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往事立残阳》小小海龟

1、第 1 章

　　那年，她随父亲远征，坐在平台前，她淡淡的平视着前方的战争
　　前方战场硝烟四起，敌我双方士兵为守各自领土，拼得你死我活
　　战场上尸首遍野，让人看得胆战心惊
　　一个一个倒下后，又有一群一群的人冲了上来
　　战争，似乎永无止境
　　短兵相接，血流成河
　　也是在这种场景下，她看见了他
　　莫言，在战场上他似一个王者，睥睨群雄，威风凛凛，从容不迫的指挥将士作战
　　他，穿着白衣盔甲，手中持着宝剑，在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
　　与他交战的人，不是被他气势所吓跑，就是死在他的剑下
　　胜负很快就已经出晓，全军在莫言的带领下，势如破竹，攻破敌方城池
　　胜利到来，将士们都在欢呼，此时，他却一人缓缓往回走
　　仿若这一切与他不相干
　　柳如言看着莫言一步步的往自己所处的高台走来，她的心跳此时却在微微加快
　　越靠近，她才得清晰看得清他的容貌：
　　容颜如玉，墨丝如稠，经过刚才的厮杀，却在他脸上看不出一丝疲惫。他有着说不尽的优雅气质，一双墨色眸子廖如星辰。阳光下，他正带着一抹雍容闲适的浅笑而来
　　说不清，柳如言心里的滋味
　　柳如言知道，他，即将是她的夫君，父母决定的婚姻，没能由她拒绝，她抗拒可又无奈
　　而另一方面，她，却被此刻莫言那一浅笑牵动了心续，她，好像对他动心了
　　战后的欢庆会，柳如言却被父亲规定留在闺房，不得外出
　　也是，女子本来就不应该抛头露面，那是自古以来被男人们规定按的行为准则
　　轻轻叹息，对于柳如言来说，一切都那么习惯
　　推开闺门，一个人来到庭院中
　　院子里很安静，偶尔微风拂面，牵动着柳如言下身的衣襟
　　今天的月色很好，月光静静散落在院中，轻轻抬头，浓黑的夜空倒映于眼中，偶尔看见月亮偷偷躲进云里
　　“真好”，不知怎么，柳如言发出这样的感叹
　　“一弹流水一弹月，半入江风半入云”不远处，忽然传来这一句话，令柳如言不经竖起防备之心。将军女儿的住处，没有通报，何人敢闯？
　　缓缓，远方三里外一树后一男子忽然现身，风采出尘，双眸里藏着一抹惑人的邪魅，让人心慌意乱。渐渐走近，透着月光，才看清他的面容
　　莫言？怎么会，此时此刻他不正应该在前堂喝庆功酒吗？再者，她与他还未成亲，孤男寡女黑夜相见又是不合规矩的
　　“你在想什么，刚才那么闲适安然，为何现在这般愁容。”男子看着眼前的女子，美艳双眸，柳眉轻扬，如牡丹般雍容华贵，却又有梅般坚韧不屈。一颦一语，似流水冲击心田
　　“你，为何在这、？”回复的话语是轻轻的，柳如言不敢抬头对视。因为，每次看见他自己就像不受控制一样，定不下心神。奇怪？父母亲不是常常赞赏自己从容镇定，有理有序吗？为何会在一个见面不到两次的人面前这样失态，连语调都变得这么弱
　　“厅里空气不好，太吵了，出来散散心。你父亲托我来看看你怎么样，一个人在这里，是不是很无趣”莫言淡淡回答，看着眼前低头女子，禁不住笑了笑。
　　柳如言听到这句，心里担忧似乎放下了，正抬起头发现眼前男子玩味似的看着她，脸又一红，低下头去
　　“不早了，我也该歇息了，你、请自便吧。”柳如言不想再这般出丑下去，想尽快打发走眼前这人，自己也往闺房方向走去
　　莫言也不回话，看着她朝闺房处走去，月光落在她的发尖上，像一群小小的精灵在上面，微风徐徐，发丝缭乱
　　夜晚，真的很美好。
　　只是，莫言看着她的身影，心想，究竟她该不该来到自己的生活中。七尺男儿，理当为国效力，就算抛头颅，洒热血也在所不惜，可是，如果成家，那就不能仅仅因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有了责任和牵挂，我该如何选择？
　　两个人，一个人在庭中，一个人在屋中，隔着一扇门，各自沉思
　　战争结束后，柳如言要跟着父亲回京复命，本来，作为女孩子也不应该在外停留再久。况且，这次从军，完全是为了遵循父亲命令，与未婚夫相见。婚期在下个月十五，长辈们说那是个好日子。柳如言坐在马车上，挪开帘布，往外看去。塞外的风景很单调，但却很美。有一种豪放之感，长期处在这里是不是会拥有自由呢？
　　柳如言从小在江南长大，在江南的女子都会带有婉约秀气美。可她最大的不同，就是温顺的外表下藏有自己独立的想法。她不愿意一天被束缚在鸟笼一般的宅院，她想要有自己的自由，她能按自己的心意去做任何事。可是作为女子，这一切都不能被允许，男权天下不是自己能改变的。唯一可恨的是，自己也没有勇气敢去反抗
