自愿意识,落音不动声色的在几个回合的切磋后,被一道高达十万伏特噼啪作响的金色电网牢牢罩在水池附加,进退不能。

      “黄泉小姐,我们现在可以平静的谈谈吗?”他毫无阻碍的穿过电网,把刀横到落音脖子上。他说:“看来,你也是我一样的穿越者。那么为什么我们不能心平气和的谈谈。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吴旭,朋友都叫我小旭。我穿越时是20XX年。你呢?”

      “吴旭先生,我叫黄泉落音。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吗?”落音收敛了杀气的目光在他脸上轻轻来回移动,海蓝漆黑的眼眸闪动着吸引人的光彩,连她的声音忽然变得魅惑而怪异:“你不该这么傻得告诉我,你的能力。”
      !他忽然感到四肢软绵绵的无力,身体摇晃一下‘啪’的跌倒在地面上。
      原先张牙舞爪的电网瞬间消失。

      “我怎么了……”他无力的问,虽然意识清醒可身体沉重得几乎连头快抬不起去看对方。
      “安静一点。痛苦很快就会结束的。”落音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拎到水池边。
      “为什么要杀我……”
      “原因你很清楚。”
      “这个外貌确实是你朋友的。你忍心让你朋友体无完肤吗?”
      “修兵是我的朋友,可你不是。放心,我会用尽量完整保留修兵身体外表的方法杀你。”

      “什……”他才从对方眼中读出一丝残酷,脖子就被凶狠的掐住,然后一股巨大的拉力让他附下头,冰冷的水汹涌的拍击他的脸颊。

      落音把他的头按进了水池里,没有丝毫的犹豫。
      微咸的水呛入气管,他剧烈的咳嗽着,挣扎着,可连挥舞双臂的力量都没有,只是随着胸口的起伏水面下激起大量的水花气泡。
      仅仅几秒后,一道银光闪过眼角,四周的空气都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所震动荡开,甚至呈现出肉眼可见的波动。尖锐凌厉的攻击气息朝落音的双手关节处猛然袭来。
      枪挑一条线!

      落音手臂一松急速后退几步,撑开了瞳羽,羽扇上涌起的灵力迂回流动铸成了一道坚固的屏障,强力的枪尖停留在距离扇面十厘米处,就无法再前进一步了。两股灵压随着主人手里的武器碰撞在空气中,深银与淡蓝相互冲撞碰击,灼热气浪滚滚起伏环绕,连死霸装都被映衬成一片彩色。
      两人僵持不下,可落音听闻背后穿来极其细微的破空声。她腾出的左手一伸直,铁灰色锥形武器从袖中滑至手掌,手指一按两边的薄薄刀刃顿时弹出,无坚不摧的圆盘随着她目光之所指的方向甩出。
      “啪~~~!”“嘭——!轰轰轰~~~!”又是如同惊雷闪电的三道爆炸。
      两道高矮身影眨眼弹跃分开。
      脚尖点地,银杏弯腰转身,一记标准的回马枪,在十分之一秒间直刺向落音的咽喉。刹那,落音被刺中的瞬间,受伤的咽喉处骤然荡起层层涟漓如同投如了石子的水面般,忽而身体就散开化作无数的羽毛,在空中洁白的飞舞。

      “别轻举妄动!”林二望着漫天的羽毛,提醒同伴。
      “不打算作壁上观了?”片片羽毛或高飞或低旋,犹如精灵在尽显轻盈舞步。水蓝色的女孩负手立于舞会的幕后,冷然耸肩。

      银杏急急的把‘修兵’,拍打他的背后,帮他吐水顺气,林二横起刀把他俩护在身后,说:“如果我们不来,你真打算淹死他吗?”
      撇一眼还继续坐在地上哇哇吐水的人,落音淡淡然:“啊,反正他不是修兵。”
      “恶魔!”银杏怒视她。
      “谢谢称赞。”落音坦然接受的点头举动惹得对方更是大怒,可她却调头向林二问:“你们是怎么发现我也是穿越者的?”

