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时已惘然》玿语

10、萧萧梧桐落10

　　十
　　我追着誉王爷，来到了一处很幽静的一角，果不其然，这位王爷，真真是不喜欢热闹的地方，但他刚才，又为什么要帮我呢？莫非他与二夫人有什么过节？
　　我想着，却不见了他的踪影，仿佛是怅然若失的感觉。
　　“你是在找本王吗？”一阵冷冷的声音传来。
　　我打了一阵哆嗦，回过头，果然看见他精致的脸，少有男子长得像他这般好看。我定了定神，说：“也没什么，只是有点疑问，希望王爷能替小女子解答，”我不等他回答，继续说，“王爷向来是不管琐事的，怎么会帮我呢？”
　　“小女子？你不应该是大丈夫吗？”
　　他绕着池慢慢走，“惠明玉瞳智退真古国使者，这件事，凡在宫闱之中的人应该都知道吧。”
　　“真古国算不得什么大国，就算成功也不算什么大功吧，王爷真是抬举玉瞳了。”我微微屈膝行礼。
　　“虽然真古国不是什么大国，但它的地理位置优越，而且人杰地灵，若真打起仗来，不一定是九玥赢，你这么说，无非是想试探本王是不是个不学无术的王爷吧。”
　　我避开他的话题，仍然问：“王爷莫非是与惠明二夫人和长公子结仇？”
　　“不结仇，只是走一趟罢了，人多。”
　　我无言，他的性格，究竟是好还是坏呢？虽然在襁褓之中就已经失去了父母，可他依然受万人追捧，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相较之下，我就……我也真是，好端端的，跟一个王爷比什么呢？
　　我有些木然地问：“王爷是万金之躯，为什么还不纳嫡妃呢？难道没有中意的女子？”
　　我刚说完就知道自己说错了，哪有这样跟一个养尊处优的王爷说话的。
　　“没有知己，一个人也好。”
　　我愣住了，没想到，他竟会这样回答我。
　　一种寂寞愁绪淡淡蔓延，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结结巴巴地回答：“其实实……王爷爷……也……不寂寞啊。”
　　“哦？”他转过身，一股浓郁的薄荷紫檀香扑面而来，长发在月下起舞。
　　我有些无措，转过身，微笑着说：“每个人的一生，都不可能是完美的，不管是思念亲人还是朋友，只要时刻觉得他们在身边，哪怕遥远也依然幸福。”
　　这番话，既是对他说，也是对我自己说。
　　“倘若近在咫尺而无法体会呢？”他慢慢逼近。
　　“这番话，王爷又何苦拿来为难玉瞳呢？”
　　“也罢，只是你匆匆追来，就为了说这些？”他抚摸着玉笛，“我还以为你是来给本王行那个未行的礼呢。”
　　他的话语，永远是不起波澜的，只是刚才那一刹那因为失去的家人而无法弥补的悲哀，却是深到极致的，和刚才在宴上威严冷静的他，判若两人。
　　我匆匆行了礼，正要离开，却听到他吹起了短笛，那阵声音和我在学馆时听到的一模一样。
　　“王爷是皇家之子，用短笛像小顽童般，倒不如改用长笛或萧，尽显天家风范。”
　　他停下了萧，兀自说道：“不懂乐器的人，是无法体会的。”
　　我很快接道：“谁说我不懂乐器，对月琴我可是很了解的。”
　　“哦，你还懂月琴？不妨来弹奏一首。”
　　他击掌，从树丛中挑出一个男子，取来了月琴。
　　“这是我的心腹，你不必担心。”
　　这月琴真是少见的宝物，上面镶刻着玛瑙珍珠，还用特殊的天竺香料加以熏陶，黄色，紫色，蓝色互相映衬，光彩夺目，拨弄起来的声音更是有如天籁。
　　“让玉瞳为王爷献上一曲自是应该，但玉瞳冒昧想求王爷贵名，不知可否成全。”
　　他头也不抬，扔过来一枚玉佩，上面刻着苏偈。
　　“偈？是英勇的意思？”我问。
　　他不再回答我，只是喝酒。
　　我也拿了一只酒杯，喝起酒来。不愧是南疆贡酒，即使不喝，闻闻香味，也让人醉了八分。而这位王爷连饮十杯都不见醉意，真是厉害。
　　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只觉得脑袋晃悠悠。
　　“女孩子喝什么酒？”恍惚中我看到他的眉头皱了皱。
　　我有些醉了，“其其实……一个个人……也挺好的，没没……什么什么牵挂，不用用管管……那么多，多……”我胡乱说些什么，自己也不知道了。
　　只觉他来扶我，我却有些站不稳还不让他扶，用力一推，听到“扑通”一声。
　　我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