　　但唯一令人欣慰的，可能就是这个婚姻。尽管还是由自己的父母亲安排，但自己未来的丈夫却是自己想去珍惜的。
　　落下帘子，正襟危坐。
　　莫言，为何我要走了，你却不来相送？你，这么优秀，会不会喜欢我？
　　马夫扬鞭，车子缓缓启动，一下子的抖动让柳如言感到不适
　　耳后，听得一声马嘶。车子也停下了。正当柳如言感觉奇怪时，发现车外帘布已经被拉开，透着阳光是莫言那如玉般的脸。
　　“你，做什么”柳如言感到既激动又紧张
　　“刚才有军情，滞留了一下，没能送你离开。这个，是我给你的礼物，希望你能收下”语毕，莫言从怀中掏出一枚手帕，上面绣着一朵很大的牡丹，看起精美秀巧，让人爱不释手
　　“这是我母亲绣的，一直带在身边。如今我把它转送给你。”莫言又是微微一笑。
　　“谢谢，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万一不小心丢失、、、”柳如言知道这东西的分量，她不可轻易就接
　　“母亲说过，要我将此手帕送给我以后的妻子，所以你必须收。下月十五我们不就成亲了吗？”不给她拒绝的理由，莫言抽身准备离开。
　　“谢谢”此时，柳如言已经不能再说什么。望着莫言轻松跃上马背，扬鞭往军营走，她此时好想跟着他一起走。因为此时，她的目光里只有他
　　纵使弱水三千，但柳如言知道，此后的日子，她眼中只会有他一人
　　回家的生活，出奇平淡，却又十分忙碌，柳府上上下下都在为下月婚礼忙碌。就连柳如言，也要被裁缝师三天两头裁衣量体。父亲说，柳府是大户人家，一定要让女儿风风光光出嫁，让其成为最美的女子。其实，柳如言想说，什么富贵什么风光，她都不在乎，她此刻，只是想要莫言早日娶她，让她陪在她喜欢的人身边，一切的够了
　　持子之手，与子偕老。当柳如言想到这句诗时，心绪越发凌乱，从何日起，自己竟变得这样急躁，完全不像一个女儿家般的矜持。但，烦闷中却透着点点甜蜜。是的，她不想再逃避，自己是喜欢这种未来，这种充满幸福的将来
　　一天天的倒数计时，柳如言的心也逐渐平静，再过几天，终于可以再见到他
　　这一个月来，如若几年光阴。
　　相思，相思苦愁。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莫言，你能不能快点到我身边？、
　　婚日。
　　两个侍女一边一个地将龙凤金镯戴上柳如言的手腕，沉甸甸的重量，压着了她的肌肤，也压着了她紧张不安的心。铜镜内的她好生美丽，高雅中透着一股子别致的妖娆。指尖沿着镜面划过那柳眉凤眼，瑶鼻樱唇，红唇娇羞，竟比嫁衣还红。镶着宝石的珠冠沉沉地压到如云的秀发上，绝世容光亦隐亦现。柳如言被喜娘牵着手。在六个侍女的围拥下款款迈出了门槛。柳府嫁女儿，嫁资是十里红妆。天下哪个女子能嫁得如她一般风光？引得全城百姓驻足观望。
　　莫言一身红衣，府外相迎。俊秀容颜，此刻浑身充满着贵气和威严。
　　柳如言被红布遮头，踏上车轿。跟着他朝着自己未来的家而去。
　　婚礼，感觉好累，繁琐的仪式，沉重的装饰压得柳如言有点累。幸好自己只在拜堂后就可以回房等候。留下莫言在堂前陪待客人
　　大红蜡烛房间里燃着，整个房间红通通一片。预示着喜气，但似乎也有点不安的情绪在滋生
　　大婚前日，母亲来到她房前，对她说的一番话令她愁绪不散
　　“言儿，明天你就要出嫁，娘亲对你有几句告诫之语，请你必须记住。作为女子，你必须对服从你丈夫。作为将军之女，你必须言行谨慎。嫁去言府之后，不要滋生是非，能忍即忍。”母亲坚定又严肃的神情让柳如言心惊，但却没能回话。
　　屋里静悄悄的，柳如言两只手缠着衣袖，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她也越发紧张
　　哐当，房门忽然打开。她一下子惊醒，重新做好
　　“夫人，少爷、他今天来不了了，刚才朝廷颁下诏令，前方压在军事紧急，叫他火速赶往前线。”进来的不是莫言，而是陪嫁身边的小丫鬟，红雀。
　　仿佛心被千斤石压着，柳如言腾出手，扯下了在头上的红布。脸色却看不吃一丝情绪。不哭不恼。
　　“这，不妥啊”红雀一旁小声惊呼。红布应该由新郎拂去，可是小姐这种做法太失传统
　　“他都要走了，我难道要等他回来再取？”不温不怒，语气仍是缓缓
　　深思闺中，独坐，直至天明
　　莫言？为何，婚日将我抛下，留我一人在这空闺之空。战线紧急，为何留见我一面的时间都没有
　　柳如言从来滴酒不沾，可是今天，她却一人独饮。辛辣味再呛也盖不住那心中那份愁闷
　　人沉醉，并非全醉。黑夜里有着夜阑独醒的人，带着断崖独坐的寂寥。
　　这一别，何时，她才能持子之手，与子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