      她用地狱蝶约‘修兵’一人出来,可他们会在一旁的树丛里偷听:要么单纯是为了八卦新闻而偷听,要么就是发现她也是穿越者,前来侦查——后一种可能性较大。
      “什么?她也是!”银杏惊讶的问同伴。
      “是的。可惜我还来不及告诉你们,小旭就被她叫过出来了。”林二的目光移到她手里握着的飞盘,解释道:“快刃飞碟,《铁血战士》第一、二部里出现的武器。我生前其实不看漫画,只对电影感兴趣,尤其喜欢恐怖电影和动作科幻电影。”
      落音举起快刃飞碟,把它收起插回长袖,说:“原来你在武斗场上,就判断出我的身份了呀。真聪明!”
      “不。当时我只是认出此物,对你产生怀疑罢了。之后我让暗卫调查你的过往经历。你在入学典礼上唱的歌曲出至《鹅妈妈的童谣》,在那时我才确定了你的身份。”
      “哦。”是个理性思维者。

      “小旭,小旭!”察觉到同伴的不对劲,银杏焦急的冲落音喊道:“你对小旭做了什么?你喂他吃了毒药!”
      “不。”落音用目光示意出正确方向,说:“我只是把我的手链带到他手臂上。”
      他俩这才看到,好友的左手上带了一串青灰的珠子手链。刚才,吴旭用刀抵着落音脖颈时自以为安全了所以放松了戒备,落音和他说话转移注意力,偷偷给他带上手链。
      看清了那串手链,林二这才露出一丝惊讶:“海楼石?你用海楼石做手链来佩戴?!”
      真是聪明的家伙,居然能认出或者说是推理出此物。落音点头:“是的。所以你们不用怕,我没吃过恶魔果实。”
      银杏急急扯下手链,砸向落音。她顺手看似无意的一伸,手链又带回到她手腕上。

      “你们不跟我解释一下吗?”脸庞染上了青色的狰狞。落音恶狠狠的说:“把我的好友害死,取而代之的事”
      “不是的!修兵不是我害死的,我只是个穿越者,先前我并不知道会穿成他。”吴旭激动地跳起辩解。
      落音则用比吼叫更令人深刻的平静语气叙述:“你确定吗?你确定你取代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亡了?你确实,不是因为你的出现,送你来这个世界的人才把修兵杀害的吗?你不但融合了他的记忆,还毫无廉耻的取代他,欺骗倾角……”

      林二打断了她用来刺伤他朋友的话语。说:“你不能这样对待小旭,失去朋友你很难过,可他是无辜的。在时空管理者面前,我们能选择能力,可不能选择如何穿过来,以及被穿成的对象。”
      “你们为什么不直接过来,尸魂界全是魂魄,要身体做什么!”
      林二解释道:“不是身体,而是身份。如果有一个特定的身份,对于我们日后的行动比较有利。当然,我可以向神发誓,时空管理者并没有给我们选择是借尸还魂还是直接魂穿的权利,他只告诉我们,穿越是随机的,可能是直接穿,也可能会附在某人身上。”
      “听起来真不可信。”落音表面上依旧不为所动,内心和头脑却在经历一场智力推理战。

      吴旭很无奈:“穿越又不是我们自愿的,我不知道怎么离开。再说你也是穿过来,请你体谅我,我不是存心想成为修兵的。。”
      “我体谅你。谁来体谅我们三人由于你的存在而遭到践踏的感情呢?”落音继续平静的说,可握紧瞳羽的手上却暴起道道青筋。
      “倾角他又不知道。”
      “闭嘴!你有什么资格叫倾角的名字!”女孩这时才暴跳如雷的吼道:“你能体会吗?我一想到你只是拥有修兵外表的穿越者,我就为倾角难过!”
      银杏说:“你真是蛮横不讲理!我们都说了,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你的朋友和亲人被别人借尸还魂了,你还会说这话吗?”

