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刺激》越十欢

3、再遇

　　清晨天亮。吴邪转醒，翻身，枕边无人。隔间传出水声。
　　小哥大概在冲澡吧。吴邪揉揉脸，起身，翻了条裤子套上，坐在床沿上呆想。张起灵揉着头发出来，水珠从脸颊脖颈滴下，来到锁骨的凹槽，顺着形状滑落。吴邪喉结动了动，丢下一句“我也去淋个澡”冲进隔间。
　　吴邪直想骂娘。他觉察到自己不正常了。对着一个男人□□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了。那么昨天晚上那件空穴来风的事情也是同一种的性质的了。
　　十年的时间能沉淀很多东西，也能改变很多东西。
　　吴邪努力的淋着冷水让身体冷静。半个小时后出来，衣衫完整。
　　张起灵蹲坐在墙角眼望天花板。吴邪书桌上多了一份早餐。
　　吴邪走过去抓了一个馒头，边吃边想。
　　真要从哪天算起的话，应该是一个月前了。

　　那时候杭州入了梅雨季，到处都是湿湿漉漉的。吴老板已经好多天不出铺子门了。难得天公作美，傍晚时分散了云，出了会儿太阳，就想着出去下个馆子打打牙祭，没想到遇见了一个人。
　　吴邪曾经设想过无数相遇的方式。他也曾想过去长白山接他，电话都打到胖子那里准备约了人一起去，话到嘴边忽然想起压根儿不知道小哥出来的具体时间，也不能确定他是不是一定能完好无损的出来，更担心他出来后又忘了吴邪是谁，想想小哥一个人爆表的生存能力，应该不至于出来后出个什么事，于是随便捡了个话茬和胖子侃了半天，挂了电话。事情就这么被放下了。吴老板守着他的一角小天地，每天进进货，剥削剥削王盟，偶尔约了小花秀秀和胖子出去乐一乐，日子就这么过一天是一天。期间被老娘拎去相了几次亲，约了几次会，也没遇见几个有感觉的姑娘，于是都无果而终。后来家里人也都随了他以事业为重。反正才过而立，也不急着成家。吴邪日子就过得越发滋润，越发逍遥。
　　就是从来没想到过会这么巧，会在自家门口碰见他。
　　张起灵就站在铺子门口的斜对面，面朝这边。
　　吴邪看见他的时候恍惚了好一阵子，直到王盟喊他。吴邪回过神挥挥手，让王盟忙自己的，走向张起灵。
　　“小哥你出来了？”
　　“嗯。”
　　“有地方住吗？”
　　张起灵不回答，只是看着他。
　　“那住我这儿吧。反正空着。”
　　张起灵不动。
　　吴邪上去拉他手，“走，回家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铺子，夕阳把影子拉得斜长。
　　十年，终于等到了。再长的时间也总有个尽头，只要人在，只要愿意等，总是能等到的。
　　不管是用谁的一生换取谁的十年，只要能见得到人，他吴邪都认了。

　　吴邪无视了王盟瞪大的眼珠，领着张起灵上了楼，安顿了房间。正在叮嘱些什么的时候，看到门口一双贼眼偷偷摸摸的往里瞄。吴邪过去关了门，说了几句又拉开门，王盟屁股朝天摔了进来。吴老板沉下脸：“王盟，滚下楼去看店，再偷听扣你工资。”王盟哭丧着脸下了楼。

　　吴邪领了张起灵下楼出门，临走前甩下一句：“王盟，以后这位小哥就住这儿了，多照看着点。”王盟哀叹又多了一个要伺候的主儿。

　　吴邪在西湖边挑了家餐厅，庭院风格，杭帮菜，干净清淡。傍晚雨刚停，坐在草木间吹着风吃个饭，还是很惬意的。
　　菜还没上来。餐厅风景挺好。只是两人都没在欣赏。张起灵盯着吴邪的脸，吴邪看着张起灵的身形，肩胛以下，腰部以上。没怎么瘦，还好。吴邪心里默念。视线往上移，来到对方脸上。也没怎么老，这点就稍微让人嫉妒了。视线对上，吴邪一愣，随即笑笑，点了根烟。
　　菜上来了。吴邪开吃。张起灵都没怎么动筷子。席间沉默无话。吴邪也不问什么，很多事情在西藏回来后他就决定控制自己的好奇心，该让他知道的他总能知道，不该知道的强迫知道了也没好果子吃。虽然他对对面坐着的这个人依然有强烈的求知欲望，但是心里也清楚即便问了小哥，也不一定能得到回答。
　　吴邪边吃边想，小哥既然能找到他的铺子，就说明他还没忘记他。没忘记一切都好办。就是不知道他的十年，究竟是怎么过的。
　　菜大部分都进了吴邪肚子，付了帐后两个人走了回去。路上车来人往，吴邪欣赏着路人的表情，形形色色。心情大好。盘算着什么时候叫上胖子小花秀秀他们一同庆祝下小哥的回归，顺便大家伙儿聚一聚。
　　回到铺子，王盟已经下班回家。吴邪开了门，和张起灵一同进入。
　　洗了澡，躺床上。短信声响起。一看，是老娘提醒明天不要忘记去相亲。快速回复了一个后想起张起灵过来时没什么行李，就理出些衣物送到隔壁。隔壁没人，卫生间有水声。吴邪放了衣服在床上，走到卫生间门口敲敲门，喊：“小哥我拿了些换洗的衣服过来，你先穿着。”水声很大，没应答，吴邪知道他听得见。回到自己房间，看了些书，做了些记录，上床睡觉。
　　第二天，吴邪一早起床，打理了下自己站在镜子面前欣赏，嗯，斯斯文文，装一下还是挺有成熟男人的稳重气质的。吴邪很满意，出了门。
　　午时刚刚过，就回来了。
　　王盟懒趴趴地挂在柜台上。
　　“王盟，小哥呢？”
　　“不知道，没见他下过楼。”
　　“那他饭呢？”
　　“应该没吃过吧。都没下来过。”
　　吴邪过去一脚踹到王盟的屁股上，“你不会送点饭上去看看的吗？”
　　王盟揉揉屁股，感觉很委屈：“老板，都这么大个人了，不会饿死的啦。”
　　吴邪快步上楼，来到张起灵房间，推开，没人。卫生间，没人。自己房间，没人。冲下楼就喊：“王盟，人呢？！！”
　　王盟眨巴眨巴眼睛：“……没看到……”
　　吴邪气不打一处来。心头一股邪火升起，正想发作，那人悠悠晃进门口。
　　吴邪冲过去：“小哥你去哪儿了？”
　　王盟很无语。