      两人怒目而视,林二打圆场:“真是抱歉,黄泉落音小姐。事情已经发生,如果真的可以的话,我和我的朋友希望把一切倒回去。那样我们就可以对那个白胡子老头说:让我们直接穿吧,我们不想顶着别人的名字活着。”
      “你说这些连亡羊补牢都不算的话有什么用。”冷笑。
      “其实我们也是受害者,时空管理者曾经告诉我们,在这个时空里只有我们三个是他们送过来的人,原以为他只是对我们隐瞒一些事情,却不曾想到他彻底欺骗了我们。”林二把刀插回腰间,表示他并不想战斗。
      “是啊。我也被骗了。”落音点头附和,虽然她很想假装‘同样的经历’来追问他们的详细由来。可坏透了的心情让她无法继续忍耐。
      “也许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好好谈谈,和平解决我们之间的矛盾。”

      “今天不行。也许该等我心情平复下来再说。”丢下一句硬邦邦的话,她瞬步离开。
      小女孩银杏冲她消失的方向叫喊道:“黄泉落音,你以为你是谁!我们并不比你低一等!”

      落音在迂回弯曲的静灵廷街道里急速飞奔,夏风牵起她长长的发丝,在碧蓝的天幕笼罩的淡色阳光下忧伤的舞动,每一根发都浸透着掩饰不住的悲凉。
      你以为你是谁!
      我以为我是谁……
      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其实昨天下午,她已经知道所有的希望都破碎了。
      回忆中的痛苦……
      “咚!”少女第一次粗鲁的踢开了清净塔居林的大门。一室不只四十六双眼睛都讶异的望着她不住颤抖的身影。

      “那三个穿越者的事,你们早知道了吧。”环视一周,她沉声问着石纭和海盾。
      海盾仅仅愣了一秒,就把文件塞到助手手里,微微欠身道:“是的。有什么问题吗?落音小姐。”
      “让修兵回来!”短短五个字,是她在飞奔来的一路上,默想了很久很久的归纳:与其冲他们大吼大叫,砸烂所有设备,不如冷静的面对现实。
      “对不起。我们办不到!”他们也很简单的表达了四十六室的意思。
      “是不能办,还是无法办?”
      “落音小姐,请原谅我们!”

      少女抽出斩魄刀,在旁人低声的惊呼中,将雪亮的刀刃贴近自己脖颈上的肌肤。
      “把修兵弄回来,既然对方可以取代他,你们自然有办法让他回来,对不对?”
      那些年轻的助手和文员们吓白了脸,可四十六室的老家伙们却仿佛预知到她的行为一般不为所动,石纭脸色正常的说:“请原谅,我们不能这么做!”
      少女握刀的手动了动,纤细的脖颈上立刻压出一道血痕。
      海盾平静的低头:“我们真的很抱歉,但是不可以。”
      血痕的长度和深度进一步扩大。旁观的助手们扔了文件飞快跑出去搬救兵。
      石纭铁莽的神色依旧和他同伴一样平静得波澜不翻,他说:“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做的。请放下刀吧,落音小姐,你受伤了我们可以治,但你朋友的事,我们不可以。”

      落音还是一言不发,衣领口的左侧正缓慢的被流出的血染红。她只用蓝黑的双瞳盯着他们,坚毅如山的神情表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刺眼明亮的亮光从破碎的大门外直射进来,经过零零总总的其人身影,将落音的身影深深的刻画到墙壁上,一个巨大犹如孤兽似的抽象影子。仅仅只是看着墙壁上的影子,就会感到本体的伤心绝望。

      她继续把刀架在脖子上,四十六室继续说‘不’。
      越来越多的血逐渐浸染死霸装,瞳羽出于自我意识的在轻微颤动。

      最终,星宫哲被一群毛头小子簇拥着走了过来,他把妹妹搂进怀里,一边治伤一边安抚:落音,修兵已经被替换四年之久了。即便是我,也无法让他回来。因为那个人的魂魄其实是融合了他的魂魄,形成新的魂魄。无法分割。

      无法分割……
      咣当,瞳羽掉落地面,发出刺耳的悲鸣。

      ——————————————————回忆结束————————————————————

      混蛋!混蛋~~~!如果真有命运之神,他一定是最无情的混蛋!

      她精神麻木,心脏隐隐作痛。
      用地狱蝶偷听他们的谈话,她当场觉得如同吃下了剧毒,痛得五脏六腑都绞成了一团。
      那时,她硬撑着不在倾角面前泄露一丝恐惧和惊怒!她知道他绝对比自己更无法接受这个打击!

      四十六室破灭了她作为溺水者所能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希望。
      “把修兵还给我和倾角!”在三人面前,她是费了多大的劲才把这句话压回心脏里的。
      因为说出来,也是毫无用处!

      她知道,其实她知道,穿越者是无辜的,他们都是无辜的!可……
      哦!该死,真是该死的穿越。为什么非要以牺牲一个人为代价呢?为什么非要用别人的魂魄做交换呢?那些人、那个混账的什么时空管理局……

      不行,她要回家,要赶快回家,投入到玉哥哥的怀抱里再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只有两位哥哥的温柔才是治疗她心伤的灵药。

      修兵,那个老实诚恳,略有些木讷的大男孩。他和她的第一次相遇,他和倾角共同把她拖进了学院;她出主意恶整同学时,他总是没有一句抗议和怨言的听从她吩咐;她和倾角打闹的时候,他总是在一边含笑的劝架;他曾经送过她一朵美丽得像睡莲似的花,当初他显得既腼腆又紧张……

      毕业那天,他们一同照了毕业照,他的位置就在她身后,非常近的距离。
      近得她一回头,就能看清对方含蓄的笑容。

      消失了,再也不存在了。就在四年前,她完全不知道的时候。
      她还没来得及说再见。

      第十三番的第十七席就这么站在静灵廷某个街道的阴暗角落里放声大哭,泪如雨下。

      —————————————————画蛇添足的继续故事——————————————————

      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哭了多久,只觉得嗓子沙哑,眼睛胀痛。
      她蜷缩在角落里,头埋进双膝中,念咒那般无意识的喃喃:“那些混蛋混蛋,我饶不了他们,我绝对不绕他们!”

      【既然如此,就把他们当棋子吧……】
      谁!谁在说话!顿时精神警觉,落音跳起四下张望。
      四周空空如也并没有人。

      【我说啊,把他们当作棋子吧……没必要对他们有感情……】
      “谁!别躲藏了,出来!”落音感到不安的呵斥道,因为那个声音像极了……
      毫无预兆的剧痛袭向左眼,仿佛有一只食人蚁在她眼珠上狠狠咬了一口那样。

      她捂着火烧火燎的左眼,浑身颤抖的靠着墙慢慢滑下,长发沾染上墙壁的灰白粉末,显得凌乱狼狈。她倒吸一口冷气,采用特殊的呼吸法想舒缓痛感,可瞳孔连接脑部的触觉神经却像拉响了警报似的一波接一波的传递着痛感。
      视觉模糊……

      急速的瞬步踩着焦躁不安的步伐冲到她身边。
      有力的手臂托起她的身体。
      “你怎么了?”对方的语气带着刻意的镇静和过于掩饰的惊惶。
      强大剧痛使视网膜无法正常工作,他们彼此贴近,可她还是无法看清来人的模样,她只能下意识攀上对方的肩膀好使自己不会躺到地面。
      指尖触及到的是比棉纱和丝绸还是柔软的布料,像冰水一般刺骨却光滑的质感。
      银白风花纱!

      六番队长大力掰着她捂眼睛的手指,下意识想看看她的左眼出了什么事。因为他看到了从指缝里渗出的骇人血红。
      “白哉……”意识逐渐模糊,缓慢的移开手掌。
      他怔怔的看到,在她掌心中沿着掌纹蜿蜒的鲜红。

      “药、腰带……”眩晕吞噬了她最后能看到的光芒。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1章 矛盾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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